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不笨哩!
“该死的,你站出来再说一次呀!”无悔淡漠的神色叫冷若傲气急败坏,“说呀!”
紧闭嘴巴的石无悔偷笑后扬扬手,不屑的离开。
在无悔离去后,冷若傲像泄了气的皮球般无精打采的如个游魂,继续在寨里飘来游去的。
兰儿再出现后已是一个月后。
当她来到天山寨后,冷若傲当她是神般,差点没跪下地感恩言谢了。
虽说月雅在时总是糗事连连的教他挂不住面子,但,一旦她不在,又寂寞得很哩!他想念她,非常、非常的想念她。
“格格要你明日傍晚在王府后门等待接应她。”说完,兰儿站往冷若傲跟前,定定的注视他,“夫人命我告诉你,好好疼惜格格,若她知道你欺侮格格,她定会出兵缉拿你,将你大卸八块!”兰儿警告他。
冷若傲不在意的笑笑。
“兰儿姑娘,烦你回去时,替在下传达意思给夫人,请她务必放心,格格,终其一生将会无忧无虑,幸福快乐,冷某保证。”
经过冷若傲再三保证,兰儿才安心地回府里禀明夫人。
当晚冷若傲彻夜未眠。
每每一思及月雅将要回来,便兴奋得无法入眠。月雅的回来不仅代表夫妻团圆,更代表一家人的团聚!她的肚里可是有了冷家的后代呢。
隔天一大早,冷若傲召集所有弟兄,在山寨里全副武装,加强戒备,以防王府再次出其不意的打入天山寨。
上次官府侥幸胜了天山寨,却是胜之不武。利用众兄弟松懈而专注无悔婚礼时下手,教人防不胜防。
最教人怀疑的是,官府怎么知道无悔娶亲一事,而大举攻入向来曾战败的天山寨。没有精密计划,连最勇猛的高将军,受奸臣陷害的高将军也不敢轻易攻上山。
如此看来,寨里定是出了内贼。
所以,月雅回来一事,冷若傲并未知会弟兄,只让弟兄加强防备,而所告知的人有限,不可能背叛他的昆叔、无悔和飞鹰全都知道格格今日要回寨。
备妥一切的无悔来到冷若傲跟前,“让飞鹰跟着你。”他以冷若傲听到为限的音量道:“我怕你出寨一事又会遭亲朋叛者通报,所以我留下来监控,也好应付突发事情。”
“好兄弟,麻烦你了。”
“说什么麻烦!”
月雅早早守候在王府后门。
老远便瞧见冷若傲打扮成女人样,还有飞鹰。一股笑意直窜时喉里。
老天!那两个大男人竟装扮成……真丑、真的是好丑。
大腹便便的月雅笑得泪水都出来了。
冷若傲和飞鹰对于石无悔递给他的服装,是在出了山寨到一间破庙里,才发现竟是两套女装和假发及一些胭脂类的东西。俩人顿时傻住了。
天杀的石无悔有预谋的,他存心让他和飞鹰难堪嘛!尤其见到月雅笑得如此夸张后,他整张脸实在绿得可以。
回到寨里非剥了无悔的皮不可。
冷若傲将可以完全遮盖住的头巾递给月雅,然后三人徒步到马车。月雅一坐定后,车夫便依飞鹰指示奔往天山寨山下。
当他们要车夫上山时,车夫一脸惊惧,直嚷山里头有吃人土匪,不愿上山。而身怀六甲的月雅又不宜坐马,于是,飞鹰拆掉自己头上的假发,用长袖抹去一脸胭脂,赫然现出一张男人的脸,霎时吓坏车夫。他这会儿才知道向他租车的竟是土匪,吓得两脚都软了,不由自主地跪下去讨饶。
“放心!我们不会要你的命。”飞鹰开口道:“哪!五百两,你的马车我们买下了。”
那车夫只知连声讨饶,根本不敢收下银两。
“叫你收下,听见没?” 冷若傲不耐烦地吼道。
车夫吓得慌忙收下。
“够不够买下你的马车?”月雅瞪一眼冷若傲,轻声问道。
“够……够多了!”
