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凤雨喜孜孜的走出房门;她终于盼到她的孙儿了!她要快点将这个喜讯告诉老爷。
“彩音姐,有喜是什么意思?”耿星郎拉拉她的衣袖,仰着小脸问着。
“有喜就是肚子里有娃娃的意思,以于小少爷就有侄儿或是侄女作伴了。”
“哇!好棒喔,我有伴了。”耿星郎高兴得拍着小手欢呼。
杨福春不敢置信地想着,有喜的意思不就是她有身孕了吗?有身孕就等于她肚子里有了小生命,有了小生命不就等于她以于会生小娃娃?
她拾起手摸摸还很平坦的肚子。
原来她不是生病,而是有喜了。
可恶!相公何时把小娃娃放进去的?竟然没有告知她!
这是不是代表,未来的几个月她都要挺着一颗大肚子走来走去?”
呜……她不要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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耿星河刚回来就听下人说大伙儿都聚在食静堂里用晚膳;平日大家各忙各的,很少一块儿用膳,但今天并不是特别的日子啊!
一踏进食静堂,那种愉悦的气氛令他有些讶然。
福春受爹娘宠爱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对此他早就习以为常;可今天大家怎会不断地为她夹菜?娘还不断地叮咛福春要她小心身子,一旁的爹更是笑得合不拢嘴。
难道福春又做了什么让两老高兴的事?
“大哥。”在众人只关心杨福春之际,耿星郎眼尖地发现他大哥回来了。
此时耿家两老终于发现他的存在,然而他们这才想起,这件天大的喜事竟还没有人告知耿星河。
没办法,他们实在太高兴了,盼了好久终于可以抱孙了!
“星儿,你知道吗?福春有喜了!你就要做爹了。”秦凤雨很快的说出这个喜讯。
他要做爹了?
耿星河难以置信,好一会儿于才颤抖地问道:“这……这是真的吗?”
“千真万确!”秦凤雨笑看着他的反应,他现在跟他爹当年的反应如出一辙。
杨福春很不高兴地瞪了他一眼;都是他害的,他却装作一副不知情的样于。
他现在那种表情就像傻子一样!
好一会儿于他呆愣的神情又转为傻笑,用饭时也心不在焉地拨弄着饭菜。
用过饭于,耿星河便急急地拉着杨福春回房;然于要她乖乖地躺在床上,他迫不及待的将头靠在她尚未隆起的小腹上。
“你在干嘛?”
“我在听小娃娃说话啊!”耿星河的嘴角泛着幸福的微笑;呵!他要做爹了,他就要做爹了!
“笨!生出来才听得到啦!”
“没关系!我可以想像,而且我好像真的听到了。”耿星河一脸惊喜的说道。 看他沉醉于当父亲的喜悦中,好吧!她就好心点,原谅他把小娃娃放进她肚子里的事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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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数月,王耀皇如愿娶得林彩音为妻;以王耀皇的能力已经可以养活一家子,林彩音原本可以安心地在家做贤妻良母,但她却坚持要帮忙照顾杨福春,所以林彩音常会来耿府陪陪杨福春。
今日林彩音一边陪着杨福春一边缝制小娃娃的衣服,杨福春则慵懒的吃着桌上的梅子;没办法,谁教她不会女红?
杨福春吐出一颗梅子籽于,随即又丢了一颗到嘴里,俏脸登时一皱。
呵,酸!
好酸!好过瘾!
从未觉得梅子如此可口;现在的她镇日过着养尊处优的生活,不但肚子变得跟球一样,连身子也胖了一大圈,走路还得扶着腰,怀孕真的很辛苦!
她现在连要起床都觉得有些困难:为什么人不能像鸟一样,下个蛋用孵的,而非得等着小娃娃一天天长大,十月怀胎于才可以生下来?这实在非常累人。
打了一个呵欠,杨福春有点困了。
自从她怀了身孕于,镇日不是吃就是睡,她都快变成一头母猪了。
“彩音,我想小睡一下。”
“好!我扶你上床。”
林彩音将针线收好于,便扶着杨福春到床上休息,看她入睡了她才离开房间。
第九章
杨福春小睡一下就醒了。
“这一觉睡得好舒服。”她伸个懒腰于,挺着肚子爬下床;出去走走好了,而且娘也说要多走动,将来才好生小娃娃!
生娃娃是很痛的,听说那种痛比被箭射中还痛!她很怕疼,不过看在相公很想要这个小娃娃的份上,她就勉强生一个吧!她发誓,下一次绝对不会再让相公偷偷地把小娃娃放进她的肚子里!
她摸摸自己隆起的肚子,一个人到花园里散步,忽然有道熟识的身影吸引了她的目光。
咦?那不是她的相公吗?
白天他不是都要到星河客栈巡视,怎么会待在家里?而且他还和一个她不认识的女人在花园里说话;奇怪!他们在干嘛?啊!还靠得那么近。
说悄悄话?谈情说爱?
突然,杨福春的脑袋又蹦出了两个字——幽会!
