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遇见你,我的心就受到前所未有的冲击。不仅是因为你的容貌,你的娇媚、你的热情,以及那宜宵不讳的坦率,均在撩接着我不曾挑动过的情弦,尽管我再如何冷漠自持,终究不敌你所带给我的柔情风暴。越是与你相处,我的意志力就越是溃散,终于深陷情网无法自拔。从你的谈吐中,我渐渐明白你对感情的坚持,加上采芹的事,我知道自己配不上你,因为我便是你保恶痛绝的‘花花公子’,毕竟女人对我而官,不过是个调剂。”
他笑了笑,她的造词用字总是带些说不出来的怪异。
苏子娴冷哼了声,抬手轻刮过他满含笑意的脸颊,“你还好意思说?这般放浪不羁!你从实招来,与你有染的女人一共有多少?至少先让我心里有个底,免得将来无端端蹦出些老相好来,要我以姐妹相称”
多少?他记不得了。不过,她的用词还真是粗鲁。
他的诚实换来她的娇嗔,惹复地只得好言哄慰一番,方才教她稍稍平息了怒气。
唉!她可真是个十足的妒妇。不过,他心中既已教她霸气进占,又怎会有心思流连在烟花青楼之地呢?她也未免太低估他的忠诚度了吧!
她是他生命中最初的情怀,也将是他此生唯一的爱恋。
或许他们的恩爱缠绵教天红了眼,左剑辰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就在他们即将抵达潭州城时,竟教九显神教的“鬼诺葛”暗地算计了。
幸好李济明没料到冷凝香会与他们同行,就凭他区区“千里追魂”的毒雾,冷凝香压根不放在眼里。想来,任他再如何神机妙算,也难以得知名震武林的江湖四剑会是同门中人,也更难以料到他们的使命便是一举歼灭九星神教,替天行道。
当李济明惊觉左剑辰一行人并没有中毒,反将他率领的黄旗门团团围住后,他那原本神色自若的面孔随即变得苍白。
对上冷凝香那带着轻蔑的讥讽目光,以及孟皓中那寒光进射的愤恨眼神,他知道自己被欧阳蓉出卖了。
亏她先前还对他摆出倾恋的媚态,教他不疑有他地相信她所提供的无双妙汁,原来她早就知晓冷凝香与左剑辰同行,她是存心软他死无葬身之地。想他“鬼诸葛”一生风流,最后竟也因女色而丧命!
纵使李济明有再好的武功,也不敌“江湖四剑”任何一人,更别说他们个个手持上古神器——四圣宝剑。眼看自己将要踏上死亡之路时,他发觉上剑辰一行人似乎对马车的安全颇加护卫,莫非马车上有着他们的顾忌?
李济明心念一转,倏地扬掌推出一股劲风,踪目前众人极力护卫的马车而去。
轰然一声巨响中,只见马车应声飞制四落。
不料李济明有此一举,左剑辰脸色一白,身形急赶而至,却见车上两人已教叶擎及杜仲之救出。
不过随着苏子娴两人的出现,李济明登时宛如吃了一颗定心丸,
看来只要拿下她们其中一人,便可叫左剑辰弃剑就缚、束手就擒。
“左剑辰,我看你救得了哪一个?”
李济明提气倏地挥出一掌,直直朝着苏子娴及穆采芹两人袭去,周围众人欲欺身阻挠,却教他荧厉的掌劲给震开。
“寒月玄冰掌!”左剑辰倒抽口气,随即扬剑欲隔开李济明挥向苏子娴的掌劲。
不料,李济明的目标竟不是苏子娴,而是不到半尺距离的穆采芹,
震惊之余,左剑辰尚未来得及有所反应,却见一个轻巧的人影扑了过去,硬生生替穆采芹接下这凌厉致命的一掌。
“不——”
左剑辰悲勃地出掌,一股浩瀚如海的劲烈罡气立即袭向李济明的胸口,李济明面色惨白的踉跄飞出五丈之外,看情形已是回天乏术。
左剑辰惊恐的搂住苏子娴瘫软冰冷动身躯,连忙封住她周身大穴,阻断寒毒蔓延不她全身。
苏子娴吐出一口血,眼神滚散地凝望着面色死灰的他,“我……我替你还清了……恩情……从此你……你就只属……只属于我……一人……”
她气若游丝的吃力说完,绽放出满意而迷人的微笑,随即在左剑辰哀拗欲绝的怒吼声中昏厥过去。
第九章
真是太好了!
想她苏子娴上辈子定是做了不少“好事”,这辈子才会教她轻伤不断、重伤连连。
不过,这次的受伤对她而言,可是有史以来最开心的一次;虽然也可能是她今生“最后”的一次。
老天!她该不会应验了“自古红颜多薄命”这句话吧?她还以为自己该是祸害遗千年的那种哩!
苏子娴不假思索的说出心里的想法,当然,她的笑话没有人笑得出来,
真是的!她还以为自己很幽默,怎么大家都不会勉强棒场笑笑呢?如果她不幸真的有个三长两短的话,这可是最具代表作的笑话遗言耶!