“那就好,快回去吧!”
回到寨里,月雅顾不得惊讶的弟兄,马上朝冷若傲撒泼起来。
“不是想弃邪归正吗?干嘛有事没事摆出一副臭脸吓唬人?”
“没见过胆小人呀!” 冷若傲不屑。
“大男人还……”
“人家没胆干你何事了?你关心个什么劲呀!”
寨里的弟兄嘴角全上扬,可没人敢出声得罪格格,否则依照往例,下场都是非常凄惨的。
“同是男人,哪……”
“你还辩!同是男人,飞鹰就不像你这样。”
他就知道,不论自己说些什么,她都能反驳。
唉!堂堂五尺之躯竟……
还有飞鹰!他狠狠地瞪他一眼,若不是他不肯开口帮他说句话,他现在就不用遭月雅目中无人的撒泼了。
而萧飞鹰极力憋住笑,故意漠视他投射过来的杀意。在有月雅的场合,可以不必担心冷若傲会对他炮轰,这就是冷若傲的悲哀。谁都明白得罪格格必死无疑。
“我说夫君呀!你眼睛怎么了?瞪得又大又圆,飞鹰是碍着你了吗?不然你死命瞪着他是啥意思?”
“我哪有瞪他!”
“没有?”
“没有!”他用尽全身力量才不致朝她发怒,孕妇最大,孕妇最大,如此想才不致使自己发疯,可怜呀冷若傲,他悲哀叹气。
月雅似乎还不愿放过他,“叹什么气?”
“没的事,有你在我哪敢叹气。”为了转移她的注意力,他接着道:“坐了天晚的马车,累了吧?我让琴儿炖了一碗参汤,待会喝了补补身。”
“我不喝!”
“不喝?琴儿的好意别辜负了。”他劝道。
“不喝就是不喝!”月雅嘟嘟嘴。
打从有她这个人起,不论参汤、灵芝啦!所有属于中药的东西休想她入口,就算天皇老子也甭想叫她张口。
只是月雅一厢情愿的想法,冷若傲可不顺她意,“要你喝你就得喝!否则休怪我用灌的!”
“你敢!”
“不信咱们就来试试看!”
这回冷若傲可是吃了秤铊铁了心!说真格的,他担心月雅如此单薄的身子能否禁得起产子之苦,所以无论如何,即使用强灌的也要灌进她肚子里。而且,他还计划天天给她进补哩!怎么可能因她一句不喝就算了,没有这么简单。
“哼!反正我不喝,我看你怎么灌我。”说罢即高傲的转身离去,丢下一脸不以为然的冷若傲。
“什么?解散天山寨?”众弟兄哗然。毕竟解散天山寨不是件小事,说解菜就能解散得了的。
“没错!不论你们愿意与否,天山寨解散已成定局,我希望你们从今而后,好好重新作人。” 经过再三考虑后,冷若傲终于召集众弟兄说明一切的计划。
“解散天山寨后我们要怎么重新作人呀?我们从不曾作过普通老百姓,只知道如何作土匪。寨主!你是准备要弟兄们自生自灭是吧?”齐二明声咆哮。
“没人狠得下心让你们自生自灭,愿意的话,可以和我一起往北方发展,到不认识我们的地方重新开始。”
“我不干!”齐二再度咆哮,“我们的江山在这,就连官府也得礼让我们三分,如今说散就散,什么意思嘛!”
