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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季吟  第2页    作者:文拟思

  “商家身无长物,爹留给我的只有这古琴,要走,至少也要带着它。”

  风允天想接过她手上的琴,手才伸到一半,一阵细碎的破空声忽然窜进他的耳中,夜光下,如丝光线直直朝两人飞来。

  “小心!”

  情急之下,风允天连人带琴抱起净月,旋身飞离原地。回头一看,刚才她放琴的桌上,果然正插着许多银针。

  一口气还没喘过来,暗器攻击接踵而至,银针又射向两人站立之处。风允天紧搂着净月,在针与针之间极微小的缝际中穿掠,如此险要的情境下,他却仍有余裕听出敌人有三名,藏匿于屋顶之上,且武功皆非弱手。

  净月刚开始吓得连尖叫都忘了,怔怔地望着风允天近在咫尺的脸;待她回神过来,只感觉得到他紧贴着她的温热身体,及环在她腰际的那只手。。

  很奇妙地,她居然不害怕了,然而两人之间亲密的姿势也让她羞红了脸,但又不能将他推开。

  “怕吗?”

  风允天对怀中的软玉温香又如何能没有感觉?虽说情势危殆他不得不吃这个豆腐,不过内心实在也不想否认他还挺享受的。

  “不怕。”净月摇摇头,他强而有力的心跳盖过了一切,她根本满脑子都是他的气息,哪还有空去在意身旁飞来飞去的东西是什么玩意儿?

  “不怕就好。”

  嘴角扬起轻蔑的笑意,风允天空着的另一手抓起几块瓷器的碎片,精准地朝屋顶某一处射去。

  “下来!”

  哗啦哗啦,屋顶被风允天射出一个洞,跟着从上头跳下三个人。看来三个人都被击中了,皆怒气冲冲地瞪视着他。

  “混帐!敢偷袭我们!”其中一名疤脸大汉气愤地指着风允天及净月。“你们是谁?和商不孤什么关系?”

  这些人不是和入夜时杀伤商不孤的人一伙的?风允天脑子马上灵活地运转,否则当时打了半天的架,就算不认识他,也该知道同样是攻击目标的净月吧?而且,带走商不孤那批人应该已经得手,没有理由再回来。

  他缓缓放下了围在净月腰上的手,让她倚在身侧。

  “在问别人之前,应该先报上自己的名号吧?”

  “我呸!”另一个矮如缸的中年男子喝道:“你敢这么跟老子说话?看我宰了你!”

  “等一下。”剩下的一名高瘦男子出声阻止,他先看了看周围,再和矮胖男子低语:“商不孤会不会已经被他们带走了?”

  被“他们’滞走?风允天仔细推敲他们话里的玄机——这三个人不是抓商不孤的主谋者,却可能知道商不孤的下落?

  “很有可能。”矮胖男子瞄了眼风允天,对他悠闲的态度愈看愈不顺眼,不禁又大声叫骂起来:“管他,先把这两个狗男女抓起来,再回去禀报庄主便是了!”

  三人欲再动手,外头却同时传来一阵洪亮的笑声。

  “哈哈哈,我老头晚上睡不着出门散个步,想不到还有好戏可看,以一打三呢!护花的小子可别打了!”

  众人望向门外,一个白发苍苍、身材圆胖的老人走了进来,红光满面像尊弥勒佛似的直笑,一点不以室内紧张的气氛为忤。

  这又是谁?疤脸大汉深深皱起眉头,本来一个不知名的臭小子已经很难对付了,现在居然又来一个老头,而且似乎不是站在他们这一边的。

  胖老头好整以暇地扶正一张椅子坐上去,朝净月挥着手:

  “来来来,花我替你顾着,依你小子的身手,以一打三并不过份。”

  风允天看着老人装疯卖傻,心里突然浮现一个人名,脸上随之泛起笑容,于是他顺着老人的话,大声朝身旁的净月说:

  “老爷爷喜欢你,你就过去吧,待我打一场好架让你们观赏观赏。”

  见对方根本不把自己三人当一回事,疤面大汉气极,抛下一句脏话,三个人齐抡刀杀过去。

  “三个一起来,在下可承担不起啊!”

