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困难地咽了口口水,假装继续很认真的看着电视剧,但男女主角深情催泪的演技却再也进不了她的心房。
如果他不是那么的理智就好了,李承恩靠在她的颈项叹息。
他多想不顾一切的狂吻她,吻她的唇,吻干她的泪,吻得她所有的知觉全论他苏醒,然后占有她美丽的身躯……
但他终究什么都不能做,坐直起身体,拿起干毛巾为她擦拭着湿漉的头发,又怕影响了她看电视,他的动作显得非常轻缓、温柔。
张之宁再也呆不下去了,全身的细胞像要炸开,猛转过头来,柔软的唇就这么印了上去。
他一愣,在她即将逃开时,他猛地拥住了她,热情饥渴的唇火热的紧压住她的,他一手揽住她的腰,一只托住她的头,把她小小的身子紧紧的挤压在自己的胸前,压抑已久的热情在他每根血管中燃烧、呐喊,要她,要她!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第五章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高亢尖锐的喊声是那么的响,使张之宁吓了一大跳。她猛地推开李承恩,一抬头,就瞧见方岱凌脸色像冻结的寒冰站在门口。
她目光阴沉沉的停在张之宁的脸上,那眼光那样阴冷、那样锐利,有如两把锋利的刀,一下子就把张之宁刺的体无完肤。
张之宁呆愣的站了起来,像被当场逮着的小偷,羞愧的毫无颜面站在那儿,一时间,不知该作何反应。
“方……方小姐……”她嚅道。
方岱凌睨了她一眼,走进来了,她的姿态依旧是那么的高傲,那么的不屑一顾,背脊挺得直直的,缓步走到张之宁的面前,啪一巴掌就甩了过去。
李承恩阻止不及,目光含怒地瞪视着方岱凌的后脑勺。
张之宁指着发红的脸颊,吭也不敢吭一声,她知道是她不对,是她偷了人家的东西,活该挨打!
方岱凌见张之宁不吭声,唇角浮起了一个揶揄的笑。“你今天是怎么啦?怎么不顶嘴了?突然变哑巴了吗?”
咬牙。“对……对不起。”张之宁小声地嚅道。
“什么?能不能再大声点,我耳朵不好怕听错了!”方岱凌眉头挑高了说:“你胆子还真大?我本来以为你只敢在心里偷偷的暗恋,没想到你居然真的勾引承恩?”
张之宁低下头去,咬唇,将泪水紧紧的悬在眼眶中,喉咙酸楚。生平第一次感觉活得这么没尊严,表的想去跳河自杀。
“对不起。”她哽着喉咙再说一次。
李承恩听着方岱凌的奚落,张之宁强忍泪水的道歉,他心揪得死紧,疼得半死!
他多想现在就豁出去了,管它什么Lcream季冠军,什么太翔集团,他现在只恨不得将张之宁拥在怀中,好好的宝贝她,不让她承受这种莫名的委屈,但他终究什么也没做,只把拳头握得死紧,紧的指甲刺人掌心。
方岱凌直视着张之宁,由上到下再将她重新打量一次,然后冷笑了起来,接着用一种不疾不徐,不高不低的声音说:
“让我再告诉你一次,别以为你争得过我,也别以为我会放弃承恩,就算他一辈子又聋又瞎,我还是他的老婆,还是太翔集团的长媳妇,这是永远不会改变的事实。”
冷觑了她一眼,下巴一扬,颇有含义地冷笑了—声。“而你……如果你觉得自己那么廉价,随随便便都可以上男人的床,那么我也没有什么话好说。男人嘛,任何女人抱着上床滚在一块,他才不管身下压的是哪一个,就像刚才,你确定他知道吻的人是你不是我?呵……你眼睛瞪那么大做什么?不甘心当我的替代晶?感到愤怒?那就好好的管好你自己吧!”
李承恩真想甩方岱凌一个耳光!
“我会的。”张之宁挺直腰杆,一种凄凉的情绪套住了她。
瞪住方岱凌那张鄙夷的绝艳脸孔,张之宁的眼底浮起一丝丝愤怒的恨意。“我会的。”她再强调一次,咬住唇办,心里酸涩,眼一闭,调头跑进自己的房间,泪随即淌下。
李承恩看着张之宁突然调头奔走的模样,心很疼。瞪着方岱凌后脑勺的那双眼,燃烧着愤怒的火焰,像一头被激怒的狮子,恨不得吞掉眼前的敌人。
方岱凌转过身来,伸手去扶李承恩,却被李承恩二手甩了出去,甩得那么用力,她的额头差点就撞上桌角。
方岱凌一愣,转过头疑惑的盯向李承恩那双眼,心有些惶恐地喊:“承恩?你……你听得见我说话吗?承恩?”
