“她到底把我看成什麽了?难道我会因为她的残疾而轻视她?若是这样,我又何必爱她!”是不是除非她的双脚重新站起来,不然她绝不会正视他的感情?只要她开口,就算要他倾家荡产,为她寻访天下名医,他都愿意!可是她又不要他这麽做!
瀚阿爱得好为难!
“你还是走一趟吧!”解钤还须系钤人,瀚阿才是浅娘内心深处唯一的依托,在这方面,柳蝶苏帮不上忙。
“我会去的。”瀚阿霍然站起身,“蝶苏,你不介意我强迫浅娘就医吧?”放任她逃避了好些年,最後,他的爱情仍是得牺牲,既然如此,他也只能够再为她做这个了。
将来不管她的脚能否痊愈,他亦不再逼她,一辈子就与她维持这样吧!
“可是……”柳蝶苏有些犹豫——浅娘的性格刚烈,瀚阿把她最忌讳的那一点暴露出来,难保她不会激烈反弹啊!
罢了!
“好,我相信你。”瀚阿不会伤害浅娘的。
柳蝶苏纵有千百个不放心,起码还能够确信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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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从昨晚睡下後,到现在都没有醒来过。”本来坐在床边闭目养神的雷,一见到柳蝶苏进门,便与她擦身而过,一直到带上门前才抛下话。
柳蝶苏疲累地伏在桌面上,一股力不从心的感觉牢牢攫住了她。
颜云飞日渐加重的病情就够她忧心了,如今连浅娘这一向无事的人都来凑上一脚,让她心中大石一块接著一块叠起,难以负荷。
世上的名医何其多!为什麽没有一个人能够救颜云飞的命、治浅娘的残疾呢?她不信一点法子都没得想!
移坐在床榻上,柳蝶苏贴著颜云飞的脸轻轻摩挲,突然,他手腕上那些大大小小的疤痕提醒了她———山崖对战的那一日,颜云飞不是对他们说过,他的血能救人,亦能解救中毒之人吗?
那麽如果让浅娘试毒,再以颜云飞的鲜血去解,不知道对浅娘的双脚有没有影响?
才想著,她马上就要冲出去问雷,可是颜云飞却在此时缓缓地睁开了眼“你在。”他并不晓得自己已经睡了一整天,所以看见她就在身边,好像是再自然不过的一件事。
“颜云飞,我问你——”把瀚阿他们复杂的三角问题,以及她刚才所想的办法说给他听,却见颜云飞的脸色愈听愈沉。
“这太荒唐了!蝶苏,你知不知道这有多危险!”试毒,是用命去做尝试啊!如果他的血液临时发生任何变卦,浅娘必死无疑!柳蝶苏想得太简单了。
“这也不好,那又行不通,到底我能做什麽?我不想你死、不想浅娘白白断送一生的幸福啊!”
“蝶苏,我明白你的焦虑,但这种事是急不来的。”棉被一掀,颜云飞便把她整个人搂上床榻,密实地与她相依相偎。
“你这样抱著我,身体不会疼吗?”要不是顾虑到他的身体状况,她巴不得无分昼夜地赖著他。
“不碍事。”他的选择,他自己负责;就算疼,颜云飞也甘愿承受。
“你知道吗?关於解你的毒,其实我还想到另一个法子。”伸手将自己的发髻解开,柳蝶苏一头黑瀑似的长发便披散在她与颜云飞之间。而她抬眼望他,脸蛋却没来由的泛上嫣红。
颜云飞为她突如其来的柔媚著迷得不禁叹息:“你真美……”
蝶儿如月挂眉,眼似秋波一段,若说粉雕玉琢的气质,是幅工笔画;那麽她活灵活现的美丽,就像幅自然的山水书画了。
“人家不是跟你说这个!”娇嗔出声,柳蝶苏别有用意地问道:“你知道关於我名字由来的一段传说吗?”
