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两位看起来好一点了,再过个两天应该就可似出院,这两天你们就好好安心调养吧!”其中一个小护士笑着对他们说,立刻俯身为黎绍裘换上新的点滴瓶。 另一个小护士也忙不迭乎的为商豫斐量血压和脉膊,接着这两个小护士趁着室内沉寂的空档,便和他们聊起天来了。 “你们两位是不是已经通知亲人前来探视了?”小护士问道。 “怎么说?”黎绍裘机敏的嗅到不寻常的气息。 “不是吗?楼下来了两个彪形大汉要来这里找你们,起先柜台以为他们是什么前来骚扰你们的媒体记者,但他们说自己并不是记者,只一味强硬的想要上来找你们,他们说是你的亲属,来这里接你回去的。” “我明白了,暂时先挡着别让他们上来,等我们伤势较好之后再做打算。”黎绍裘仍旧一派轻松自若的说道,还以他那迷人的笑容回应给那些小护士。 乍闻这个消息的商豫斐简直差点惊叫出声,她不可能不知道那些人的来历! “该死的新闻媒体!‘我早该想到他们会曝露火烧车事件,这下子可又把那些原本要追杀我们的人士引来了。”黎绍裘脸色阴霾,他当机立断,用力扯下他手上的点滴针头。
“我的天,你在做什么——”商豫斐大惊失色的冲上前想要制止。
“我们必须现在就走,他们已经掌握我们的行踪,人都已经找到医院来了,再不走就来不及了。”黎绍裘脸色沉重的抓起她的手腕,准备等一会儿就趁着走廊四下无人时带着她逃跑。
“走?我们能走去哪里?况且你的伤势还没有完全复原——”商豫斐一脸惊恐的问道。
“随便走去那里都好,总比咱们再留在这里,只能在黄泉路上见好。”黎绍裘拉着她的手走出病房,直往走廊的尽头处走去。
他们成功的找到了走廊后面的小门,并且从后门步出医院。
两人神色凝肃的相互凝视,医院的外头空荡荡的一片,四周尽是苍翠葱绿的树林,黎绍裘握着商豫斐的手不由得更紧了。
商豫斐的心头流过一阵激昂的暖流,这一刻,她竟然觉得如果能够就此浪迹天涯,似乎也不错。
头一次,商豫斐蓦然发觉自己的生命,也可以变得这么充满冒险性。
天色已经渐渐露出鱼肚白,阳光普照在山区的每一个角落里,天气格外的燠热,他们忍着热力四射的阳光,在荒茫的山区间慢慢信步前进着。
商豫斐抬头起来巡视着四周,尽是一些高耸入天的翠绿树林,她的额际挥汗成雨,开始怀疑起自己这样漫无目的跟着黎绍,裘在林子里摸索,到底会不会有走出去的一天?
几个小时后,夕阳西下的时刻来临,他们也在仰赖地图的情形下步出了林子。由于夜晚的树林有股趋散不了的寒冻冷意,于是他们当下决定无论如何非得循着他图上的路线图,寻得一处民宿前去投宿一宿才行。
走了许久也找了许久,终于看到一个斑驳、摇摇欲坠的简陋招牌,所幸他们的身上仍剩有些现金,倒也可以顺利的在这间小民宿住上一夜。
走进只有三张榻榻米大的房间里,两人独处一室让整个空间变得狭窄起来,黎绍裘已经自然而然的脱下衬衫。
商豫斐有些口干舌燥的看着他那赤裸的男性身躯,他的肌肤呈现的是一种经常曝晒在阳光下的均匀古铜色,全身上下的肌肉结实精壮,隐隐蕴藏着一种内敛的力量。
黎绍裘似乎浑然无视于她的脸红心跳,他慢慢的转过身子来面对着她,商豫斐看着地腹部上那撮浓密性感的体毛一直蜿蜒人他的下腰部,现在的他,上半身完全赤裸,下半身仅着一件污损破烂的牛仔裤。
“怎么?你的脸红得像是刚煮熟的虾子?”黎绍裘故意将精硕的上身倾近她,露出一个邪气十足的笑意,“你没有见过裸着上半身的男性身子吗?”话刚落,他竟然当着她的面开始动手解开牛仔裤上的钮扣。
商豫斐看着他当场便退下牛仔裤,她的脸颊绯红得活像是天际的红霞,既狼狈又尴尬的从口中低骂了一句:“你这个大变态!”
