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ㄘˋㄟ!」大夥白了孟蒔一眼。
「好了!他们都回去工作了,采妮,快从实招来,有没有那个?」孟蒔趴在桌上和她咬耳朵,一脸的兴奋。
「孟蒔,你就是不知道『停止』怎么写,对不对?」何采妮无奈的看著她。
「会!怎么可能不会呢?我只是忘了怎么做罢了。」她卯起来闹她。
「我……」她的脸皮那么薄,怎么可能开口说那种事呢?正当她为难时,手机响了,她松了口气,正想接,趴在桌上的孟蒔已经替她接了。
「喂……拷!」孟蒔恼火的按掉通话键。
「怎么了?」
「真没礼貌,我一接对方就挂掉了,这是什么?恶作剧吗?」孟蒔不悦的瞪著手机。
何采妮将手机接过来,又是没有号码。怎么会?难道林信平还是不肯放手吗?
「孟蒔,你的电话。」廖姊在另一头叫道。
「来了!」孟蒔连忙回头向她说道:「下班你要一五一十告诉我喔!」
「哦……」
何采妮怔仲的看著手机。是林信平吗?
她有些不安的继续打字,把一些要寄出的信件整理好,但她再也无法集中精神,不时瞄向手机。
到了快下班时,手机突然又响了,她吓得差点把手机弄掉,掩著胸口她才接起来。「喂?哪位?」
停了两秒钟,那头传来音调古怪的诅咒声,「去死……去死……去死……」
她吓得立刻按掉电话把手机丢在一旁,惊慌失措的瞪著它。
这是怎么回事?
何采妮捂著胸口不知道望著手机过了多久……
「你在干嘛?」
「啊——」她吓得弹了起来,撞到身後的人,两人双双跌倒在地上。
「你撞邪啦?」杨天祺惊讶的看著一脸苍白的她。
何采妮却怎样也说不出话来,小手紧扯著他的衣襟,不停地颤抖。
第九章
「采妮?」
杨天祺察觉了她的不对劲,担心的扶她坐了起来。
她坐起身後才想起是在公司,这样抱在一起岂不要被大家笑到死?她尴尬的抬起头偷瞄,才发现四周空荡荡的,人全走光了,连孟蒔都跑了,怎么回事?
「早过了下班时间,大家都走了。」杨天祺扶著她起身坐好,把水杯递到她的嘴边,要她喝口水定定神。
「哦……」她喝了口水,才稍稍安定下来。
「刚刚是怎么回事?我被你吓个半死。」杨天祺拉了张椅子在她身边坐下。
「到底谁吓谁呀?你像个背後灵般突然冒出来,我才真的被你吓掉半条命了。」她说不出口,又不确定那恶意的电话是真的针对她而来,现在告诉他,会害他担心的。
「这么胆小?」杨天祺瞧了她一眼,又瞄了她的手机一眼,心中也有小小的警觉。难道又来了?
「女生胆子都嘛比较小。」她扮个鬼脸自我解嘲一番。
「回去吧!」
再查查看好了,是他疏忽了,以为网路的事解决,一切就都0K了,他没想到对方竟然仍死缠著不放,那么他也不再客气了。
「好!」何采妮才刚收好东西正想起身时,手机又响了,她下意识的又惊跳了下,脸色苍白的瞪著手机。
「你的胆子越来越小了,要我替你接吗?是伯母打来的。」他拿起来瞧见上面的显示「母亲大人」,好笑的问。
「妈咪打的?」
她惊喜的接过来,和老妈长长久久的哈啦。
杨天祺在一旁笑看她像个孩子似的撒娇,隐约能听见她母亲开怀的笑声,他也露出欣悦的笑脸,凑近些想听听内容,正巧让他听见何妈妈催婚的指令,何采妮立刻将手机拿得远远的,不让他听。
他立刻奸诈的利用体型的优势,强行将手机抢过去,一手将她环在另一边。
「伯母,你好,我是杨天祺,是你女儿论及婚嫁的男友,是……我有正当工作,我是文将科技的总经理……对!无不良嗜好,随时都准备好要和你女儿结婚,就等她点头,嗯……好!请等一下。」
他露出两排白皙又整齐的牙齿,将手机递还给她。「你母亲找你!」
何采妮瞪著他,真想咬他一口,忿忿的接过手机。「妈……我没瞒你啦!真的,反正……哦!知道了啦!我会的……好!掰掰!」
她收起手机恨恨的踢了他一脚。「都是你啦!」
「我怎么了?」
他替她将手机放进包包里,挽著她一块下楼。
「谁教你乱抢电话,这下子身分曝光了吧!会很麻烦的。」她懊恼的扯著他的手臂。
「你说这什么话?我这么优、这么有身价,干嘛把我藏起来不能曝光?你当我见不得人呀?」他不爽的捏捏她的鼻子。
「这才是问题所在,现在可好,妈咪限期要我带你回去让她监定,当她发现你的抢手程度後,你的麻烦就大了,她会天天缠著要你去下聘的。」
「我很乐意呀!小生我天天巴望著去探望岳父、岳母,姑娘你却当耳边风,幸好老天明察,我们这个周末就回去吧!」
「你怎么这么兴奋?」她嘟著嘴问。
「动作快点就可以把你娶进门,我们就可以一起回同一个家了。」
两人一起走进停车场坐上车。
「什么嘛!人家才二十三岁,结婚太快了。」她有些手足无措的调整安全带。
她是曾经偷偷渴望过,能和一见锺情的人长相厮守,却没想到会这么快达到梦想,幸福得教她觉得不太真实。
「有什么关系?反正我们还是我们,又可以顺了父母的心,我觉得很好呀!」杨天祺将车开出停车场。
他一点都不担心她会跑掉,他们早就把心摆在对方身上了,有如雷达般总能轻易找到彼此。
「人家还想工作。」
「那当然了,像你能力这么强的秘书很难找欵!我可不想换。」
她却吃惊的看著他。她没听错吧?
