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急急爬起来,伸手拿放在面盆旁的浴巾,岂料一个不慎,滑倒在湿冷的地砖上。
“呀!”凄厉的惨叫声惊动了在门外发呆的人。
闻声,天浚立即闯进浴室。
“怎么了?”只见冬儿状甚痛苦的倒在地上,手肘刚愈合的伤口又裂开了,他赶紧把她抱起,走到房间去。他仔细地检查她身上可有新的伤口,轻轻地揉搓她发红的足踝,舒缓她的痛楚。
痛得死去活来的冬儿经天浚小心地按摩后,痛楚渐减,神情不再紧绷。
“谢谢你。”张开眼睑,映入眼内的是一副矫健的身躯,厚实的胸膛没有半点赘肉,强壮得足以让人依靠……
该死的!她在干什么?竟在发花痴!
要是让他知道她心里所想,一定会以为她是大色女!
“好一点没有?”天浚温柔的嗓音有如止痛药,令她不再觉得痛。
她轻轻颔首,瞥见他不自在的神情,不安的感觉骤然升起。
他的眼神怪怪的,像在极力忍耐什么似的,始终没有正眼看她。
怎么觉得凉凉的?冬儿俯首一看,发现自己竟然未着寸缕,惊叫一声,推开近在咫尺的天浚,想勉强站起来,可惜脚步不稳,还未站正,她又踉跄地向前倾倒,好巧不巧正趴在他的正上方。
好暧昧的姿势!她浑圆的酥胸紧紧贴着他结实的胸肌,不抬头她也可以想像得到他此刻表情有多难耐。“我……”虚软的声音像在娇吟,她未察觉这种声音有多撩人。她轻轻动了身子,想起身远离他的身体,不再维持这暧昧的姿态。
“别动!”天浚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忍耐多时的欲望已濒临爆发边缘,她粉嫩的雪肌毫无阻隔地磨蹭着他,简直是天下间最大的酷刑。
他很想要她,但不是在这种情况下,他要他俩间有最完美的第一次。
他从没问她身边可有亲密的人,因为保护不了她的人,已经失去爱她的资格。
以她的美貌和气质,除非她身边的男人都瞎了,否则她不可能不被受宠。
他没有处女情结,毕竟他也不是第一次,但他希望用最温柔的方法对待她,不能在她身上还带着伤的时候染指她,而且,他要她先交出她的心,他不要一段有性无爱的激情,所以他愿意等,然而,这刻的接触却是挑战他理智的最大极限。
管得住自己的理智,却管不住正常的生理反应,冬儿感到腿间传来一股热力,大腿内侧被热硬的异物顶着,她当然不会蠢得以为那是会发热的棍子,常常和杜逸凡这个情场浪子在一起,多不堪入耳的猥琐笑话她也听过,然现在她可笑不出来。
正迟疑着该如何摆脱此刻的尴尬,天浚一个翻身,上下位置颠倒了。
他压在冬儿身上,发鬓间的汗水滴在她的胸口上,从她的乳沟一直往下滑。
一份陌生的灼热窜过她全身,浑身像被火烫一般难受……
长了厚茧的大手滑过丝般嫩滑的脸庞,在饱满红润的樱唇上打圈,悄悄地溜进唇瓣间,抚过洁亮的贝齿……
只是一吻……天浚这样告诉自己,他已忍得太久,无法阻止自己品尝眼前的娇柔,他只要一个吻,一个浓浓的吻,这样就足以慰解他的渴望。
他低首轻攫住她的唇,只是轻舔诱哄,未有进一步入侵。
还未搞清状况的冬儿一脸茫然,在天浚温柔而又带有侵略性的动作下,呼吸愈发急促,恍若浮萍的心一瞬间仿佛找到了依傍,不再无助,不再空虚,心跳也随着呼吸的节奏渐渐加速,她的脸、她的唇,每一寸被他触摸到的地方都在发烫。
被他灼热的气息吹在脸上,自觉有如酒醉一样,脑袋丧失了思考能力……
渐渐地,柔柔轻吻已满足不了他深邃的欲望,他的舌尖缓缓地探进她微张的嘴,逗弄她的丁香小舌,由浅至深的吮吻她丝绒般的柔美,吸吮她嘴里的蜜汁。
他的手不知何时己滑向她的锁骨,一直向下移去,双掌罩上她的双峰……
裂伤的手肘碰到冰冷的墙壁,强烈的刺痛令她骤然清醒,浇熄了她的欲火,唤回她的理智……
羞耻、愧疚、心痛、慌乱……所有感觉一瞬间涌现。
她究竟在做什么?
她怎能忘掉自己是有夫之妇?
她怎能迷醉在温柔乡中?
她怎能如此不知廉耻?
