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喔!这什么话嘛?教她如何往下挖谜底啊?顿时,杜薇那张脸就像溶化的冰淇淋似的一垮了下来。
她噘起那两片有点厚,又不会太厚的唇,没好气的瞪视着邵君白说:“你连房子都让出来了,还要我说什么?”
“生气啦?”唉!谁说的,女人翻脸比翻书还要快,前一秒她杜小姐还面带微笑,而这一秒已经……
“我又没喝汽水,哪来的‘气’呀?”杜薇骨碌碌的眸子扫了他一眼。
“想不想听?”邵君白朝她调皮的眨眨眼。
“随便喽,不勉强你。”杜薇装出一副毫不在意的表情。
虽然她嘴里说得很不屑,但是她心里不禁偷偷窃喜,他肯替她找台阶下。
邵君白喝了口咖啡,放下杯子后才说道:“她叫林依倩,是我们公司最近刚成立的金饰珠宝部门所延聘的珠宝设计师。这几天她刚从新加坡调过来,而我又是台湾的负责人,所以有关林小姐的住宿问题,我理当负起责任,喽。但是一时找不到合适的房子。”杜薇听了,总算释怀的笑了。
老天!女人真容易哄骗,这不知是出自哪位智者的金口!真是对极了!邵君白思忖。
杜薇哪里晓得邵君白只招了一半,却隐藏了那段最精彩、最关键的部分,而邵君白也没想到他的几句话,竟然轻易浇熄了杜薇心中那把熊熊的“炉火。”
“君白,你什么时候有空?”杜薇突然问起。
“做什么?”邵君白端起咖啡,又喝了一口o
“去见见我爸妈,如何?”杜薇提议,她想做邵君白的“感情终得。”
“什……什么?”邵君白的舌头犹如打了蝴蝶结般,?见你爸妈?”
“怎么?你不愿意?”杜薇嗲气中略带不悦。
“过一阵子再谈这个问题好不好?”邵君白那种四两拨千’斤的逃避说法,一眼就被杜薇给识破。“好啊!你说什么时候呢?”她偏不让他逃避。“别这样!”邵君白有些招架不住,“连我自己都不知道了,你要我怎么回答?”
这下子杜薇可紧张了,“怎么?你不想结婚?”
邵君白沉吟了一刽乙,最后说:“那倒不是。”
“什么意思嘛?”疑惑之色掠过她的双眼。“顺其自然吧!”他说,若凡事都先预设,岂不是会有些缺憾?莶博士不是有句名言——自然就是美。
“你要我一直等下去?”杜薇委屈的撇了撇唇。
邵君白侧看着她,仿佛杜薇丢给了他一块烫手烧饼,隐隐炙烫着他的手,此刻,他正不知如何回答是好。
一阵沉默后,他总算开口了:“最近你不是才跟新东家签了约?合约上不是明载三年内不准讼及婚嫁?”
杜薇笑了,“没错,合约书是有这么一条规定。不过,为了你,我可以毁约呀!”
嘎?我有那么大的魅力?邵君白心里一阵苦笑o
“别忘了,一旦违约了,你可亏大了。”他好心提醒眼前这位胡涂妞儿。“不要赔上一大笔钱,连唱片销量也会跟着滑落谷底啊!怎么,你昏了头是不是?刚起步正走红的演艺事业,你忍心毁掉?他知道偶像歌手向来最怕结婚绯闻缠身的。
“别对我说教!”杜薇完全不理会邵君白的说辞,迳自说道:“我只想知道你心里究竟有何打算?至于我,你就别担这个心了,我不笨,我知道我自己在做什么。”
“你……”顿时,邵君白有种对牛弹琴的无力感。
此刻,杜薇见情势颇不利于自己,只好使出撒手锏,哀怨又凄楚的道:“难道新加坡的事你给忘了?”
其实她心里十分清楚邵君白是个什么样的男人,也就是因为这样,她才敢睹的,不是吗?
果然,邵君白一听她提到“新加坡”三个字时,他的脸上倏地罩上一抹淡笑的愁绪。
召君白静默了好几分钟,看着她,内心挣扎几许后,才略带无奈的语气说:“去见你爸妈的事,我没什么意见,你安排口巴!”—
“真的?”杜薇心里暗喜。
邵君白蹙起眉,颇为不解,“为什么突然想要我去见你父母?”
杜薇疑惑的看他。“你也该见见他们了,不是吗?”
扬了扬眉,他似乎想说什么,但是最后什么也没说,只是看着她,半晌后,他才语气平静中带着冷淡说:“什么时候见你爸妈,你看着办吧!”
杜薇缓缓的端起桌上那杯早已凉了的咖啡,慢慢放到嘴边轻啜着,然后她笑了,仿佛一开始都在她的拿控下。
“对不起嘛!”邵君柔一脸求饶的表情望着眼前宛如一座蜡像的林依倩。
林依倩不为所动的低头看着最新一期的珠宝杂志。
“依倩。”邵君柔不死心的唤着。唉!谁叫她知“匪”不报,只好被视为“匪”喽!