李承恩强忍住心中的愤怒,努力地不将它表现于脸上。径自转过身,不搭理方岱凌的叫唤,朝自己房间方向走去。
方岱凌吁了一口气,提吊半空的情绪落了下来。
真是,她在胡猜什么!方岱凌很快的站起身来,追了上去。
“来,我扶你——”
李承恩又一甩手。
“之宁!”他大喊:“之宁!”将全身的愤怒都用在这一声呐喊中:“之宁,你跑到哪里去了,之宁,你过来,之宁!”
方岱凌颠了一下后愣在那儿,像被重重的掴了一巴掌似的,她嘴巴张了张,一副不敢置信的表情,直到李承恩进入自己的房间,再叩一声用力的关上房门。
“什么嘛!”方岱凌咬着唇,环抱起胸来,瞪向张之宁房间的方向。“我马上辞了你!真是见鬼了,我会输给一个臭丫头?瞎子就是瞎子,真是不长眼,气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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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宁!”
房门外的嘶喊扯痛了张之宁的心,她胜着镜子里那双哭肿的眼睛,眼泪再一次酝酿了上来,又模糊了视线。
“之宁,你跑到哪里去了,之宁,你过来,之宁!”房门外传来更焦急、更迫切的嘶喊。
痛啊,心好痛!张之宁捂着耳朵,咬着唇,狠下心不去理会那一声声的叫唤,那种滋味就像是无形的箭穿心而过,刺得她心口淌血成河。
她知道事实的真相根本不是方岱凌所说的那样,她相信李承恩非常清楚自己吻的人是谁,更相信她所感受到的悸动,绝非只是一厢情愿。
但她还是没有办法大声的反驳方岱凌,因为她比任何人都清楚,李承恩对她亲密的表现,不是源自于爱情,而纯粹只是一种病人的依赖行为。
这令她沮丧且毫无能力反驳,因此更加心伤。
如果今天李承恩是在正常的情况下爱上了她,而方岱凌仍旧是那种盛气凌人的姿态,或许她还会鼓起勇气公开向方岱凌挑战,即使最后仍败得遍体鳞伤,她亦无悔,但是现在的情况根本不是这个样子……
说穿了,李承恩根本不算认识她这个人,他看不见她,听不见她,他能感受到的只是一个可以让他感觉放心的人,而这个人却不一定非要是她不可。
其实这个道理很简单,只要仔细一想就能明白,刚失明的人就像是襁褓中的婴孩,他对所有的事物、环境均感到陌生以及恐惧,这时只要有人适时伸出关怀的手,不管对方是谁,他都会依赖他,信任他,这种情况下养成的习性,根本无关爱情,差别只在于她是个女人,而他是个男人,如此罢了
再望向镜子,泪眼中那双愤怒的眼神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层深切的悲哀和刻骨的痛楚。
她凝视着镜子,很平静、很沉默,有好长一段时间,她就这个样子坐着不动,只是看着镜子,而房门外所发生的一举一动,她都听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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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岱凌沐浴后,身上只穿了件大红的蕾丝睡衣,超低的胸口若隐若现,极具魅惑力。
她坐在梳妆台前涂抹一层层的保养晶,由镜子里头看去,李承恩躺在床上已经阖眼。
她笑了笑,取出皮包里的香水,喷了几处重要部分。
“眼睛看不见,耳朵听不到,鼻子总该还有嗅觉吧?”自语着,朝胸口又加强地喷一下。
方岱凌走到床边,正准备躺上去,李承恩突然翻了个身,压住了另一半的空床。
方岱凌瞪着眼看李承恩那看似无心却有意的动作,胸口一股气就要发作,但她忍了住,连着几个呼吸强压了下去。
姨丈再三对她告诫,想要保住太翔集团长媳妇的地位,就非得尽快把肚子弄大不可,否则李承恩要是当真一辈子又聋又瞎,那她千方百计的嫁给他就没啥用处了!顶多是这辈子衣食无缺。
但她要的可不只是这些,依她的条件,光是要找个让她一辈子衣食无缺的男人,还怕找不着,有必要为此而下嫁给一个瞎子兼聋子?
不,她野心大的很,她看准的是太翔集团这块人人艳羡的大饼。
她只要站住了长媳妇的位置,肚子里再弄个长孙出来,就算李承恩这辈子真的毁了,她也用不着担心日后让人踩到她的头顶上,况且李家两老如此的信任她、喜爱她,再加上她为李承恩所做的牺牲奉献,到时还怕那两老不仗持着她?
可该死的是,她始终没有这个机会!
上回匆匆订完婚,李承恩就火速地飞回伦敦,而她为了在两老面前献殷勤以博取好感,以奠定日后长媳妇的地位,便自愿留在台湾伺候两老。
虽然她的目的达到了,但她却完全没有机会和李承恩享受鱼水之欢。
这次李承恩回国,原本以为会很快的完成婚礼,结果却发生了这场车祸,也就是说,到目前为止,他们两人都尚未发生过亲密的行为,这实在是令方岱凌相当饮恨。
暂且不说财富权贵,光凭李承恩英姿焕发的男人气息,也令方岱凌迷醉。看他光是躺在那儿,背部向上,那宽阔的双肩,结实强健的肌肉,都不禁让她猛吞口水,心痒难耐,脸上漾着浓浓的欲望。
“亲爱的,今晚,就让我给你一个热情的夜!”她扭腰摆臂的绕过床去,准备爬上另一半的空床。
李承恩大手一伸,长腿一摆,挡住了一半空的床位。
方岱凌再瞪大眼,气的咬唇。
“怎么?不给我睡?”她哼了一声:“真是瞎了眼了!”
