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他妈的不是普通的蠢,教了你这么多年了还不会变得聪明一点。”强尼·萧感叹世界犯罪奇才难求,如果不是天生的天才,光靠后天的训练真的常常画虎不成反类犬。
“强尼叔叔……我……”
他还没“我”完,立刻被强尼·萧打断。“你还有理由!你跟了我十年,这十年来你看过我沾过一点白粉末吗?蠢蛋!”
“没有。”
“干我们这一行,除了耍狠之外,也要有长寿的命来享受,懂吗?”
“不懂!如果不能沾白粉,那么人生还有何快乐可言?没有了快乐就算拥有全世界的财富又如何?”
强尼·萧摇摇头,看来他的组织里又多了一个扶不起的阿斗。天下的阿斗何其多,怎么全到他的地盘里讨生活来了?
“你走吧!从明天开始不要出现在我的视力范围内,至于白粉,你要多少就给你多少,不过,只能自用不可贩卖。”强尼·萧挥了挥手,赶走了新一号的阿斗。
强尼·萧真的觉得很悲哀,他辛苦经营了大半辈子的江山居然找不到一个接班人。他一生未婚也没有子嗣,想从手下中拉拔一个有天分的接班人却遍寻不着。
他贩毒,但不吸毒,连尝都未曾尝过,他一直都告诉他的得力助手们不要沾毒;告诉他们唯有保持清醒才能统御天下;可惜,就算短时间里勉强做到,却持续不了多久,全是一群禁不起诱惑的饭桶。
没有人的定力和毅力超过他。想到这里,他又要开始叹气了,叹气的同时,他还是不死心地要栽培接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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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霍正岚的从中润滑,让司徒衡与魏醒柔之间的关系不至于太紧绷。
“我哥不在家,到俱乐部去了。”魏醒柔一见到司徒衡便马上提醒他。
“我知道,昨晚他已经事先告知我了。”
事实上昨晚霍正岚、齐赛白全在金陵绣坊与司徒衡共商如何将强尼·萧的底牌给掀开。
“那你来这里做什么?”她口气不佳地询问。
他笑而不答,只是将双臂环抱于前。
“你笑什么?”
他还是笑,让人很想打烂他的笑脸。
“一肚子坏水。”她嘟哝道。
“你又误会我了,我只是在研究你。”
“研究我?我有什么好研究的?”她摸摸自己的脸庞,有一点不自在。
“我只是在想……你哥哥常说你是个很聪明的女孩,你的智商到底有多高?”
“不太高啦?一六O左右。”这是她大学入学时所做的智力测验结果。
“一六O!这么说你是个天才罗!可是我觉得你的爱情EQ只有二十左右。”
“你说什么?司徒衡,你有胆子你再说一次!”她咆哮的大吼。
司徒衡被她的怒意给逗笑了。“对不起,得罪了。”
他当然知道她的智商,早在沙漠时他就已见识到她为他组装的侦察器;只是故意逗逗她罢了!
。你可以质疑我的话,但请不要质疑我的大脑。”她很严肃地嚷道。
“我已经查出来住在土耳其的神秘老人保罗是谁了。”他突然正色道,说了个头,却又欲言又止。
“你的消息需要付费吗?”她小心翼翼地问。
“别紧张,你绝对付得起的价格,你一向有冒险精神的,如何?”他劝诱她。
她捂住耳朵。“你还是别说吧!你把这个消息卖给我哥哥,他是个有钱人,再昂卖的价格他都付得起。”她才不会笨到去咬那个饵呢!
“好啦!跟你开玩笑的。这事我昨天已经告诉过正岚了,我免费大放送再说一遍,那个叫保罗的老人曾是你父亲的忠仆,奉命从你十八岁开始,每隔一段时间就存一笔钱到你瑞士银行的户头,至死方休。”
“那我哥哥为什么没有?”
“有,你父亲在澳洲有一大片土地,继承人就是你哥哥,所有法律程序皆在你父亲人狱之前就已合法完成,也就是说你们现在非常有钱。”
她目瞪口呆了好一会儿,她竟不知该如何问起。“那……我父亲呢?他不可能为我们做了这么多之后还躲着我们。”她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
这么多年来,巨大沉重的负担一直压着他们兄妹透不过气来,虽然她一直表现得十分乐观,但是寻找父亲的下落和偿还强尼叔叔天文数字的价却是她和哥哥活下去的目标之一。
“令尊早在大约二十年就已亡故。”
即使心里有再多的准备,遇到这样的青天霹雳还是令人心痛不已,她只能泪流满面,狂唤着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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丧亲之痛必须靠另一分亲情的抚慰,投人世上唯一的亲人怀抱之后,魏醒柔冷静了许多,也开始面对现实。
“大哥,你认为我们是不是被强尼叔叔耍得团团转啊?”魏醒柔眨眨眼,有点不敢置信地问。
霍正岚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看来应该是如此。”
“爸爸是被强尼叔叔陷害的对不对?”