林依倩依旧低着头,甚至连眼儿都懒得瞧她一眼。
“喂,还生气呀?”邵君柔侧着头,打量她。你再不消消气,皱纹可要爬满脸了,到时候恐怕连“胎盘素”都救不了你,可别说我没事先警告你哦!”
若不是因为还在气头上,林依倩恐怕早已被邵君柔给逗笑了。她冷冷的抬起脸,给了邵君柔一个“要你管”的表情o
“别这样啦!我也是被逼的,怎么,你没听说同是一家人,身不由已吗?”邵君柔立即摆出一副卖火柴小女孩的凄楚可神情,企图博取谅解。
“被逼?”林依倩总算张嘴了,“他拿刀子架在你脖子上?”她没好气的说。
“怎么说他也是我哥呀,是不是?”
“那又怎么样?”林依倩瞪视着她。
“有道:‘煮豆燃豆萁,豆在斧中泣;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邵君柔副手足情深的模样。
嘎!给我距古文?“这还不简单,你大可效法古人,大义灭‘兄’嘛,是不是?”林依倩不甘示弱的回了她一句o
“唉!偏偏我不是古人,也不是伟人,所以根本做不来那种超脱世俗的行径,更何况他是我亲哥哥耶,我也只好……”
林依倩顺她话接了口:“牲我?”
“对不起嘛!”邵君柔赶紧致歉。
看了她一眼,林依倩直呼道:“什么嘛!我怎么会有你这种朋友?
“喂,这件事也不能全怪我。是哥啦,是他硬不让我告诉你。”邵君柔连忙澄清。
“为什么?”
“他说这是你跟他的事,不希望我插手管这档事,更何况详细情形如何?我一无所知。所以我只能乖乖闭上嘴巴,免得闯祸。”
林依倩一听,质疑的眸光像FBI般在她脸上来来去盯梢梭巡着,“你真的一点也不知道?”
“干什么?你不相信?”邵君柔眼睛也睁得大大的。
“我该相信你?”林依倩反问她。
唉!这也难怪,她才刚被我出卖,不是吗?一想到这儿,邵君柔那双原本张得斗大吓人的眼睛,自然也小了不少,顿时从关芝琳的眼睛变成了林忆莲的眼睛。
邵君柔喝了口咖啡,“这也难怪你不相信,到底我们是兄妹,而我又在公司上班,怎么可能不知道公司的运作情形呢?不过,我确实不知道哥打算经营珠宝生意,直到前一阵子,我无意间看到企划案,才知道珠宝也是我们家相关企业之一。其实光我们邵氏相关企业不少,近几年来,倒也替公司赚进不少钱,所以我实在想不通,基于何种理由,哥竟然选了完全不相关、毫无所知的珠宝业采经营?”
“你没问他?”
“怎么会没有,他的答案充满十足商业的语气,有回答等于没回答。不过,见过你之后,又得知你是邵氏聘用设计师,我大概知道怎么一回事。”
“你不会是认为你哥……为了我吧?”林依倩看着她问。
“难道不是?”邵君柔语气笃定。“宋氏珠宝设计师不只你一人,为何偏偏挑上你?”.
没错!当初她也曾怀疑过,不是吗?再说,在宋氏她资历甚浅,而且并非顶尖的设计师,为何邵氏会挑上她?看来这并非巧合,诚如君柔所说的,邵君白针对她而来。
邵君白忽然想起,“对了,我一直忘了问我哥一件事。他怎么知道你在宋氏做事呢?”
林依倩想了一下,“我想他找人调查过我。””“你怎么知道?”没想到依倩的想法和她一样。“如果不是这样,为何对我的事情他会一清二楚呢?”除此之外,林依倩想不出更好的答案。
“依倩,你猜我哥他想干什么?邵君柔脑儿直打转。
林依倩微微摇着头,唇边泛起一抹淡淡的苦笑。,邵君柔伸手越过桌面,握住林依倩的手说:“总之除了公事以外,能离我哥多远,就多远。”
“怕他吃了我?”林依倩浅浅的笑容里有一丝轻愁。
“我这样算不算扯我老哥后腿?”邵君柔微侧着头非常认真的思索着,随后又自我安慰起来,“不过,他那双健硕的腿,多扯几回,我想应该挺得住的,对不对?”
一旁的林依倩望着她,淡然的笑了笑。
邵君柔低头看表一眼,“你去哪?我送你。”
“不了,我留在这里看杂志。”林依倩指了指手上那本杂”志。“等一会儿,我得到幼稚园去接安安放学,你有事就先走吧!”
“好吧,我先回公司了。”说着邵君柔拿起帐单,朝柜台而去,留下林依倩独自一人。’
第五章
“安安,你吃了没?”林依倩双手边绑头发,边走出卧室说着。
瞧见桌上牛奶三明治没被动过,林依倩皱起眉,语气有些不悦,“怎么了?为什么还不吃?你不赶快吃,妈妈上班会来不及的。”
安安仍然坐在那儿一动也不动,仿佛没听见她说什么。
莫非……生病?林依倩心头一紧。
“不舒服吗?”她俯身摸了摸他额头,又摸了摸自己的,“没有嘛!”她安心多了。
安安一句话也不说,嘴巴噘得高高的,显示这小家伙正为某事不高兴。
于是她一把抱起儿子,以温柔疼爱的口吻说:“小宝贝,为什么不吃饭?谁惹你不高兴啊?”
