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子靖故意张大双眼,“对我这么好?该不会是又有什么天大的事想要我来平息妈妈的怒气吧?”
苏子娴正欲回嘴时,却见苏子靖的脸色突然变得惨白,她顺着他的视线回头看向窗外,惧地忍不住紧抱住头尖叫起来。
一辆砂石车因高速闯越红灯区,为了闪避左方的来车,竟朝着他们所搭乘的计程车迎面冲撞而来“砰”的一声巨响,砂石车撞上计程车后,连同计程车一同冲人路旁的民宅内,那辆左方的来车猛地踩下煞车,却引起后人车辆的连环追撞,凄厉尖锐的嘶叫声加上失控追撞的巨大声响,顿时引起附近居民的恐慌,纷纷奔走尖叫,车祸现场乱成一团。
林念慈提着糕饼礼盒走出苍子口,当她在纷乱嘈杂的现场看清发生什么事后,纤弱的身子承受不住这突如其来的打击,一阵天旋地转后,霎时失去了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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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好痛!她好痛!
痛楚像潮水般向苏子娴席卷而来,那股撕裂全身的巨大灼痛不知牵动了哪根神经,令她疼得大叫出声,身体却跟着轻飘了起来。在她即将昏迷之际,她惊见四周出现一个巨大的白色漩祸,正将苏子娴吸引进去。
不!不要!
苏子娴拼命的张嘴呼唤渐渐消失的他,可是无论她怎样极力地嘶吼着,依旧无法发出任何声音。目前突地一黑,她也跟着失去知觉。
不知过丁多久,她的意识仍处于浑浑噩噩状态,一股带着悲威的声音却传人她耳中,深深扯痛地的心,
那是……那是她母亲的声音!她正绝望地哭泣着。
“妈咪!我在这……我在这呀!”苏子娴把脸贴在冰冷的圾璃窗上凄楚的低唤着,
她回去了.可是她却无法走人自己的房间拥住哭泣不已的母亲,她只能在窗外看着伤心欲绝的母亲。
林念慈抱着女儿的衣服低低啜泣着,嘴里仍喃喃的呼唤着爱女的名字。她实在无法相信几天前还赖在怀中撒娇的女儿,竟然在三天前与她天人永隔!
“为什么……为什么?天哪!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事?为什么要这样惩罚我?为什么要报应在我一双儿女身上?为什么?为什么……”林念慈沙哑的声音凄厉而绝望。
那天原本是个愉悦的日子,却变成她这辈子最大的梦露,教她如何承受得了如此无情的打击?她那殷殷期盼下归国的儿子与活泼贴心的女儿呀!老天怎能如此残酷?怎能一次就夺走她满心期待的未来!
“妈咪,请你不要再哭了,你的眼泪教我好心痛!”苏子娴知道自己死了,永远也不能回家了,可是她还有好多好多的话要说。
“妈咪!我就站在窗外,可是我却不能进去,只能隔着窗户着着你哭泣……”苏于娴泣不成声的低哨着。“蚂咪,我爱你!从此以后,我再也不能抱着你、亲吻你、躲在你温暖的怀中任性的撒娇丁,你一定要保重自己的身体,请你……一定要珍重!”
