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上哪去?”唐贝儿敏锐的知道他走出房间,一个翻身就爬起来了。
周宇琛回头。“你不是睡着了?”
“被你吵醒了。”唐贝儿责怪地说,瞪眼扫向他,“你这时候不睡觉,还想跑到哪去?”
服了她!
“应该是我问你为什么跑到我房间来睡才对吧?”周宇琛慢条斯理的走回来。
唐贝儿眯眼瞪视他,眼神仿佛在说:你白痴啊,这么简单的问题也要我来回答你!
“用点脑筋想想我的身分好吗?别什么事情都用嘴巴问嘛,不知道你的脑袋是拿来干什么的!”唐贝儿嘘他,骂了他一串,结果还是要他自己想。
这丫头最近愈来愈得寸进尺了。
“我应该没有记错你只是跟班吧?我曾经升过你的职位吗?就算有……”他停顿,索然乏味的眼神往她的身体瞄一眼,接着用“白痴都知道怎么选择”的语调说:“也肯定不会是情人、妻子、情妇之类的职务。我想不出来你还有什么身分赋予你能够在现在这种时间跑到我床上来睡。”
这家伙摆明了瞧不起她的身材!唐贝儿立刻又动了肝火。
虽然她的身材未到达选美标准是事实,可是关他什么事?他凭啥动不动就拿出来揶揄!
“周宇琛,你不要太过分!我会这么牺牲的跑到你房里来睡,还不都是为了保护你。我担心那些杀人不眨眼的家伙趁你睡死的当口割破你的喉咙,你知不知道啊?”唐贝儿走下床,对着他叉起腰做出茶壶状。“你不晓得体谅我的用心良苦,不感激我为你做的牺牲,还拿话来戏弄我,你这个人到底有没有天良?”
只骂了这一串当然不够,不给他机会开口忏悔,她又教训了,“说什么情人、妻子、情妇,谁希罕做你的禁脔啊,不要脸!脑袋里净装一些不干不净、不正经的思想!哼,要不是我困得很,肯定跟你把这一笔帐算清楚。不理你了,睡觉去!”
唐贝儿白他一眼,又回床铺盖上棉被睡觉。
禁脔?到底是谁的脑子里不干不净了?苍天为证,他都还没有用过这样大胆的字眼哩。
周宇琛睇向被占据的床。这丫头不准他到客房睡,自己又霸住他的床睡死了,还有脸皮振振有词的说是来保护他的,真不知道她这份“勇气”是哪儿来的。
“唐贝儿,我给你一分钟离开我的房间。”周宇琛严声提出警告。
唐贝儿毫不优雅的伸腿跨上柔软的被子,对主人的威吓不是当耳边风就是真睡死了。
“唐贝儿!”
她不理不睬,翻个身后居然打起鼾来。
周宇琛蹙眉,坐到床沿摇醒她。
“贝儿,起来!”
“哎呀,你很吵也,有事明天再讲,快睡啦!”唐贝儿手一挥,根本也懒得起来,翻身又睡了。
“我睡哪里?”周宇琛嘲谑地扯动嘴角。他若再步出房间,只怕唐贝儿又嚷个鸡犬不宁了。
“房间内随便你睡啦!”唐贝儿不耐烦的吼一句,仿佛胆敢再打扰她睡眠的话,誓必起来砍他似的。
“这是你说的。”
这丫头!他一再不与她计较的结果,竟是让她一直把他当作只能看而不会有所“作为”的美男子,现在该是给她一点颜色瞧瞧的时候了。
周宇琛扬起嘴角,炯亮的眸底浮出促狭的光辉。
他凝视她粉白的小脸,用指头撩开她脸颊上凌乱的长发,俯身在她细致的肌肤上印下一个响吻。
唐贝儿掀开眼睑,回头对他瞪圆了眼珠子。
“你不睡觉又要干什么了?”这回她算是清醒了一点。
“上回你不是吻了我吗?现在我来教你,真正的吻不是那样子,应该是这样才对。”周宇琛冷不防攫夺了她的唇瓣。
唐贝儿讶异的瞪大眼睛,当她恢复神智气得要骂人时,用来攻讦的嘴巴被堵住,想揍他却连双手也被他制住,整个身体完全在他的包围之下无法动弹。
“姓周——”
她一张口,立刻又让“敌人”有机可乘。唐贝儿惊讶极了,周宇琛居然把舌头伸入她嘴巴里!