“别这样!”她猛力推开天浚的怀抱,浅促的呼吸声泄露了她的慌乱。
他太急躁了!她是那么的青涩不解人事,如何能承受他的狂热。纵使他已极力克制,仍免不了令她心慌,他该待她更加温柔,让她有足够的心理准备。
“我不打算道歉,因为我是真心爱你的。”语毕,天浚稍顿,静看着与迷茫交战的冬儿。
她抬起头,迎上炯炯眼瞳,知道他为了她强压下狂涓的欲望。
“我想和你分享一切,保护你不受伤害,让你每一刻都过得幸福、快乐,或许你未有心理准备接受这份情意,但不要怀疑我的真心,碰上你之前我压根儿不相信一见钟情这回事,但现在我明白什么叫情难自控,我会耐心地等待你交出真心。”他深情的看着她,没有预先组织,他的表白就如流地脱回而出,若是以前听到别人说这些话,他必定受不了,没想到他自己说出这番真情的话,却不觉得肉麻。
红酡的脸庞滑下两行热淌的泪水,再没有别的话更能感动她了,他是多么无微不至地关怀她,细心注意她每一点情绪的波动,在乎她的内心感受。
她可以接受吗?
不,她早已失去她的爱,那该是她唯一的爱,试问她如何能接受另一份感情?她爱不起,一次失去的痛苦,经历了这么多年也未能抚平,她又怎能承受再一次失去的悲痛?她夸不出这门槛。
“别对我太好!不值得的!”她悲怆地道。
“值得与否是由我来衡量,也许你有不快乐的过去,令你对人失去信心,对爱情却步,但你要相信我,相信世界上最少还有一个人不介意你的过去,愿意完完全全的接受你……”
“别再说了!”冬儿掩住耳大吼,硬生生地打断他的话,她怕,她怕天浚知道真相之后会憎恨她。
“就当作是给我们的机会吧,你不可以不明不白的把我三振出局的。”天浚的耐性已被磨光,他以爱以真以诚去待她,而她却始终把自己困在牢笼中,这教他情何以堪。
“我不可做出对不起我丈夫的事……”冬儿愣愣地道。
“你丈夫?”太震惊了!一时之间令他难以相信。
“是的,我爱他,我一直都深深爱着他。”像在说服自己,她猛地点头。
犹如青天霹雳,天浚无法相信的看着她。
“那我呢?你爱不爱我?”他眼里充满着火光,心里有着情深、疑问和控诉。
“我……”冬儿一时语塞,她爱他吗?不!她不可以爱他的!
天浚大手一探,将她锁在怀内,大掌滑入她的发间,强把她的脸向他压过去,粗暴疯狂地吮吻她的唇瓣,没有温柔,只有熊熊的怒火。
冬儿奋力想把他推开,然而此刻他的钳制却像山一样坚固,任她如何用力也动不了他分毫。
倏地,他松开双手,以慑人的口吻大吼,“你说谎,你根本没有结婚,不然你的吻怎会如此青涩?你根本就在编借口消遣我!”他以为自己真能大方得不计较她的过去,事实上,只要想到曾有别的男人吻上她的唇,触摸她的身体,他就嫉妒得要抓狂。
“不!”她掩住双耳不断摇头,情绪激动。
“别以为随便编个故事就可以骗倒我,你有丈夫又怎样?他根本没有好好保护你,如此无能的男人,你跟着他有何用?”被愤怒填满了脑袋,天浚失了方寸,开始口无遮拦。
“啪!”火辣的巴掌毫无预警地落在天浚脸上,力度不猛,却足以粉碎他的心。
“不准你侮辱他!你什么也不知道,凭什么批评他?我爱他!无论他是不是在我身边,我心里永远只有他!”她坚定的眼神里没有半点退缩,可风在她心中有着超然的地位。
从未被女人打过的天浚勃然大怒,他用力一推,把冬儿压向墙边,昂藏的身体紧紧困住她,令她有着前所未有的惧意。
“你爱他?那我呢?我和你在一起的一星期里,你绝口不提你的事,但你不可能感觉不到我对你的爱意,你又凭什么玩弄我的感情?”愤懑填胸,他恼怒地吼道。
“我……”
未让冬儿说完,他又径自说道:“你是在享受被爱的虚荣感,还是玩弄人的快感呀?”愤恨交织,天浚以为她存心戏弄他。
冬儿哑然,看到他受伤的模样,她也不好受。
再待在这里,他不知自己是否会失控做出伤害她的事。
即使气在心头,他依然无法不顾及她的感受。
他忿忿然走进浴室,换上干净的衣服,没再交代半句便风也似的离去。
呆看着怒冲冲的他轰门而去,冬儿很想追上前解释。
还要解释什么?这不是她最想要的结果吗?天浚如她所愿离开她了,她再也不用担心失掉心魂,为什么她不觉得高兴?为什么她笑不出来?
大点大点的泪水滚滚而下,她双眼朦胧地穿上衣服,依依不舍地告别这个令她眷恋的地方。
* * *
生气过后,天浚跑回住处,不料竟不见冬儿的芳踪,他彻底翻遍每一个角落,发现她只留下一张写上感谢和道别话语的便条纸,并在他行李袋中取了一些零钱。
是他的语气过火了,把她吓坏吗?
她怎可以一声不响突然消失于他的眼前?,
他还未有机会静心了解她,听她的故事,她怎能狠心撇下为她失掉心魂的人!