  风允天看似左躲右闪,其实招式之中将三人耍得团团转。脾气暴臊的矮胖男子闷着声想暗算眼前的敌人一刀,风允天却在瞬间消失了影子,矮胖男子尚反应不及,只感觉到背后一股厚重的推力,这一刀结结实实地砍在木柱上,拔都拔不起来,自个儿还受到极大的反震跌坐在地。

  “好啊!”看戏的胖老头喝了声采,大力地鼓掌。“这位朝着柱子发功的仁兄,你这一招可是叫“行将就木’?”

  “死老头你不要得意,等我们解决这臭小子,下一个就轮到你了!”疤面大汉狠狠瞪了说风凉话的胖老头一眼,险险避过风允天一掌。

  “哟!你威胁我啊?”老头佯作发怒,将脸转向风允天:“小子,帮我敲他一记木鱼!”

  “谨遵指示。”滴溜溜转到疤面大汉身旁,风允天抽出腰际的玉箫,朝大汉头上重重敲下。

  叩!疤面大汉只觉头昏眼花,连敌人在哪儿都看不清楚。胖老头则开心地手舞足蹈,直把身边的净月逗了个掩口葫芦。

  “紫玉箫?风允天!”

  剩下的唯—一个还能自由活动的高瘦男子,认出这把名闻遐迩的萧,身子一晃便想抛下两名伙伴逃走。

  “太不讲道义了,给我留下!”

  风允天动作比他更快,跃至他面前赏了他胸口一箫,高瘦男子立刻趴卧在地,动也不动了。

  “啊!你杀了人?”净月失声叫了出来,伸手捂住双眼。

  “娃儿看清楚,还有气呢!”

  胖老头走到高瘦男子旁,踢了他一脚,果然听到一声闷哼。仿佛踢上瘾了,他边踢边问风允天:

  “风小子,你认得我?”

  “素未谋面。”风允天走到净月身边,温文儒雅地朝她一笑,像在安慰她方才受到的惊吓。“不过单凭前辈这副好德性,在下也可以认出,前辈必定是先师常提起的妙手界第一把交椅——偷爷!”

  “淮阳子这老狐狸总算收的徒弟还过得去,只是打完架居然只顾着看你的花,也不过来招呼招呼我老头子。”偷爷挠挠头,用力地又踢了一脚:“叫什么叫?等会儿全带回老头子的家泡药酒!”

  ***

  回到了偷爷位于洛阳的家,净月先随着几名偷家班的子弟进内室休息,另一个房间里,偷爷则跟风允天研究起这一整段事件的始末。

  “那三人任凭我的手下怎么恶整,不说就是不说。”偷爷闷闷地喝了口酒。“也不过问个姓名来历,神秘得跟什么一样,不晓得商不孤是不是他们带走的。”

  “我想不是,否则他们不至于认不出我和商姑娘。”

  “哦?那他们跟孔家血案有关吗?”

  “绝对有关。他们话语之间,和杀伤商不孤那群人似乎相识,而那群人又是为了商不孤泄密而来。”风允天思索片刻,又续道:“当年孔家被灭门之后,凶手是何许人、人数多寡,唯一知道详情的商不孤只透露了一首名为‘四季吟’的诗,连血案关键的那张秘图也是下落不明,据推测,应是被凶手拿走了。”

  风允天对此很是苦恼。已知四季吟中的三句,是依冬、春、夏的次序排列,剩下的那句,应是秋天了。可是这和孔家血案有什么关系?诗的内容暗示的又是什么?

  师父只说,秘图取回后,就知道应该怎么处理;可是,找都找不到,遑论还要他去“处理”哩!