黎绍裘眼看她被自己逗弄得困窘不已,喉间逸出一连串沙哑低沉的笑音,他以一种饶富兴味的表情盯着她好一会儿后,才进到窄小的浴室里去冲澡。
她坐在床沿畔长吁出一口气,但随即发现更棘手的是,这间小房间里只有一张双人床,这是否也意味着,今夜她必须和黎绍裘这个登徒子一起在这张床上度过漫漫长夜?!
所有关于在滨海别墅那一夜的记忆如同浪潮般席卷了她,霎时教她的全身脉搏紊乱不已、血液沸腾起来。
这个时候背后传来了一阵脚步声,她像只惊弓之鸟般弹跳起来,却看到一幕教她屏气凝神的画面。
黎绍裘全身湿洒洒的站在床畔边,仅在腰间围了一条浴巾,古铜色的结实胸膛上布满了未干的水珠,一路滑入他性感而隐蔽的下腹部,他的嘴角嘲讽的微微扬起,似乎很享受这份逗弄她的快感。
商豫斐当场呆愣的傻了眼,她强持镇定的转过身子逃到浴室里去,望着镜子中那个满面嫣红的自己,心底惶惶然的思索着:
她到底该怎么度过这个难熬的漫漫长夜?
由于他们的行李在坠落山谷后,因火烧车全数均被祝融销毁,沐浴过后的商豫斐不得不重新穿上原先那件早巳被汗水浸透、汗臭不已的衣服。
她踮着脚尖小心的靠近床畔,黎绍裘看起来似乎已经睡着了,轻轻的往床沿一坐,有点苦恼的想要将他摇醒,重新分配睡觉的位置,毕竟她无法放下戒备安然的就倚靠在他身畔人眠。
“脱掉你身上的衣服,我不想和一个浑身汗酸味的女人睡在一起。”黎绍裘微睁着双眼,打趣的说道。
“你——”商豫斐尴尬狼狈的杵在床畔,清亮的双眸瞪视着他。
其实她心底也知道此一时非彼一时,在这个节骨跟上她不能再如此矫枉过正,而她也不是很想穿着浑身汗臭味的衣服入眠,于是她当场就做出了一个连自己也意想不到的动作和决定。
当着他的面转过身子去,她满脸通红,颤抖着手指解开自己的T恤上衣和牛仔裤,她是那么清晰的感受到背后那道炙热异常的视线,在退下所有的衣物后,背对着他钻进了被窝,轻轻浅浅的说:
“睡吧!明天一早或许我们就可以回到台北去。”
黎绍裘紧盯着她纤细的背影,整个脑海里回荡的尽是她方才退去衣物后的绝美春色,在她善于包藏自我之下,竟会拥有如此诱人而教人血脉贲张的身段!
