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晓郁全身像是被灌了醋一样,又酥又麻,连抬手都没有力气,只能任凭他予取予求。
当她在晕眩中,察觉他的手已经滑到她的腰际,正在解开牛仔裤的铜扣,她已经羞到极点,不能再忍耐了。
俞正容的喘息加剧,灼热的气息吹拂在她胸前。
好像此刻压制著她的,不再是斯文英俊的俞教授,而是一头即将要失控的野豹!
“不要……”她开始挣扎起来,被唤起的身体好像不是自己的,那种不断升高又坠落的感觉如此陌生,夏晓郁吓得全身发抖,拚命想闪躲。
她的眼中已经充满泪水,脸蛋红扑扑的,有著陌生的欲望和惊慌,让人又心醉又心疼。
“乖,不哭,没事了。”虽然自己已经紧绷亢奋得几乎要爆炸,俞正容还是舍不得让她哭。他减缓了攻势,努力深呼吸著,试图平息急速的粗喘。
一步一步来,慢慢的诱哄,让她准备好,才能完全享受男女之间最私密也最动人的愉悦。
他拥紧她,两人在沙发上纠缠著,不肯放,他轻轻拭去那张瓜子脸上的泪痕。
“总有一天,我会让你不害怕。”他像是对她、也是对自己许诺著。一面说,一面伴随著温柔的轻吻,落在她的发际、脸蛋、眉梢。“晓郁,总有一天,你会放心把自己交给我,让我教你世上最迷人、最甜蜜的……‘运动’。”
她的脸蛋已经红透了,急促的心跳还没有缓下来。刚刚被抚摸、亲吻的部位,像是有了自己的意识一样,敏感鲜活得让她无法忽视。
这就是欲望吗?陌生的,令人又期待又害怕?
小脸埋在他的颈侧,她模糊地抱怨,“老师该教学生的,好像不是这个吧?”
俞正容低沉的笑声在胸腔滚动。“你在我身上,绝对可以学到很多课本没写的东西。我不但会教你,还会帮你时时复习,偶尔要小考,让你永远忘不了……”
沙哑诱惑的嗓音,语带双关的亲匿调笑,却被突兀的开门声给硬生生打断了。
客厅外传来的声响,让夏晓郁惊跳了起来。
俞正容的浓眉也随之皱了起来。
看著怀中人儿惊慌地整理衣服,拨拨头发,紧张得简直像是和情夫幽会,被正牌丈夫捉奸在床的模样,他心里就有气。
他才是她正牌的男朋友!
就算江成彬跟她交情再好,两人死党多年,也不用这么夸张吧!
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好不容易周末有机会和她温存片刻,却被登堂入室的另一个男人打断!
该死的“好朋友”!
俞正容硬是把正要逃开的夏晓郁拉回怀里,紧紧扣住,不让她走。
“你不要这样,让我去开门。”她挣扎著。
“不准。”俞正容温和但坚定地说。
“这样……不好……”夏晓郁徒劳无功地继续挣扎,却怎样也挣脱不了他霸道的拥抱钳制。
“有什么不好?”他顺势在她红通通的脸蛋上印了个吻。
从部队放假出来的江成彬,一进门就看到这香艳养眼的一幕,他丢下草绿色的包包,回头就走,“抱歉,打扰你们了,我晚点再来。”
“等一下!喂,江成彬!”夏晓郁急得使劲猛推俞正容,好不容易推开了,便头也不回地追了上去。“你要去哪里?”
俞正容瘫回沙发上,无奈和疲惫感如潮水般,淹过了刚刚在全身流动的欲望。
“你去忙啊!我不用你管嘛!”江成彬的嗓门拔高了,很不愉快地说著。
夏晓郁低声不知说了些什么,不过听得出来是在委婉地安抚著。
对同学就这么好说话!
俞正容心头的酸意氾滥,简直已经开始带著腐蚀性,穿过他的身体,焦躁感也随即升起。
他想要确定,想要成为她心中最特别、最在乎的那个人,可是现在,江成彬好像还遥遥领先,可恶!
俞正容弯起嘴角,嘲讽地笑了。
已经几岁了,还为人师表,居然会吃这样的醋,有这么幼稚的心情?
这可不行,多活的几年,可都活到狗身上去了。
得想点办法。
心念一转,他随即起身,拉整衣服,慵懒地走到门边,一手撑住门框。
“嗨,江成彬,好久不见。”他顺便一手捞过站在门边的夏晓郁,扣住她的纤腰,不让她挣脱,无言地宣示著主权。“晚上一起去吃饭吧。”
两张年轻的脸孔不约而同转向他,很震惊,只能傻傻望著浅笑著,神态优闲的俞正容,好像他刚刚说的是外星话一样。
这是他第一次主动出击,对这样的情况做出反应,果然,满脸歉意的夏晓郁,和刚刚还在颐指气使的江成彬都呆掉了。
情况马上有了大转变。
俞正容忍不住有点胜利的快感,不过他隐藏得很好,只从闪烁的眼眸中透露出些许线索。
小鬼头,要跟我玩这一套、抢女人?还早呢,回家多修炼几年吧!
