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说完!”风弥澈额上的青筋直冒。
“经理说,那位子是东少爷强行要走的。”语毕,他认命的等着风弥澈勃然大怒。
“澈,我们回家吧。”兰都握住他的手,淡笑的说,努力化解他即将到来的怒气。
“回家?”他敛眉不愉快地说:“回家吃剩菜吗?”
虽然嘴上孩子气的嚷着,但他知道在家里没人敢让他吃剩菜。
“回家我弄给你吃。”她笑咪咪地说。
“你?”他狐疑的上下打量她,毕竟她是个连自己是谁都记不得的人,要他相信她会煮饭做莱是有点难。
“你少瞧不起人。”她扁着嘴,很不开心的抱怨。
一见她这模样,他连忙迅速的说道:“没有,绝对没有,我们回家去,你弄饭给我吃。”语毕,顺便回头吆喝手下打道回府。
“你喜欢吃什么?”笑颜已开的兰都低头想着该弄什么料理比较合他的胃口。
“只要是你弄的都好。”风弥澈脸上有着无限宠溺的表情。
“喔,那我们先到超级市场……”
和后头的保镖们距离逐渐拉开,但兰都开怀的声音及风弥澈那张眷宠的笑容,却牢牢印在保镖们的眼里。
他们的心里也和风弥岁一样感到欣慰,更替自己主子感到开心。
但愿这种情景能够长长久久……
* * *
夜里,兰鄀把风弥澈的手臂当枕失睡,而他则瞧见熟睡后的她呼吸平稳,渐渐的也跟着安心的睡着。
当他沉沉睡着后,兰鄀却悄悄的翻身坐起,对着他俊挺的侧脸无言哭泣。
她不知道他是否真的爱上她,但却很清楚的明白,自己早己经把心交出去。或许十几天来他们从相识到爱恋,时间着实苦短,但在莎翁笔下的茱丽叶从爱上罗密欧到为他殉情,不也只有仅仅三天的时间?所以她相信爱一旦来临,任谁也躲不过魔咒。
她知道自己一定会伤害到他,虽然她还不能确定风弥澈对她的感情究竟为何?但她就是怕会伤害他。
也许是她哭泣的声音隐忍不住还是宣泄出口,也或许是风弥澈尚未真正睡去,所以当她来不及拭掉眼泪时,他既担忧又开心的立即翻身坐起。
“头又痛了?”他迅速的搂住她问道。
“没有。”乖乖的窝进他宽实的胸膛,聆听他沉稳的心跳。“只是做恶梦。”
她有点徬徨,对自己突然作出的决定有点紧张和不安。
兰鄀把玩他的睡衣衣带,在风弥澈眼里或许只是个她寻求慰藉的小动作,但兰鄀的想法却又是另外一回事。
她决定给自己一个机会,如果她不小心玩掉风弥澈的衣带,那她就愿意放下矜持。
“鄀鄀,”她竟玩掉他的衣带,软绵绵的手心就这么贴平在他心窝处,醉蒙蒙的星眸含羞的望着他。“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粗哑的声音已经泄露他波动的情绪。
“我知道啊。”闭上眼睛,兰鄀鼓起勇气脱掉他的衣服,然后将他轻推倒躺大桧木床上。
风弥澈不再讲话,他等着看她的下一步动作,只是他没想到她竟然会大胆到做出他无法想象的动作来。
豁出去的冲动大概就像她这样吧?兰鄀凭藉女性的本能跨坐在他腰际,敞开粉嫩诱人的双腿和他毫无保留而形成亲密的结合。
“鄀鄀,住手!”他用力握住她的手,以阻止她那继续向下探索的小手。
该死的!他和她同,榻而眠不是想和她上床……好吧,他承认自己对她是曾想过男女之间的事,但那并不是他救她的目的啊,更不是他安置她在自己屋子里的理由。
