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夫人”?是什么啊?她只听过“白博士”那。
“就是和我结婚,当挂名的夫妻。”白亚斯解释道。
哦,原来如此……什么?
“你是在开玩笑吧?”汤曦羽知道这种工作在小说里常常有,不过在现实生活中是找不到的。
“我不会拿这种事开玩笑。”
看白亚斯难得一派正经的表情,这恐怕是真的吧!汤曦羽心想,有谁能来让她捏一下,好证明她不是在作梦。
“你放心,我们只是挂名,纯粹是拿一纸婚书,在彼此身分证配偶栏上填人对方姓名而已,并不履行夫妻之间的义务,所以是有名无实。既是有名无实,我们彼此也不具有约束对方的权利,你我在实质上仍是自由之身,各过各的生活。除了破坏白家名誉之外,你可以做任何事。。
虽然白亚斯讲得从容自若,不过汤曦羽却听得脑袋轰隆轰隆作响。
“因为这场婚约是属于主雇双方的交易性质,所以原则上不少开,也不宴客,只允许必要的人知道就好,并不大肆宣扬。当然,如果你父母不介意你从事这项‘工作’,那我也不介意让他们知道。至于特遇和福利方面,我是绝对不会亏待你的。”
白亚斯啜了一口咖啡,再看向眼前已然成为化石的汤曦羽,问道:
“你愿意做这份工作吗?”
在这段等待回答的宁静中,汤曦羽的耳朵好不容易从轰隆作响中回复原先的正常。
坦白说,这是一份好得不能再好的工作。就是因为条件太好,才让一向重实际的她一时之间无法接受。
听起来这工作对她相当有利,她不需要刻意做什么,只须出借姓名,就能拿到一笔薪资,而且还有顺利。不仅如此,“工作期间”她还可以做自己的事,逍遥自在,不受约束。这么轻松又好赚的工作,若是昭告天下,恐怕会有成千上万的女人挤破头来抢吧。
虽然她捡到便宜,但这对他又有什么好处?
“你不觉得这样做很没意义吗?而且很吃亏。”因为花钱的是他。
“天底下没有老板会请没用的员工,所以这婚约当然对我有意义。不瞒你说,我爷爷近半年来几乎是一星期安排一次相亲,舍我头痛不已,所以像今天这样带人闹场的情形已算是稀松平常。可惜的是,他似乎没有想收手的打算。唯一能杜绝这种困扰的方法,似乎只有顺他的意娶个女人回家,才能让他老人家安下心来。”
老人家想要宝贝孙子成家立业的心态她能理解。
“然而,目前我不但没有结婚的打算,甚至我还打算单身一辈子,这也就是这纸婚约对我的好处,让我有名正言顺的理由卤绝他老人家的关心。更何况现在要再找人陪我闹场是愈来愈不容易了,毕竟想要纵横商场是不能得罪我爷爷的;那些女人靠的是灵活的交际手腕吃饭,只从我这拿点好处,却让自己将来无法在商界立足,这种亏本生意聪明的女人是不会做的。”
“你爷爷到底是什么人啊?”她到现在还不知道他们家是在做什么的。然而,从他爷爷居然请得动富华银行的董事长吃饭这点看来,就知道他的来头铁定不小。
富华银行是前几年在政府的开放政策下所设立的新银行之一,不但营运绩效不错,且营业净利十分可观,算是银行界颇有名气的后起之秀。
既然像她这种市井小民也知道富华银行,那么白亚斯他家开的公司她搞不好也听过。
“我爷爷是商界人称‘白老头’的白振英。”
白……白振英!?怎么可能?
“你说的可是皇英集团的董事长白振英?”
“是。”
“那你不就是……”
“是。”
汤曦羽听完白亚斯简洁有力的回答后,脑袋又开始嗡嗡作响。
“皇英集团”是国内十大有名财团之一,其产业广披各界,名气可谓是震天价响要是没听过“皇英”的话,那真不是一个“耸”字可以形容。
除了集团本身名气响亮,其创建人白振英也是赫赫有名。
“星英”是白振英年轻时白手起家一手创建的,算是老字号的财团,这几十年来也一直是他坐镇掌舵。虽然人已年迈,但脑筋、手腕却十分灵活,求新求变,却不墨守成规,这也是“皇英”能够在激烈的商场上屹立不摇的主因。而刚才一见。果然名不虚传,那种浑然天成、不怒而威的气势,的确是大人物的风范。
那么刚刚……刚刚她不就得罪他了?
“放心,我爷爷是个明理的人,不会轻易动用权势去压迫他人,更何况你并没有做出什么失礼的事。”
真的没有吗?那颗虾球算不算?虽然她不是有意,但就不知白振英看不看得出她的无心。唉!居然吃顿饭也能得罪一个大人物,看她以后怎么混下去。
不过,再仔细想想,她似乎也没必要操什么心,反正她将来又不打算纵横商场,只想躲在商场的小角落里糊口饭吃。堂堂一个大人物,是不会和她这种市井小民过不去的。所以,甭担心啦,只要她日后安分守己就好。
“那么,你愿意担任‘白夫人’这项工作呜?”白亚斯把话题绕回原点。
“你信任我吗?”