“你的名字?”唤作蝶苏,不正是因为她那与生俱来的蝴蝶胎记吗?
颜云飞诧异的表情说明了他的不解,於是她遂将云郎与彩姑由蝶儿幻化为人形的故事,以及白族长老为她起名的祝祷之意说给他听。
“那麽你不就是仙子投胎转世了?”颜云飞打趣她。
“才不是呢!那只是传说罢了!不过……”
“不过如何?”以指为梳,他把玩著她的秀发,全心陶醉於她的芬芳之中,对於她表现出来一股暧昧的犹疑,也就不甚注意了。
柳蝶苏沉默了良久,又问:“昔日云郎为救彩姑,伤重几乎至死,你猜猜,彩姑是怎麽医治好云郎,才能和他生生世世相守?”
她饱含情感的嗓音,终於让颜云飞理解她的意思了!
“你是说,彩姑医治云郎的方法,或许有可能就是医治我的方法?”
“这个机率不是很大吗?想想看,我既被族人视为彩姑的化身,而我的蝶形胎记对你又有著巨大影响,说不定你的病就必须由此来解!”愈说她就愈有信心,把心一横,柳蝶苏颤抖著双手,在他面前宽衣解带了起来——
不用说,看这举动颜云飞也知道这个方法的内容是什麽了!
随著她的肌肤一寸寸裸露,颜云飞的黑眸里渐燃起漫天火焰,呼吸更是变得好快、好急……
那夜在树林里,她娇润的身子、花一般的红唇—至今仍深刻浮印在他的记忆中,如今她就在他身前、就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颜云飞凝望著她无瑕的美丽,微带羞怯的笑容,心里对她的怜爱不禁更添上几分柔。
“蝶苏,我不要你後悔。”抓著她敞开的衣襟两端,颜云飞好困难地替她遮掩住赤裸。
他渴望著她,但他却是个有没有明天都不确定的人,柳蝶苏把清白的身子交给他,是她的情深,然而他又如何能够自私地不替她著想?
他要了她,只会让她在以後没有他的日子里徒增伤感而已!
“我不会後悔。”坚定地看向他,柳蝶苏的眼睛里没有欺骗、没有谎言,只有对他深深的爱……
“我该拿你怎麽办!”
“爱我。”红著脸,她说出此生最大胆的话。
颜云飞的自制力就在她这一句话中彻底崩溃!
捧起她的脸,找到她为他而绽放的红唇,颜云飞激狂得近乎粗暴,在她唇舌之间布满他的爱、道尽对她无尽的眷恋……
柳蝶苏紧抱著他的颈子,热情地回应他,并感觉到一股激越自腹部放肆蔓延,逼迫得她不断挪动身子贴合他,以减缓那种因渴望而产生的疼痛。
细细描绘她小巧的唇形,与她害羞的丁香舌嬉戏共舞,颜云飞的双手更没闲著,在她的丘陵和深谷间徘徊流连,所制造出的沸然张力,迅速在他们身体间引爆出最猛烈的火花。
“蝶苏……”他朝下滑去,轻抚著她柔软的丰盈,继而以拇指与食指夹弄著顶端的红莓,近乎凌虐地煽动她细致的感官。
“嗯……啊……”没有预警地,她的里衣被他扯开,冰凉的空气以及他随即覆上的唇齿,让她不禁尖细地叫喊出声。
颜云飞肆无忌惮地埋首在她胸前,或吻或啮,或抚或揉。他的肌肉因激动而绷紧,嗓音因颤抖而沙哑,接下来会发生的事,不只有柳蝶苏感到陌生,颜云飞也同样不甚熟稔。
她将是他的第一个女人,他亦将成为她的第一个男人。
“感受我。”他改拉著她的手来到自己身上,浓浊的目光里净是她衣衫半褪後所呈现出来的绝美之景。
淡淡的粉红浮在她白嫩的肌肤上,彷佛一池清澈的水面,有著瓣瓣落花的妆点,带著一点旖旎的柔,更有媚惑人心的风情。
纵然柳蝶苏的脸蛋已红得不像话,但在颜云飞期待的目光中,她也开始笨拙地探索他与她截然不同的阳刚:掌下的肌肉结实有力,而他光滑平坦的胸膛与自己的饱满又是两极般的迥异……男人与女人,原来有著这麽多的不同!