怀里这个身躯柔软甜蜜,却一直在挣扎的小姐……省省力气吧!
你迟早是我的,不用再挣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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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正容的得意,很可惜的,没能持续太久。
夏晓郁的别扭与不合作,真是到达一个可恶的境界!
周末要约她吃饭,就说她跟江成彬有约了。俞正容按捺脾气,提议三人一起吃,她却坚决不肯,好像俞正容多么见不得人似的。
他也不是那么闲、那么没行情的好不好!事情多如牛毛不说,他饭局邀约难道少了吗?排除万难都要跟晓郁见面,偏偏她不给面子。
“有时候我真怀疑,到底谁才是你的正牌男友。”在电话里,又遭到拒绝的俞正容忍无可忍,忍不住说。
“我已经说过很多次了,江成彬跟我是死党、好朋友,就是这样而已,他绝对不可能对我产生兴趣,你不要老是这样怀疑我,好不好?”娇娇懒懒的嗓音,带点无奈地说著。
俞正容却无法应答。
他太在乎,所以无法淡然处之,无法不吃醋。
有时他也怀疑自己太宠她了,任由她这样捏圆搓扁,事事顺著她;不过,只要想到她那双妩媚的眼,那带点迷茫的神态……俞正容就忍不住心软。
所以到最后,他也只是酸酸地问:“如果是你呢?晓郁,如果今天换成是你,看著我跟别的女人出双入对,把你抛在一旁,而我声称和那女人只是好朋友,你会怎么想?”
这只是纯粹情绪性的发问,俞正容也没有预期会得到答案,他当然舍不得逼问她。
只不过,这个问题,让夏晓郁失眠了。
躺在黑暗中,她双眼睁得大大的,瞪著天花板。
如果是她呢?
她想起很久以前,在研究室看到俞正容和另一名年龄相当、成熟美艳的女记者谈话时,心头浮现的奇怪烦闷感。
如果俞正容今天告诉她,他要和那名女记者去吃饭,而他们只是好朋友……
不,她绝对不会相信。
这代表什么呢?她对于被爱,如此没有自信?
所以一直想逃到安全的、她可以掌控的地方,比如友情,或是孤独之中。
床头电话上,答录机的红灯还闪烁著,里面那通讯息,夏晓郁记得清清楚楚。
“晓郁,你年底以前能过来吗?我们已经把你的房间准备好了,一家人分开住两地,总不是办法,快点收拾收拾,买好机票就过来吧。”
她父亲的声音,这两年已经明显苍老,每次在电话中交谈,都令她心惊。
虽然父亲长年有外遇,虽然父母分手已经很多年了,她父亲却一直对她这个独生女还算照顾,有求必应,在经济上不但没有弃之不理,还给她很丰厚的照料。
可是她还是充满犹豫,她不信任这样的感情。
母亲的眼泪仿佛又回到眼前,男人不忠似乎已经成为铁则。
多年来她小心翼翼地护卫著自己的感情,无论如何,心底总有一个角落不肯让人接近、看清。
那样坚定的防卫,却在遇到俞正容,在他温柔却热情的坚持下,慢慢的,悄悄的松动了。
在他眼中,她仿佛是最美丽、最令他垂涎的女人。
从一开始,她就被他笃定的攻势带著走,急速陷落,让她昏头沉溺,在他怀中迷失,几乎忘了自己以前对人有多小心、多疏离。
而此刻,四下俱静的午夜,她躺在床上,心里想的,眼前浮现的,一直都是他那张英俊而斯文的脸,那双闪烁著火焰的眼眸。
他的唇,他的手,他坚硬而修长的身体……让她光是想,就开始全身发热,好像刚喝过酒似的。
这样的男人,为什么会喜欢她?
而她,却一直用江成彬当借口,不断下意识地折磨著、测试著他,想知道他忍耐的底限在哪里。
为什么不能老老实实的面对自己,面对日益增强的迷恋与心动?
翻了个身,她蜷成虾米的模样,继续盯著房间一侧已经拉上的窗帘。
秋意渐浓,凉意侵袭她的脚、背后,乃至于全身,这种时候,她便可以察觉自己强烈的想念,想念那个温暖的、安全的拥抱。
以及自己这些年来,一个人独来独往的蚀骨孤寂。
睡著之前,夏晓郁迷迷糊糊地下了决心。
明天,明天主动去找他,陪他吃顿晚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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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随著天色大亮,夏晓郁昨夜在黑暗中下的决心也跟著萎缩,到下午之后,她还是在天人交战大半天之后才说服自己,逼自己出了门。
她一身衬衫牛仔裤的打扮,脂粉未施,只擦了点淡淡的唇蜜,素净中带著妩媚的模样,在进入男多女少的环工系之后,还是得到了许多的注目。
努力按捺不自在的感受,她来到俞正容的研究室门口。
敲了门之后,因为房门本来就没有关,夏晓郁便迳自推门进去--
里面的人都抬头望过来。是的,“都”,因为研究室里不只一个人。
除了坐在办公桌后面的俞正容之外,还有……仿佛恶梦成真似的,那位明艳的女记者。
以前见过一面的女记者,穿著粉黄色的套装,斜坐在桌角,上身微微前倾,一手还按在俞正容的肩上。
他们本来在谈笑,一看到夏晓郁突然出现,都停了口,诧异地望著她。
“呃……我……”夏晓郁觉得自己像是闯入了禁区,她尴尬得想挖个地洞钻进去。一路往后退,她一面道歉,一面想转身就跑,“对不起,我看门没有关……”
当那惊鸿一瞥的窈窕身影消失在门后,俞正容迅速从皮椅中起身,追了上去。
“晓郁!等一下!”他人高腿长,很快就追上了,他从后面抓住她的手臂,“你怎么来了?也没先打电话跟我说,有事找我?”
