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亚斯有特别规定你这位白夫人要端庄贤淑,或高贵优雅吗?”
“没有。除了危害白家名誉以外,他给我绝对的自由。”
“很好。既是如此,你何不就放手做你的白夫人呢?”唐盼安吃下最后一口牛排,放下了刀叉“你是个社交型的人,但不是那种穿梭各界、八面玲珑的典型。你需要一个安定的地方为后盾,施展你独有的社交魅力。·你有种很亮眼,却又亲和的吸引力,别人很难不注意,也很难不靠近你,既然上天赋予你如此的能力,一定有它的意义。现在,白家就是你最佳的伸展台,可以让你一显身手,你何不试试看?也许你可以因此找到自己的幸福所在。”
汤曦羽觉得唐盼安的建议不错。事实上,她对自己的社交魅力一向很有自信,而且她本身也非常喜欢和人沟通、分享的感觉。至于当懒人,不过是她辛勤工作后的
“休闲”而已,的确不适合拿来当“正职”。不仅如此,她还常有愈懒愈“累”的感觉。看来,她真的不是懒人命。
“你的魅力是发挥在你有事忙的时候。所以,认命吧!你是天生的劳碌命。好啦,我给你辅导这么多,你是不是该付点钟点费呀?”唐盼安用面纸抹了抹嘴巴道。
“没问题!这顿饭我请客。”非常阿莎力。
呵呵呵,这下子可是拨云见日,她不会再无聊了。
等她回去,她要让白家的人见识看看她汤曦羽的魅力。
第六章
汤曦羽的“新生活运动”已经实施一个月,成果非常丰硕。
她对自己一向有信心,因为不论她待在什么环境里,人们就是会注意到她,而且对她颇感兴趣。
刚开始她也不知所以然,于是特地研究了一番。后来从那些被吸引者的“口供”得知,其原因有二——
看得见她的人,是被她那小不隆咚的身材所吸引。若是再知道她的年龄,人们对她的好奇就更多了,所以一开始的话题几乎就是身高和年龄。
此外,她的外表据说会散发出“神秘”的气质。不过,她到现在还不知道神秘在哪里,只知道要散发这种气质必须端坐,而且嘴巴紧闭,然后那些“视力异常”者才会对她心存爱慕主动接近。可叹的是,结局总是等她金口一开,那些人就幻想破灭,回家检讨视力去了。
至于看不见她的人,也会被她的声音吸引。她的声音又尖又细,是属于频率高、振幅强的那种,即使她从没有刻意放大音量,但奇怪的是她说的话十几公尺以外的人还是听得见。因此、小公司那就不用说了,她若在大公司工作,通常一天之内同部门的同事就认识她了;而最多半个月,同层楼的其它部门也会知道她这个人。据说,是他们向她的同事打听“你们那个部门一天到晚像只小麻雀吵个不停的是谁呀”,所以她“麻雀皇后”的称号是这么来的。
可见她汤曦羽的魅力实在不是盖的。
当然,也是有些人不买她的帐。不过,这正是她表现另一种社交绝活的时候。
如果她对那个人也不感兴趣的话就算了,毕竟交朋友不能勉强。然而,她若是看中对方,打算交个朋友的话,那个人就倒楣……不,就非常荣幸了。
此绝活乃是——缠死人不偿命。她的活力充沛,有十足的体力整天绕着对方打转,而她的口水也永不会干渴;再加上脸皮特厚,即使对方连连拿出钉子,抬出墙壁来给她碰,她依旧奋力不懈。所以只要是她看巾的人,莫不被她手到擒来,成为她朋友名册里的一员。
这一个月来,她充分发挥特长,非常努力地疏通白家的人际脉络。她试着去了解、去关心每一个人,并努力地层现她的诚意。
果然,现在白家上上下下,包括养的两只杜宾狗,她都已经能和他们打成“一片”、成为真正的“白家人”。
回想她刚到白家那一个月,常有身在“古墓”的错觉;每个人虽然都彬彬有礼,,但都是皮笑肉不笑的,整个白家死气沉沉,寂静到连根针掉在地毯上也听得见,所以也不能怪她前一阵子总是躲在房里,;因为气氛实在令人毛骨悚然。
不过,经过“改良”之后的白家今她住得轻松愉快。话语出自肺腑,笑容来自真心,大家好来好去,气氛一片祥和,这样才是像人住的环境嘛!
