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原来幸福是这么容易就可以得到的啊!他想。
“就这样啦!”她起身欲离开,桌上那些菜真可谓中看不中吃,为了胃着想,还是不要尝试的好。
“你上哪去?”他拉住她,就算不吃,也用不着这么快离开吧?像逃离犯罪现场一样。
露肯后很老实的回答他:“我要到外头吃早餐,你不介意吧?”
他不是不介意,而是“不敢”介意,不过——
“我也要去!”
“你!?”她不可思议的看着他,想不到他人长得帅帅的,结果除了跟他聊天挺闷的外,现在居然还像个跟屁虫?“你跟着我干嘛?”
“我是你老公,我们在新婚。”
露肯后瞪着他,火气来了,“我不是你老婆!我们也不是在新婚!我们勉强只能称作‘陌生的同居关系’!你不要随便说话!”
他才说了十个字,她竟然一口气回了他四的字?好厉害!
“你听到了没?”她从来都没有这么凶过,尤其是对他这类超级帅的人种,她以往连口水都还来不及流呢!可是不知为何,她看到他就想对他大吼大叫。
“好、好……”他的话也够少的了,连打哈哈都比一般人少了好几个字。
气死我了!露肯后在心头直吼,迦罕银却喜孜孜的跟在她后头。
“你还来?”穿好鞋子后,她看他已经一副整装待发貌。
迦罕银赖皮的摊摊手,“你要限制我的行动吗?只有我老婆才能这么做哟!”
“你!你……哼!”气不过,她甩甩头,接着甩开门,跺了跺脚后,用跑的离开。
*
“打算上哪儿吃?”迦罕银突然出现在她身边询问,着实把她吓了一大跳。跑了一段路的她早已上气不接下气,偏偏他却悠哉游哉的骑了辆脚踏车,闲情逸致的徜徉在这条住宅区的小路上。
“你……你是……鬼吗?”她好喘,仍死命的喊话:“老……老是神……神出鬼……没……的出现在……我……我旁边……”
“累了吗?”他用头撇了撇后座,“我后面很空。”
“我、我……不……不要!”像宣示般地大声吼叫,明白的表达了她的坚持。
“不要吗?”他无奈的摇了摇头,“好可惜!”
“你……你……哪来的脚……踏、踏……车……”即使再累,她还是得弄清楚。
迦罕银指了指后方,小声地道:“有个女的借我的。”
“女的?”她真该生气的,而且气得一场糊涂,“你随便……便勾引……路人?你……你没原则!”
“唉!”他幽然的叹了口气欲解释:“事实上——”
“我不要听了!”这句话用尽了露肯后全身的力气,所以此刻她正没力的靠在围墙边休息,一边指着迦罕银道:“刚刚还……还说的那么好……好听。”
“嗯?”迦罕银掏了掏耳朵,刻意问道:“我?我又说了些什么?”
“你……你……你!”休息了片刻,她为什么还是觉得喘?骂起人来有气无力?“我不……不跟你说了!”
他却像逮到机会般追问:“吃醋?”
“鬼才吃你的醋!”她用力的说话,顺便试试自己的气平顺了没有。
他笑得开怀,“我没有说谁在吃醋啊!”
“你……你……”才半天时间,他就学会油嘴滑舌了?“痞子呀你,跟谁学的?”
“台湾人!”他答得很顺,早上看了几部电视上播映的电影,刚好学以致用。
“喂!”她瞪了瞪他,提示他一件事实——本姑娘可也是道道地地的台湾人!
迦罕银露出一个迷死人的笑容支开话题:“饿了吧?路不熟,上哪吃?你带路!”
为了怕累惨自己,露肯后还是上了脚踏车后座,一边指路一边批评:“你干嘛讲话三个字三个字的?话说太多会要你命啊?”
“只要能正确表达即可。”他说。
她则是曲指一算,哇的一声叫出口:“又是九个字耶!”
“没有必要如此兴奋吧!”他又说。
露肯后更是笑了开来,又哇的一声,“也是九个字耶!你说话还算字吗?”
“说话算字是很累人的。”
“哈哈!那真是巧了,这次也是九个字耶!”
“你可不可以不要算了?”他已经快迷路了,她怎么还不指路?
“哇哇哇!”露肯后根本没理他,只顾着算字……“又是九!你跟‘九’很有缘哦……啊——”
突然听到她尖叫,迦罕银猛然煞车,紧张的询问:“怎么了?发生什么事?”
只见她指着巷道说:“右转!”
他一听,翻了翻白眼,顺从她的指示右转;而才这么小小一个弯,市景突然变了,夹道两旁的餐馆,各式各样的都有!
他又听见她如数家珍的道:
“你要吃中式还是西式?还是中西合并?这里有的店是中午才开,有的是晚上。你想吃丰盛一点的还是简单一点的?”
“吃得饱就好。”
“那就这家好了!”