当她无知的向下探去,不经意碰触到他男性之欲时,她吓得立刻收回手,眼睛却不时好奇地朝那处鼓胀张望,怀疑著他到底藏了什麽东西在里面,立见会如此坚硬、发烫。
“我能……”吞了吞口水,她像个好弟子般请教夫子:“我能脱掉它吗?”当然,她说的是他的裤子,颜云飞绝对不可能会错意!
“嗯,如果你有胆子的话。”僵笑了下,他感到既痛苦又甜蜜。
“没什麽好怕的……吧?”柳蝶苏很有求知精神地拉开他的裤头,慢慢地将小手往下伸展——“啊!”
那是什麽东西呀?这下子柳蝶苏想抽回手,颜云飞却不肯了。
“试试看。”他鼓励她,但是表情却有些僵硬,彷佛在忍耐著天大的痛苦。
见他的汗水频频滴落,柳蝶苏顿时玩心大发,还当真照他的指示,有一下没一下抽弄著他那不知名的硬物。
“唔!”闭上眼睛,颜云飞享受著柔嫩掌心所带来的销魂滋味,只是,当她的动作逐渐加剧时,颜云飞的忍耐已经到了临界点。
“够了!”他倏然翻转过身,压在她上方,低哑地说:“蝶苏,现在该换我了。”
解开她的腰带,他的手指长驱直入找到那温柔的入口,在她的婉转娇吟声中,来回探索著她紧窒而潮湿的甬道,感觉她细腻肌理不断收缩,正无法克制地淌下花汁……
“别——”他大胆而火热的举动引发了一股里异样的刺激,柳蝶苏睁开迷蒙双眸,既惊且羞地推拒著他。
“没什麽好怕的,嗯?”他用她方才所说过的话,回应著她的不安,藉此好放松她的紧绷。
可是柳蝶苏却一点儿都没接收到他的安抚,她剧烈喘息著,身子挺向他,对他持续深入的力道,感到有几分的害怕与期待。
“云飞,我……”身体里面有一股空虚等待被填满,柳蝶苏不禁哀求著他。
“会有一点疼,你忍著。”覆上她的娇小,颜云飞抽出手,改以自己的阳刚在她湿润的人口摩挲,引发出更多的汁液。
“什麽?”柳蝶苏只感觉到一道压力持续入侵,还来不及问明白,就被他彻底占有了。“啊!”
刚开始下半身被贯穿的疼痛的确令柳蝶苏挣扎不已,可是经过他的耐心抚弄,她却反而配合起他由缓渐急的律动,投身情欲的绚烂终点,与他一同翱翔……
是夜,外头是风是雨再也不重要,他们在彼此身上、心里找到了停泊的港湾,而颜云飞长久以来的病痛,彷佛真的就这麽随著云郎与彩姑的故事,远远离开了。
第八章
破晓,黎明的光芒遍洒在每一个角落,彷佛带来无限生机。
此刻柳宅里头,却笼罩一股紧张的气氛。
“雷,如何了?”柳蝶苏的一句疑问,也是在场所有人最想解开的谜题。
在众人屏息以待的眼神中,雷迟迟未作出任何回应,只是神情复杂地一迳盯著柳蝶苏。
阴阳调和,这个方法他不是没有想到,但,他一点儿都不希望柳蝶苏尝试--成功则已,失败了,颜云飞势必有更好的理由不离开她。
结果呢?在别人眼中,不过是一个将死之人的颜云飞,仍然让柳蝶苏不计较一切後果的以身相救!
