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已被人发现,她只好硬着头皮走出来。
整个人厅坐满了形形色色的人,乍见苏子娴掀帘走出,众人莫不惊艳赞叹、震撼不已。
好一个倾国倾城的绝色美人呀!
左剑辰原本面无表情的俊脸掠过一丝怒气,但他迅速恢复先前的一脸漠然,不过,他脸色的变化已尽收孟皓中的眼底。
“灵儿!”一声激动的浑厚男声陡地响起。她顺着声音望了过去,随即不能自己的轻颤起来。还来不及惊呼出口,她已经被搂入一个温暖的怀抱中。
“噢,老天!真的是你!你真的平安无事!”杜仲之用力抱紧妹妹,怜惜不已。
“放开她!”见苏子娴被陌生男子无礼地搂抱住,左剑辰再也无法按捺胸臆间的愤怒,眼看他的剑尖就要抵上杜仲之的背脊,但一道红光及时隔开他的剑,但剑气却震伤了站在左剑辰身旁的一名纤弱女子。
“穆姑娘!”左剑辰连忙伸手接住摇摇欲坠的白衣女子。
此一变故让大厅上的人个个错愕不已,各怀心思的揣测着。
苏子娴张大双跟蹬视着左剑辰怀中的白衣女子,一股莫名的妒意涌上她心头。
她是谁?为什么左剑辰会如此惊慌地搂住她?那个可恶的家伙居然当着她的面抱别的女子!冷凝香虽挡下左剑辰的剑招,但她仍微退两步才稳住身形,她抬起双眸正巧对上杜仲之充满柔情关怀的目光。这个该死的冤家竟然还搂着那名女子不放,真该让左剑辰一剑刺死他!她忍住满腔翻涌的怒气别开目光。
“我没事,左郎。”白衣女子柔声道。
左郎?苏子娴难以置信的死盯着左剑辰。她叫他左郎耶!而他居然还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
“左庄主,适才多有冒犯,还请见谅,”冷凝香顿了顿,随即补上一句话:“希望没有伤及左夫人才好。”
什么?一股椎心的刺痛从胸口直窜全身,揪得苏子娴似被烈火的烫般难受。白着脸,无力地瘫软在杜仲之怀中。
“灵儿,是不是不舒服?”望着妹妹苍白似雪的容颇,杜仲之心疼的问到。
苏子娴任泪水扑籁籁的滑落,哽咽道:“我好疼呀!我想马上……马上离开这里……带我离开这里……我要离开……”
杜仲之连忙打横抱起妹妹颤悸的身子,再也无心待在这里,他只想找个地方让妹妹好好疗伤。
左剑辰见状心痛如绞,灵儿一定是触及未愈的伤口才会疼痛哭泣不已。“站住,放下她!”他语气冷寒地怒斥。虽然杜仲之讶异眼前有着一双凌厉眼眸的左剑辰似乎颇在意妹妹的伤势,但他不想多做耽掘,与冷凝香迅速交换个眼色,在众人有所行动之前,冷凝香扬手洒出无色的“麝魂迷香”。
顿时,整个大厅全笼罩在带着甘甜香味的毒雾里,吸入迷香的众人在一阵酥麻酸软后,瘫软倒地不起。
左剑辰没料到她竟然骤释毒雾而去,怒不可遏地欲拔剑追赶,却被一直冷眼旁观的孟皓中拦截劝阻。
“杜姑娘尚不至于有生命之忧,唯今之计是替众人解毒为要。”
没错。自己身为一庄之主,怎能任由属下中毒昏迷呢?
朝着苏子娴被劫而去的方向,左剑辰在心里发誓,倘若她有半点差池,他势必让百花岛上下付出惨痛代价!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自从离开落英别馆后,这半个月来,苏子娴在哥哥面前强颜欢笑。为了保住仅存的一丝尊严,她硬是装出轻松洒脱的模样,不让他有机会舟怜悯和关爱来粉碎她的所有武装。
“灵儿,伤口是不是还会疼?”杜仲之心疼地端详妹妹愁眉不展的苍白容颜。他知道她不快乐,每当她以为他不注意时,脸上总会涌现一股哀愁,但她却一个字也不肯说,真教他忧心不已。
他带着怜爱的语气让她心头倏地一紧,眼底随即浮上一片水雾,她凄楚地摇了摇头。
“若是不疼,怎么哭了?”
