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藜晶一走,戴家豪烦躁地握拳槌床,往后仰躺瞪视仿佛和他有血海深仇的天花板。许久!许久!
几年不见的刘文祥—见胡藜晶,便抑不住亲人相逢喜悦地给她—个热情的拥抱,还和小时候—样亲昵地亲亲她的脸颊,
“文祥哥,你要回台湾为什么不通知我;”胡藜晶紧握住他的手不放,
“回来参加一个学术会议,不通知是想给你一个惊喜。”刘文祥推推鼻梁上的眼镜,宠溺地捏捏她的脸颊。 “另外,我在美国的经济情况已足够让你念哈佛,这次回来是想把你接到美国去。”
“去美国?”乍听刘文祥的话,胡藜晶心中没有多年梦想实现的喜悦,反而觉得难过不舍。“哥,我
“不请我进去坐?台湾的太阳颇具杀伤力的呢”刘文祥揉丁揉她的长直发,这才发现她变了“咦?你不是对法拉头情有独锤;嗯,留直发反而更俏丽呢。”
她若有所思地低头不语,半响才仰头微笑着说:“是吗?”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会为了戴家豪一句“长直发好看”,就准备留它—辈子。而这种感觉和为文祥哥留法拉的心情又截然不同。
她开了门请刘文祥进狐洞、而他们在狐洞前的一举一动全看在隔壁二楼窗口的戴家豪眼里。
“阿晶,你心里有事对不对,不想跟我去美国?”刘文祥喝了口她递给他的冰果汁,没有忽略她在门前细微的情绪变化,和隔壁大楼二楼窗口那个一脸冷然的俊帅男人,盯着她对他亲昵举动时那深受打击的眼神
“不,去美国念书是我多年的梦想,也是对你的承诺……”
“对我的承诺微不足道,我不会介意的。倒是你到美国实现梦想得考虑周详。跟隔壁那个帅哥有关吗?”刘文祥好奇地笑问,
“他?不,他……从来也没对我说些什么,只是朋友怎会与他有关?”只除了几次的肉体吸引,戴家豪是真从未对她说过什么海誓山盟的甜言蜜语,既然他对她无意,她又怎可自作多情?
只是一想到要离开台湾、离开他,她那多年梦想和对文祥哥的承诺就显得微不足道了,
“对了,文祥哥,你怎么知道他?”她试着甩脱失落的情绪,不解地问。
“傻丫头,如果我刚刚在你门前看到隔壁二楼窗口的男人是你口中的他没错呢,那么我这小妹也未免太迟钝了,”任何明眼人都看得出那男人对她的款款深情,也看得出她对他的在乎程度绝不仅于朋友。
“他?他看见了?”她开始慌了。他会不会误解她和文祥兄妹间的亲昵?
“你好好想想,我在台湾停留三天,三天后你再给我答案,”刘文祥看了眼时间,便起身急着走。 “等会儿学术会议就要开始了,我得走了。”
“三天后我会给你答案的。”胡藜晶送他到门口。
刘文祥笑着摸摸她的头便走出花园,招了部汁程车离开,
他在做什么?胡藜晶在花园仰视他窗口透出的灯光,不禁臆测着,
这家伙难不成真的对她有意,误会她和文祥哥才一整天都反常地不来缠她?
她彷徨了—会儿,举步不前。最后才鼓起勇气上楼找他。
“你……我……”她开丁他的门,站在门口。
“进来吧,不会来了个文祥哥就让你对我生疏了吧?”他坐在书桌前背靠着椅背,将手中的文件搁在腿
上,眼泛伤痛地凝着她,
“我和文祥哥真的只是兄妹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她疾步向前蹲在他身边握着他放在腿上的大手解释
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那么在意他的感受,为什么在见到他眼中的伤痛时,心中万分不舍难过。
兄妹之情?戴家豪看到的可不只是这样,早在几十年前表兄妹是可以结婚的!