她一直守口如瓶,害他始终查不出伤害她的是什么人,要是她再遇上那些禽兽……
愈想心愈慌,虽不知她离开了多久,他仍决定碰碰运气,外出找寻她。
她重伤未愈,应该走得不远,或许追得上。
第四章
天浚走遍了大半个长洲,始终无所获。
“天浚?”一只大手突然落在他的肩膀上,他深感不妙。
“逸凡?”一转身,在他眼前的是他大哥龙天承的重臣,天龙集团资讯科技部的主管杜逸凡。这个只比他年长五岁的大帅哥,在天龙集团工作已近十年,是龙天承最信赖的人之一
“原来你躲在这里,怪不得我们一直找不到你。知不知道收到你溜掉的消息后,天承有多生气呀!”杜逸凡幸灾乐祸地讪笑,和天承相处了十多年,他很清楚天承对弟弟有多疼爱,不过一向严肃的天承却不善于表达,才会令天浚对这位严兄避之唯恐不及。
“我还有事要办,稍后会回去向他解释的,你先别管我!”这时不溜,还待何时。
“天宏已获救。”短短的一句话,却令已跑了数步的天浚立即停下来。
“什么?二哥平安回来了?”这几年他身在国外,心里却时时刻刻都挂念着和蔼可亲的二哥,他俩年纪比较接近,感情亦特别好。
天宏失踪时,他一心只想救他,不理会教授的警告,坚持回来加入搜索天宏的踪影,可惜一直未有所获。
最后,原本将取得的大学工管学位就这样被当掉,天承看不过他的执迷,怕毁了他的前途,命他退出搜查小组,半强逼地把他送回美国继续学业。
多年来,他对天宏的消息依然紧追不舍。
“你总算有点良知了,没有把亲兄弟忘了。”
“为什么不第一时间通知我?二哥他怎样?”天浚急切地追问。
“他好得很,只是心脏不好。”杜逸凡扬起眉,不高兴地道。
“当真?”二哥一直都是个健康宝宝,难不成这几年间他遭到什么?
“体会到亲情薄如纸,亲生弟弟竟然对他的事不闻不问,怎会不伤心呀!”他不客气地揶揄。想他一定是前生欠了他们,今世才会被龙家兄弟弄得团团转。
见天浚一脸欣喜,本想放过他,但想到这两星期来的辛劳,讥讽的话又脱口而出,“三公子神龙见首不见尾,我们以为要等阁下云游四海完毕才找得到你的影嘛!”
想他杜逸凡一向潇洒不凡,却不知倒了多少世的楣,先是龙天宏被俘,到他平安回来,龙家的三少爷又上演出走记,如今连小冬也无原无故失踪了,他这个电脑专家何时变了私家侦探,专职找寻失踪人口的?
“你怎会猜到我在这里的?”知道天宏平安健康,他的心思又飞回冬儿身上,自然懒得理会他的嘲讽。他的确十分挂念二哥天宏,但他已知道二哥平安,迟一点回去见他也不是问题,冬儿就不一样,她身上还有伤,捉她的是什么人马又未搞清楚,临别前他还说了一大堆该死的气话,如果她有个万一……他不敢想下去。
“谁有空找你呀!”要不是华叔说小冬可能窝在长洲,他怎会有闲暇到这裹来,单想到他办公室里堆积如山的文件,他就头痛了。
死小冬,找到你一定要把你活剥生吞!
四大主管中,他和小冬感情最好。以天承的脾气,要是他知道小冬丢下工作,一声不响地走了,天龙集团的高层成员一定从此改写,所以绝不能让天承知道他无故失踪,做死党的唯有两肋插刀,替他隐瞒,尽快把他揪出来。
不过,这可不代表这笔帐可以就此了结,哈哈!
“今天不是假日,大哥会让你休假?”他的大哥可是天下第一的工作狂,不单把自己累得不似人样,就连他身边的人也无一幸免,说什么他也不相信大哥会让杜逸凡浪费时间去找他。
见杜逸凡支吾以对,一定有重大的事隐瞒着,,可能是讨价还价的筹码,起码不用立即被架回去,可以继续找冬儿。
天浚心生一计,决定好好利用这一点。
看到天浚眼里闪出的狡黠光芒,杜逸凡心叫不妙,他竟忽略了天浚的厉害,大意地显露自己的弱点。
“是华叔叫我替他找人的。”反正办不下去,抬天浚的老爸出来,最少可以压倒他的气焰。
“是谁有这么大的本领,能叫我老爸瞒着大哥派他的心腹秘密出差呀?”天浚得势不饶人。
“待罪之身,凭什么和我讲条件呀?”不用说,杜逸凡已猜到天浚脑中的诡计。
“我被捉回去,顶多被大哥大骂一顿,禁足一星期,你们就不一样了,大哥他最讨厌人欺瞒他,如果他发现了这件事……”天浚意味深长的一笑。
“有本事尽管扯你老爸后腿,他老人家身体健壮,经得起逆子不断带给他的意外冲击。”他也不是盖的,当然不会被天浚吃得死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