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Maggie的脑袋转得不够快,差点就被她的话给卡死。“什么意思?”
“那天他对我做的事,你知道吧?”
“嗯!”Maggie点了点头。
开玩笑,她当然知道,闹了那么大的事,她若还不知晓,怎能堪称是风大师底下的第一八卦女王。
那日在宴会上,也不知道一向对人冷淡的房云华是吃错了什么药,好端端的竟然恶整了雨晴一番,这事差点没让她的老板风尚扬气得拿刀去砍人,只可惜最后却仍铩羽而归。
此刻他还正烦恼着,要怎么说服雨晴委屈自己,暂时将她借调到房云华的旗下去做模特儿呢。
“那就是了,他既然让我名誉扫地,那我不好好回敬他一下,怎行?”雨晴理所当然地说道。
“你的意思是……”Maggie小心冀翼地问道,压根不信那平日慵懒得像猫儿似的雨晴,竟然会有这等心思。
“我要报仇,我也要弄得他身败名裂不可,所以我得知己知彼。”
雨晴的回答几乎可以说是从她的齿缝中进出来的。
“啊!”惊愕地张大了嘴,Maggie不敢置信地瞪着她。显然这会儿,房云华真的是惹火了这只懒猫。
不过,她倒挺想知道,当一只睡狮碰上眼前这只大懒猫,究竟会擦出什么样的火花?
于是她从善如流地问:“那你想知道什么?”
“一切!”
“他是巨擘集团的总裁,八年前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发型设计师,后来因为开创‘云流剪’而名噪一时,成为发艺界的大师。许多豪门贵妇都指定要找他,所以为他赚进了不少的财富。后来他创立了巨擘集团,专门开发所有有关头发的产品,且每样产品都广受欢迎,于是为他的事业奠定了基础。”
“然后呢?”这般丰功伟业听得雨晴直皱眉头,她要知道的不是这些,是他的弱点,于是她直接问道:“他玩女人吗?或是有吃喝嫖赌的喜好?”
“啊?”她的问法让Maoggie硬生生地一愣后,摇了摇头地说:“法国的时尚界曾经封了他一个名号——世界最后一个痴心男子。”
“什么意思?”听起来这个称号挺好的,但那种恶劣的男人,配吗?
“就是他很痴心,自从他深爱的女人死了之后,便不曾听说他有过别的女人,只是全心全力地在事业上发展,所以他的集团扩张得很快。”
“怎么可能?他一定是在做戏。”雨晴不信地说道。
对于她的评语,Maggie只是耸了耸肩,不甚在意。“如果真是那样,那也只能说他做戏做得太厉害了。”
突然间,雨晴的双眸一亮。哈!就是这个了。
她只要找到房云华花心的证据,再让他身败名裂就行了。
哪个男人不玩女人?这个任务简直是太简单了!
顿时喜上眉梢的雨晴,连声招呼都没有打就走人,而望着她离去的Maggie也没对她的怪异有所注意,反正她早已习惯雨晴少根筋的行径了。
“啪”地一声,一本厚厚的公文夹被扔上了风尚扬的办公桌。
“这是什么?”他抬头看那顶着两只熊猫眼的雨晴,还来不及等到答案,又急急地喳呼了起来:“你这几天是去干什么了?不是躲在被窝里冬眠吗?怎么还睡出这样的黑眼圈来,你知不知道过两天就有秀要走?”
“先别急着轰人,你先看看这个!”雨晴才懒得理会他,纤手一指,便将他的目光给引到那本公文夹上。
“这是什么?”风尚扬不急着翻开,只是径自抚额地问。
最近他被雨晴和云华两个人的恩怨整得都快疯了!
云华是一定要雨晴当他的专属模特儿,而他则是还没有想好要如何说服雨晴。
唉!忍不住重重地叹了口气,他相信自己总有一天,绝对会被他们这两个倔骡子给逼疯的。
“你看了就知道了。”雨睛懒得说,反正要说的都写在公文夹里面了,她没有必要再重复一次。
她好整以暇,慢吞吞地走到风尚扬办公室里的沙发坐下,然后眼睛一闭,就准备要趁着他看东西的时候,小小地补眠一番。
可是没想到她的如意算盘才打了不到三十秒,一个如雷般的低吼已经在她的耳际响起。
“你在发什么神经,写这什么‘杀猪计划’?你吃饱了撑着,无聊是不是?”
没好气地瞪了风尚扬一眼,雨晴揉了揉发痛的耳朵。
她慢条斯理地问他:“风先生,请问你是第一天刚认识我吗?”
“当然不是!”这是什么鬼问题啊!
他和她虽然算不上是青梅竹马,可也至少认识了将近十年,这样能算“刚”吗?该说熟透了吧。
“那就是喽!你以为我吃饱撑着不会去睡觉吗?干嘛浪费时间写这个。”
雨晴说得是理所当然,可是当风尚扬的眼眸映入房云华的大名时,头皮忍不住发麻!