“你在乎我怎么想吗?”
“我……我三天后就要到美国去了,”胡蔡晶心泛痛楚地先是欲言又止,再是说出自己的决定。她当然在乎他的想法,只是多说无益,徒增伤感而已。
“你还是要走?”戴家豪摊靠在椅背上深呼出一口气,身心承受着前所未有的痛苦。
“你在乎我吗?”她心疼不忍地枕在他腿上喃喃。
“在乎你?你这问的是什么傻话?我爱你呀!”戴家豪气忿得跳了起来,一把将她揣人怀中紧拥着,就
怕她要飞走。
“你爱我?大家好,这话不能乱说,我会当真的!”她激动地流着泪嚷嚷。
“傻瓜,这种活能乱说的吗?”
“可是你从来没有表示过……”
“我以为我表现得够清楚了。”他略微放开她,替她拭泪。“你为什么哭?你不稀罕我的爱?没关系,不要理我就行了。”
她泪眼蠓陇地抬手捂住他的嘴巴,阻止他继续看扁自己。
“教我怎能不理你?因为我也爱你啊”
“你别同情我了,你都要跟文祥去美国了,怎么可能爱我?真走的爱是不舍……”戴家豪放开她,受挫严重地不想面对她。
阿晶更好心!都要走了还想得出这种笑话来安抚他。
“大家好,你这个傻子!人家跟你说真的,你竟当同情?”她气急败坏地跑到他面前,踞起脚尖,将红唇黏上他的。
一阵销魂热吻后,他才猛然抽离她的唇,将她按压在胸前大口喘息。
“我不是个随便的女人,无法只因为同情就牺牲色阳。这就是爱,你懂吗?”她虚软无力地靠在他怀中栖息。
“你还是要走?”他的痛楚并未因她的爱意稍歇,
“如果你留我,我便不走!”她赖在他怀中撒娇,
“哟——”戴家豪阴霾尽失地抱起她在原地开怀地转圈。“我当然不要你走!我要你嫁给我”
“你不怕我克你全家?”她仍心有顾忌地问。
“全是迷信!不说我命硬得很,我家那三口人不克你就不错了,还怕你克他们?”
嘿!嘿!其实他妈倪惠虹早替他们合过八字了,胡藜晶是稀有的大富大贵、旺夫益子的优良命格。他虽不迷信,可也不信真有她顾忌的那么惨。
她安心地笑着槌了下他的胸膛。
“嫁给我!”他俯下头吮吻着她耳下的敏感处,一双手也开始不安分地在她身上游移起来。
“嗯,”她娇羞地点点头,一双手忙着拨开他的毛毛手。
“明天我要带你回家。”
“这么快?这样……好吗?”
“他们很想你!”
“想我?”
“今晚别回去了。”他蛊惑地吻上她的唇。高涨待发泄的欲望又成丁另一种形式的痛苦。
“我……我有另一个很坚持的梦想,”被吻得意乱情迷的胡藜晶,用最后残存的一点理智宣告:“我希望在新婚之夜落红。”
摆明了她只能看,不能吃!
于是小套房里又传一声哀号——
“天啊!”
第十章
“这是你家?”站在每天都得经过的豪门巨邸前, 胡藜晶总觉得像做梦。
“是啊,”
“你怎么从来没有告诉我?”
“那是因为你没问。”戴家豪扬着抹俊笑亲昵地搂 搂她的纤腰,提醒她:“记不记得你第一次是在哪里见 到我的?”
“这里!”她睁着亮粲粲的大眼睛,指了指脚下站
是哦,她怎么忘了?