为了不让关爱自己的哥哥继续担忧下去,苏子娴只好佯装出愉悦的口吻道:“谁说我哭了,我只是……只是在高兴伤口终于不疼了。”这么没脑子的话,亏她说得出口。
“是吗?”
看见杜仲之更加忧心的神色后,她再也顾不得尊严,扑到他怀中大声痛哭起来。
“我的心好疼、好疼呀!哥哥……我疼就快无法呼吸了……”,她语带哽咽地哭喊着,“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真的不知道……我好难过……真的好难过!”
杜仲之轻轻地捧起她那泪痕斑斑的容颜,迟疑地问:“是为了左剑辰吗?”
一听及左剑辰的名字,苏子娴就似被烈火灼烫般惊叫道:“不要在我面前提起他的名字!永远不要!”吼完,她凄楚而绝望的低泣着。
“灵儿!”杜仲之怜惜的拥住她颤抖不已的身子。“从现在开始就由哥哥保护你!倘若你想大哭一场,就好好的哭吧,哭出来就会好过些了。”
连日来的压抑似乎在刹那间得到解脱,她开始放声痛哭起来。
许久之后,她的情绪平静了些,从他的怀中抬起脸,不好意思地说:“哥哥,我是不是个很讨人厌的爱哭鬼呀?”她记得二十一世纪的子靖大哥常常在她痛哭后,如此的戏谑她。
见她好不容易才止住的泪水,又有溃决之势,杜仲之忙打趣地回道:“是呀,你是哥哥见过最美丽动人的爱哭鬼哩!”
见她露出一脸似笑非笑的怪相,他忍不住噗哧笑出声来。
“你倒还好,瞧我,我就像个刚从河里捞起的落水鬼!”
闻言,苏子娴终于开怀大笑起来,杜仲之见状这才放下心来,只要她能过得开心,九泉之下的爹爹也会含笑瞑目吧。
“谢谢你,哥哥。”她轻声的道谢。她当然明了他的一番苦心,他和爹爹都希望自己能快乐开心的生活下去。
“真对不起,灵儿让你担心了。”她想起杜家沉冤未雪的仇恨。“今后灵儿不会再让你担心了,我们还背负着杜家满门的血海深仇,灵儿一定要让九星神教付出惨痛的代价!”
“你知道九显神教的事?”杜仲之吃惊的问道。
苏子娴将自己溜出家和受伤的种种经过,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当然,她还不忘给与左剑辰极低的负面评价。
她那咬牙切齿的语气逗笑了杜仲之。
“如此看来,左剑辰果真是浪得虚名,那么咱们就不必再与他有任何牵扯。下次让我遇着了他,哥哥非为你讨个公道不可。嗯,就砍下他一条臂膀做为薄惩吧!”
“不要,哥哥!”苏子娴惊叫道。随后对上杜仲之那双充满揶揄的笑眼,才知道自己受骗。“你……你居然欺负人家!”她不依的嘟起嘴,抡起拳头便朝着杜仲之猛迫猛打。
杜仲之瞧她一副娇俏可爱的模样,不禁怜爱万分的环住她的肩膀,笑着讨饶。“好灵儿,我道歉。顶多我拿剑逼他对你负责,好不好?”
”什么?”她喷怒地瞪大双眼,“你还说……你再说!”
老天!他的妹妹可真是刁蛮泼辣呀!他不禁有些同情左剑辰了。也许这些日子以来,他才是最大的“受害者”。
“我投降,这次真的投降!”杜仲之高举双手以示自己的诚恳。“我已经满身伤痕了,你真的狠心继续惩罚我?”