他好脏哦!
唐贝儿扭动身躯,受箝制的手脚不停挣扎。
“别动,让我好好吻你。”周宇琛抬起头来责怪她的不合作。
“呸呸!”唐贝儿受他压制着,只好猛往他衬衫上擦拭被他吻过的嘴巴。“你好龌龊,怎么可以把舌头放进人家嘴里搅,脏死了!呸呸!我要去漱口,走开啦!”
周宇琛深深觉得受了奇耻大辱。
“我想吻你是你的荣幸。”他没有放开她,而且决定扳回颜面。
“什么呀,这是吻?!”唐贝儿生平第一次尝到吻的滋味,不免又是一阵惊天动地的惊吓。“原来吻这样脏。怎么会有人受得了——”
她语未毕,嘴巴又遭洗劫了。
周宇琛这一次吻她,已不像方才是带着兴味、恶意的要惩罚她,他以柔情与蜜意诱惑她,极为温柔、极为轻缓地挑逗着她的情欲,并且时而热情、时而放任地折磨她。
唐贝儿由讨厌转为迷惘,她不再挣扎,好奇进而变为迷恋。她体内激升起一股不可思议的热流,在血管里四处流窜,她仿佛感觉得到全身都因此而沸腾了。
这就是吻吗?她居然不觉得脏了。
而且,她还希望周宇琛可以吻久一点,实在太离谱了,她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呢?怎么会觉得他的吻棒透了呢?怎么会有要飘到外太空去的感觉呢?怎么会呢?太奇怪了!
唐贝儿没发现自己紧抓住周宇琛不放,仿佛害怕他突然中断,又像希望他给她更多她渴望的不知名东西。
真的,她不知道自己要什么,只希望周宇琛知道而能够给她。
可是他停住了,像他突然吻她那样骤然放开她不吻了。
唐贝儿睁开眼睛瞪向远离床沿的周宇琛。
“你干嘛不吻了?”她语带责备,似怪他扫兴。
周宇琛以不可思议的眼神睇她。“你要我放开你。"
“那是前一刻好不好?后来我又没说,你干嘛自作聪明啊!”唐贝儿叉腰,半带着恼羞成怒。
周宇琛若有所思地沉默了一会儿。
“你还想我吻你吗?”
“想!”唐贝儿二话不说拚命点头,眼睛闪烁起灿烂光辉,非常期待地注视周宇琛。
或许,就是为她这份毫不懂得遮掩的坦率迷惑吧。周宇琛暗自叹笑自己终于也有这么一天。
“今天不行,睡吧。”他拒绝她的邀请。
“为什么不行?刚才就可以啊!”唐贝儿下床抗议。
“就是不行,快睡觉!”他远离她身旁,拿起一床被子丢到沙发上。
“怎么可以这样?做事不能只做一半的嘛!你幼稚园的老师没教你吗?”唐贝儿拉住他的衣角,不准他逃开。
“凡事不能半途而废是吗?不包括接吻,死心睡吧。”周宇琛看都不看她,躺到沙发上倒头就睡。
“我说包括,你起来!”唐贝儿真的很想他再吻她,她很希望再体会那种莫名其妙又甜蜜得说不出来的感觉,她想确定那种感觉是真的存在,不是她胡思乱想,或者一时的错觉。
他真是自己惹火烧身,罪有应得!周宇琛拉高被子盖住头。
“适可而止,你小学老师教过你吧?”
“忘了!你别敷衍了事,快起来!”唐贝儿直接把被子丢到地上不让他盖。
敷衍了事?他?