他拿出钥匙外了门,进门后自是如预期的别有洞 天,讲究的林园景致缀以假山、游鱼,仿如都市丛林 中的世外桃源。
“少爷?少爷回来了!”正在整理园子的仆人老王一见戴家豪握着犹如一代妖姬的胡藜晶的手回来,惊喜得直奔入这栋两层楼的大屋通报。
“老王,你叫魂哪!慌慌张张的。”
“太太!”老王咽了咽口水以缓和气息,“少爷回来了,还带了个妖娇美丽的小姐,就不知道是不是和上次一样是个人妖……”
人妖!倪惠虹一听可急了,若真又带了人妖回来,她发誓绝对要把戴家豪给宰了晾成人干来泄忿。
不过——往窗外花园小径上看去,她的嘴咧得大大地露出一口白牙,
好消息哪!
“老王,这个绝对是女人,能生、能持家的那一种。”倪惠虹喜孜孜地道,
“快!快请老太爷他们下来”
于是当胡藜晶踏进戴家客厅,见到的便是三个咧嘴对她笑得像是黄鼠狼的秀逗老人。
“这……这怎么可能”她难以置信地揉揉双眼再次确定,只差没昏倒。继之聪明脑袋—转,明白了他们铁定无处可去而贴上了戴家豪,跑列人家家里打扰了,于是跑过去搀住三个排排坐的老人,心疼地哽咽道:“阿姨、爷爷、奶奶,你们若真无处可去为什么不回我那里?走吧,我们回家。”
人与人之间一旦投缘就像这样,无怨无悔地付出不求回报。
“老婆,他们……”戴家豪才张口想解释就教胡藜晶先发制人,
“谁是你老婆!你要是无法接受他们,我就不嫁给你了”
“嫁?你说嫁”倪惠虹喜出望外地笑得好不升心,戴显宝和薛—枝亦手舞足蹈快乐得像两个老小孩,
“是啊,妈、爷爷、奶奶,阿晶昨天晚上答应嫁给我了”
“你叫倪阿姨——妈?”胡藜晶看看戴家豪,再看看倪惠虹“你们是一家人?”
“没错!没错!阿豪就是我们那个气得我们离家出走的独生儿子,我们戴家唯一的香火……”
尽管倪惠虹解释得合情合理、条理分明,胡藜晶仍听得一个头两个大,一双“恰北北”的狐眼直瞪得戴家豪脚底发冷、
难怪他之前所说被逐出家门的遭遇,她听了觉得耳熟,原来是和倪惠虹版的如出—辙,那么说来是自己迟钝而不能怪他欺骗了她?一想到这里,眼神才缓和下来,也才让戴家豪松r一口大气、
吓死人了
“阿晶,来,你们看看,顺便挑个喜日趁早把婚结结”倪惠虹牵了她的手.将她往坐在沙发上的戴家豪身上一推送作堆,笑嘻嘻地对着—脸尴尬的胡藜晶指了指戴家豪手中的红纸。
看着倪惠虹热中、迫不及待的模样,胡藜晶怎么老是觉得自己有受骗的感觉。
“日子挑得愈早愈好。”戴宝显也加入自己的意见、
“对!不如今晚就送入洞房多制造几个孩子……”
“奶奶!”戴家豪和胡藜晶同时将矛头指向薛一枝-
“吃”太快也不怕噎死!
当然,为想早日尝到“甜头”的戴家豪没有异议地随手指了个最近的日子,询问的眼光睨向坐在他腿上的胡藜晶。
“我没有意见,你决定就好。”胡藜晶温驯不胜娇羞地点点头。
“行了, 日子订了就行,爸、妈,我们上楼去吧。”倪惠虹一把抽掉戴家豪的红纸,搀着戴宝显和薛一枝上楼,“对了,儿子,不如你就带阿晶参观参观你们的新房啊。”
戴家三老哪会安什么好心?戴家豪一见他妈在胡藜晶背后比了个宰杀的手势,就知道他们的老毛病又犯丁——要他先上了她再说,
“妈!别竹我行不行厂戴家豪不耐烦地挥手赶他们上楼,看他家人这猴急样,若不是怀中胡藜晶有着凡人无法挡的超凡魅力,他恐怕要和以前一样“不行”了。
那天戴家豪为了信守诺言,当然不会带胡藜晶上他房间去摧残自己薄弱的定力、
他很绅士地带胡叶晶在屋外的园子里散步,顺便向她坦承他的一切,还有财务状况,只除了和那三个损友间的赌约。
“大家好,你知道我除了特别聪明外,还有一项第六感特别灵。怎么我总觉得你还有事瞒我?”