兰鄀不理会他,只是抬起头,丢给他一抹魅惑的笑颜,那种会让人陷入其中美艳的笑,当场就让风弥澈忘记自己为何想要制止她下一步动作的理由。
“你确定吗?”知道自己也不想阻止,他体贴的握住她的手问道,“我不要你为一时的冲动后悔。”
兰鄀的回答是抬起身子迅速吻住他急切的唇,一切都在她的肢体动作中,给他满意的答复。
风弥澈再也不想漠视自己勃发的欲望,他稍加使劲后,易客为主的反将她压在身下,顺手扯开遮掩她美好身材的衣物。
一时间,她所有的思绪全在他含住她高耸峰顶,并温柔抚弄的同时迷失……
* * *
亲昵的从他怀里睁开眼睛,兰鄀真的好想就这样一辈子都是赖在他怀里,幸福的感觉盈满心中,这是她从未有过的感动。
软软的小手慢慢从他深睡的脸庞滑过,来到他含笑的唇角,眼泪也逐渐在她眼眶中形成。
酸痛不已的身子告诉她,昨天晚上她是多么放纵的初尝禁果,在他奔放的情欲中,不断随着他的索求与他交缠到天明。
她小心翼翼的把手从他稍握住的掌心中取出,移动疲惫不已的脚,尽量不发出声响走进浴室。
扭开水龙头,她沾湿毛巾擦去欢爱过的痕迹。
睁大疲倦中带抹娇羞的眼眸,那其中的幸福却为心带来一股难以忽略的痛楚。
她不能任随别人伤害他,明知道自己离去对他是一件残忍的事,但她还是得去做,因为她无法眼睁睁的看着兰家的人对他不利……
冷冽的水泼洒带着热度的脸,兰都就这样任凭水珠滴落在光裸的胸前。
木制屋子的隔音设备不佳,所以她可以清晰的听到风弥澈平稳的呼吸声,及远远的,风弥家保镖们清晨练武的吆喝声。
她知道自己如果要离开这里,就不能再迟疑,五点是风弥家卫士交班的时候,在这时,东苑的卫士会出现空档,这是她唯一能把握的时刻。
举起手,腕上手表告诉她,她只剩十四分钟可以行动。兰鄀狠狠的闭上眼,她开始封闭自己的感情波动,走回房间套回衣裤。
最后她留下字条当作告别,在合上他的房门时,眼角缓缓落下数滴泪水……
* * *
风弥澈是带着餍足的感觉睁开眼睛,迎接他认为最美好的一天,他笑着伸手准备揽回那抹暖玉温香——他美丽热情的兰都,谁知却只剩早已凉透的被窝。
恐慌与不安霎时占满他的思绪,风弥澈迅速睁开眼掀起被,兰鄀竟不在身旁。
一跃而起,他大跨步走过宽敞屋子,奋力的扯开房门,当场吓到屋子外的佣仆。
少爷一大清早就火气旺盛,风弥家的仆人们莫不害怕的严阵以待。
“谁见过鄀鄀?”他的音调中有掩不住的恐惧。
面面相觑,兰鄀不是每天都乖乖待在他的屋子里陪着他吗?少爷怎么会一大清早的就找他们要人?
没人回答的静默让风弥澈更加焦虑不安。
不可能的!昨夜的欢爱不可能只是南柯一梦,他们明明纠缠到天明,直到她疲惫不堪时他才放过她,而算算时间也不过两个小时,好好一个人怎么会平空消失?
“少爷,兰小姐不都是一直在你的屋子里吗?”终于有人嗫嚅地说。
火眼横瞪过去,风弥澈薄唇一抿,极度不悦的转头回屋子,闷乱骚扰着他,也连带让他失去判断力。
他虽还没找过这屋的其他角落,但他就是知道兰鄀已经不在里头,因为空气中少了她的味道。
“让早上值班的所有卫士都来见我!”
一个命令下来所有保镖们个个都人仰马翻,他们唯一不懂的是,少爷为何为一个与他在一起不到半个月的女孩失控?