“妈咪……”安安噘着嘴巴,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什么事?”林依倩抚摸儿子的头。“说吧,妈咪在听。”
“妈咪,我不想上学。”
“小朋友欺负你了?”
“没有。”安安摇晃着小脑袋。
“为什么不想去?”林依倩看着他,大概也猜到小孩子可能一时仍无法适应学校生活吧。’
“我想跟妈咪一起留在家里。”安安耍赖的吵着。
林依倩微微一笑,执起儿子的手,语气轻柔道:“安安,你听我说,从今天起,妈咪得像我们以前住在新加坡时一样天天去上班,只有下班回来才能陪安安。所以安安一定要去上学,要不然谁来照顾安安呢,是不是?”“妈咪,我不要。”安安根本听不进去,开始吵闹起来。
林依倩放下他,“安安乖,安安最听话了是不是?”她捺着性子哄他。
安安低头不语,小脸蛋露出一副小妥协的神情。
林依倩瞄了腕表一眼,再让小家伙闹下去铁定迟到,总不能第一天报到就迟到吧?可是这小家伙居然和她唱起反调,想着,她不禁有些火了,“安安,娃娃车快来了你知不知道?你再这样闹下去以妈咪要生气了……
这时,突然响起的门铃声吓到林依倩,同时也中断了她的话,她连忙朝门口走去,一头混沌的脑袋霎时想不清一大早有谁来……不对呀,若是访客,楼下那位尽职的管理员应该会先通知才对。
她想着,手还采不及触碰门把时,大门已经被打开了,只见邵君白挺拔高大的身躯赫然出现在门口,手里还拎着两份早餐。
“你……”林依倩一时愣住。“你怎么来了?”
“帮你们送早点过来。”邵君白倚在门框上,又问:“你吃了没?”
林依倩侧过身,让邵君白走进来,然后才回头把大门关上。
邵君白一进客厅,就瞧见安安趴在沙发上,他指一指孩子问道:“你儿子怎么了?不舒服”
林依倩无奈的摇头,“我快来不及了,他偏偏挑这个时候这个跟我闹别扭。
邵君白放好早餐,十足把握的对她说:“你去换衣服,我来摆平他。”
“你……”林依倩一脸惊讶。“你别愈帮愈忙,把他弄哭了,我可惨喽!”她担忧道。
“放心啦!看我的。”邵君白拍着胸脯向他保证。
林依倩犹豫了——下,“好吧”勉强点头答应他了。
二十分钟后,林依倩一身鲜黄色雪纺套装打扮从卧室里极晶,毫无瑕疵的极晶。”
话甫落,林依倩整个人愣住了,像被点了穴似的,一时间说不出话来,怪怪!他嘴上抹了蜜不成?甜死人不偿命啦!
深吸了口气,她有意忽略心中那分狂喜,对他开始下逐客令了,“圣诞老公公送完礼,是不是该轮到一下一家?”
邵君白立刻答腔接话,“真不巧,你这里正好是‘最后一家’。”
这样?林依倩又白眼又摇头,当她收拾好桌面,丢完垃圾,一抬眼,瞧见邵君白两手插在裤袋,一副优闲自在斜靠着门边看着她。说实在的,她无法当他是隐形人,更猜不透他究竟想干什么。
“你送来的礼物,我都吃到肚子里了,你还不走?你还想做什么?”,
“送你上班呀!”邵君白终于说出来意。
哦喔!这么简单的答案,我居然……居然百思不解,差点没抓狂,笨呀,还以为人家有不良企图,真是智商短路!
终于,她第一次对自己的智商产生怀疑。
“依倩?”邵君白唤着有些闪神的她。
让他这么一喊,林依倩才回过神,“嗯?”
看了表,“你好了没?”他催促她。
“好……好了。”林依倩被动的点点头。
邵君白率先朝大门走去,林依倩俯身拿起皮包紧跟在后,两人一块儿离开公寓。
林依倩一到公司后,在邵君白陪同下,她一一拜会邵氏企业各部门主管,同时也聆听珠宝门市部经理有关设计、宣传、销售等三项简报,直到近中午时,她才拖着略显疲惫的身子返回她的办公室。
她向丁秘书要了一杯咖啡,喝了几口后,身子往后一仰斜躺在椅背上。
没想到邵氏相关的企业还真不少呢!她甚至开始怀疑邵君白是不是铁人?如果换作是她,恐怕早就挂了。
她不得不承认邵君白确实天生就注定吃这一行饭,就拿新成立的珠宝部门来说,他完全是个新手,可在自己听过简报后,她不得不佩服邵君白用心的程度,除了设计技巧之外,有关珠宝常识和讯息,他不见得懂得比她少啊,看来,她的日子似乎不太好过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