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知丫丫却咯咯笑个不停,“不要,好痒喔。”
“是吗?那叔叔更要亲丫丫了。”阎凯似真似假的
用自己犹有胡渣的下巴摩挲着丫丫,逗得丫丫尖叫不
已。
“不要,叔叔坏坏,叔叔欺负丫丫!”
一旁的薛情看到这情形,对于阎凯和丫丫的熟稔感到有些不解,为什么他们会这么熟?难道阎凯曾经来过?
“阎凯,你来过了,是吗?”
阎凯顿时收敛住笑容,点点头,“没错,我昨天就来看过丫丫了。”
“你昨天就来过了?为什么我都不知道?”
他冷冷地扯扯嘴角,“你怎么会知道?那时候你正在酒廊里快活,哪顾得了女儿的死活?”
薛情脸色一白,低低哀求:“不要,我求你不要在丫丫面前提这些事,好吗?”
阎凯静静瞅着她,好半天不发一语。倒是活泼天真的丫丫忍不住开口,完全没有察觉到两个大人间的诡异气氛。
“妈咪,丫丫可不可以拿这些玩具?”
薛情温柔一笑,从阎凯手中接过女儿让她躺回病床上,“当然可以,那些都是阎……阎叔叔买来送你的,如果丫丫不收下的话是很不礼貌的。”
丫丫又笑又叫,高兴得在床上蹦蹦跳跳,一点也不像有先天性心脏病的病重。
这让两个大人也跟着笑了起来,阎凯甚至无法置信地问;“老天,她一直都这么活泼爱笑吗?”
“是啊!丫丫从小就很活泼也很爱笑,记得她刚生下来时,一声也没哭,医生以为她出了什么状况,急得把她打哭……”薛情絮絮说着,但当她接触到阎凯冰冷的目光时便陡然住嘴,心理暗暗叫糟,她似乎又惹恼他了!
阎凯走到丫丫的床边,定定瞅住薛情,“我要你告诉她实情。”
“什么?”
“我要你告诉丫丫,告诉她我是她父亲。”
“不,你不能这么做……”
“不能这么做?,你已经剥夺我五年当父亲的权利,又让我无法参与她的成长,难道连告诉她真相也不肯吗?”
“我……”薛情不由自主犹豫地咬着唇。
要告诉丫丫,眼前的阎叔叔就是她思念已久的爸爸吗?可是她怕一旦说了,丫丫就不再是只属于她一人的丫丫,而会被阎凯夺走。
但如果不说,又是件很残忍的事,毕竟父女天性,没有人有权利切断父女间的血脉亲情,也没有人可以阻止丫丫拥有父亲,况且丫丫不也常常问起爸爸的事?
想到此,薛情点点头,细心地为女儿盖好被子后,轻轻摸着她的脸说:“丫丫,妈咪要告诉你一件事,一件很重要的事,丫丫要仔细听喔。”
丫丫天真地点头,“嗯!”
“丫丫,我问你,你喜欢阎叔叔吗?”
“喜欢啊!阎叔叔对丫丫很好,买很多玩具还有好吃的东东给丫丫,所以丫丫喜欢阎叔叔。”
“丫丫,妈咪告诉你,阎叔叔是……是爸爸,他是丫丫的爸爸!”
“爸爸?”丫丫看向阎凯的乌亮双眸突然闪过一道光芒,“你真的是爸爸?”
“嗯!我真的是爸爸。”阎凯有些紧张地看着女儿,心里不免担心她会不想要自己这个爸爸。
岂料小丫丫突然跑下床冲进阎凯怀中,“爸爸,你终于回来了。爸爸,丫丫好想你喔。”
这声丫丫好想你,让阎凯几乎红了眼。他的女儿,这是他阎凯的女儿,而五年来,他竟然不知道她的存在!他既错愕又惊喜地抱起女儿,盯住薛情的眼却隐含着一丝愤怒。
薛情低下头,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在幼稚园,有小朋友笑她没有爸爸,所以我就告诉她,你到很远很远的地方做生意,去赚很多很多的钱给她买洋娃娃,记得有一阵子她几乎天天念着你,盼望你早点回来。”
丫丫撒娇地把头埋入阎凯的颈项中,甜甜的说:“丫丫也有爸爸了,而且丫丫的爸爸好高好高,像巨人一样高,丫丫好高兴喔!丫丫要告诉琪琪,丫丫也有爸爸了。”
“琪琪是谁?幼稚园的小朋友吗?”