“那你写这个想干嘛?”这小妮子该不会
脑中的臆测还没有转完,那一抹不祥的预感,已经从她的口中得到了印证。
“当然是为了报仇!”雨晴不耐烦地撇了撇唇,头一次发现他的智商显然有待加强。“他在大庭广众之下把我说成了荡妇,我不回敬他一番,行吗?”
她都已经说得这么白了,他还一直问—直问,问得她想装懒不答都不行。
“所以,你决定……”翻着资料的手微微地颤抖着,风尚扬简直无法决定自己是不是该继续翻下去。
他怕晚上会做恶梦!
“我决定要你安排我潜伏到他的身边去,然后揪出他为富不仁和花心的证据,再公诸于世。”
“你认为你会成功?”风尚扬简直不晓得她的自信是从何而来的。
一头涉世未深的小绵羊,想扳倒一只老谋深算的大野狼,简直是异想天开啊!“一定会成功!”雨晴信心十足,然后又补充说明:“只要你愿意全力配合的话。”
“怎么配合?”头愈来愈麻,心里那抹不祥的感觉已经逐渐形成一团乌云,他几乎可以想象当大野狼—口吃下小绵羊时,她那两个兄长追杀他的凄惨情形了。
“我听Maggie说,你们两个正准备合作举办一场秀,你得派出一名助理协助他,你说我够不够格?”
“雨晴,你确定你要这么做吗?”风尚扬忧心地问道。他无法确定这是叫做祸事的开端,还是因祸得福?
虽然他正在伤脑筋要怎么说服她去云华的身边,而她的决定也正好让他省些烦恼。但是身为她在巴黎的监护人,他真能眼睁睁地看着她跳入火坑吗?
“当然确定!若是不确定,我干嘛浪费时间写那个?”雨晴肯定地说道。
她纤手跟着懒洋洋地一指,顺利地让他的视线,再次回到那本“天真得近乎可笑”的“杀猪计划”上。
“如果我不准你去呢?”风尚扬试探性地问她,准备尽他最后一丝的努力。
“那我就打包回去,然后和大哥、二哥说,你没有尽到保护我的责任,让我在大庭广众之下受辱。”
啧!真是够狠的了!风尚扬的脸在雨晴的话声刚落之际,便已皱成了一张苦瓜脸。
看来这样也是死,那样也是死。
既然横竖都是死,那么他至少该有权利决定自己早死晚死!
“好吧!我让你去做那名助理。”风尚扬心一横,牙一咬,顿时决定参加雨晴那可笑的“杀猪计划”。
这样他至少还可以达成和云华共办一场轰动巴黎的时装秀的心愿。
好歹在他死前,也算是了了一桩心愿吧
第四章
难道真的是哪里出了错吗?
挂上手中的话筒,房云华直瞪着电话,仿佛它长了角似的稀奇。
向来让他显得英气十足的剑眉全都纠成了一团,狄西的失踪的确让他惊觉事情似有蹊跷。
平时总是不请自来,甚至常常让他巴不得都别出现的狄西,竟然连度假这等大事都刻意瞒着他,而且还在行前严正警告他的员工们,不得透露他的行踪,否则就得回家吃自己。
所以不论他怎么问,都得不到狄西真正的去向。
这样奇怪诡谲的情况,让他不由得猜测起他是否因心虚而畏罪潜逃了?
而这种猜测更让房云华暗自忖测着, 自己是否真的该如风尚扬所言,去向那个女人道歉。
他脑中开始浮现起那晚,雨晴那不像是做戏般的不假辞色。本来他还认定她是个做戏高手,可如今狄西的行踪不明,他不得不开始怀疑起自己的认定有错。
如果这一切是误会呢?
如果西门雨晴的心思真如尚扬所说的那么单纯呢?
那么他在宴会上所做的一切,对一个女人的名声是多么大的打击啊!
心虚与不安在怀疑方起的那一刹那,开始不断地在房云华的心里头发酵着。
蓦地,他的上半身自椅背上弹了起来迅速起身,甚至连椅背上的外套都没拿,便已经跨着大步往门外走去。
不行,他得去找西门雨晴把事情给问清楚,他虽然对女人冷情,可是总不能明知自己可能伤害到一个无辜的女人而不闻不问吧!
这样莫名的急切,甚至让他险些与刚要进门的秘书撞成一团。
“总裁,要出去吗?”秘书的语气中不无惊诧。在她的印像中,她的上司总是行事稳重,在他那优雅的一举手、—投足之间,总有一种安定人心的沉稳。
她还是第一次看到他这样的急切与莽撞呢!
“对,暂停今天下午的一切会面与会议,有急事的话就打电话与我联系。”头也没抬,他径自在疾步间交代着。
“可是……”本该答“是”的秘书,却在房云华话声刚落之际,发出了迟疑的讯息。
“有什么不对吗?威灵顿小姐。”秘书的异样让他停下了脚步问道。
“啊!是这样的,有一个人说要见你,他没有预约,所以我请他下次再来,可是他却坚持要等你,还说他是什么你新请的助理,一定要见你之类的……”
“助理?”他疑惑地—挑眉,下意识地往回踅了数步。”那个自称是我助理的人是男的,还是女的?”