“我是为你好。” 这句话说得语重心长又痛苦,可惜当事人不领情。
“你想害我失眠还说为我好,老是骗人不打草稿!”唐贝儿噘嘴瞪视他这个有前科的说谎高手。
周宇琛翻起白眼。
“我如果吻你,后果你可要自行负责。”
“行了,你真罗嗦。”唐贝儿听见他投降,马上笑得灿烂如花。
就一个吻嘛,要负什么责?真搞不懂“举嘴之劳”的事他干什么还要推三阻四、一再交代?!书上有写,人生要以服务为目的,难不成他刚好没读到吗?
周宇琛瞅住她。
今晚,希望自己能够保住她的贞操!
◇ ◇ ◇
“哎呀!”
一大清早,唐贝儿暂住的客房传来一声尖叫。
周宇琛来不及套上衬衫,一把抓过就跑来了。
“发生什么事?”
“你看,你看!”唐贝儿拉着他往床铺走去。,
周宇琛狐疑又吃惊的凝视她。“大白天又找我上床?”
唐贝儿一愣,往他肩膀打了一拳。
“没时间跟你说这个。看!”她拿起床上的枕头递给他。
上面穿破了两个洞!
“是弹孔。”周宇琛立时眯起深幽的黑眸。
“就是啊!昨晚那些混蛋果然出现了,不出我所料。”要唐贝儿不得意是很困难的。
“居然没发觉。”就算他的警觉性不够,整座别墅里还有精密的保全设备,竟然也没响!
“就是啊,居然不声不响,都没惊醒我,太厉害了!这家伙一定是顶尖的职业杀手。”唐贝儿似乎忘了对方是来取他们性命的,都把对方捧上天了。
周宇琛盯着枕头上留下的弹孔,若有所思的默然不语。
“不过他也真笨,房间都会找错,我看他一定是调查得不够仔细,才会出这种乌龙事件。”唐贝儿这会儿
又耻笑人家了。
周宇琛把视线移向通往阳台的落地玻璃窗,如他所料的,上面也有弹孔。
唐贝儿尾随他的视线,摆起专家的姿态为他解说:“对方使用的是远距离射程的枪械,从子弹就可以知道了。以方位来判断的话,他应该是站在那山崖上开枪。”
她指向不远处的山头,阳台正对出去的地方。
“幸好我昨晚睡在你房里,否则岂不很冤枉的成为你的替死鬼了。”唐贝儿拍拍胸口,在心里念了声“阿弥陀佛”。
周宇琛凝望她,神色转为阴霾。
第七章
那个暗敌真是愈来愈嚣张了,真想把他揪出来大卸八块。
唐贝儿很想去追查敌方的真面目,可是周宇琛抵死不对她透露半点敌情,连范围也不肯告诉她,她总不能在公司嚷嚷询问吧?让周宇琛知道了,肯定不给她好日子过,说不定一天五餐会减少为三餐,搞得不好还把她的饭后咖啡也剥削,不泡给她喝了。
可怜她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唉,命苦!”唐贝儿大叹,把两只脚丫子伸直了叠放到桌面,又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往椅背上靠。
周宇琛听见她的抱怨,从临时办公桌——会议桌——的方向抛来一眼,“五分钟后我要开会,你无聊的话可以到餐饮部去坐坐。”
“那怎么行!我负责你的安全吔,你要开会我当然也要开会——陪你开会,我当然不可能不参与啦。昨天发生那样的事,我说过今天起要寸步不离的跟随你,我相信你的敌人一定还会对你下手,搞不好就混在与会的人员之中,我可要严加防范才行。”唐贝儿端起周宇琛“为她泡”的锡兰诺咖啡来喝,一边翻阅八卦杂志。
“我跟三个业务主管开会。”周宇琛头也没抬。
“你跟谁开会干嘛跟我报告?我又没有兴趣接你的‘遗位’”唐贝儿摆手嘘他。
周宇琛瞪视着她,“我是告诉你开会人员简单,没有人能混进来。”
这个单细胞!