她抬眼望见左剑辰极力克制悲痛的神悄,玩笑的心情立刻被心疼取代。
“我好冷,可不可以抱紧我一点?”
见他依言紧搂住自己,苏子娴不禁好笑的想,他难得对她如此千依百倾,这次的受伤可说是值得。
“灵儿,”左剑辰声音沙哑的唤道,“只要你安然好转,就算要我上山下海,我也全依了你。”
噢,该死的!他非得逼出她的眼泪不可吗?
她一向就不爱哭哭啼啼的,他不是也喜欢看她娇俏明媚的笑靥吗?做什么要让她哭丑一张脸呀?她还想留给他一个清丽无假的绝美“遗容”呢1
唉!早知道就别鸡婆地替穆采芹挨这一掌了。
大不了就大方点让剑辰娶穆采芹的牌位来偿还所欠的恩情嘛!她干嘛那么想不开啊?与其做个无法活动的大老婆,倒不如做个活蹦乱跳的小老婆来得实际吧。
如今也就用不着尝尽那种生离死别的难分难舍了,倒白白便宜了毫发无伤的穆采芹。怎么她那时就没有现在这么聪明咧?
唉!现在才开始悔不当初,会不会大蠢了点?尤其在她就快“挂”掉时。
苏子娴勉强的干笑几声,“这是你对我说过最具诚意的甜言蜜语了。”
左剑辰无言地瞅着她,突地收紧环抱着她的双臂,意志力终于彻底崩溃。
他将头深埋进她那细软乌亮的发丝中,无法自抑地颤抖起来。眼泪霎时涌上苏子娴的眼眶,刺痛了她隐忍已久的悲事。
他在发着抖呀!这个她用全部生命去爱的男人,原来在他那看似无情的面容下,也有着不堪一击的脆弱!他可是在害怕着就快要失去她了?
为什么要让她再次涌上满腔的不忍、不甘与不舍?为什么要教她在临死前才发现他对自己那份无法衡量的栗情挚爱?
她泪眼婆娑的环顾四周,满屋子的众人不知何时已识相地离去了。
“剑辰……”她哽咽地低唤他。
噢!这个她要厮守一生的男人啊!如今却要揪心断肠的割舍,教她如何能甘心暝目呀?他是她的,不是吗?
“剑辰,你千万千万别放任我独自一人死去,我不要孤寂的离开世上……你一定得记得常常到我的坟前陪陪我,否则我会好害怕……”天知道,她这一生小最不能忍受的,就是永止无境的暗黑与寂静了,她会好害怕、好害怕!
蓦地,她想起了穆采芹。
“还有,你不可以在我死后马上和穆采芹拜堂完婚!不然……”
唉!不然她又能怎么样呢?跑去惊吓他吗?都什么时候了,她居然还有心思去计较这些琐事?总不能教他为她终生不娶吧,他可是左家唯一的血脉呀!唉,谁教自己命薄呢?
“好吧,看在你必须传宗接代的份—上,我就允许你在我死后一年成亲。这已是我所能容忍的底限了,不准讨价还价!”
她的“恩惠”让左剑辰有些哭笑不得。
她就不能表现得正常一些吗?
自从她转醒后,她便像个顽皮的孩童般逗弄起焦的的众人。要不是盂皓中早就诊断出她的伤药石罔效、无法可治,他真会以为她奇迹似的不药而愈了。
此刻她的表现,可是皓中所说的回光反照?
不!不会!
一阵揪心刺痛让左剑辰悲恸的吻上她苍白的唇瓣。
灵儿!你这个小傻瓜!倘若你终将舍我而去,这世上还有什么教我留恋的呢?这时他终于明白皓中挣扎多年的抑郁愁结了。
“灵儿,你放心,我绝不会放你孤独一人,我会一直陪着你,就算死亡也不能让我们分开。”
骇然他有着轻生的念头,苏子娴不禁倒抽口冷气。
不!不可以!她不可以让他有这种可怕的念头!他还有未报的血海深仇,他怎么能不顾一切地随地而去呢?不!
“如果……你也来陪我了,那么谁来帮我们扫墓呀?”她结结巴巴的说出这句话来。
这是什么话?左剑辰一睑怪异的死瞪着她。
“我的意思是……我并不一定会死呀!怎么,你很希望我这度快就挂掉吗?”
都是他啦!害她开始深信自己真的没救了!
“剑辰,不如让我先回罗致山,好不好?说不定褚婆婆会有办法救我。而且,自从我中了寒月玄冰掌后,我觉得全身没有先前离开混元洞天时的灼热了,所以说不定事情是会有转机。”
这是实情,现在她的身体虽还觉得有些冷,但与先前的燥热相比,的确舒服多了。
况且她的伤已耽误了行程,她不想再次成为剑辰挂虑的包袱,更不想让他瞧见她憔悴的死去;虽然她真的很想在他怀中死去。
她的话提醒了他,让他猛然记起当日褚婆婆临别时的叮嘱。
可是教他如何甘心割舍下她?尤其在她身受重创、命在旦夕的此时,教他如何忍心放她独自离去?或许……或许今次一别,他就将永远失去她了。
不,不行!他放不开她!