这是汤曦羽一直想问的问题,毕竟白亚斯也才和她相处不到几小时,现在就对她“委以重住”,这不会太冒险吗?
“信任。”白亚斯俊脸上漾开一个迷人的笑容。“虽然我们相处时间极短,但是我信任自己的眼光。你是个心地善良、又没有心机的人,而且守本分、不贪心。所以把这项任务交付于你,我放心得很。”
事实上,白亚斯对汤曦羽的感觉不止如此。
虽然他外表斯文且彬彬有礼,对女人也十分体贴周到,不过这些都是障眼法,目的是以这些徒具形式的礼仪来阻绝别人窥探他内心的真实世界。而这二十八年来,他也一直是以这种方式面对众人。
然而不可思议的是,他和汤曦羽的相处十分自然,几乎卸下了所有的防备;而一向不对人谈论自己内心的原则,居然也破例了。更不可思议的是,他发觉到自己有种……想宠她的感觉?甚至想将她留下?这一切的一切,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不过,硬是要说出个道理来也无不可。或许是他平日和心机叵侧的人周旋惯了,突然面对如此清新纯真的女子,才会不自觉地松了口气,而恢复原来面貌。也有可能是汤曦羽那种自然不造作的独特魅力,令人不自觉地坦然相对。
总之不管是什么特殊理由,可以确定的是,这个女人让他放心。所以他才会将这个连自己听起来都觉得荒谬的工作交给她。
“好,如果你不嫌弃,我愿意做这份工作。”
她之所以答应,一方面是因为这是一份打着灯笼没处找的好差事;另一方面则是她不希望就此和白亚斯道别结束他俩的缘分。看来她今天是走大运了。
“你的希望待遇是多少?”
“合理就好。”她不曾跟老板谈过条件。
“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就给你我认为合理的待遇吧,月薪二十万,外加三张金卡附卡供你使用。此外,供膳宿、制服,离职时会依工作时间长短给付合理的离职金。至于劳保方面,你有什么特别的需要可以随时向我申请这样的待遇,你觉得合理吗?”
这太、太、太……太不合理了吧?这么轻松的工作居然待遇如此“天价”,这会不会太夸张啦?
“我觉得月薪五万就好”
她总算敢跟老板讨价还价了,只不过她不是加价,而是减价。
原本她担心“白夫人”的置装曹会很高,不过白亚斯居然提供“制服”,那她就不用操心:况且她吃他、住他,还有三张金卡附卡可刷,她根本花不到什么钱。所以五万块已算是她贪心,狮子大开口了。
“我觉得还是二十万比较合理。”白亚斯并没有因为汤曦羽的提议而让步。“你不用怕我花钱。我白亚斯别的没有,就只有钱,花多花少对我而言并没有什么差别。如果你页的用不完这些钱,你可以存起来或拿去投资,替你的将来作打算,毕竟这不是一份永久的工作。”
“我可以做多久?。她的工作一向不长久。
“原则上做到你高兴为止。你不可能一辈子做这份工作,总得嫁人,有个归宿。我没有束缚你的自由,只要你有心仪的对象,你可以向我请辞,我一定让你走。当然,如果你做出危害你、我或白家名誉的事,或特殊的理由必须终止这项婚约,我也会主动辞了你。
汤曦羽心想,她是绝不可能主动请辞的。之前她想嫁人,目的就是为了要过这种有吃、有住,又有拿的生活,现在愿望实现了,她还嫁人干嘛?更何况以她那种超高的择偶标准,恐怕找不到可嫁之人,索性一辈子待在她“最佳男主角”的身边才是上策。
当然,如果是白亚斯有了理想的对象,她是一定会乖乖闪边去的——如果她那天生的楣运又作怪的话……
想到这里,她不禁一边冒汗,一边诚心祈祷——
该死的楣鬼,别再来坏我的好事!