“嗯!可是琪琪好坏,每次都笑丫丫没有爸爸,还说妈咪是坏女人,所以丫丫才会没有爸爸。”
阎凯心疼地搂紧女儿,“不会的,从现在开始,爸爸不会再离开丫丫了,再也不会有人敢笑丫丫了。”
“真的吗?”丫丫的小脸上写满兴奋,“爸爸会一直和丫丫还有妈咪在一起吗?”
“真的,爸爸会一直和丫丫在一起,还会买好多好多洋娃娃和漂亮的衣服给丫丫。”阎凯意有所指的避开薛情。
薛情不是笨蛋,她怎么会听不懂阎凯的话中话呢?他不要她,他认为她是个感情叛徒,是个曾经沦落风尘的坏女人,没有资格当丫丫的母亲。但是没有丫丫她会活不下去啊!老天,她该怎么办?
这时,几名护士小姐和一名麻醉科医师进来,打断她的思绪。她明白,是丫丫该进手术房的时间了。
“要进去了吗?”
护士笑笑,“我们得先帮丫丫打针,做全身麻醉。”
听到打针,原本笑得像个小天使的丫丫突然嘴一扁,接着在阎凯怀中哇哇大哭,“不要,丫丫不要打针,丫丫不要痛痛!”
看到女儿哭,阎凯也手忙脚乱起来,“丫丫乖,丫丫不哭,不哭!”
薛情见状,急忙将女儿抱过来,好声好气的低声说:“丫丫,现在护士阿姨要帮丫丫打针让丫丫睡觉觉,等丫丫睡醒以后,丫丫的病就好了,就不用再吃药药,所以丫丫乖,不可以哭喔。”
丫丫还是哭得涕泪纵横、抽抽噎噎;“我不要打针,打针会痛痛,而且妈咪就不见了,我不要打针,不要打针?”
“妈咪不会走的,妈咪会和爸爸留下陪丫丫,让丫丫一醒过来就看见妈咪,好不好?”
“真的?”小丫丫终于缓缓止住泪水。
“真的。”薛情心疼地点头,一面替女儿擦去满脸的泪水。
“说谎的会变成坏蛋宝贝!”
“妈咪如果说谎,就会变成坏蛋宝贝。”
“打勾勾?”
“打勾勾。”薛情和女儿打勾勾为证。
“爸爸也要打勾勾?”丫丫又倾身投向阎凯,要他也打勾勾为凭。
阎凯无比心疼地伸出大手和女儿打勾勾。
然后在薛情和阎凯的守护下,丫丫被推人手术室。
看见女儿小小的身子躺在病床上无助的模样,薛情不禁觉得自己的心彷佛也被人剖开般痛苦。她转向阎凯,希望从他眼底得到一点支持与安慰,但是没有,阎凯不但冷冷瞪着她,全身上下还被一股低气压笼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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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样的阎凯比盛怒时的他更吓人,使得薛情一步步往后退。
阎凯则一寸寸逼近他,声音如同从牙缝里挤出来般,“你竟然让别的孩子笑我的女儿没有爸爸?”
“我……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对不起?一句对不起就可以弥补我五年来的损失吗?五年来,我不知道丫丫的存在,不能看见她甜美天真的笑容,也不能分享她的喜怒哀乐,甚至连她生病了都不知道!”阎凯突然用力抓住薛情的手,“我问你,如果丫丫没有生病,不需要开刀的话,你是不是永远都不会让我知道她的存在?”