“这点我可以回答。”司徒衡由手提电脑里叫了一些资料出来。
“强尼·萧和令尊是多年的老友,这一点毋庸置疑,强尼·萧是执业的名律师,专门替有钱有势的上流社会人士打官司;而你们的父亲,是华尔街的股市大亨,当时为了一件桃色绯闻弄得名誉大坏,后来事件的女主角被发现死在你父亲位于纽约的华厦里,全身赤裸。而你们的父亲自然成了最有嫌疑的凶手。”
“我隐约记得这件事,当时我正在英国念书,突然父亲通知我回美国,然后紧接着便是父税入狱,难道这一切全是强尼·萧的阴谋?”霍正岚的内心正强烈冲击着。
“没错,从桃色绯闻案开始就是骗局,那是强尼·萧安排了一个伴游女郎演的一出戏。”
“我父亲一直把他当兄弟一样照顾。”霍正岚淡淡地道。他实在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
“不只是你们,连水灵也把他当成恩师一样,奉他的话为圭臬。”
“我记得父亲与他一直合作无间的。”霍正岚难掩悲伤的说。
“但是这之间牵涉了一个女人。”司徒衡加强了语气。
“谁?什么女人?”魏醒柔不明白地问。
“你们的……母亲。”司徒衡十分困难地道。
“不会的,父亲和母亲感情一向很好。”霍正岚不愿承认这个事实。
“是很好,我所有的资料来源也是这么显示。”司徒衡无奈的回答。
“他们彼此相爱,直到母亲过世很久,父亲仍然无法从痛苦中复原。”霍止岚在记忆中搜寻。
“看来是如此。”
“你这些消息从哪里查到的?”霍正岚将电脑上的资料每一笔详实读过。
“土耳其,那位叫做保罗的老人是我主要的调查对象。”
“保罗?我对他有点印象。”霍正岚隐约中还有印象。
“总之,根据保罗的说法,强尼·萧也爱上了你们的母亲,所以由爱生恨;再加上你们父亲发现强尼·萧与毒品生意挂钩,而你们父亲十分痛恨毒品,对他屡劝不听,强尼·萧怕被咬出来,所以先下手为强。”
“我父亲是怎么死的?”
“抑郁而终。人是被放出来了,但强尼·萧威胁他不得与外人说及此事,否则将对你们不利。”
真相啃蚀起来竟然如此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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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灵也来到了台湾。
此刻家里只剩下魏醒柔和水灵,两人坐在餐桌旁吸着咖啡。
水灵不敢相信的啜了口咖啡,“我真不敢相信会有这种事。”
“强尼叔叔就像个衣冠楚楚的伪君子,蒙骗了我们所有人。”
“正岚是最痛苦的人。”水灵忧心道。
“这么多年来,哥哥一直卖命的工作、拼命的创造财富,没想到全给了吸血鬼。”
“我听到这件事后陪正岚哭了一整夜,我从没见他掉过一滴眼泪,一直到那一晚。”
“你会因此而看不起哥哥吗?”魏醒柔试探地问。
“怎么会呢?他们是不同的,而且我觉得他的眼泪让他更有人性。”水灵的笑容里带着一抹骄傲。
“你以前觉得他不像个人吗?”
“有一点那样的感觉。”水灵笑了笑:“他一直好坚强,让我觉得有没有我都不重要。”
“哥哥很爱你的。”这一点醒柔十分确定。
“我以前真的没有那么强烈的感觉。甚至,我已经在考虑是否要退婚。”
“退婚?”魏醒柔太惊讶了。
“别为我们担心,我已经改变主意了,我还是决定要嫁给他,做他的妻子,当你的大嫂。”水灵摸了摸她的头。
“哥哥知道吗?”
“知道什么?退婚的事吗?他当然不知道,除非我亲口告诉他,不然他不会知道的。”水灵非常了解正岚。
“那就好。”魏醒柔这才放下心,她不希望他再受伤。
水灵陷入沉思。
“在想什么?”
“关于你跟阿衡。”她微微一笑。
“告诉我你的想法,要有深度一点的。”她开玩笑地道。
“你到底爱不爱阿衡?”水灵真的很想知道答案。
“呃……爱。”她的爱字细如蚊吟。
“那为什么不答应他的求婚?”