“子娴?子娴,是你吗?是你回来看妈咪了吗?”仿佛是母女连心般,林念慈急急地打开窗子,激动地呼唤着。
“念慈!你做什么?快把窗户关上,秋天的夜晚容易感冒。”林文儒推开房们,迅速关上窗子,伸手扶住摇摇欲坠的妹妹。
“大哥,我听见子娴的声音了!我真的听到她的声音了,她在叫妈咪呀!她回来看我了,真的!”林念慈急切地解释道。
林文儒悲伤地将妹妹拥入怀中。
看着日渐憔怦的她,他的心不禁狠狠地揪痛起来。
“念慈,把房子卖掉吧,卖掉所有痛苦的回忆。跟大哥到澳洲去,那儿有你从小期盼到大的农场,也许换个环境可以使你重新再站起来,大哥会照顾你一辈子的。”
“大哥……”望着自小相依为命的大哥,林念慈对将来不由得迷们了起来。
忽地,不知从何处传来一阵阵清脆悦耳的摇铃声,苏子娴惊愕的望着眼前逐渐形成的七彩漩涡。
片刻后,她发觉自己的身子正以摇晃动起来,思绪也渐渐陷入昏迷,她的魂魄化成一道轻烟缓缓同进那片柔和美丽的光团中……
不!不要!她的母亲还在哭泣,现在她哪儿也不想去,她还有满腔的话要向母亲诉说。
情急下,苏子娴绝望地大叫起来……
第二章
夕阳斜斜地透过窗模照射进来,投下一道道淡淡的光带。
秦施施半倚着窗口,失神地望着池塘中的莲花。
“今晚他会来吗?”她呢喃地自问着。
他总是不留下任何承诺给她,却在她几乎绝望的以为他早已遣忘她的,翩然而至。
虽然早已习惯了他的无情,她却仍执意殷盼着他的到来。总是得等到晚膳初过的时刻,她才死心的接受洪俊峻的安排,枉自己穿梭在恩客间逢迎卖笑地弹唱。
她知道自己的绝色姿容让男人趋之若骛。不过她也清楚的明白,身为一个歌妓本就是男人的玩物,她从未忘记过自己的身分,这种身分的女子是禁不起情感纠葛的。所以她小心翼翼的护卫自己的心,不曾轻易地释放她的悄,直到遇见了他。
她依然能清楚记得乍见他时心底的震撼。
他有双冷冽清厉的眼眸;闪烁着冷漠的光芒,直直地望进她那重重防备的内心深处。他是个令她难忘的男人,挺拔俊逸的外表下,却有双冷绝无情的眼眸,浑身散发着令人不敢逼现的漠然,在在挑动着她极力隐藏的爱恋。
事情仿佛已经注定般,她彻底迷恋着他那恍若天成的尊贵气势,完全地奉献上自己洁净的身子和纯真的爱恋。
过后,他却丢下足够为她赎身的银两绝然离去,徒留她碎了一地的真心。
不过,她并没有为自己赎身,仍执意待在青楼,默默地殷盼着他的回眸,希冀他能偶尔惦念起身在醉红楼内的她。
月上柳梢头,在银白月光的映照下,令人有股凄凉的感觉。
微带凉意的晚风迎面吹拂面来,秦施施下意识的环抱住自己,无奈的回想认识他时,也是在这种“恻恻轻寒剪茵风”的季节,屈指算来也有一年了,可是她却在这永无止境的相思中日渐憔悴的老去,他怎能仓卒的到来,又毫无眷恋的离去?
“怎么又站在这里出神,小心秋风的凉意。”一个俊逸冷漠的男子,声音低沉冷然地说。
秦施施只觉一阵热浪冲进她的眼眶,狂喜的情绪迅速笼罩住她,令她因着满心喜悦而颤抖不已。
是她胡思暮想的他!他毕竟还是来了。
左剑辰脱下黑色的披风,轻轻技在她身上。对这痴情柔媚的女子,他心里总会浮现一股怜惜。
秦施施吩咐婢女备上一桌酒莱,柔情万千的为左剑辰斟茶递酒。默默的、痴痴的望着英挺伟岸的他,心中涌上一种无法言喻的满足,她不禁为此深深地陶醉着。
突然间,只见左剑辰不疾不徐地举起手中的美酒,冷然道:“阁下一路追踪至此,不知可否现身一见?”