  “那房里的净月娃儿知道吗?”商净月是商不孤的独生女,搞不好会知道些内情。

  “她不知道。”风允天依她的反应推断,她至多只知道商不孤借着这首四季吟传递某些讯息,但这么大的秘密,又牵扯到近百条人命,商不孤不会让她涉入太多。

  “淮阳老怪干什么要你去找图?死了就死了话也不说清楚。”偷爷一向摸不透这个平生挚友,武功强得不可思议,智慧高得不可思议,连心机都深得不可思议。他一辈子从没服过谁,就栽在认识了淮阳子,什么都输那只老狐狸一截。

  “这我也不知道。”一问三不知,风允天有些尴尬。师父死前只交代他要将引起孔家血案的关键——那张秘图得到手,至于图上记载的是什么,他也不甚了了。

  “什么都不清楚,找个鬼唷!”偷爷又倒了杯酒,赌气似地猛灌入喉。“关于孔家血案,我也只听说歹徒是好几拨人,趁夜放火,大概还用了迷魂香之类的东西,才得以在一夜之间灭了孔家。”

  “我怀疑,孔家遗孤也己经在追查商不孤这条线索。”风允天想起闻香坊中那名全身散发出肃杀之气的黑衣青年。“所以我们的动作必须比他更快。”

  “说得容易,”偷爷拿起酒瓶摇了摇,然后懊恼地放下,朝着门外大声叫:“何老三哪,再拿酒来!”

  片刻后,面色姜黄的何老三推门进来,一手拎了壶酒,另一手则拿着一枚约三指宽、血红色的玉牌。

  “偷爷,小的刚才从您带回来的那三人身上,搜出这个东西。”

  偷爷接过玉牌,发现上头刻着一“梅”字。

  “嘿嘿,风小子,你看看这玩意儿。”

  何老三退出房门后,风允天仔细看着玉牌,微微一笑:

  “江西龙兴的‘梅庄’是吗?他们也想找商不孤?”

  “梅庄庄主屠尚生性暴躁,不是个什么好人,难道他也涉入了孔家血案?”

  “等等!”经这么一提醒,风允天脑子里灵光一闪:“四季吟中的第一句:‘夜来寒客暗香吟’,寒客者,梅也,偷爷你刚刚孔家是遭到夜袭,‘夜来寒客’不就是这个意思吗?再加上凶手下了迷香,难道……”

  “难道梅庄就是孔家血案的凶手之一?”偷爷也为这个可能性兴奋起来。

  “总之,我们先赶往梅庄绝不会错。”事情有了起头,追查起来也容易多了。“说不定梅庄与抓走商不孤的主谋之间互通信息,商不孤已被送往梅庄‘作客’了呢!”

  第二章

  从洛阳赶往江西,又要避开山路,即使快马奔驰也要几个月的时间。风允天、偷爷及净月三人已经在马上跑了好些日子,这才接近了长江大堤,还有一半的路程要赶。

  连大男人都吃不消的奔波,净月却连哼都不哼一声,他们露宿荒郊她就住,冷硬的干粮她也吃,就算三天三夜不合眼,在寒风中兼程快马加鞭,她仍咬紧牙关硬撑着。这种毅力,连一向粗枝大叶的偷爷都为她这个娇滴滴的小姑娘感到心疼。

  “风小子,停停马!”路过一处破败的古庙时,偷爷大声叫住领路的风允天。“风吹得人脸生疼呢,休息一阵吧!要刮坏了我的净月娃儿,老头子可要你赔!”