示意他停好车,她才踏人店里,就觉一道道目光透过她,冲着她身后的男子而来。
迦罕银跟在她后头,向室内扫了一圈,对这些目光习以为常,更是无所知觉,只是对着她悄悄道:
“人好多!生意真好。”
露肯后充耳不闻,眼一瞪,心中对着这家店的客人直骂:是没见过人吗?他只不过长得好看一点而已嘛!她忘了自己第一次见到他时,也是这般流口水的样子。
不过,只一会儿的工夫,她点的餐点已经将桌面摆得满满,“还要些什么?”
迦罕银摇摇头,从中拿起鲔鱼吐司夹蛋,“太多了,吃不完。”
“会吗?”她望着一桌的早点,忘了自己刚才叫了些什么,开始清算:“萝卜糕、煎饺、王米浓汤、猪肉汉堡、冰咖啡……嗯,好像真的叫太多了!”
他看着她,觉得好笑,“等会儿可否带我认识认识附近的商店?”
“那当然!”她选择先喝玉米浓汤,“以后家中大大小小的事,你都要帮我打点好,不然,我可是要扣你薪水。最重要的呢,就是记得带‘绵绵’到这儿的公园去散步!”
“早晨吗?”没记错的话,他遇上她最清醒的一次是她遛猫散步回来的那一次。
“当然。”露肯后喝了口咖啡,润润干燥的喉咙。
此时,她身后传出一阵惊天动地的呼喊:
“啊!那不是露姐吗?”
第四章
露肯后皱了皱眉,觉得这个声音有点假,接着,声音的主人飞奔而至,掩不住的兴奋和眼神却不是针对她而来,而是她对面的迦罕银。
“嗨!朋友啊?不介绍给我认识认识?”
露肯后只得无奈地介绍:“喂!提前一天让你见到她,她就是我的店员小米。”
迦罕银沉沉的应了一声,却对小米不太搭理;和热络的小米相较起来,他显得安静多了。注意到他前后的改变,露肯后歪着头问他:
“干嘛突然这么静?东西不好吃吗?”
“哎呀!”小米突然飞来一句话,“是害羞吗?”
这句话却惹得露肯后哈哈大笑,“他会害羞?你以为他几岁?”
“露姐!”小米的眼神转为暧昧,抓着她问长问短:“他……怎会跟你在这里吃早餐?还有,你说……提前一天与我见面,难道他……”
“这个嘛……”要她明明白白解释,会浪费她太多时间和精力,所以她直接挑明的说:“他以后要住店里、吃在店里,替我工作!这样,你明白没?”
小米咀嚼着她所说的话,经过了半分钟,才恍然大悟,“你和他……同居吗?”她也是员工,却没有与他一般的待遇,所以她便如此猜测着。
这话大声了些,引得周围本就竖起耳朵的人不约而同发出了惊叹声。
迦罕银依旧是默默地向四周扫了一圈,静静地吃着吐司。
露肯后也不否认,点了点头,“可以这么说,明天你得教会他店的事,懂吗?”
“懂!我懂!我当然懂!”小米高兴、乐意极了,想到接下来的日子里有个如此迷人的帅哥相伴,日子会过得更美好!
不过,他也太闷了点!小米终于察觉到自己的电力太强,在大白天当个十万伏特的“日光灯”,好像不太恰当,所以她站起身,道声再见便离去。
等到小米走远,露肯后扳起脸质问:
“你呀!干嘛突然冰冰冷冷的?没礼貌!”
迦罕银缓缓地抬眼与她对视,缓慢地解释:
“我……对不熟悉的人,就是会这样。”
“你——”她讶异地看着他呼。“看不出来,你有自闭症?”
“我没有自闭症。”他坚决否认。
露肯后眨眨眼,忆起初见面的情形,亦摇头,“对呀!我看你也不像个自闭儿呀!至少在我面前……虽然你闷了点,也不全于达到自闭的地步……”
“因为你给我的感觉不同。”
他简洁的说法显然不太能满足她。
“什么感觉?”
迦罕银沉思片刻,才道:
“感觉,让我爱上才见几次面的女人;感觉,让我为这个女人魂牵梦萦;感觉,使我与这个女人上床
“够了!”露肯后连忙制止他,看看四周,一股燥热直冲脑门,一大清早听这些肯定脑充血!“不要再说了!”
她只顾着低头揉太阳穴,没注意到略微扬起嘴角的他继续说:
“刚才说的,除了上床……”
“别……别提那回事了!”她又羞又恼的看他一眼。
其实他要说的完整句是——除了上床,其余都是真的。
这么美好的早晨,加上他完美的告白……他悲伤的又叹了口气,为何她不捺着性子听他说完呢?
“啊!”她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瑜妃有没有交代你要告诉我什么?我这二天打电话找她,不知怎的,她都不在!你的主人们跑哪去了?”