至于她和名为丈夫,实为老板的白亚斯之间,则一向是相处和谐。虽然这两个多月以来,见到他的次数可用手指头比出来,因为他不是彻夜不归,就是深夜进门后就在书房休息,一大早又匆匆出门办公。但是在两人难得碰头时,也能愉快地聊上几句:一方是老板关心员工的工作情形,另一方是员工关心老板在外的生活与事业。以这种情形看来,他们除了主雇关系外,似乎也称得上是……朋友吧。
当然,白亚斯也知道她这阵子的改变,不但不反对,还十分赏识她的才能。难得老板如此看重与信任,工作起来也就更卖力。
虽然看起来她在白家的人际脉络已通了四肢百骸,可谓筋骨畅通,然而最重要的任督二脉至今还打不通。
打开她的人际关系史,最“难缠”的角色就是白家的龙头——白振英。
从她入门以来,白振英从未跟她说过半句话,也从没正眼瞧过她。不过在她决心要打通这一脉时,她也誓言不达目的,绝不罢休!
白振英已年过七旬,妻子早逝,并未再娶。而且生活检点,不菸、不酒、没有女人,又专注于事业,真是人间难得一见的高尚人种。
她并不刻意讨好他,也没有要从他那捞什么好处,只是看到他那孤绝的身影总是不忍,觉得老人家辛苦大半辈子,应该要享清福。所以,基于“爱护老人”的理念,她决心跟他交个朋友。
只要一听见他进门的声音,她一定飞奔迎接,然后死命地黏在他的身边,并且爷爷长、爷爷短地嘴巴拼命动个不停,直到他进了自己房里为止。
不过,白振英非常不给面子,对她不是视而不见,就是给她一记必杀的眼光,杀得她好不心惊。而且,一向在饭厅吃饭的地,居然改在房内用餐,完全一副拒她于门外的样子。
说真的,白振英“死光”是她见过最强的光束,头几次她都被吓出一身冷汗,不过所谓习惯成自然,看久了也就不当一回事。可见她的脸皮比他的死光来得厉害。
如今,这老人已经让她连连碰壁三十次,早巳打破她以往的纪录。
难道就这样放弃了吗?
哦——哦!开玩笑,她汤曦羽哪是那么简单就被打败的人。愈是高难度,挑战起来才有乐趣。这是长期抗战,谁熬得久,谁就是赢家。别看她个头娇小、年纪轻轻的,毅力可不输给任何人。
看着吧!她绝不会让白振英逃离她的魔掌……呃,不是,是一定要他正眼瞧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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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曦羽的新生活第一阶段已算是结束。虽然最麻烦的那个还没处理掉,但,是该进行第二阶段的时候了。
她开始学习“白夫人”该具备的才能。她给自己安排电脑和英文课程,似及着些有关金融方面的书籍,以增加商业知识。
汤曦羽高职念的是工种,为的是那纸毕业证书,事实上她对工科一点也不感兴趣。而且要命的是,当时学校并没有电脑课程,等她决心投入职场时,才发现时势瞬变,不懂电脑根本很难找工作。
虽然这四年来她一直想学电脑,无奈她的工作不停更迭,经济也无法稳定,所以抽不出固定的时间和金钱来补充自己的不足。
而现在正是她学习的大好时机,况且上述三项都是现代人必备的才能。虽说目前这项工作一直进行顺利,但鉴于以往的工作灾难史,她还是不敢掉以轻心,赶快学些技能,以防万一不幸失业,也好有个后路。
此时,汤曦羽看完小说的最后一直,满意地合上书本。
白天是她学习技能的时段;至于晚上、则是她慰劳自己一天的辛勤所享有的休闲余暇。当然,看小说是她少不了的休闲之一,偶尔游走在梦幻世界中品尝各色酸甜苦辣的浪漫爱情滋味,可以帮助左右脑的均衡发展。
不过,看小说也有该遵守的规矩,那就是要尽自己的本分后,看起来才会轻松愉快,心安理得。前阵子正事不做,成天净看着小说,结果看出脑袋一团浆糊;光看她那个懒人死党唐盼安不时有饿死的危机,就足以让天下人引为殷鉴。
汤曦羽心满意足地将小说放进刚订做好的书柜。
已经满百册了,呵呵。虽然距离藏书万册的目标还远得很,不过,总有一天会实现的。
打了一个大呵欠,顺便瞄一下时钟——原来已经十一
不赶快睡可不行。她平常都不到十点就看完,可能是今天这本小说太精采,让她不知不觉超过时间。
正打算上床会周公的汤曦羽,耳尖地听到楼下客厅传来声响。
这里是山区,夜深人静,偌大的白家大宅一片寂静,所以异于虫鸣的声音自然引人注意。
嗯,应该是白亚斯回来了,她已好些天没有看见他。
咦?白亚斯好像还没上楼就被人堵住了。再仔细一听,好像有人在说话,语气不善?
不行,她得下楼看一下。
汤曦羽随便换上一件外衣,打算下楼去。不过,一打开房门,还来不及看到是谁之前,已经听到一些对话。
“你到底想怎么过日子?”白振英言辞严厉,语气中满含着盛怒。
“爷爷,您就别管我了。”白亚斯则是一贯的平静语气。
这种对话一听就知道了,肯定是白振英看不惯孙子老是夜不归营,在花丛里浪荡的生涯。哎呀,年轻人本来就体力充沛,更何况白亚斯性喜散财。他爱去风流快活就让他去吧,只要不搞出一些麻烦的后遗症就好啦!·
“你为什么一定要这样糟蹋自己呢?”白振英痛切陈辞,语气中带有深沉的悲痛。
怎么会是糟蹋呢?这种事对男人来说可乐得很,对女人才是糟蹋。白振英是不是搞错对象啦?