他哈哈大笑,「丫头,你该不会以为结婚了,就只能待在家里吧?」
「你们这种豪门世家不都希望女人低调点,别出来抛头露面?最好当个英英美代子的少奶奶,天天耗在家里发霉等老公回家?」
「你别耍笨了,你以为现在是哪个朝代?下回你可以去看看,我妈有没有发霉,自己验证一下。」他笑得差点呛到。
「你真的要让我继续工作?」她的眼睛亮了。
「不准跳槽,你和我都要老死在文将。」
「嘻嘻……老死吗?好好笑的说法,不过你实在不像是会为了顺父母的意,跑去结婚的人。」她忽然觉得这样的话,结婚也没什么不好了。
「你真了解我,若是以前我的确不会为了这样的理由结婚,但现在不一样,我们相遇了呀!我不是说过了非你不娶吗?一切因缘都俱足了,我自然就有了这样的想法呀!」
何采妮没再答话,但心中却早说了千百个愿意,遇到这样的男人,她还有什么好迟疑的呢?
「很感动对吧?我也是!我听著、听著都快哭了。」
「讨厌啦!」
「去哪吃饭好呢?」
「到我家吧!」她想为他洗手作羹汤。
「你哥在吗?」
「应该吧!」
「采妮,虽然我很想很想吃你煮的菜,但我一想到要边吃边被法官问案,就觉得胃部开始纠结翻搅,你一定不希望我闹胃痛吧?」
「你把我哥想成什么了?」
「有透视眼的法官大人呀!」
「真是的,那你只准吃路边摊。」
「老婆大人英明。」
结果两人真的去吃了鱿鱼羹当晚餐,又抱著超大杯的西瓜汁在回程时喝,回到何家已经九点多了,但何旭文还没到家。
「你哥又去乐逍遥了吗?」送她送进门,杨天祺在屋里绕著。
「也许吧!等等,今天几号?」她突然想起之前大哥说要出差的事。
「十九。」
「天哪……我竟然忘了?」她趴在月历上,看著大哥早就用红笔圈起来的出差日期,怎么这样?一连五天他都出差欵!
「十九到二十三花莲出差?」杨天祺靠过来见到上头的注明。「现在怎么办?你敢一个人住吗?」
「当然了。」她逞强的应道,突然又想起手机的事,心头毛毛的,有些慌乱的看著他。
杨天祺见她欲言又止的模样,知道她想留他却又不好意思,便笑著逗她,「真的可以?那我回去了。」
他走向大门,何采妮吓了一跳。他真的要走啦?
她小碎步追上他,在门前扯住他的衣角,希望他留下来。
「怎么了?」他故作不解的回头望著她。
「那个……嗯……」
「啊?忘了晚安吻?早说嘛!」他回头正想亲上她,嘴就被她的小手捂住了。
「不是啦!我是说……嗯……你可不可以……留下来陪我?」她头一回留男人在家过夜,脸上涨得好热好热。
「真的要?」
小脑袋点了点。
「先说好了,留下来可以,不准派我去睡沙发,我会翻脸的。」他贼兮兮的揽著她往回走。
「干嘛睡沙发?我家有客房。」
「谁要睡客房呀?一起睡,不然拉倒。」他老兄身为被请求的人,态度跩得不得了。
她委屈的嘟高嘴,懊恼的点点头。
「嘟什么嘟呢?又不是没一起睡过,我们都这样了,没一起睡反而才奇怪哩!」诡计得逞,他开怀的抱住她。
「人家不习惯啦!」她的脸温度再次上升。
「那当然了,你只和我睡过一次,而且是绝无仅有的一次,你能习惯才怪!」他得意洋洋的笑著。
「讨厌啦!」
在得知不必一个人面对那可能突然响起的可怕铃声後,她整个人放松下来,像只佣懒的波斯猫一般,在他的胸口磨蹭。
「原来你这么急著想回味呀?早说嘛!为夫的百分百配合,你的房间在哪里?」打横将她抱起。
「谁急呀?你就会诬赖我。」她好笑又羞怯的指著楼上。
「好吧!我承认是我很急,行了吧?」
「大色狼!」她双手揽著他的颈子,笑得很娇艳。
半夜,铃声突然响起,何采妮在他的怀里被吓醒了,瞪著摆在桌上的手机,那光亮益发令人毛骨悚然。
「谁半夜打电话呀?」杨天祺恼火的起身。
「别接!」她由他身後抱住他,整个人都在颤抖。
那铃声响个不停,甚至在设定铃响过了,对方不死心地又拨通,仿佛催魂似的响个不停。
「别怕,我去看是不是熟人。」他下床拿起手机,又没显示来电者,他蹙著眉。怎么又来了呢?