“是呀!是呀!”一向和齐二一鼻孔出气的弟兄也附和。
“我考虑过不愿离开这里的人,反正,天山寨的所有家当,我会悉数公平的发给各位弟兄,去留完全在你们。” 冷若傲望着齐二。
打他进入天山寨以来,齐二就没给过他好脸色看,始终处处刁难他,和他作对,就连月雅开始授课教弟兄们读书习字也一样持反对票。
冷若傲是个聪明人,他随即马上猜到,齐二想登上当家寨主的位子,无奈杀出他这个救了他们全寨弟兄的程咬金。当初若不是他误入天山寨,带着他们力拼官府,也许天山寨早教官府给收拾了。
理所当然,寨主之位即落到他头上。
“我们不想离开天山寨!”齐二吼。
“不管你们答应与否,总之天山寨是解散定了。”
“冷若傲,你不能自私的不替我们想,不经过我们的同意而私自作决定!”齐二再度咆哮。
冷若傲面无表情,冷冷地盯着他。
良久、良久他才以冰冰的语调开口:
“今儿个我冷若傲会想解散天山寨,不为其它,而是为了众弟兄着想。人生短短数十年,然道你们当真愿意一辈子在官府面前抬不起头来?当真心甘情愿一辈子做王老五的躲在山上?”
“那是我们的事!”齐二无礼的反驳。
“没错!那是你们的事,我冷某管不着,但,我今日还是你们推选出来的寨主,所以我有必要顾全弟兄们的生命安全,不愿再见到流血,人的生命可贵呀!想想吧!”
冷若傲试图唤醒始终藏在弟兄们心里的情愫,毕竟弟兄们死伤已多。昨儿个还有说有笑的弟兄,明日还能活生生的和自己聊天吗?
每个人心中都有痛!为死去弟兄。
唯独齐二,他似是没心没肝,根本无动于衷。
“没想到你还敢在此大言不惭为弟兄着想,当初端亲王说过,一旦交出格格即退兵,而寨主你呢?伟大的寨主呢,为誓死守护一个微不足道的女人,竟牺牲众多兄弟,你倒解释看看。”
“你……”
冷若傲一时气结,话无法出口。他根本不知如何反驳。该杀的齐二,他的离间功夫是一流。
“没话说了吧!”齐二的嘴角扬起一抹邪笑。
哑口的冷若傲呆顿原地,他无法反驳。幸亏昆叔出面替他挡下这招。
“齐二,你的意思是说,若王府派兵下令只要交出寨主,或者是你,妈放过天山寨,你就得乖乖受死,乖乖交出寨主,是吗?”
齐二没料着昆叔会有此语,一时语塞。
“若你有这种想法,不如我们推举你出来当寨主,当官府来临时,交出你这首脑,天山寨不就太平了吗?你的意思是这样吧?”昆叔的咄咄逼人教齐二无法接招。
他不再气势凌人,“我不是这个意思!”
“不是吗?若王爷以格格性命要挟寨主,试问,是保寨主和格格,抑或是交出?”昆叔再次逼近。
说不过石茂昆的齐二在心中暗咒:石茂昆,你给我记住,终有一天我会让你好看!随即悻悻然转身离去。
石茂昆给了冷若傲一抹安慰笑容,冷若傲也回他一个苦笑。
深吸口气后,冷若傲再度开口:
“众位弟兄,请三思再三思吧!我等着你们的答案。”他艰涩一笑,“三天后,告诉我决定。”
第八章
“累了吧?”月雅在冷若傲踏入房里后柔声开口。
“还好!”他笑了,“为了你就算累死也值得。”
月雅感动得偎进他怀里,“让你受齐二的侮辱,真的很对不起……”
“我们是夫妻,说什么对不起。” 冷若傲抚上妻子的秀发。天山寨这几年的打打杀杀生活他的确厌倦极了,若不是月雅,也许他尚处在是否解散天山寨的三心二意里!