“你这个人真麻烦,直接说重点不就好了吗?简单一句话干嘛弄得像猜谜一样复杂,还要人家来猜,多累人呀!”
“基本上,这是一句不必用到举一反三的反应都能领会的话。”周宇琛拿起开会资料。
“你是说,我连举一反三的反应都没有?”对不利于她的坏话,她倒是接收得很快,相对的,脾气也在瞬间升起。
“我说‘基本上’,你不一样,你是‘特别’的。”周宇琛扬起嘴角,眸底掠过狡黠的光芒。
唐贝儿眯起黝黑的瞳眸思索他的话,不太明白他是褒是贬。也没有太多时间让她的脑袋转得更清楚,周宇琛已经要走出办公室了。
“喂,等等我,说好我也去的。”她端着还没喝完的咖啡跑过来,幸运的没有洒出一滴来。
周宇琛握着门把转身。“我只在隔壁的小会议室开会,你也要跟吗?”
“隔壁?就是元华旁边那间啊!不早说,我以为你要到楼下的会议室哩。真是,没事公司就不要开得那么大嘛,那么麻烦!”唐贝儿白他一眼,又回去跷起二郎腿,“既然在隔壁那我就不去了,有空我再过去绕一绕好了,你赶快走吧。”
她像赶苍蝇似的挥手,不知道这间总裁办公室到底是总裁用,还是总裁跟班用的。
周宇琛摇头后,才到隔壁开会。
没事干,索性剪个指甲。唐贝儿灌完咖啡,翻箱倒柜想在周宇琛的“地盘”找到指甲剪,却连把剪刀也没找着。
“这家伙都不用剪指甲的吗?”唐贝儿蹙眉,走出办公室,“元华,跟你借把剪刀……你有客人?”
蔡元华面前站了一名穿浅蓝色短裙套装的女人,她虽然头发很短却不减女人昧,而且五官细致,外表亮丽,很能吸引异性的目光。最教唐贝儿羡慕的是她的身高还有短裙下那一双修长的美腿,唐贝儿尤其嫉妒她的那一对“圣母峰”,都快把衣服撑开了。
“这位是日本来的上田友希小姐,她是来拜访总裁的。”蔡元华为唐贝儿介绍。
“我来找宇琛,本来是想给他一个惊喜,谁知道他在开会。”迷人的上田友希小姐轻蹙蛾眉,然后轻佻的睨向唐贝儿,“贵公司的总裁办公室可以任由清洁小妹出入呀!”
宇琛?哇,叫得比她亲密哩!
清洁小妹?在哪?唐贝儿回头看。后面没有人啊,这女人见鬼了不成?
“本公司只有欧巴桑做清洁工,没有请清洁小妹,我看你该去眼科诊所挂号了。”唐贝儿不知怎地,就是看她不顺眼。
“我说的清洁小妹是你。你怎么会在宇琛的办公室内,你是谁?”
这个突然蹦出来的日本女人是啥东西,居然质问她!唐贝儿瞪圆眼睛,瞬间对这个叫上田友希的哺乳动物,由稍稍的不具好感转变为厌恶和愤怒。
“上田小姐,你请别误会,唐贝儿小姐是周总裁的……随身助理。”蔡元华及时开口为两人打圆场。
“兼同居人。”唐贝儿两手交抱胸前仰起下巴,还很刻意的不屑瞄她,故意表现得比这只“动物”更拽。
“同居?”上田友希睇一眼蔡元华,“不好意思,我口渴,麻烦你给我一杯现榨的苹果汁好吗?”
蔡元华瞄向唐贝儿。
“她有意支开你,你就去好了,这里有我应付。”唐贝儿挥挥手。
蔡元华于是走开了。她可不想卷入两个女人的战争,而且她也知道贝儿不会受欺侮,当然很安心。
“宇琛收留你是不是?他在哪儿捡到你?垃圾箱吗?”
剩下两人,上田友希轻蔑的瞪视她,弯起优美的唇角耻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