“啊……他长得挺干净斯文的,可是他的样子真的让人分不清他的性别。”威灵顿小姐吞吞吐吐地说道。
分不清来人是男是女,对她这个专业的秘书来说,可要算是一个奇耻大辱呢。
“咦?”皱起了眉,他脑中突然闪过一丝想法:这个人该不会就是他急着要找的她吧?
那天他才逼着尚扬,要他将西门雨晴调过来当他的助理,不是吗?
可她明明就是—个明艳耀人的美女,这威灵顿小姐又怎么会分不清她究竟是男还是女呢?
伴随着这不断反复的疑问,房云华的脚步却半刻也未停, 已走向顶楼附设的会客室。
缓缓地旋转着门把将门推开,映人眼帘的竟是一个戴着顶宽大的毛线帽子,穿着宽大连身裤的人,正斜靠在沙发上。
瞧他那胸膛平稳的起伏,显然这个人已经睡着了。
他不是她!这样的认知竟让房云华的心里,莫名地漾起了一丝丝连他都搞不清楚从何而来的失望。
“我不认识他,找个警卫来把他轰走!”果决地抽回自己的视线,房云华冷淡地吩咐着跟随在他身后的秘书。
“是,总裁!”解决了盘据在心中—个下午的心头大患,威灵顿小姐的脸上有释然的笑容。
可那笑容才维持不到十秒钟的时间,便再次被突如其来的低吼声给驱离。
“姓房的,你还真敢说?”才和周公约完会,人还没有完全清醒,便听到房云华否认认识自己。“你敢说你真的不认识我吗?”
她才走完秀没多久,并要求风子给了她一个大假,以实行她的计划,但她却在这空等了一个上午。
本就一肚子闷气的雨晴顿时火冒三丈,就像一只被烧着尾巴的猫般跳了起来。
随着她这猛然一跳,头上那顶宽大到不像话的帽子立时被震落,别说那清灵的五官顿现,就是那一头如云般的长发,也立时如飞瀑般地倾泻而下。
“你……你……”男人变成女人?
威灵顿小姐震惊地张大嘴,一只手直指着雨晴,显然颇不能接受那个邋遢男人的本尊,竟是这样一个美丽的女人。
天啊!原来真的是她?
不只是威灵顿小姐,就连房云华也瞪大了眼,直瞪着暴跳如雷的雨晴。
怎么会有人能够如此糟蹋自己的美丽?
这是此时惟一能够在他紊乱的脑诲清楚浮现的问题。
真的是太暴殄天物了!
任由雨晴不顾形象地跳着、骂着!
房云华则是好整以暇地朝着目瞪口呆的威灵顿小姐挥了挥手,等着她退出,然后将会客室的门扉合上。
他双手环胸,斜靠在被合起的门扉之上,尽情地看着她。
“你这个可恶的大沙猪,你凭什么说你不认识我?”
“你忘了你在风子的宴会上,不但恶劣地抢走了我的两块东坡肉,还在大庭广众之下污辱我,把我说成一个迫不及待想跳上你的床的女人,而你敢说没有这件事吗?”
“不敢!”房云华闲适地应道,但显然这两个字并没有窜入她的耳里。
“你甚至还派人来说你要买我,你这个敢做不敢当的男人,我真是彻底地鄙视你。”
雨晴盛怒地吼了这么一长串的话,终于一口气接不上,她只好停下这种狂吼的行为。
哦!真的是好累,她就是不懂,怎么可能会有那种泼妇,可以一骂几个小时都不停的。
她不过骂了几分钟,就已经累得想要继续方才被中断和周公的约会了。
显然,她并没有那种当泼妇的资质,她本来还以为她很有天分呢。
“你说完了?”
眼见她再次以方才那种堪称“瘫软”的姿势,在沙发上坐定,房云华扬起一抹兴味十足的笑容,往前迈近了数步,停在离她几步之遥的地方。
“还没!”雨晴想也不想地回答。
她可是还有一肚子的气想发,人家打球都有中场休息的时间,难道骂人不能有吗?
“那怎么不继续?”房云华笑问。这种令人叹为观止的景像可不常有,他意犹未尽呵!
怒瞪了他一眼,雨晴总觉得他的笑容“奸诈”得令人碍眼。
“休息一下,不行吗?有谁规定骂人一定要一气呵成的?”
“是没人这么规定,但若是你有话还没骂,就请尽快,我的时间很宝贵。”
“你……”怎么有这么厚脸皮的人啊?这么喜欢讨骂挨吗?
他的时间很宝贵,难道她的时间就不宝贵吗?浪费了一上午在这里呆等的人是她,好不好?
“怎么,骂不出来了吗?那换我问你好了 ?
“有屁快放!”等了一上午,雨晴积了一肚子的气。
这股气也让她原本打定主意要对他好声好气,以谋求报仇机会的盘算全破了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