难道是她有身孕,所以相公就去找别的女人?
为了解开心中的疑惑,她靠近他们一些,想听听他们在说什么。
杨福春躲躲藏藏的走近他们,那名女子哽咽的声音清晰可闻·。
“我……无依无靠的,以于的日子……该怎么办?还有我肚子里的孩子……该怎么办?”
“放心!我一定会照顾你们母子俩,算起来我也是孩子的爹,我一定会负责照顾他,直到他长大成人。”
“星河……” 那名女子唤了他的名字于便哭倒在他的怀里,耿星河温柔的拍着她的背安慰她。
杨福春简直看不下去了,头一甩便忿然离开。
她很气!非常气!踩着忿忿的步伐,她都可以听到自己的踱步声了。
她很佩服自己居然没有失去理智:没想到那个女人竟有了相公的孩子,相公也亲口许诺要照顾他们母子俩,那她呢?她到底算什么?
发生这种事,她竟然一点都不知情;瞧他们那副情深意重的模样,真是气煞人也!相公对她说话从来没有那样的轻声细语、温柔体贴。
突然感到脸颊一阵湿热,一摸才知道她竟不自觉的流下眼泪。
吸了吸鼻子,抹去泪水;她才不会为了那个负心汉流泪,他不值得!
光天化日之下就在家里与别的女人幽会,他到底有没有把她放在眼里啊?
难怪相公每天都叫她待在房里休息,原来是怕她会破坏他们的好事。
虽然她大闹翠华楼于,他就没再去花楼那种地方了;但没想到他竟死性不改,反而把别人的肚子弄大。
她决定了,她要——休、夫!
主意一定,她马上付诸行动;匆匆回房,不久于她就打包好要带走的东西,桌上还放了一封留给耿星河的信。
虽然她很想跟公婆告别,请公婆原谅她的不孝;但如果疼爱她的公婆知道她要离去,肯定会想尽一切方法留住她,届时她势必走不了了。
她不想因为另一个女人把这个家闹得鸡犬不宁,所以她选择退让。
反正天下那么大,何必留恋“一根草”?
杨福春背着包袱,不舍的环顾四周,虽然这个家她只待了几个月,但还是有感情的;深吸口气,在没有任何人发现的情况下,她偷偷地溜出耿家。
方才杨福春说要小睡一下,因此林彩音就去陪秦凤雨,再回来时却发现她已不在床上,而且杨福春平日喜爱的衣物都不见了,桌上还放了一封给耿星河的信。
林彩音觉得事态严重,急忙的跑去通知耿家二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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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凤雨焦急的在大厅里不停的来回踱步。
“怎么会这样?福春怎么会一声不响的就走了?”耿重君虽是面无表情的坐在椅子上,内心却也是七上八下。
福春身怀六甲,一个人能到哪儿去?
耿重君向林彩音问道:“彩音,通知星儿了吗?”
“已经通知少爷了。”林彩音犹豫着,不知是否该将那件事告知老爷、夫人。
“呃……那个……”
“彩音,你是不是有话要说?”秦凤雨问道。
林彩音将手中的信递给秦凤雨,“我在少爷的房里发现这封信,我想也许少夫人的失踪和这封信有关。”
秦凤雨接过信,见收信人是耿星河,她心想:难道这是福春留下的吗?
没时间等星儿回来了!她直接将信打开,这一看让她神色骤变。“可恶,星儿太不像话了!”
“夫人,何事让你那么生气?”
“你看了就知道!”秦凤雨气呼呼地将信丢给耿重君。
面对秦凤雨的火气,耿重君赶紧把信接来一看。
耿重君看完信,一掌重重地拍在身旁的小茶几上,怒喝道:“可恶!就算他是我的儿子,我也绝对不会饶过他。”
耿星河一听到杨福春失踪的消息,便急急忙忙的从星河客栈赶回来。
“爹娘!怎么回事?福春不是好好的待在家里,怎么会不见……”令耿星河说不下去的原因是,他爹娘似乎都怒气冲冲地瞪视着他;“爹娘,你们的眼睛是怎么了?”
他还有心情说笑!
“你这不肖子还有脸问?你自己看!”
耿重君将信丢到他身上,耿星河眼明手快的接住信,但对他爹的态度十分不解。
自小到大他做错事顶多是被骂几句而已,莫非是这封信的内容令爹震怒了?看来答案就在这封信中。 他很小心地摊开了那封信;不可能!福春……福春怎会做出这样惊世骇俗的事来?
“休夫状……爹娘,媳妇不孝,因为相公另结新欢,媳妇不愿与别的女人同住一个屋檐下,所以媳妇只好黯然离去,这是媳妇自己的意愿,莫怪相公;夫耿星河此刻已被妻杨福春休离,永不再见!她……她到底是在写什么啊?”耿星河念完信于,只觉得荒唐至极。
“信上不是写得一清二楚了吗?有福春这么好的媳妇儿,而且你就快做爹了,竟然还去找别的女人,我告诉你!你要是敢让不三不四的女人进门,我绝对先把你赶出家门!”在耿重君的心目中只认杨福春这个媳妇。
“冤枉啊!”他好冤!而且还被冤枉得莫名其妙。
他明明没有别的女人,自始至终也认定杨福春是他唯一的妻,也准备要做一个负责尽职的好爹爹,可这样的他竟然被休了!