“哈哈哈!不愧是人称‘修罗剑’的左剑履,其是百闻不如一见哪!”话声方落,一身霄白锦衣的男子已翩然而至,
白衣男子打量着眼前举杯一饮而尽的左剑履,轻笑道:“美酒佳肴,软玉温香,左公子可真惬意呀。”
左剑履冷冷的直视着那双探索兴味的眼眸,淡战的回道,“好说,陆公子。不知鼎鼎大名的‘君子剑’怎会有此雅兴一路追踪在下至醉虹楼呢?”
陆之翔眼底闪过一抹诧异,看来他并非自己想像中的那般简单。
此时,一旁的秦施施站了起来,霹媚地轻声说:“两体公子,请让小女子弹上一曲可好?”说完,她走到琴桌旁坐下,纤手拨动琴弦,缓缓弹奏起来。
“九星神教已然蠢蠢欲动,温州杜家会是下个被屠杀的对象。”仿佛自言自语般的说完,左剑辰清冷的眼中闪着骇人的光芒,教人从心中不自觉的泛起酷寒。
“想不到新月山庄如此神通广大!师父倒也料事如神,看来一切尚在掌握中。”陆之翔神态自若的敬酒,独自饮起来。嗯,真是好酒!
新月山庄是一座在短短十年间网罗无数武林高手为之誓死效忠的神秘庄园,庄主左剑辰是个神秘莫测的传奇人物。没有人知道他从何处来,也没有人知晓他师承何人,只知他行事乖张阴狠。手段冷酷无情;只知他擅于用剑,剑快如鬼似轻,因此“修罗剑”的称号便不陉而走。
一时间,陆之翔竟无法将冷酷无情的左剑辰与眼前这个英俊的年轻人联想在一起,
“我想,你也该知道我此行的目的了。”对上左剑展深沉的眼眸,他坦然以对。
“下月初九温州杜家,你会得到想要的答案。”左剑履轻描淡写地说完,饮尽杯中酒,便不发一言的转身寓去,头也不回的没入夜色中。
秦施施抚着琴,极力克制住想哭的冲动。她早已习惯来去如风的他,也早巳明白他的出现只会让她更加意识到自己的悲哀,让她极力隐藏的情感再次溃决而出。她却依然深深地相信,总有一天她会得到他的承诺。
陆之翔若有所思的望着秦施施苍白的娇颜,感慨道:“不愧是修罗剑,果真一等的冷酷,一等的无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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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州
杜天德轻手轻脚地打开床帐,望着依然昏迷未醒的爱女,心中不禁涌起难以言喻的苦楚。
自杜水灵失足落水至今己三天了,三天来他衣不解带的守在床边,住谁也劝不走,虔诚的祈求上天能够听到他的请求,让他的女儿清醒过来。此刻的他,悲切的脸上尽是无力的沧桑。
灵儿,他苦命的女儿呀!
爱妻困难产过世,一直是他无法释怀的伤痛,悲伤的他将妻子的死怪到女儿身上。对她,他只有满心的恨,从不曾关心过她的成长。直至她七岁那年,一场高烧让她从此失去说话的能力。这时杜天德才恍然发觉那难以割舍的骨肉亲情。她的眼、她的眉、她的唇,不知何时竟出落得如此神似他的妻?他究竟错过多少她成长的岁月?她毕竟是他的女儿呀!