“谁在今天早上见过兰小姐?”换上居家服,风弥澈铁青的脸色已明显告知其心情非常不佳的讯息。
几乎所有人都面露困惑,直到风弥澈快要发火之际,才有人嗫嚅地说:“南苑的偏门早上并没有合上。”
果然,知道她如臆测的离开,他的心还是无法舒展。
“偏门没人守卫?”卫士是属于东苑管辖,风弥澈从未关心过。
所有人都纷纷摇头,气得风弥澈手一摆,要手下统统离开。
不知为什么,他总觉得兰鄀离开得怪异,毕竟她没有离去的理由。
他在屋子里搜寻着,试图找出她会留下的蛛丝马迹。
或许是先前他太亟欲找到兰鄀,所以一直没留意到书桌上那封淡蓝色的信笺。
娟秀的字迹清晰的映人他的眼里。
对不起……
他认得汉字,这三个字凑起来的意思他也懂,只是他不懂的是,她为何要说抱歉?
如果真的不爱他,那她大可一走了之,又何必和他欢爱缱绻后才走?
报恩吗?他不认为,只是他的心总是闷闷的,不知会有什么事情将要发生的感觉。
“少爷?”南苑管事在门外头等着命令。
“传令下去,不论如何,都要找到兰鄀。”闭上眼,他下达命令,因为他想找到她,然后问她,为何要离开他。
虽隐约感到不安,南苑管事仍旧按捺住疑惑,缓缓的退下,留个清静的空间给他的主子。
第四章
六个月后
北海道 函馆
“兰,西厢的龙阁等等再去整理整理。”温泉旅店的女将阿宁叫住脚步匆忙的兰鄀,交代好事情后,又赶着离开。
兰鄀低头不语静静的点头;在这里,她只打算认真的工作,听命行事,其他的事情,早已无法进入她平静无波的心。
“兰,我陪你去。”同在旅店当女侍的依绿丢下手中正在插的花,迅速跑到兰鄀身边。
“不用啦,我自己去就行了。”她笑着拒绝。
“让依绿帮你也好。”阿宁温柔地说。
“老板娘,我一个人就行了。”兰鄀不喜欢太过麻烦别人,尤其是好心收留她,又给她一份轻松安定工作的老板娘;这些恩情,都不是她能偿还的……就像对他,也是一样。
“让依绿帮你会比较快,”阿宁摆摆手强硬地说,“少爷难得来,等会还有你们忙的。”
“少爷?”兰鄀不解的望着老板娘,这家温泉旅店不是老板娘自己家的产业吗?
“呵,我不是这家旅店真正的老板,这只是本家中的一间小小又不起眼的小地方。”阿宁笑呵呵的说道。
兰鄀明白的点点头后,稍倾身鞠躬随着依绿离开。
“兰,我告诉你唷,”一离开阿宁的视线,依绿迫不及待的拉住兰鄀的手,兴奋地说:“澈少爷好酷唷,而且又痴情。”
依绿一脸崇拜,让她看了莞尔。
“还有,”依绿继续开心的手舞足蹈,“少爷很难得会来我们这里耶,但只要他一来,会跟来好多迷死的帅哥,所以我们虽然高攀不起澈少爷,但是多看看澈少爷带来的人也不错唷。”
这下总算引起兰鄀的笑意。
“澈少爷可是你的天神呵?”她揶揄的反问。
“是啊,本家的澈少爷可是大家的偶像呢!”依绿开心不已的朗声道,“风弥家没有一个人不爱澈少爷的,可惜,兰你已经有爱人还怀孕了,要不你也会喜欢上澈少爷。”
本家澈少爷……风弥家……兰鄀前进的步履有些停顿,惨白的脸也刷白几分。
不会……不会这么巧的,离开那里,却又让她遇着?不,这些都是巧合。
她努力的安慰自己,贝齿也在不注意的时候啮住下唇。