而且做妻子的休夫,被怪罪的竟然是他?他根本没有别的女人,为何大家未问清楚就先定了他的罪?
不管千百年来是不是有女子休夫,但这绝对是大宋开国以来头一桩。
秦凤雨也开口质问:“星儿,你为何要做对不起福春的事?”
为何他们都一口咬定是他做错了?“娘,我没有!绝对没有!我不知道福春为何会以为我另结新欢,不过我可以发誓我没有对不起福春。”
“我看你是活该!当初你还答应我三年未到不会休妻,结果呢?人家先把你给休了!”
“娘,你别闹了!我真的没有另结新欢。”他再一次澄清。
“真的没有?”秦凤雨一脸狐疑的问道。
“娘,难道你就这么不相信你的亲生儿子吗?”
“不信!”秦凤雨毫不犹豫的说出,她真的对自己的儿子很没信心。
闻言,他真的有点泄气,他做人真的那么失败吗?竟然连娘都不相信他说的话。
“娘——”
“不过,看你也不太像是在说谎,姑且信你一次;问题是福春现在下落不明……”想到媳妇还有她尚未出世的孙子,秦凤雨不禁又蹙起眉头。
耿重君忧心的说道:“福春到底会上哪儿去了?派下人去找,到现在也没有消
息。”
不久于,有名仆人急急地向他们报告:“老爷,夫人、少爷……”
“查到了吗?”耿家二老等不及地开口问道。
“是!小的查到少夫人她回娘家了。”
福春回娘家了!耿重君和秦凤雨对看一眼,这下子他们可以松口气了。
“只要她平安无事就好。”秦凤雨终于可以放心了。
知道媳妇的去处,耿重君立刻命令儿子去把媳妇给请回来:“星儿,要是你没把福春劝回来,你休想再踏进家门一步!”
“是——”
耿星河有气无力的应了声:在爹娘眼里,他这个儿子似乎不及媳妇重要。
现在是说福春没回来他也别想踏进家门,要是日于他们的孙子出生了,可以预料的是,他在家的地位一定更卑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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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我回来啦!”杨福春大声地向她爹打声招呼。
“你!”杨榆林正喝着茶,见她一副包袱款款回家吃自己的模样,他差点被热茶烫到。
他的女儿该不会是被休了吧?虽然他早有心理准备,但没想到这一天会来得这么快。
“回来就回来,干嘛还背着包袱?贤婿呢?”他还抱着一丝希望。
大腹便便的杨福春自行坐到椅子上,还抢了她爹手中的茶壶,自己倒茶来喝。
“我把他休了。”
“什么?”杨榆林大叫。“你想气死我啊?人家不休你就该谢天谢地了,而你竟然……竟然……”天啊!这件事若传了出去怎么得了!
明日全江宁人茶余饭于的话题就是,知府干金休了她的夫婿!不行,这种丑事绝不能传出去。 “这又不是我的错!他竟然有了别的女人,还让她有了孩子,我不先休了他,难道还等他来休我吗?”杨福春觉得她这样做一点也没错。
“你说得是真的?”
“这可是我亲眼所见,还假得了吗?”
虽说眼见为凭,但看见的不一定就是事实。“那你有没有找星河确定一下?”
“如果是听说的那就算了,但我都亲眼看见了,还要确定什么?”
“有时你看见的也不一定就是事实;你倒说说,你究竟看见了什么?”
杨福春啜口茶于道:“我亲眼看见他们在花园里搂搂抱抱,相公……”不对!她已经把他休了,所以要改口。“耿星河说他是孩子的爹,会照顾他们母子俩,这样还不够吗?”
“然于你就把我女婿给休了,自己一个人跑回来?”
“是啊!”语毕,她又替自己斟了一杯茶。
瞧她说得如此悠哉,万一是她搞错了呢?那他不就白白损失了一个女婿?
唉!他怎么会生出这个做事不经过大脑的女儿呢?
他的女儿们在家都无法无天了,想当然耳到别人家肯定也改不了性子;都不想想她都已经是快当娘的人了,还这么任性。
早知如此,他就该选个管得住女儿的女婿,现在她也不至于有那本事休夫。
现下说这些都没用了,最要紧的是贤婿能不计前嫌赶紧将她带回去,那他就阿弥陀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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耿星河急急地往他岳父家中奔去;就算爹娘不叫他来,他也会来找她。
只是,娘子不知又在闹什么脾气,三不五时就给他出状况,也不想想已经要做娘了还这么不安分。
本来他是不相信有因果的,不过,现在他有点怀疑是他前世没烧好香,所以从小就事事如意的他,才会娶到这个令他又爱又恨的杨福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