就在这时候,若冰端着人参汤进来。
月雅闻到参汤味道,急急后退数步。
老天!她在怀孕初期不曾有恶心之类现象,千万别因几碗参汤而搞得自己疲累不堪。
“嫂嫂,这是我们特地为你准备的,琴儿可是下了好番功夫才熬出来,别辜负了。”
月雅一副恶心表情。不过,她不会笨到表现出来。
“你搁着,我待会儿喝。”
会喝才怪!冷若傲根本不信。看来非得将她的穴道点住强行灌下不可。
当着妹妹的面,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点住月雅穴道,月雅根本来不及反应,只能张口结舌的盯住冷若傲接过若冰手里的参汤。
“哥!你点住嫂嫂的穴道作啥?” 冷若冰好奇死了。
“若不点住你嫂嫂的穴道,只怕你和琴儿的好意会落入窗外的榕树下了。”
若冰不甚明白,“什么意思?”
“没有!只是那棵榕树会被参汤补死。”
若冰一时会意不过来,“明白点,听不懂。”
“不明白?现在就让你明白!”说完,冷若傲端着参汤来到月雅跟前,“你认命吧!”
听!像丈夫对妻子说的话吗?月雅无法摇头拒喝,她清楚冷若傲的企图。他想使硬。
月雅一径张嘴乱叫,“冷若傲,我警告你,若你把手中那玩意儿倒入我口中,我发誓,我将会是个夜夜磨刀的女人!”
又听得若冰一脸困惑。
“哥!嫂嫂说的夜夜磨刀的女人又是什么意思?”
“她准备拿刀宰了我!”副被砍死也无所谓的模样。
冷若傲对妻子嬉皮笑脸的:“如果你狠得下心砍了你女儿的爹的话,我也很乐意死在你刀下。”
“冷若傲!我恨死你了啦!”月雅大叫。他明知没有哪个女人会拿刀砍自己丈夫,却偏偏激怒她。“你这天杀,该死的小人!”
“随你怎么说,反正这碗参汤注定要进你的肚子,你再如何抗拒也是白费力气。”他依然无所谓的耸耸肩。
跟前的两人是夫妻吗?冷若冰真不敢相信。才一碗参汤而已,竟搞到翻脸成仇。
“呃……我年……你们夫妻俩似乎还有一大堆问题等着解决,若冰无法奉陪,先行告退。”怕被台风尾刮到,冷若冰忙不迭的想离开。
“冷若冰,你给我站住!”是月雅,她使劲力气大喊。
若冰怯怯回头,“嫂嫂!还有事吗?”战战兢兢的。
“当然还有事,你将你哥手中的参汤端回来!”
“可……哥!”若冰皱眉。
究竟这一团乱是打哪儿来的呀!还是为了参汤?她怎么这么倒霉,为了一碗参汤而已,她似乎已沦入嫂嫂的黑名单了。
“你先回去,你嫂嫂这儿有我。”
“不准!我没……”月雅的嘴被一口参汤给差点噎住,一阵咳嗽声,咳得她快受不了了。
“该死的你!想谋财害命呀?我就算作鬼也不会饶你!”月雅拚命瞪他。
唉!真是愈说愈不象话。
冷若傲干脆拿了东西将耳朵塞住。月雅的声音根本进不了耳。然后,他忧闲的将一碗参汤徐徐地一口一口的倒进月雅口中。
仿佛她喝的不是参汤,而是毒药似的,脸上扭曲得教人不敢目睹。
冷若傲依旧视若无睹的将满满一碗参汤强行喂完。
“该死的你!什么时候才解开我的穴道?”她生气的质问离去好一会才回房的冷若傲。
从一大早喂完她一碗参汤到现在还未将她穴道解开。
“除非你发誓从今以后,老老实实的将琴儿她们为你准备的参汤喝完。”他喝口茶,带着淡淡笑意。
怎么会这样的。月雅不相信的在脑中呈现一片空白,不明白一向高居上风的人怎会演变成这种局面。她只不过是怀了身孕罢了!却不想一大堆补品得入肚。就此成了冷若傲的阶下囚,而这只是因为他会点穴!
“如何?考虑清楚了吧!” 冷若傲得意的催促她作出决定,他可舍不得她挺个大肚子站一整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