他一脸的委屈让她忍不住噗哧大笑,得意洋洋地说:“这还差不多,看你以后还敢不敢欺负我!”
杜仲之爱怜地轻抚着她那盈满笑意的容颜,“灵儿,知道哥哥有多么喜爱看你这张笑脸吗?答应我,不管发生任何事,你都将永远这般无忧无虑地活下去。”
想起杜天德的心愿,苏子娴无语地偎进他宽阔的怀中,他是她在古代唯一的亲人了。
一阵刺耳的瓷器碎裂声,顿时惊醒他们,一名冷艳绝美的少女面色惨白地夺门而出。
苏子们狐疑地望向兀自怔仲的杜仲之,心中霎时有些了然。也许,那个美丽的少女将会是未来的嫂嫂呢!
“还不快去追她?”看着满脸不明所以的他,她好笑的解释道:“达世上没有任何女人可以忍受心爱的男人去搂抱别的女子。““可是你是我的妹妹呀!”杜仲之不解地说。老天!他怎么会笨得像头牛呢?
“是呀,我的确是你的妹妹。”她无奈地翻了翻白眼,“可是她一定是把我当成你的爱人了,你若不快些赶去解释,恐怕我未来的嫂嫂会吃上一大缸的醋哩!”
她满意地看着恍然大梧的杜仲之狂奔而出,心中顿时涌上喜悦与羡慕。那美丽的少女想必会很幸福,她的哥哥绝对是个体贴人微的好伴侣。
至于她自己呢,苏子娴不禁有些茫然起来。
第六章
“咳咳!”苏子娴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漾满笑意地看着跟前正情话绵绵的爱侣。“不给妹妹我介绍介绍吗?”
她满意地看着从杜仲之怀中挣扎而出的美丽少女,此时正含羞带怯的燥红了双颊。她真是美!莫怪会让哥哥神魂颠倒。
“凝香,这是舍妹水灵。”杜仲之温柔地拉过冷凝香介绍道,“灵儿,这是冷姑娘。”
“你好,灵儿。”虽然觉得不好意思,冷凝香仍是礼貌地问候。眼前这个慧黠聪颖的小美人还好是仲之的亲妹妹,不然,自己可能不是她的对手。
杜仲之好笑地望着妹妹晶亮的跟眸,这个小妮子不知道又想搞什么花样了?果然——
“嫂嫂好!”苏子娴天真无邪地大叫一声,眼底满是笑意。
冷凝香顿时羞赧得连耳根都红成一片,表情尴尬。
不料,苏子娴还坏坏地调侃道:“嫂嫂不吃灵儿的醋啦,那灵儿今晚就可以安心的睡好觉了。你都不晓得,哥哥昨晚还担心地直问我如何才能把月亮摘下采,你说好不好笑呀?哈哈哈!”
“灵儿,不许再胡说了广杜仲之轻斥道。抬眼望见心上人那份娇羞妩媚的美,他忘情地将她一把搂进怀中,柔声地陪罪。
“灵儿才没有胡说!怎么,她不是嫂嫂吗?”看见他尴尬的神色,她差点笑出了眼泪,“好吧,我这不识趣的小姑就告退了。对了,嫂嫂,你下次可别再出什么难题给哥哥了,他真的是很笨的!”
“灵儿!”
“哎哟,好像有人在叫我,这次可能是有人要摘星星哩!”说完,苏子娴飞也似地逃离随时可能爆发“驯妹记”的现场。她对于自己的杰作,可说是相当满意。
想必此刻,那对令人艳羡的璧人在她刻意的捉弄下,定是一番难以言喻的温情缱绻吧。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苏子娴百无聊赖地拨弄着水塘中的莲叶,整个人有些闷得发慌了。
唉,怎么古代的生活这般无趣呢?回想起自己在二十一世纪时的十七岁,可真是过得多彩多姿又欢乐无比呀,哪像现在,她觉得自己都快变成七十岁的老婆婆了。
抬眼望着夜空中闪烁的星子,她记得与左剑辰一同赶路的日子里,那时的夜晚有着一份璀璨夺目的美。曾几何时,却平添上几许萧瑟的凉意和无奈。
承认吧!苏子娴,你还是忘不了他!