薛情被逼问得哑口无言。
确实,如果不是因为丫丫有先天性的心脏病,需要大笔的手术经费,她根本不会去找阎凯,也不会让他知道丫丫的存在!
她的表情证实了自己的想法无误,阎凯不由得勃然大怒,一把将她推倒在地,“该死,你竟然想一辈子隐瞒丫丫的事,我不会原谅你的!”
“你……你想怎么样?把丫丫从我身边带走?”
“我不会把丫丫从你身边带走,至少现在不会,因为她还人小,正是需要母亲、黏母亲的时候,我虽然恨你,但还不会做出这种事,我要你补偿我!”
“补偿?你要丫丫回到阎家?”
“丫丫是一定要认祖归宗回到阎家,所以那根本不算补偿。”阎凯蹲下身子蛮横的托起她的脸,“我要你再生一个。”
“不,不可能,我不可能嫁给你,更不可能帮你生小孩厂
阎凯冷笑一声,“我有说过要娶你吗?”
薛情脸色刷地惨白,“你……”
“我说过,你是我买回来供我满足欲望的奴隶,连情妇都算不上。别忘了,我手中还有你亲手签的卖身契。”阎凯无视于她的苍白,扯扯嘴继续说:“现在你除了满足我的性欲外,又多了一项工作——帮我生小孩,只要你生下孩子,不论男女,我都会给你一千万,至于你,如果不想留下来的话,可以离开,我不会干涉你的!”
他的话让薛情整个人感到一阵晕眩,差点昏倒在地。老天!这个魔鬼般的男人,真是阎凯!真的是刚刚亲昵的抱着丫丫的阎凯!为什么前后相差没多久行为却判若两人?为什么?
第四章
宁静的医院走廊上,一对极出色的男女正焦急地看着那从早上十点开始就没有熄灭的红灯。
他们是那么专心、那么担忧,以至于根本没有注意到路过的医生护士以及病患对他们两人所投注的爱慕眼光。
只见那名男子姿态潇洒,身形高大挺拔,脸上的轮廓如希腊雕像般俊美优雅,一对黑眸如寒星似的明亮有神,挺直的鼻梁下是性感而饱满的嘴唇,而那长及衣领,略见凌乱的头发,则为他一身冷傲的贵族气息增添一丝狂野。
不必说,这男子自然就是东联集团的总裁阎凯。至于那位静静坐在椅子上,一脸疲惫,却掩不住绝尘丽色的女子便是薛情。
薛情已经很累了,而阎凯也是,两人自从早上一场争吵后,便没有再开口讲过话。
并不是他们不关心他们的事,而是比起两人的恩怨,他们更关心躺在术台上、面临生死存亡的爱女丫丫。
虽然薛情和阎凯都很爱丫丫,也恨不得能替丫丫躺到手术台上去,但事实就是如此残酷,他们谁也替代不了丫丫。任凭阎凯再怎么富有,薛情再怎么心疼都只能在门外等。
从白天到傍晚,从夕阳西沉到星月高挂,他们不知道自己等了多久。
终于,手术房的门开了,满脸倦容的医生走了出来。
“请问哪位是家属?”
“我是!”薛情和阎凯两人异口同声的奔上前,“医生,丫丫怎么样了?”
“情况比原先所预估的还要复杂,恐怕……有点棘手。”
阎凯的俊脸不觉有些惨白,还是力持镇定的问:“怎么回事?”
“她因为失血过多必须输血,可是血库里的A型血液正好用完了,我们已经向血库中心紧急请求支援,但在血库中心的血浆送来之前,必须先为令嫒输血,不知你们哪一位是A型的?”
“我是,我是A型的!”薛情连忙答声。
医生见状,脸上出现一丝难色,“薛小姐,据我所知,你好像有点贫血,上一次还曾经在医院的走廊昏倒过,是吗?”