可是他又没有别的选择。
留下她,她必死无疑;送她回罗致山,她或许还有一线生机——如果一切真如褚婆婆所言,冥冥中自有天意,那么上天可会再将她赐还给他,教他恣意怜爱直到地老天荒、物换星移?
“好。”他困难的下了决定。“等我歼灭了九星神教,便立刻上罗致山去看你。”
“噢,灵儿!”他怜惜而心碎地捧起她苍白似雪的容颜,声音唱哑的哀求道:“答应我,灵儿!无论如何都要等我来,好吗?”
苏子娴心中一恸,泪如雨下,迭声道:“我答应你,剑辰。我答应你,我会在罗致山上等着你,请你也要为我珍重自己!”
左剑辰点了她的睡穴,苏子娴立即闭上双眼昏睡过去,就像进入了恬静香甜的梦境一般。说好了,她会等他。这次,她可不许食言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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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世纪嗯,好柔软的绵垫呀!让她想起了二十一世纪弹簧床。苏子娴舒服地翻了个身,满意的将头埋人温暖的被窝中,再次昏沉地进入梦乡。
恍惚间,她听见一声温软的女音悠悠地传来——
“小懒猫,起床了!”
小懒猫?谁会叫她小懒猫?只有妈咪才会这样叫她。
“妈咪!”她一愣,倏地弹坐起身。
苏子娴惊慌地瞪视着母亲姣好的面容,登时全没了睡意。这……这是怎么回事?
她瞠目结舌地环顾四周,似曾相识的感觉立刻刺痛了她的跟,教她难以置信的惊叫出来。这不是真的!她怎么会在舅舅家的房问里?她应该还在褚婆婆的紫竹精舍中疗伤才是呀!她怎么会回到二十一世纪来?
“作噩梦了吗?你呀,早说别净看些血腥暴力的片子了,这回尝到苦果了吧。”林念慈爱怜地抚了下女儿的脸颊,轻声责备着。
这……这些对白怎么会这么熟悉?
苏子娴望着一脸慧爱的母亲,惊愕的问:“妈咪,你……你看得见我吗?”
“这是什么话?”林念慈没好气的斜睨着她,“还没睡醒吗?”
老天!这么说她还活着!可是她不是已经……
“快起床,你这只贪睡的小猫!不是说要去买礼物送给学成归国的大哥吗?都什么时候了,你再不赶紧起床出门,我们会赶不上下午接机的时间!”
大哥?礼物?接机?
噢!现在到底是民国哪一年呀?
她的慌乱立刻引来林念慈一阵不小的惊慌,连忙搂着她左看右瞧的。
知道自己吓坏母亲,苏子娴只得迅速平稳住波涛汹踊的思绪,换上一脸漫不经心的笑意,轻易的抚平她母亲的忧心。
知道这一切不过是女儿的淘气,林念慈方习‘收起满心的忧虑,轻斥几句后,便频频催促着她快些起床准备。
“妈咪,呃……大哥说他明天才会抵达机场。”迟疑了老半大,苏子娴还是啪啪地开了口。母亲惊讶的质疑全在她的意料之中,她立刻从容以对。
如果上天真是给了她救回大哥的机会,那么她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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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法精舍还是没有出现。
苏子娴顿时感到万念俱灰。没有善法精舍,没有黑衣婆婆,她跟前不过是片宽敞广阔的绿地罢了。
她是二十一世纪的苏子娴——一个陌生的二十二岁女子!
陌生?好有些失神起来。怎么自己习才不过到古代几个月,她居然会认为杜水灵才是真正的自己,而那陪伴了自己二十二年的面容却教她有着莫名的陌生?这岂不荒谬得太过可笑?
可是她却有股嚎啕大哭的冲动。
她想回去!她好想回去!她想回到那遥远的古代,只因那儿有着她朝思暮想的左剑辰1她想他想得几近崩溃、几近疯狂!她无法想像当他上罗致山见不着自己的时候,教他如何承受得了与她生离死别的伤痛?而她,又该如何适应没有他的二十一世纪生活?
不——她不要!她只想要回去!
可是她却一点办法都没有。她只能无助的等待着奇迹的出现,绝望地渴求着上天慈悲的怜悯,让她能再次回到遥远的宋代,让杜水灵得以重生下去。
碧血地灵石并没有随着她回到二十一世纪,这个发现着实教她绝望。她擦拭着泪湿的脸颊,呜咽地将脸埋进弓起的双膝中。
蓦地,一声低沉清冷的女音划破了寂静。
好熟悉的声音,苏子娴抬眼望着站在身旁不远处的老婆婆。噢!是善法精舍里的黑衣婆婆!
“你当真想回去?”她的眼中闪动着异样的光芒。
“是!是!我想!我真的想!”苏子娴哭叫着,双手紧抓住她不放,生怕一眨眼,她就会从她眼前消失,就无人能够帮助她了。“求你……求你帮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