连呼了几个大气。“好、好,没关系,那是你还没摸到我的身材,要是让你尝了甜头,还怕你不对我弃械投降?”
方岱凌踮起脚尖,硬是爬上床去,将丰盈的身子往他身后贴去,双手揉着他的发际,诱惑着他。
“承恩……”她伸出小舌轻舔着他的耳廓。“来嘛……来摸我啊!”伸手去牵他的手欲探向她的胸前。
他反抓住她的手臂,强硬的把她推开。
“别来烦我!”他阴沉的低吼。
方岱凌震了一下,但很快的恢复过来,身子又贴了上去。
李承恩烦极,一挥手霍地起身,将方岱凌推下床。
方岱凌跌疼了手臂,白嫩嫩的皮肤都跌出了淤青。
“唉呦、好疼耶!”揉着手臂,她娇怒道: “发什么神经啊?难不成瞎子都不会做爱的吗?”
李承恩大手一扫,将床头灯扫落在地,匡啷一声,吓得方岱凌全身震了起来。
她捣着唇赶紧爬起来,靠向李承恩,安抚道:“别……别发火,我是岱凌,岱凌啊……你……你应该记得我的对不对?”
方岱凌还来不及发现苗头不对,李承恩已经扬起手来,像闪电一样,左右开弓的一连给了她十几个耳光。
他下手又沉又重,打得方岱凌眼冒金星。
“滚,给我滚,马上滚!”他吼,震天的大吼。
方岱凌吓坏了,双手护着又红又肿的脸颊,泪如雨下。“神经病!简直就是神经病!”
她哭着爬起床,飞快的收拾衣物。
“打我?天啊,我居然让一个瞎子打我?这还是人受的吗?受不了了,我受不了了,我要是白痴才会留这里!”哭着,骂着,赶忙拖着行李,匆匆地逃出了房间。
见门掩上,李承恩吐了一口好大的气,全身疲惫至极。
看着一房间的凌乱,心口也乱成一团,躺回床上,心里担心的是隔壁房里的张之宁,伤得重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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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清早,张之宁还是如常的起来准备早餐,当然她也发现了院子里的车不在了,本来她以为方岱凌昨晚会留下来过夜的,没想到她竟然连夜赶回去?
她不知道方岱凌究竟是什么时候走的,昨晚太累了,不知不觉地伏在镜前睡着,不过还好,这样至少免去一场难堪。
张之宁脱下围裙来到李承恩的房门前,手握住门把,踌踏了一下才转开门,轻轻的推了进去。
李承恩躺在床上,阖着眼睛,应该还在睡觉。
张之宁站在门口,盯着他熟睡的模样,眼眶立即红了一圈,胸口涨得满满的酸涩。
是的。她昨晚已经决定了,她要走了!
她想就算她留下来,万岱凌也不会留她吧,所以倒不如自己先走,免得又惹来一顿奚落,何必?
她会很想他的,她知道,一定会的!
她苦笑。张之宁你是不是太笨了一点?
张之宁吞着口水,喉头哽咽的难过,悄悄的走了过去,慢慢的在他床前蹲下,情不自禁地,伸出手去摸他的发鬓。
“我一定会想你,但是你却不一定记得我……”心疼极了,有没有一种药吃了就可以不心痛的?她现在好需要啊!
盯着他,她的指尖颤抖。
“喂,这样子很不公平!”沙哑的稚音撒娇地说,眼睛好酸,胸口也好酸,但是她不想哭,她不要哭。
他长得真的很帅,鼻梁好挺、好挺,嘴唇的形状也很漂亮……额头好高,发色很黑、很亮,奇怪,怎么会有人连眉毛都能长得这么好看?
眨一下眼睫,斗大的泪珠滚了下来。“其实不公平的事情还有好多、好多……”她自语着,摸着他的嘴唇,感觉他动了一下。
她愣了住,急收回手,却见他依然熟睡,于是她噙着泪笑了。
“看你,睡得像死猪一样,都不知道我昨天眼泪都快流干了!”抱怨着。纤细的手指划着他的唇型,她柔软的脸颊趴在他的手臂上,轻轻的,自语着:“承恩,承恩,你听得到我在叫你吗?”
长长的跟睫眨了眨,翕动着晶莹的泪珠,胸口好胀、好胀,就快撑破了,她咬唇,伏在李承恩的手臂上哽咽。
躺在床上的李承恩睁开眼,胸口同样撑得好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