“我总觉得还少了一点什么。”魏醒柔低声地说。
“我认识阿衡很多年了,没见他向哪一位女孩于求过婚而且还被拒绝,他拜托我们替他美言。我想听听你的想法,我以为你对他一见钟情的。”水灵不懂为何醒柔始终坚持不点头。
“我是对他一见钟情,水仙一定告诉你我那时候的糗样了。”
水灵点点头,并没有取笑她的意思。
“你对我和阿衡之间所发生的事知道多少?”她指的是阿拉伯之夜。
“有限!我只知道你们一定会是绝配,应该结婚。”她一直这么认为。
“我觉得阿衡并不爱我,至少不像哥哥爱你一样爱我。”
“阿衡怎么会给你这样的印象?”水灵很讶异。
“因为,他从来没有告诉我——他爱我。”此刻魏醒柔的声音已经小得不能再小了。
所有的一切都是那么的不明确,至少在她看来。她十分不愿意他娶她只是为了要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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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鹰在一个深夜里回到了金陵绣坊。
“你真是神通广大,知道兄弟有难就立刻回来鼎力相助。”司徒衡感激地道。
黑鹰仍是一脸的冷峻。
“金陵绣坊被一群黑道人士包围了一个礼拜,你们知道吗?”早在十天前,黑鹰即有消息来源预警了这件事。
“知道,酒店外头新来的泊车小弟就是强尼·萧的人,我们用更高的价码请他为我们工作。”司徒衡不在乎地回答。
“你不怕他阵前倒戈?”黑鹰是个凡事都小心的人。
“不怕,我们有信心能控制他。”
“你们与警方合作也要小心,白道份子不是人人都可以信任,据我所知,强尼·萧在全世界的警界都有爪牙为他办事。”
“你有什么建议?”齐赛白看着他。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最直接也最干脆,但是很危险。”徐君宝提出他的见解。
“谁去呢?”卓浪花看向大家。
“你们之于强尼·萧而言全是熟面孔,所以已经不适合做卧底工作了。看来也只有我最适合。”黑鹰提议。
“不成!这事与你无关,你不应该为了别人的事冒这么大的危险。”司徒衡首先反对。
“你们全是有牵挂的人,如果真有危险发生,你们告诉我有谁可以走得比我更潇洒?”
这句话不罗嗦地堵住了大家。是的!有谁可以潇洒的死去?
“没有人对不对?这种敢死队的工作不要跟我抢,何况我也不一定会死,运气好的话还可以全身而退。”
黑鹰确实有那个能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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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阿华,怎么有空来台北找我呢?”这天早晨,魏醒柔正要出门骑自行车到俱乐部去,一开门就见到艾德华站在门外。
有朋自远方来,当然高兴喽!
“你要出门?”
“对啊!不过没什么重要的事。来,进去坐坐,我哥、水灵,全在家里。”
“我有事要跟你说,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我说不出口。”艾德华显得很为难。
一个小时后,他们来到市区一家颇负盛名的日式泡沫红茶坊,一个是正襟危坐;另一个则是心情轻松。
“什么事这么神秘?”魏醒柔手里把玩着一个可爱的日本小玩偶。
“你知不知道我爱了你很多年?看得出来他鼓足了很大的勇气。
魏醒柔一时傻了眼。有些感觉诉诸于语言飘散在空气中,还真让人有点措手不及。“有点知道。”她喃喃低语。
“那就好。”
表白之后,艾德华心情十分轻松,叫了一堆日式茶点,开心地解饥。因为心情紧绷的他已经好几天没好好吃一顿了。现在,放下心中一块巨石后,胃口开始转好,而且是大好,什么东西吃起来都觉得是人间美味。
“小柔,这葫芦茶好好喝哦!你也喝一些吧!怎么没见你动筷子?”艾德华嘴里正大快朵赜地嚼着小香鱼。
魏醒柔的胃现在正被艾德华丢出的伟大示爱所折磨,胃口很差。她真的被司徒衡给料准了,智商一六O,爱情EQ只有二十。
“阿华!你千里迢迢从美国跑回来,跟我哗啦哗啦地说了一大串希奇古怪的话,然后告诉我,你爱了我很多年——”
“是啊!小柔,这个烤香鱼真的很棒,尝一口看看。”艾德华还是一副大胃王的模样,好像说完之后就船过水无痕了。
“我真的快被你气死了。”魏醒柔摇摇头轻叹,这个家伙,她正苦思着该如何婉转拒绝,他却大刺刺的品尝美食。
“我和水仙准备下个月结婚。”艾德华喝了一口葫芦茶后慢条斯理地道。
“什么!”魏醒柔没想到会有这一道爆笑的结果。
“我下个月和水仙要到夏威夷结婚。”他又说了一次,语气严肃。
“那你……刚才说的那些话是开玩笑的罗?”魏醒柔吁了一口气。
“我不是说玩笑话,我只是不想有遗憾。我喜欢你很多年了,只是一直把它偷偷放在心里,我以为有一天你会自己发现。我等待了很多年,可是你却一直把我当成普通的朋友。我想,再这样拖下去也不会有结果。”
她打断他。“所以你爱上了水仙,想娶她?别误会,我没别的意思,相反地我还很替你们高兴,水仙挺不错的。我只是觉得我很好奇,你和水仙一直是死对头,怎会突然凑在一起?”
艾德华被问到这个问题时,害羞地搔搔后脑勾。“如果我说是她对我穷追猛赶的,你相不相信?”
“相信!水仙绝对做得出这样的事来。”
她想起许久前在水灵的生日宴会上,水仙对她传授的追男术,不管对司徒衡有没有效果,现在看来,用在不同的男人身上果然开了朵灿烂的花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