“怎……怎么会?我爱你都来不及了,那还舍得瞒你什么?”
戴家豪怎么觉得由自己双脚抖得特别厉害?
婚礼虽在仓卒中登场,但是气派、热闹,除了戴家亲友、医院、公司一级主管外,尚有政商人士,席开数百桌。
冶艳的胡藜晶身着纯白色日本缎制的新娘礼服,上牛身郁金香造型的立体剪裁,搭配不对称的斜肩设计和手工制的腰花,显得艳丽不俗且抢眼。
戴家豪穿着一套纯白礼服,英俊挺拔中又多丁分潇洒的绅士风范,不知让与会的多少名媛淑女心碎,他来来回回地穿梭在会场和新娘休息室中不知几回,每每见着艳光照人、对他含情脉脉、媚态尽现的胡藜晶,就像吸了大麻般陶陶然地忘了我是谁。
哦——捧着强力跳动的心脏转出休息室,自是能量大增、眉开眼笑地穿梭全场招呼来宾。
“骗人没娶过老婆,娶个老婆也能乐成那样子。”杨伟很不是滋味地看着贯穿全场一脸意气风发、幸福洋溢的戴家豪。
“你是没娶过老婆啊!”满脸不以为然的范健摊摊手。“要不,自己也去钓只狐狸精!”
“哪来那么多只狐狸精可钓?上肉给大家好夹去配,我们只好捡肉屑吃了。”杨步举没多少高兴地垂着双肩,自从知道戴家豪将娶美娇娘的消息传出后,他不
知道惋惜了多久,直到现在还恼得不时槌心肝。
“愿赌服输,乖乖把十年的卖身契填一填、章也顺便盖一盖,等会儿交给大家好,算做个了结。”范健从口袋里拿出三张发皱的契约书,—人发一张-
“可是……”杨步举握着笔,一见签十年契约来图利戴家豪那天生幸运不断的小子,就不甘心。
“做人要甘愿!”杨伟和范健异口同声地吼道、杨步举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草草签厂字,塞回给范健-
看着郎才女貌的一对璧人在众人的惊叹、祝福中完成终身大事,惟一快乐不起来的是刚签完卖身契,
闷头吃菜吃得差点胃溃疡的杨伟、杨步举和范健,
听着浴室水戴家豪洗澡的水声淅沥哗啦,胡藜晶在这处女的最后—刻光是幻想他裸身洗澡的样子就教她脸红心跳。
“老婆,再进来陪我洗一次!”戴家豪倏地开门,赤裸裸的猛健身材淌着水,站在浴室里傻笑。
“你……你别这么‘开放’好吗?我……我还没有准备好……”胡藜晶一颗心脏快蹦离了胸口,以手遮眼却透过指缝色迷迷地浏览这刚成为她老公的男人的健美身材。
噢!老天!他好迷人。
“准备好!等我!”他只存心逗弄她的羞涩并不勉强,只是邪笑着以食指指了指她后,便关上门。
胡藜晶如释重负地呼出一口气,赶紧翻箱倒柜找出殷稻妍给她当结婚礼物的那令她咋舌的情趣睡衣。
说是睡衣还真高估了它,正确地说应该是——布条。
她脱掉原先的保守睡衣,穿上它,躺在床上摆个最撩人的姿势等他。
听人说一个完美的妻子在家要像主妇,出门像情妇,在床上还要当荡妇。她是个力求完美的女人,自是要身体力行、极尽所能地取悦她的丈夫了。
要当个荡妇其实不难,反正她生来就有这种让男人难以招架的销魂天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