迦罕银思考了一下,他那十二万分忠诚的仆人昂捷肯定将他突然下令不回国的事告诉了古氏夫妇;而他早在下了那道命令之后就将通讯器锁在皮箱里了。
“还有,昂捷呢?他领你一道来的,人呢?”她一一的追问。
“这个……”他总不能告诉她,他在一早窃听她的答录机留言,便将昂捷那段哇哇大叫的内容予以删除了;当然,莫瑜妃的留言也是不可能存在的。好在露肯后这两天来都处于不太清醒的状态,才让他有机会下手。
“他呀!大概回去找主人了。”
“主人?”她有些迟疑,“那个曲子城的主人?”
“曲女城。”他不厌其烦的更正,她却老是记不住。
“哦,他主人不见啦?”
迦罕银喝了口咖啡,归纳出他所要叙述的之后,半真半假的回答:
“他主人听说去了中国,不知什么原因迷失在沙漠,一去不返。我想,吉城主是担心他,所以去找他了。”
“迷失了?”露肯后脑中立刻浮现沙漠黄沙滚滚的情景,“他……不会掉进流沙里了吧自己。”
迦罕银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哭笑不得的看着她,“用不着诅咒他吧!”更何况那个人是他自己。
她很惋惜的说:“真是可怜,但他也真奇怪,没事跑到沙漠干嘛?找绿洲吗?”
“绿洲早已被发掘!没什么好找的。”说谎真困难,还得替自己圆谎。
“既然没什么好找,他还去?”露肯后颇不屑的啐了一声,“应该叫昂捷好好劝劝他主人,没事做也不要选这种无聊事!真可怜,如果一去不返的话怎么办!?”
“他可能去找骆驼吧!”他又说。
“什么!?”这下引起她极度的不满,“怎么可以做这种事呢?他要开动物园吗?他有执照吗?还是他想吃它们?太可恶了!我最讨厌这种事,人家在沙漠快快乐乐的生活,他没事去捉它们做什么?只会导致它们加速死亡。没良心!人就是这样……”
迦罕银已干咳暗示好些时间,怎奈她说得忘我,完全忘了身在何处,不得已,他只好出此下策——
面对他逼近的脸孔,露肯后看到他的双眼在她眼前像放大镜般扩大,然后,她只觉得双唇在瞬间感受到一阵温暖,接着,又看到他微扬着嘴角及眉毛退回座位。
一切又恢复平常,但店里来往的人群全止住了脚步,静如夜半三更,一根针落在地上都听得见似的。在这片静默中,迦罕银神态自若的抓起剩余的土司继续吃着。
等到露肯后清醒时,他已然吃饱。
她气羞的指着他哇哇叫:“你……你干嘛……亲……亲……我……”
“要你闭嘴。”他坦言,以双肘支着腮帮子,兴味盎然的看着她,“我发觉这个方法不错!”以后就这么用吧!他在心里接口补充。
“我……我……我不吃了!”她跺了跺脚,忿然走出店门。
这是他可以预期到的后果,所以他更从容不迫的打包桌上剩余的食物,快速地跟上她。今天是他认识这里的第一天,他可不想在这上面浪费多时间。
*
迎接上班的早晨,那对杀人的目光让露肯后有极度不安的预感。
“卓若成!路这么大一条,你挡在我面前做什么?”她赶紧先发制人,“你倒提醒了我一件事!”
“什么事?”卓若成那日寻不到她的芳踪,饮恨回家,先后打了多次电话到她的住处,回答他的是一段又一段的录音;这不打紧,可今早接电话的居然是个陌生男子的声音!他诧异、怒意更甚。所以今天一早便在公司门口堵她。
“揍你!”此话一落,他的鼻子在她出声的同时被击了一拳。
呼尖叫在所难免,她习惯了。围观的女性同胞们纷纷为卓若成发出不平的抗议,这她也早见怪不怪。
只不过,卓若成傻眼了,以往一向抱持着悲天悯人、如天使般善良的她,竟然会出手打人?
“你变了!”
“有吗?”露肯后拂了拂头发,拨开人群,迳自走入公司大门;积了几天的怨气,总算一扫而空。
不死心的卓若成又在电梯门前挡住她,他强抑怒火,质问她的口气如吃醋的丈夫:“你背着我偷人?”
“喂!”露肯后一阵刺耳,搔了搔耳朵,“先生!你有没有搞错啊!?什么偷不偷人?我跟你结婚了没?”
“可是……可是……”那晚酒醉之后他吐露真言,她难道没当真?“我们不是在交往了吗?”
“喂!”她生气地叉起腰,“卓若成,谁说要跟你交往了?你别乱讲话。”
“那天晚上……你真的没听懂吗?”他急了!他在那晚之后,已向同事宣告露肯后是他的女人了!今天状况急转直下,是他万万没想到的。
那天晚上?露肯后一阵作呕,恨他一再提及,那是她这辈子遇到最糟的状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