汤曦羽一身疲惫地回到唐盼安的居所。
她在一个钟头前刚脱离单身,成为“有夫之妇”。
原本她看白亚斯一派的斯文优雅,还以为他动作温吞,没想到他做起事来既迅速文确实,丝毫不拖泥带水,两小时之内就办好各项手续,完成他俩的“终身大事”。
原本他要请她吃晚饭的,但是她拒绝了,因为她非常的疲累。她的疲累主要是精神上负荷太重,对于今天一天所发生的事,她依旧有种置身五里云雾中的感觉。很难相信那是真实的。
对于一向务实的她来说,这一切都太戏剧性、转折太大,今她有点难以招架,她需要一点时间消化它。所以她斗胆向“老板”请假三天,也就是说,三天后她才要正式进白家的门,担任“白夫人”的工作。
一进唐盼安的房间,她恨不得马上趴上她的小床铺休息,但一想到身上那套价格昂贵的制服,只好强振起精神小心翼翼地脱下,换上她舒服又廉价的地摊装后,马上跳进她简便却又温暖的小床,仔细回想今天一天戏剧化的过程。
唐盼安在汤曦羽一进门时,就知道她回来了;而她依旧依惯例埋首写稿,没有回头探望,也没有打招呼。不过,随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唐盼安心里的疑云愈积愈多,二十分钟过去后,她终于忍不住了。
汤曦羽一向有“麻雀皇后”的称号,当然,不用怀疑,是拜她那张嘴所赐。虽然唐盼安屡次提醒她,叫她不要忘了当初的承诺,不过很遗憾,理性终旧敌不过本能。进门不到五分钟,汤曦羽会禁不住发出嗯嗯哎哎啊啊的声音,藉此吸引唐盼安的注意;最后,在不堪这种“无病呻吟”的虐待下,唐盼安只好主动解除禁令,允许她开口。
然而这会儿二十分钟过去了,麻雀居然一点声音也没有……嗯,太奇怪、太诡异、太玄妙了,莫非是她终于开窍了?,怎么可能?唐盼安决定一探究竟。
回头一看——
没什么特别,只见汤曦羽在她的小地铺上发呆而已。也许今天找工作找得太累了,才让一向活力充沛的她顿矢精神。说不定等她回复元气,又是一阵叽喳个没完。
唐盼安觉得很无趣,正打算回头,赫然瞥见门后的吊衣架上挂着一套显眼的套装。
不会吧?难道她写稿写出色盲来啦?
她明明记得汤曦羽只有一百零一套深紫色套装,然而现在映人她眼帘的却是粉红色镶黑边,格调绩高的套装。而挂在旁边的皮包,也不是汤曦羽那个像只长方形乌鸦的黑色皮包,而是黑白相间,方格纹亮皮皮包。
嗯……太奇怪、太诡异、太玄妙了。这次换她憋不住,主动开口说话了。
“曦羽,你发啦?”她穷归穷,但起码也看得出那套行头价格不菲。
汤曦羽正从头到尾。复习”完今天的行程,此刻正需要有人帮她厘清一切。
“不是啦……咳!也算是啦。可是……也不是……”她到底要怎么说才好?
“到底是什么?”唐盼安直觉有好玩的事发生。
“我结婚了。”先把重点讲出来吧。
“什么!?”
唐盼安先是惊讶地睁大眼睛,然后看到汤曦羽手指光秃秃的,才又回复了正
“别开玩笑,你又没戴结婚戒指。”
汤曦羽蹦出被子,从亮皮皮包里拿出一只钻戒。
“证据在这儿。”
看唐盼安一双眼睛有如铜钤,她索性拿到她面前请她过自。
这只钻戒据说有五克拉,看起来十分典雅高贵,是白亚斯为她选的。为了避免心脏再度遭受刺激,这次地结帐时,她索性闪边去,以免惊人的天价让她休克。
因为把这么贵重的东西戴在手上实在舍她心惊,一方面怕歹徒觊馄,二方面也怕自己粗鲁迷糊的个性把它弄丢,索性把它放进皮包里以求心安。
唐盼安盯着那只钻戒好一会儿,无法判定它的责备,不过她知道汤曦羽不会骗人。
到底是怎么回事?”她相信汤曦羽已经嫁人。
于是,汤曦羽将她今天的经历,原原本本地告诉唐盼安。
原来是这么回事啊!呵呵,看来汤曦羽是“撞”上她命定的“机缘”了。唐盼安在心理替她这个死党高兴,也替自己终于要恢复安宁的环境而庆幸。
“你相信我说的话吗?”
汤曦羽灌了一大杯水,补充刚才大量流失的口水。
“相信啊。”唐盼安微微一笑。“因为你不是个会编故事的人。”
汤曦羽的想法很直,是不会颠倒是非黑白的。
“你不觉得听起来太离谱了吗?”为什么唐盼安一点怀疑也没有?
“不会啊,你常看小说,应该知道这种戏剧性的情节小说里常有,况且比这离谱的还多得是。”
“拜托,这是真的。”她虽然是小说迷,偶尔也作白日梦,但她从不会搞混。
看着眼前一脸迷惑的汤曦羽,唐盼安心理叹道:没办法,她这个朋友就是脑筋太死,很难接受不合常理的东西。
“曦羽啊,人生如戏,戏如人生,你不会没听过吧?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舞台。每个人都是最亮眼的主角,也是和老天一同参与剧本写作的编剧。现在,你是最佳女主角,老天已经替你写了一半的剧本,剩下的要靠你自己去完成。我相信你是个好演员,会尽心扮演好自己的角色;我也绝对相信你是个好编剧,会为自己写下最完美的结局。怎么样?我对你有信心”说着,唐盼安拍了拍汤曦羽的肩膀。“你呢?你对自己有信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