“没事,只是顺路过来看看。”夏晓郁低著头,不肯看他。“我要回去了。”
虽然只是一瞬间,但是那种闯入者的感受,让她全身都不舒服,她只想尽速逃离,逃回自己安静而孤单的角落里。
这种感觉多么熟悉。每年,在父亲位于新加坡的另一个家里,她都深深感受著。
她宁愿一个人。
可惜俞正容不放手。
“你来看我吗?我很高兴。等我一下,一起去吃晚饭,好不好?”他硬是把她扯近身边,另一手环住了她的肩。
“可是……”
一个好听的女声随即插进来,“刚刚俞教授不是说要请我吃饭?怎么,小女朋友一现身,承诺就不算数了吗?”
站在研究室门口,笑吟吟看著他们的女记者,虽然言笑晏晏,但是话中特意强调“小女朋友”几个字,让人觉得很刺耳。
尤其是夏晓郁。
在打扮入时的女记者面前,她根本就是个黄毛丫头。
但,就算是黄毛丫头,也听得出对方语气中的调侃讥嘲之意。
“你们去吃吧,我要回家了。”夏晓郁还是不肯抬头,只想快快挣脱他的钳制。
“不行,我不准。”俞正容有力的双臂依然不肯放松,低头在她耳际低语,“我才不会让你走!跟我们一起去吃饭,吃完我会送你回去。”
夏晓郁猛摇头。她太失望,心太痛,没办法面对这一切。
她只想立刻逃开,像鸵鸟一样把头埋进沙子里,也许很懦弱,也许很没用,可是,现在已经管不了这么多了。
让她走!
在绝望之中,人总会有著出人意表的举动,夏晓郁不及细想,情急之下,她踩了俞正容一脚。
在俞正容吃惊、微松手之际,她用力推开他,然后,头也不回地逃了。
把一切混乱,俊脸上充满困惑与挫败的俞正容,以及嘴角始终微微含著嘲讽笑意的明艳女记者……统统抛在身后。
第九章
幼稚!太幼稚了!
已经大学毕业了,怎么还像个闹脾气的小孩一样,不由分说,转头就走?
夏晓郁在回家的途中,不知道在心里痛骂了自己多少次。
她没有坐公车,也没有搭捷运。从环工系馆落荒而逃之后,她下意识不想见到俞正容,所以沿著喧嚣的大马路往家的方向走。
笨死了!为什么会这么笨!
最令她无法接受的是,自己为什么如此在乎?
光是匆匆一眼,就足以让她全身发抖,大脑突然停止运作,只想立刻从这世上消失!
她目光空洞的看著前方,只听见耳边轰隆隆的,都是痛骂自己的声音。等到快两个小时之后,她的腿开始发酸,脚掌也隐隐作疼了,夏晓郁才抬头,领悟到天已经全黑了。
而她,已经走到了自己家附近。
远远望见一片漆黑的屋子,她的眼眶突然热了。
她多么希望回家时,可以看见一盏灯在等候。
不要这么大的房子,不用位于这么好的地段,这些都不重要,她渴求的只是一点温暖,一点人味,不必独自度过一个又一个孤单的夜晚。
她想回家。
可是,从父母亲离婚之后,母亲多次进出医院,终至过世,她常常要面对的,就是一室冷冷的黑;那不是她的家。
全世界的孤寂与自怜好像都选在今天袭击她,她拖著脚步往大门走,一面从口袋里找出钥匙,疲倦得只想立刻躺到床上,一直睡到时间的尽头。
“总算回来了?”一个沉冷嗓音惊醒了她。
倚在门廊下,双手盘在胸前,姿态虽然优闲,表情却很严肃的俞正容,正冷冷地盯著她,眼神凌厉得几乎要把她刺穿。
夏晓郁第一个反应,就是又想逃开。
不想看到他!不想跟他讲话!
可惜这一次,俞正容的动作比她更快。她才迟疑地往后退了一步,他立刻上前拦住她,敏捷得像头猎豹。
“想上哪去?”他的怒意已经无法再压抑。“你知道我在这里等了多久吗?”
双臂被他有力的双手牢牢握住,夏晓郁知道自己挣脱不了,加上已经疲倦不堪,所以只是无言地让俞正容拿走钥匙开门,然后,被他半拖半抱地带进家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