  “偷爷,我没关系的。”隔着一层薄纱,脸颊仍被风打得红扑扑的净月闻言莞尔。只要有父亲的任何着落,她再怎么辛苦也不怕。

  这些日子的相处,三人间已亲切如家人一般,她和风允天早改以兄妹相称,偷爷也对这两个年轻晚辈疼爱有加。她明白自己一个弱质女流,这一整路已是为他们添麻烦,为了不显得更碍手碍脚,她拒绝了他们以马车赶路的提议,挣得一时就多一时,痛极冷极她也全吞进肚里。

  风允天听到了叫唤,立刻策马掉头回来。“休息一下也好,马儿也该歇歇脚了。”

  净月受的苦,他全看在眼里,心里的不忍绝不下于偷爷。她一双弹琴的纤手,如今被僵绳磨得又红又肿,他已经让她穿上所有能御寒挡风的衣物,叮嘱她戴上面纱,连他的披风都在她身上;可是,她看起来还是那么弱不禁风,教人替马上的她捏一把冷汗。

  三人下马走近古庙,净月取下面纱,眼尖地看到庙旁的树林里,似乎也系着几匹马。

  “风大哥,庙里似乎已经有人了。”

  风允天也看到了。他们一路骑来,好几个时辰才有这么一座古庙歇息,这么荒凉的地方,没想到也有同路人。

  “无妨,我们先打个招呼,寒夜相遇,也别有一番情趣呢!”

  他一手搭上庙门,尚未推开,里头已传出一个暴厉的声音:

  “进屋者死!这里我们先占了,你们另寻别处吧!”

  如此猖狂的语气,风允天很是不满,但他没有立刻发作。

  “外头天寒地冻,大家出门在外,盼屋内诸位行个方便,让在下等人内避个寒,绝不致打扰诸位。”

  不过走在后头的偷爷就没这么好风度了,他活了大半辈子还是第一次听人这么强横,经这么一激,他火气直升上来:

  “哼哼,老头子听到有人在里头放屁呢,这对神明实在是大不敬,嗯,该好好教训一下。”

  “放肆!”庙门突然打开来,一抹影子神出鬼没地窜出,伴随着圈圈剑气光影,迎头而来。。

  没料到里头的人这般蛮横,一言不合就开打,风允天首当其冲,不加思索便抽出玉箫硬挡一记。也幸亏站在门口的是他,要换了别人,突遇这么凌厉的攻击,大好头颅怕不被削去一半。

  突击者似乎也讶异奇袭失败,他本想一击得逞,却踢了个大铁板,握剑的手还震得隐隐发疼。

  “想不到荒野间居然有人挡得住我秦又极的一击,看来我是太小看中原的人了。”

  说话的秦又极看来绝不过而立之年,说话霸气十足,身上衣着普通,只有手心那把隐泛白光的剑值得一提。风允天已经亮出紫玉箫,他似毫无认识,应是对中原武林相当陌生。

  “在下与秦兄并无深仇大恨,不必一见面就送风某这个大礼。”风允天暗自忖度,这个自称秦又极的人武艺不凡,确有他值得骄傲的条件;然仅仅接过一招,他就明白要拿下秦又极绝不成问题,只不过可能要费些手脚。“在下风允天,敢问秦见从何而来?你们那儿的人与人初识,都是兵刃相见的吗?”

  “没见过世面的小辈,你大爷我从东北来。”

  秦又极鄙视地看着风允天三人,好像不认识他是什么罪过一样。

  “可听过东北的秦镖?那就是我爷爷!”

  秦又极不出名,秦镖可出名了。十几年前独自在长白山上一剑连斩十三只人熊,个性豪爽落拓,想不到出了个眼高于顶的后人。

  风允天不想和他起冲突,他们是来休息、,不是来打架的,便顺水推舟续问:

  “秦缥前辈侠名远播,怎能不识?在下等与秦兄萍水相逢,不如入内再谈?”

  秦又极还没回答,古庙里又传出一个尖锐的女人声音:

  “哥哥,不必跟他们废话那么多,全宰了就是了,我们还要赶往梅庄呢!”

  梅庄!风允天三人对视一眼,偷爷脑筋一转,嘿嘿一笑:

  “你们要去梅庄?我们也是要去梅庄,咱们差点大水冲倒龙王庙了。’”

  “你们也要去?”秦又极怪异地斜视他们。“梅庄出了多少钱请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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