“不,那一次是因为我熬夜没睡觉才会昏倒,我身体很健康,没有问题的!”薛情急急的解释,只要是为了丫丫,即使上刀山下油锅她也愿意。
一旁的阎凯不同意地看着她,她看起来娇弱得似乎风一吹就会摔倒,“情情,你可以吗?”
薛情毫不犹豫地点头,“当然,医生,我没有关系,现在丫丫比较重要,而且没有血液补充的话,手术也进行不下去,所以就抽我的血好了。”
只见这名医生轻叹口气,虽然薛情不是很理想的人选,但世界上有谁能和母爱相抗衡呢?
于是,他说:“好,薛小姐,你跟这位护士去,她会告诉你需要多少血。”
薛情迈开疲累不堪的脚步跟着护士离去,当一切就绪,看到一点一滴的红色血液缓缓流向血袋时,她的心禁不住跟着放松;同时不停告诉自己:这样丫丫就有救了,丫丫就有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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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薛情再度睁开眼睛时,已经是第二天的清晨。
“你醒了?”一直守候在床边的阎凯沙哑着声音问,他的眼睛里布满血丝,下巴也冒出青色的胡渣,看起来似乎一夜没睡的样子。
“这里是……我怎么会……”摇晃着依然晕眩的小脑袋瓜,薛情不解的问。
阎凯轻轻摇头,又将她按回床上,温热的大手紧紧握住她的,“别动,你还在打点滴呢。”
“打点滴?我怎么了?”
“你昏倒了,医生说你的身体太虚弱,必须多多休息。现在好好躺着,别乱动。”
薛情闻言秀眉一凝,“我昏倒了?怎么会?我明明记得自己要输血给丫丫的,怎么会……丫丫?丫丫怎么样了?”她着急的抓住阎凯的手,“丫丫是不是……”
阎凯温柔一笑,脸上闪过一丝感动,“丫丫没事,她现在睡得正甜呢。”
“手术成功了?”
“嗯!非常成功,医生说多亏你紧急输血,否则丫丫就危险了,谢谢你。”阎凯轻描淡写的说道,只字不提自己发动东联集团员工前来捐血的事。
“真的?”
“当然,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喜悦浮现薛情苍白的小脸上,她推开被子准备下床,“我要去看丫丫。”
“不行!”阎凯想都没想便拒绝,“你自己都需要人照顾了,还想去看丫丫?”
他霸道地将她推回床上,眼中闪过一丝快得看不见的怜惜。
他永远忘不了当他看见薛情昏倒在病床边的心惊与害怕,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以为她死了,幸好只是因为身体虚弱而昏过去罢了。
虽然医生说没有关系,但阎凯还是后悔不已,如果早知道她是如此娇弱,说什么也不会让她为丫丫捐出那么多血。
直到现在阎凯终于知道,他从未停止过爱她,即使她曾经背叛自己、伤害自己,他还是爱她。
而正因为如此,他才会对她隐瞒丫丫的事,对她甘愿卖身筹钱、却不肯对自己说出真相感到愤怒。
但是她呢?她爱自己吗?阎凯不知道。
被阎凯拒绝的薛情依然不死心地哀求着:“阿凯,我想去看丫丫,只要看一眼,证明她安然无恙就好了,求求你,好不好?”
阎凯低叹口气,知道她仍旧像五年前一样固执,不论旁人怎么说,不管那件事情对或错,只要她下定决心,任谁都难以改变她的心。
于是他妥协的点头,并从桌上端过一碗红枣人参鸡汤,这是他连夜令家里厨师熬出来的。“把这碗汤喝掉,还有这碗黄鱼煨面吃了,我就带你去看丫丫。”
红枣人参鸡汤和黄鱼煨面都是薛情喜欢吃的菜,但一心悬在女儿身上的她,又怎么吃得下呢?
“不要,我吃不下,我现在只想去看丫丫。”
“吃不下?”阎凯的声调微微轻扬。
“我不想吃,我要见丫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