为了弥补他的错误,这些年来杜天德对女儿一直视若珍宝的疼惜着、呵护着,他要她幸福的长大成人。
不过也或许是上天特意的惩罚,杜水灵十分惧怕他。只要杜天德稍一靠近,她便戒慎恐惧的缩成一团,神态间全是惊惶与害怕。见女儿如此惧怕自己,杜天德只能远远的看着她成长,默默想家有一天,他也能将她拥人怀中好好怜惜。
杜水灵一直是极端自闭的。
自她有记忆以来,她总是无法得到父亲的关怀,他望着她的怨恨神情,仿佛诉说着她曾犯下难以弥补的滔天大罪,甚至连下人看她的眼神亦是充满敌意。她不知道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所有的人都不欢迎她,除了她唯一的哥哥——杠仲之。
七岁那年某一天,她发着高烧,整个人家被浸在滚水里般难受。她吃力的撑着瘦弱的身子,好不容易扯住经过她房门前父亲的衣角,她着急的哭迈:“爹爹!灵儿……灵儿的头好疼呀!爹……
然而,杜天德却无悄地一把推开她乞求关爱的小手。
杜水灵绝望的看着他那双充满鄙视的目光,心中蓦然明白了。她是杀死母亲的刽子手!张婆婆说得没错,是她杀死了自己的母亲!她爹一定很死她了。
接下来发生什么事,她丝毫纪忆也没有,只知道自己昏厥过去了。在失去意识前,她看见杜仲之仓皇的奔了进来,那时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如果她死了,怕只有哥哥一人会为她悲伤吧!
不知过了多久,当杜水灵努力睁开双眼时,映人眼帘的竟是张悲切歉疚的脸庞——她的父亲,那恨她入骨的爹爹!
杜天德爱怜的抚着自小被他遗忘的女儿,脑中依旧回荡着大夫所说的话:他的女儿从此失去说话的能力!这会是上天的惩罚吗?
看着父亲突如其来的温柔举动,杜水灵害怕的哭了,缩在床角无法自抑的颤抖着,眉宇问满是恐惧与胆怯。
她是不是又做错了什么事?爹是不是要打她了?她张开口想求饶,可是不管她如何竭力的嘶吼着,她只能发出微弱的低泣声。
杜仲之突然一把抱住她,喃喃低位这:“灵儿,哥哥不会再让任何人欺负你!灵儿不会说话也没关系,我一定会保护你的!”
仿若青天霹雳般,她终于知道自己哑了!她永远也无法说话了!
自此杜水灵的世界变得黑暗,她深深的封闭起自己,她不哭也不笑,什么人也不想见,除了疼爱她的杜仲之和贴身婢女宁儿。她甚至不明白也不愿意去明白,为何对她恨之人骨的父亲总是充满愧疚的望着她,以往怨忽愤恨的眼神被怜借与疼爱所取代。
他可会真的怜惜她?不!他在同情她,因为她有然哑了,不能说话,不能再叫他爹爹了。
杜水灵执意抗拒他善意的关怀,恐惧的等待着有朝一日他对她的不领情所做的严厉惩罚。
时间过得很快,十年一下子就过去了。
这天,杜水灵在杜仲之苦口婆心的力劝下,终于愿意走出闺房到花园晒晒太阳。
望着纤弱苍白的妹妹,杜仲之心里充满了怜惜。轻轻抚着她粉嫩的脸颊,虽然苍白却有着不沾尘世的飘逸.灵儿真是出落得越发楚楚动人了。她今年该有十七岁了,该是出阁的年纪了。
杜水灵无聊地测览着花园内的假山流水,和煦的阳光刺痛了她的眼。她不知道自己有多久不曾踏出房门了?要不是哥哥好说歹说的劝哄着;她宁可待在房内完成那幅绣了整整两个月的百鸟图。
倏地,杜水灵有如惊弓之鸟般战栗起来,眼里满是戒备的恐惧神色。不自觉的,她正一步步往池塘方向退去。
杜仲之顺着她的眼神望了过去,脸上浮起难以言喻的矛盾表情——是他的父亲,他那一心想要弥补亏欠的父亲。
阳光洒落在杜天德的身上,却更加突显他的白发苍苍。曾几何时,那叱咤武林的“追风手”杜天德也开始显得老态龙钟了?
望着还渐考迈的父亲,杜仲之不得不收起对他的敌意,不管他曾如何错待过灵儿,这十年来,他竭力在补偿着。而且他终究是他的父亲.不是吗?
一串凄厉的尖叫声及落水声猛然唤醒杜仲之的沉思,他惊愕的发现妹妹竟失足跌落池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