他按下通话键,倏地扬高了眉头,原来无声电话已经变种了,这噁心的变态狂!
回头望向缩在床上,战栗不已的心上人,他丢下手机,立刻将她紧紧抱住。
「别怕!一切有我!我会陪著你的。」他安慰的抚著她纤细的肩背,眸子却绽射出森寒的光芒。
敢干这种事,别想他会轻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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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那天林信平的认错是敷衍了事的罗?」向洛希再次踏进文将总经理办公室,听完了好友的描述,脸上的神情冷了些。
「最有可能是他了,其他人似乎没有他那种怪异的行径。」杨天祺蹙著眉想起那令人不舒服的电话内容,担心的看著何采妮,她肯定被吓坏了。
「是吗?」向洛希沉吟著,要调通联记录也不是难事,他回去查一下就知道了。
「不过那声音听起来似乎变过频率,所以听不出来是男是女,究竟是不是他搞的鬼也很难说。」杨天祺的心中有另一个疑问。
「没关系,等我查出来电号码,一切就真相大白。」
向洛希站起身,转向何采妮安慰道:「嫂子,你也别太担心,通常这种只敢躲起来搞怪的人,胆子都很小,没本事真的伤害人。」
「谢谢你。」她感动的微微一笑。
「那我走了。」他挥挥手走了出去。
「他怎么了?似乎没什么精神?」该不会和孟蒔有关吧?她这阵子也安静不少,两人真的闹翻啦?
「不用替他担心,采妮,有件事我想和你确认一下。」杨天祺很严肃的将手按在她的肩上。
「什么事呢?」
「你和孟蒔是多好的朋友?」
「最好的呀!她是我唯一推心置腹的朋友。」
杨天祺有话梗在喉咙,却问不出口。
「我们国中时就认识了,然後上了同一所高中,後来我身体不太好,就和她一起转学到高雄,住到她外婆家,然後又一起上大学。一直以来我总是受到不同程度的误解跟批判,都是她在维护我的名誉,支持我度过被羞辱的日子,她是我最好、最重要的朋友。」
「采妮,你别生气,我也认定犯人应该是林信平,但凡事就怕万一,万一是别人呢?」
「你在怀疑孟蒔?」她惊讶的看著他。
「老实说,平常最常拿你的外貌开玩笑的人就是她了,而且她还常说得挺过分的,你真的相信她是在开玩笑,而不是嫉妒吗?」
「天祺……」何采妮不以为然的看著他。
「不是没有这种案例,有不少遗憾事件的发生,都是最好的朋友搞的鬼。」
「天祺,这么说好了,如果你的身边出现了难以解开的疑团时,你会怀疑是向先生搞的鬼吗?」
「怎么可能!」他直觉的答道,然後瞪大眼看著她,有点懂了!
「的确,那种憾事常常发生,但更多人的友情是禁得起考验的,就如你和向先生的一样,我如果不信任孟蒔,就等於不信任我自己了。」
「我很少在女人身上看到这么坚定的友情欵!」他的眼里蓄满赞赏。
「是你太小看女人了。」
「老婆大人教训得是。」
杨天祺虽然欣赏她对朋友的信任,但他却只能以她为重,任何可能都不能放过,他还是请向洛希调查一下孟蒔的底细比较妥当。
「对了,你别再带那支手机了。」
「可是不带,万一家里的人找我怎么办?」
「就告诉他们手机掉了,所以换新号码,不就得了。」
「好吧!」她也不想再听到那可怕的声音了。
「那下班我陪你去买新的,不如我们买对机好了。」他怂恿著。
「受不了你欵!」她虽然皱眉,却还是欣然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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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假日,一道身影闪进文将科技的十六楼,来人在几张桌子上翻找东西,形迹说有多可疑就有多可疑。
孟蒔一身轻便的趴在她锁定的几张桌子,上下翻找可疑物件。
昨天下班时,她瞧见一位同事神情很诡异的望著前方,她顺著目光看过去,发现那人看的是采妮,令她不由自主地从脚底凉上头顶,全身寒毛全立了起来。
「难道那人还在怀疑采妮?那眼光诡异得教人好不舒服,她该不会想对采妮不利吧?」
她蹲在人事部的办公室里,实在想不起来那人的座位在哪里,只好每张可疑的桌子都翻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