这是……情?抑或只是柳蝶苏太过痴愚?
无论如何,雷想,这就是她得到颜云飞全心全意爱恋的原因吧!
外表看似不聪明的人,潜藏在里头的却是一颗最真的心。突然间,雷有些明了了。
“如果还是一样也无所谓,反正只是另一次的尝试。雷,你说吧!”不忍身旁人儿紧张得死绞双手,颜云飞刻意假装出轻松自若的口吻说。
然而,他又骗得了谁?自个儿不是最清楚,心中呐喊的声音到底是何种答案!
忆起睁开双眼的那一刻,看见柳蝶苏如同蝶儿栖息花枝头般,静静躺在他胸前的安适模样,霎时之间,他竟有一种热泪盈眶的感动。
他何德何能,竟能得到她这样一个好女人为他如此付出?
颜云飞不禁问呵!
生平第一次,他有了强烈的意志想要活下去,只为能长长久久,陪伴在她左右……
“别急,再等等--”当年他们师父曾在大雪山研植出一株奇草,专为测试颜云飞血毒的状况。雷身上一直放著数株,如今终於派得上用场了。
“阿苏,你的胎记……好像变了。”等待中,兰桂偶一抬头,忽然发现柳蝶苏的蝴蝶胎记看来似乎不太一样,於是疑惑地问。
“呃……是吗?”好尴尬地低下头,柳蝶苏的脸色瞬间涨成血红。
缠绵过後,她趴在颜云飞身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著话,而他很快就已经发现这个奇怪的现象了。
虽然大夥儿都心知肚明,昨晚她与颜云飞……那个……可是柳蝶苏还是觉得很别扭嘛!
“胎记变得带有血气,会不会正是因为它吸纳了颜兄体内的毒素?”瀚阿大胆的猜测。
“这倒不见得。不过蝶苏的胎记之所以变色,定有其特殊原因,因此我才赶著让雷过来看看。”轻抚柳蝶苏眉骨上益发栩栩如生的蝴蝶,颜云飞一点儿也不觉得疼--这是个奇异而美好的开始,他多麽愿意相信她带给他的神奇力量!
“云飞,你看!”草色浸淫在他的鲜血之中,不但不再如往常那般渐渐萎黄,反而更加鲜活了起来。
这代表著颜云飞的血毒清朗而开了?
雷不敢相信!
“太好了!”
“颜公子,恭喜!”
“颜云飞……”不必太多说明,众人一直悬在半空中的心终於能够放下,而柳蝶苏一阵哽咽,如释重负的感觉让她忍不住又掉下眼泪。
他们成功了?颜云飞的病真的好了?她怀疑这是不是只是幻觉一场!
“蝶苏,没事了。”眼眶里亦含著点点水光,颜云飞激动地紧抱住她。
跟著他大半辈子的病痛终於远离,颜云飞心中依旧有著极不踏实的感觉--老天安排他受苦受难多年,原来只为了与她相遇?白族祖先的传说,居然是师父一生竭尽心力为他治病所料想不到的良方!
他们注定今生相属……
“目前看来,云飞的毒确实是化解了,不过还是多加注意这一阵子的变化比较妥当。”雷五味杂陈地望著他们交握的双手,自己的心情到底是悲是喜,他都不敢断定了。
师父和他都把医治颜云飞当作生活中的唯一目标,却始终不能达成心愿;而柳蝶苏,不过是个半途跑出来搅局的乡下丫头,居然这麽轻易地就把这个难题解开?那麽,雷该怎麽想?今後又该何去何从?
他从没有料想过,颜云飞将会不再需要他!
“雷,辛苦你了。”他异常的怔仲,没能逃过颜云飞细心的观察。拍一拍他的肩膀,颜云飞对他的感激尽在不言中。
然而,如果他的病没有再度发生变化的话,他的人生从此改观,雷的亦然,他们都必须重新建立自己的方向。
这一点颜云飞爱莫能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