此时汤曦羽已走到楼梯的一半,终于看见他们祖孙两人的对峙场面。不过,她没有再走下去。
因为她猛然想起——自己到底是哪根葱、哪根蒜啊?有什么资格介入他们之间?更何况即使想当和事老也不知该如何下手。
冲着自己一向急公好义,喜欢管人闲事的精神就这么不经思考地下楼轧一脚,实左非常不智,也搞得自己处境尴尬。不过,他们已经注意到她的存在,所以在这种情况下她若是再躲回房间就更尴尬了。算了,她索性就站着“观战”好了,说不定多了一个碍眼的看戏人,他们会提早收兵也不一定。
“爷爷,我自认该做的都做了;公司的事,我没有半点懈怠,您希望我娶妻,我也娶了。至于其它的,就请您别再费心好吗?请多多保重您自己,别为我这个不肖孙浪费心神。”白亚斯一脸的恳切。
“对你怎么是浪费心神呢?你是我仅存的一滴血脉啊,教我如何眼睁睁看着你这样折磨自己。”
向来严肃的白振英此时充分流露出对孙子的关爱与疼惜。
“您多心了,我没有折磨自己,我一直都过得很快乐……”
白亚斯的口气有点言不由衷。
“你骗得了别人,但骗不了我。我可是你的亲爷爷,你知道你这个样子有多令我伤心吗?”
“爷爷,既然您如此看不惯我在外的行为,我愿意遵照您的期望去做。从此以后,我下班后就回家,好吗?这样您满意了吗?”
“我不是要你做没有意义的傀儡,我是要你幸福啊。
宛如一声悲呜出自白振英的肺腑。
看到这里,她是愈看愈迷糊。
依她的推论,白振英并不是单纯地质询白亚斯在外的风流帐,而是……有什么她不知道的内幕。看来白家的家仆教养都非常好,从不在主人背后说八卦,以至于她什么也没听到,自然是什么也不知道了。
听见白振英痛切的心声,一向平静的白亚斯双眉痛苦地拧起,嘴角溢出一抹苦笑。
“幸福?”白亚斯的笑意更苦。“我是个最不配拥有幸福的人啊,爷爷,我根本就不应该来到这个世界。”
“你到底要到什么时候才能觉悟,你……”
“爷爷,您何不就当做我已经死了,反正我跟死人也没有两样,这样您就不用再费心了。”白亚斯恢复一贯的平静,不带情绪地说道。
“你……你既然这么想死,我干脆一棒打死你,称你的心!”说完后,白振英举起拐杖作势要打人。
看到这种情形,她简直快要停止呼吸。
那根拐杖是英国制的实心拐杖,打起来可是会痛的。
拜托,拜托!你就别再乱说话激怒老人家了,平白挨一顿皮肉痛有什么意思呢?拜托你就顺他的意,请几句好听话,让老人家消悄气吧。
不过,很可惜,显然是她和白亚斯的默契不够,她的心意并没有传给他。
“您打吧,我不会怪您的。我真的很希望您一棒打死我,这样我才能得到解脱。”
白亚斯动也不动地站在原地,;双眼无惧地看箸白振英,摆明就是一副不想活的样子。
“你……你这个不孝子!”白振英闻言怒极,手中的拐杖眼看就要落在白亚斯的身上。
就在汤曦羽屏息之际,事情有了始料未及的变化。
白振英的拐杖尚未落在白亚斯身上,就因胸口一窒,致使拐杖从手里松脱而掉落地板;接着,白振英的身子骨更是摇摇欲坠,一副要跌倒的模样。
“爷爷!”白亚斯见状心惊,急忙向前搀扶。
“你……你存心要……气死……”白振英话没说完,已不省人事。
看到这种情形,即使她哪根青菜都不是,也必须要出面了。不过,她不是跑到白振英的身边,而是发挥有生以来最高分贝的音量大喊:
“白家的人啊!赶快起来!有大事发生了!”
声音响彻云霄。
当务之急——以最快的速度送这位老人去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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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曦羽这一星期以来每天早上六点起床,三十分钟内完成盥洗、梳装,和吃完早餐,接着努力地读完七大份报纸,记录重点,八点准时下山到白振英住的医院探视老人家,一直到晚上九点离开医院回家。最后,累毙了,就睡觉。
白振英为孙子白亚斯气急攻心,当场晕厥被送到医院急救。虽不至于病情严重,但医生嘱咐情况不稳定需要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