“兰,你怎么了?不舒服吗?”依绿发现兰鄀没有跟上她的脚步,反而一脸苍白落在后头时,她吓坏的疾步折回兰都身边。
“没……没有。”她缓缓摇头,试着挥去心中隐约存在的不安。
小手紧紧护住稍稍隆起的肚子,那里头有她的宝贝……
“去去去,我们找老板娘说去,让你去看医师。”依绿像个小管家婆的叉腰说道。
“不用了,”兰鄀感激依绿的关心,但她没有多余的钱可以看医师,她所有的工资能存下的她都挣下,反正在这里有吃有住,还有一群关心她的好人,所以她根本不需花费什么。“我很好,只是宝宝刚刚踢我一下而已。”
“宝宝会踢了?”依绿的脸整个亮起,甚至还被兰鄀成功的转移目标。“呵呵,下回要让我摸摸看唷。”依绿圆圆的脸上有单纯的祈求。
“嗯。”她无法拒绝那张真正关心她的脸庞。
“那我们得赶紧工作了。”走进龙阁,依绿迅速挽起袖子道。
“依绿,”迟疑着,兰鄀吞吐的问:“澈少爷,他何时会到?”
“下午啊,”依绿忙碌着挥舞手中的抹布,没瞧见兰鄀的忧心忡忡。“少爷通常都在两点左右到达这里。”
两点……那她还有时间离开这里。
望着依绿已经开始忙碌的身影,她的眼眶湿漉漉的,一丝不舍紧紧揪住她。
她也不想离开这里,毕竟这里的人对她宛如一家人的关爱她,不曾在乎她只是老板娘从湖边捡到的昏迷不醒的女子,带她回来旅店;不曾问为何她怀着身孕却沦落至此;不曾追问她是否有家人……
他们就是单纯的对她好,好到她曾经误以为这里是天堂,因为他们的单纯,他们的美好,让隐瞒住自己来历的她,总是愧疚万分。
“兰,”依绿发现她在发呆,而且手依旧环住肚子,她的关心马上表现在脸上。“这里我来弄就好,你真的得去看看妇科医师才行,如果怕花钱,我可以先借你。”
兰鄀从不透露自己的身世,所以依绿只隐约的知道兰鄀并非自己的同胞,所以她把每个月的俸都存起来,准备生产时需要的大笔医疗费,以至于她连一次产检都没去过。
“不用,我还可以工作。”说着,她赶紧开始工作,但她时常停顿下来的举动,总让依绿担心的望着她。
* * *
“兰,依绿说你不舒服?”阿宁唤住正端着毛巾桶的兰鄀。
“老板娘,没有,只是今天肚子有点怪怪的。”掩下眸中的不安,她为自己说谎感到抱歉。
“怎么?你真的都没去看医师?”阿宁担忧的骂着,“都告诉你需要帮忙千万别客气,你怎么都听不进去?”
“老板娘,”兰鄀激动的眸子对上阿宁的恼火。“兰鄀欠你们太多了。”
“救了你就不会在乎什么,要不然当初我就留你在湖边自生自灭算了,”阿宁从抽屉里抽出数张钞票。“去,快去看医师,你这样一点都不像有六个多月的身孕,不知情的人还会以为一阵稍大的风就可以把你给吹跑。”
“老板娘……”握住那几张纸钞,兰鄀的心隐隐痛着。
“去!别再跟我废话!”阿宁板起脸说道。
乖乖的听训,兰鄀半点也不敢多吭声,直到厨房的易大厨拿着杆面棍跑出来讨人为止。
“兰?谢天谢天你在这里,”易大厨激动拉着兰都纤细手臂喊着,“老板娘,请把兰鄀借我半个钟头。”
“易大厨要弄面条啊?”阿宁相当了解的说。
“是啊,有客人指定要兰上回弄的中国面条,所以只好来向您讨人了。”易大厨没有一点难堪的大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