她真的无法面对他已有妻室的事买。
她是个接受二十一世纪文明薰陶了二十二年的女子,又怎能忍受得了一夫多妻制的婚姻生活呢?她要她的丈夫一生只爱她一人,她要她的丈夫只属于她一人,这些要求却在这个时空下的人眼里显得荒谬而乖诞。
可是他并没有要娶她,不是吗?他甚至没有对她许下任何承诺过,不是吗?那么,她还有什么好空想的?
一个女人再聪慧又如何?二旦面对爱情,她也学不会洒脱。
苏子娴心痛的闭上眼,却挥不去那份椎心的刺痛,还有那无止境的刻骨相思。
怎么也忘不了当日他吻她的的似水柔情,那般细腻的缠绵只是他一时兴起吗?还是……
苏子娴!不要再胡思乱想了。
她猛然直起身子,一陈晕眩陡地袭向她,令她的身子晃了晃。
杜仲之适时扶住她,“灵儿,你还好吧?”
望着他充满关爱的目光,她隐忍已久的泪意几欲溃堤而出。
蓦地,一道寒光似闪电般划过杜仲之的右臂,“嘶”地一声,划破衣袖,在他的臂膀处留下一道血痕。
要不是念在会伤及苏子娴,左剑辰的铲早将杜仲之的臂膀砍下来了。
而在那一刹那,惊骇不已的苏子娴也看清刺伤哥哥的人竟是他!她不敢置信的看着左剑辰的剑正无情地朝着杜仲之的胸口刺去。
“不!”想也没想,她奋不顾身地挡在杜仲之身前,想为他挡下这足以致命的一剑。
左剑辰见状,及时止住手中剑的去势,剑尖在距离她胸口一寸处堪堪停下。
没料到她会以命相救,左剑辰竟有半晌的错愕,而后,他听见自己冷硬的开口讽道:“你就这般亟欲为他而死?”
他无情的讥讽语气揪痛了苏子娴的心,她苍白着脸叫道:“左侧辰,你这是什么意思?”
左剑辰眼底的寒光更冷冽了。“我的意思是,面对任何不相干的男人,你都愿意舍命相救以博取他们对你的怜爱?”
怪不得当日她会奋不顾身地为他挡下欧阳世帆那一剑,原来自己对她而言并不是最特别的。左剑辰忿忿的想。
他指桑骂槐的嘲讽语气更加揪痛她满腹的委屈。他怎能?他怎能如此扭曲她昔日为他挡下那一剑的心意?
“是,我的确是愿意为他而死。不过,左庄主误会一件事了。”她换上一脸娇俏甜美的笑容,“他并不是个不相干的男子,而是我的未婚夫!”
无视于杜仲之错愕不解的神情,她以怨怼的语气质问起他的无礼,他凭什么打断他们的恩爱缱绻?更加不可原谅地刺伤她心爱的男人!
她的话像把锋利的匕首狠狠戳进左剑辰的心。
他白着脸,目光森冷的盯看她温柔地为她的“未婚夫”止血裹伤。
“看来,是左某多管闲事了。既然杜姑娘已找到亲人,我想我们今后没有再见面的必要了。”
尽管他的心正泛着强烈的疼痛,但拜多年的沧桑历练所赐,他依然维持着镇定自若的冷淡。临走前,他抛下一袋银子,说是做为伤者的医药费。
“没有这个必要!”苏于娴愤然的拒绝。
左剑辰冷冷的凝视着她,仿佛想要看穿她的内心深处。
“或者就留下来做为对你大婚的贺礼吧。”说完,他百味杂陈地扫过她和杜仲之一眼,随即转身寓去。
所有的伪装在刹那间全部瓦解,苏子娴终于崩溃地痛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