他永远忘不了她那如丝绒般光滑的美背,在黑暗微亮的狭小房中莹白晶亮,尤其那不盈一握的纤腰更是显得性感无比。
在黑暗中,黎绍裘的双眼就这样直勾勾的盯视着商豫斐的背影。
该死的!商豫斐这个女人,不是不知道自己可以对男人造成多大的杀伤力,就是未免太低估了她对他的影响力,在退下衣服的那一刹那,他对她的欲望早巳炽热不已,而今他却只能面对她绝美的背影,脑中充盈着属于渴望的无限遐想。
商豫斐蜷曲着身子躲在被窝内,山间的夜晚有些冷,她又只着内衣内裤睡觉,难免有些不禁风寒,但这都比不上黎绍裘睡在她身侧,更教她如芒刺在背。
商豫斐小心翼翼的想和黎绍裘理清距离,但就在这个时候,距离民宿前方不远处的林子里倏然响起了好几声枪声,如雷贯耳划破了夜晚的宁静,商豫斐以为又是那群亡命之徒和他们一样摔了车也没死成,掌握了他们的行踪又前来追杀他们,她吓得连忙翻过身子投怀送抱到黎绍裘的怀里去。
“深夜的林子里常有不法之徒聚集在一块儿试枪枝性能,尤其这种穷乡僻壤的地方情形更严重,他们不是那群三天前在公路上追逐我们的职业杀手,你大可放心的安然入睡。”
听完了他的话,商豫斐才微微的吁出一口气,从他的怀里抬起头来,想说些化解尴尬的场面话,但当她望进黎绍裘深沉晦暗的眼底时,就知道今夜她想再闪躲,只怕是不可能了。
黎绍裘望人她眼底纯真而仓惶的双瞳,在他的记忆里从没有见过她这么刚柔并济的女子,浑身上下弥漫着一股少女特有的羞怯气息,然而她表现出的却是一种勇往直前的勇气,和格外旺盛的生命力。
“豫斐……”黎绍裘一时情难自己,凝视着怀中微微悸动的她,俯下头去攫攫她那颤抖的双唇。
他反复吮吻着她如风中玫瑰的唇,一股无法熄灭的欲望烧得更炙了,他的嘴趁着她想闪躲的当儿顺理成章的掳获了她。
商豫斐像抓住了海上浮木似的紧紧圈箍着他,不知怎的,她竟然压根儿不讨厌黎绍裘的抚触,甚至希望他能给予自己更多。
当黎绍裘的双眼缓缓巡视过被单下她那玲珑有致的女性胴体时,他的眸色不由得跟着加深,他知道今夜,他们之间势必会有场白热化的情欲风暴,而只怕是想停,也停不住了……
第八章
激情欢爱过后的翌日清晨,黎绍裘和商豫斐就起了个大清早,准备启程回到台北去。
今天早晨天色才刚蒙蒙亮时,黎绍裘就起身到柜台打了通回台北的电话,当他得知他们的火烧车事件已经惊扰了社会和媒体后,便吩咐身边的亲信立刻派车子前来这间隐密的山区旅馆接走他们。
两人在狭隘的小房间里等待车子前来迎接,对商豫斐而言,这真是一段漫长而难挨的时间,尤其是在经历了昨夜火热而失控的一夜之后。
她始终惶惶难安的坐在床畔,只感受到一股几乎窒息的沉闷和煎熬。
站起身子走到阳台旁想要看看外头的景致,不料却一把被黎绍裘搂抱住她的腰际。
“不要走到窗边去,因为你永远不知道树林里,是不是还有一些职业杀手随时等待着要狙击你。”
“我——”商豫斐闻言心头一惊,突然旋过身子,便接触到黎绍裘那对深邃阴郁的眸子,和坚实的男性胸膛。
心中突然涌起一股意乱神迷的悸动,她想起昨夜他在耳畔的低沉絮语,仿佛具有魔力的双手抚触过她身上的每一处……
“为什么你脸红了?”黎绍裘的嗓音沙哑的划过她的耳际,“是因为我的抚触让你不安,还是经过疯狂的昨夜,你还是不太能够习惯我?”
商豫斐清了清喉咙,不达意的说道:“我想要和你谈谈,因为……我想我们都很难面对这种事,我从来就没有想要和你……和你……”她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秀气的脸庞红得像只煮熟的虾子。
“从来就没有想要和我上床吗?”黎绍裘似笑非笑的问。
“对……对……”商豫斐觉得自己像在做供词一样,“我陪你来到这里,真的只是很单纯的想要调查案件,而不是要……和你发生这种超乎寻常的关系。”
“那么你以为我呢?难道你以为我找你来这里,不只是单纯办案的?只是想找你来‘专门办事,的?”黎绍裘不以为然的将浓眉一挑,眼底尽是询问的神态。
“不,当然不是!我……我知道你不是故意想要这个样子的。”不知怎的,商豫斐有种心绪大乱的不安感。
黎绍裘紧紧的抱着她,“我知道你在想些什么,你以为我在跟你玩游戏,是不是?”
商豫斐的脸孔又是一热,询异于他竟然能洞悉自己的想法,不知道是对他的迷恋已是昭然若揭,还是她太不懂得隐藏自己的情绪?
“豫斐,我明白你的心底在想些什么,昨夜的事完全是在毫无设防的情况下发生的,我没有把它当成是一场游戏,你毋须用强烈的道德束缚自己。”黎绍裘以为她所在意的是这个。
孰料,商豫斐摇摇头,以一种淡淡的语气对他说道:
“我不后悔昨夜发生的事,虽然它只能算是一种失控,但性爱不该是一种责任,它应该是存在于每次你情我愿的相互需索里,然后才能在每一缓交缠的气息中释放。”
在经历了昨天那场生死攸关的情境后,她发觉原来自己对黎绍裘的感情已是逐日加深,只怕是再回头也不能了。
黎绍裘站在阳台旁望着她纤细的背影,虽然看不到她的表情,但即使只凭猜测,他也能想象她那副忧伤凄楚的表情。
他真的想要拥有她,但谁可以保证从今以后他就真的能保护得子商豫斐?
黎绍裘不以为然的摇摇头,他烦躁的点燃了一根烟,想起从小到大曾在他身边的女人,都会离开他的事实。
他的亲生母亲在他父亲离婚而娶了现任继母后,便伤心的远走国外,这么多年来,他从没有再见过她。而叶雅芃则因为了能够拥有他而惹上杀身之祸;至于他的未婚妻赵映佳似乎也没有比较快乐,她不断默默承受着外界对于他和别的女人的董短流长,对出身高贵的她而言,这不啻是一种更加严厉的羞辱。 他不断的带给自己的未婚妻羞辱,然而他带给商豫斐的又会是什么呢?
就在昨天,商豫斐差一点也为他断送了性命!
黎绍裘望着商豫斐有些许颤抖的背影,整颗心不由得又拧痛起来,如果她真的为自己送了性命,他这辈子说什么都不会原谅自己。
以他目前的艰困窘境,绝对无法保护她安全无恙,既是如此,他又有什么资格倾注所有的感情去爱恋商豫斐?
然而在这个时候,黎绍裘惟一想做的,仍是从背后好好的抱住她,在她的耳畔对她低诉昨夜对他而言,是同样的意义非凡。
就在他真的想这么做的同时,透过阳台看见一辆白色轿车从不远处开了过来,那是福政德派人前来接载他们的座车。
“走吧,有话到车上再说,要接我们回去的车子已经来了。”黎绍裘打开了房间,示意她先走出去。
商豫斐勉强振起了精神,对他露出一个苍白而惨澹的微笑,随即和他步出旅馆拦上了那辆白色轿车。
只是上了车后的他们,一直到回台北的车程中,再也没有对谈过任何一句话。
回台北后的黎绍裘和商豫斐,在经历过这次南部山区的车祸事件,不单是火烧车的大火轰动了山区的住家,就连他们连车带人坠下山谷却又生还的事迹也震擎了媒体。
向来爱挖人隐私的小道媒体,立刻对他们之间的关系展开挖掘,重返台北的商豫斐竟然一下子就成了众家媒体焦点,为了躲避他们的严刑拷问,更不想去承受其他女人的嫉恨目光,而一时间也不想再去承租新的公寓,于是她索性到育幼院时期的玩伴冷蝶吻的住处暂时住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