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她不只想欺负他,还想活生生吞了他,温润柔软的唇开始侵略他身上最敏感的部位,耳後、喉结及锁骨,他晕眩地合上眼,无法自主地喘息,忘了他们是在众目睽睽之下——他也看不见,双手叹上她的背,沿著裸露的肩徐徐滑下,最後扶住她的臀部更紧密地贴向他被唤起的情欲。
於是,在所有人惊愕的注视下,她送上自己火热的唇,他立刻急切地、贪婪地咬住她那份狂野的热情不放,她更热烈地回应他,炽热的气流自他们身上迸射而出盘旋在四周,那许多双既羡慕又嫉妒的眼几乎可以瞧见在他们身上燃烧的激情火焰。
直到两人都喘不过气来,她才退开,急促的喘息,并把自己的手链褪下来戴到他手上,再牵著眼半瞎的人离开会场。
除了播放至中途的音乐和此起彼落的喘息声,场中没有半点声息,直至良久後……
「上帝!」
「你在流口水。」
「你也是。」
「宾格,如果她也这样对你……」
「不用说,我一定会失去我的手链。」那也没关系,只要能和她来上刚刚那一小段,说不定比赛结束後他们还能继续下去,这样失去手链也无所谓。
「也就是说,没有人能和她上床?」
「有啊!刚刚那个男的,莎夏不是主动把手链送给对方了吗?」
「……那家伙是谁?」
听著对方SA的对话,这边的SA学生们不禁全都露出得意的笑,看样子对方的准国王还是拚不过这边的准皇后。
「莎夏的男人。」
「咦?」
「他们已经同居四个多月了。」
「欸?慢著,慢著,这样不是违规吗?」
双方校长相对一眼,同时举手。
「好了,你们继续吧!看看到底谁是国王,谁是皇后!」
耶,居然装作没听到?!
「等等,校长,他们……」
「你想弃权吗?」
「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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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雾般朦胧的床头灯照射下,丹奥趴在莎夏身上喘了好一会儿後才有力量翻过身去,莎夏立刻偎上他的肩窝环住他的腰,满足得想咩咩叫。
今夜的他有点粗鲁,有点狂野,很符合一个满心妒意的男人的型态。
片刻後,她以为他睡著了,不意他却冷不防地突然坐起身,自床头柜上摸来香菸点燃。
「怎么了?」她困惑地也跟著坐起身,端详他郁郁不乐的侧脸。
「没甚么。」嘴里说没甚么,脸上可是很有甚么,那一团团烟雾更是有甚么。
莎夏想了一下,「你不喜欢我对那些男SA的所做的事?」最大的可能性就是这个,舞场上,她早就发现他闷闷不快的态度了。
「……」埋头猛抽菸。
无奈地暗暗摇头,「所以说,我才会在最後故意违规找上你,就是想让你看看那些根本不算甚么,跟我对你做的比起来,连十分之一也没有,对吧?」她温声劝慰,仿佛在哄骗赌气的小娃娃。
「……」继续拚命抽菸。
「那样也不行吗?」
「……」呼出更多二手菸给她吸。
偷偷叹气,「好嘛!那我以後一开始就把手链丢出去,随便看谁要捡,我自己认输,OK?」向他认输。
「……」烟雾少了一咪咪。
「也不接必须做这种『工作』的任务?」
「……」烟雾更少了,可是不过一忽而,突然又大量激增。
「又怎么了?」
「……」
现在是在伦敦吗?
烟雾弥漫,她几乎看不见他的脸了,只好自己攒眉苦思了好半天,但还是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你说嘛!你不说我怎么知道呢?」
「……」
「丹奥?」
「……」
「丹奥,你再这样闷不吭声,我要生气了喔!」坏小孩就得稍微吓一吓他。
烟雾制造器稍微停顿了一下下。
「丹奥?」
「……不接那种任务,就得接其他更危险的任务。」丹奥闷闷地喃喃咕哝,好像小孩子在抱怨爸爸妈妈不够疼爱他。
「那又如何?你不是说你爸爸告诉过你,我是在退休二十多年後才……」
「那并不表示你不会受伤!」嗓门拉高了。
「有你在啊!你可以事先警告我,我保证一定会按照你的话做,OK?」
沉默了会儿,捻熄了菸屁股,丹奥又点燃另一根。
「这种事没有一定的,状况随时都会变……」
「但你不是……」
「以前我是有把握你只要按照我的话做便可以平安无事,可是……」他停顿了顿。「如果对方也有类似我这种能力的人,不需要太厉害,只要有一点预见能力,一切情况就会整个改变了。」
「为甚么现在才开始担心?」
「前两天校长告诉我,最近几个月来在非洲那边的任务频频失利,其中有一组 SA是我们学校的人,在他们出任务之前,我偶尔听到他们说这回任务回来後要同居,所以我特意『看』了一下,他们应该能够顺利完成任务回来的,结果他们却被抓了,这只有一个可能,对方已经拥有类似我这种能力的人了。所以……」
他侧过眼来,目光忧郁。
「除非我跟著你出任务,否则我看见的结果已经不再是最後的结果了。」
「那也不一定,这只是你的猜测,是吧?也许……」
「我确认过了。」
「嗄?」确认?
「从校长那儿,我看见了,原本他们应该会在一年多以後才发现这件事,但现在……」他抽了一大口菸。「在我告诉校长之後,他们已经开始紧张了,虽然对方只有两个类似我这种人,而且能力并不算太高,但他们只要能预见一个环节,整个未来就会改变了。」
「两个?!」莎夏惊呼。
「而且还是被制造出来的。」
「制造?!」莎夏更是错愕。那是东西吗,还能用制造的?
「已经有很多人知道我和爸爸的存在,」丹奥沉重地说。「只是不知道我们是谁,在哪里而已。所以那些想拥有却无法拥有我们这种人的野心家,乾脆自己利用生物科学技术来制造,我也不懂他们究竟是如何制造的,但那种人还是被制造出来了,虽然在能力方面不尽理想,而且……」
他叹息著摇摇头。「每使用一次,那些人的智力就会减退一些,最後,他们会变成白痴。」
「那未免太不人道了吧!」莎夏脱口道。
「的确。」丹奥喃喃道。「可是那些野心家怎么可能顾虑到这点呢?对他们来讲,那些人只是某种工具而已。」
「那些人看不见自己的未来吗?」
「看不见,我说过,他们的能力不算太高,能看见的范围很有限,而我……」眼神悲悯,丹奥满脸的沮丧。「也帮不上他们的忙。」
「那又跟你无关!」
「如果不是知道有我们这种人的存在,又怎会有人妄想制造出我们这种人,这怎能说和我无关?」
莎夏窒了窒。「你……你真是想太多了!」
「我怎能不想?」丹奥哀愁地喃喃道。
叹息著,莎夏先把他的菸拿掉,再将他纳入自己怀里,温柔地抚挲他的黑发。
「别这样,丹奥,春天快来了,你差不多可以抛掉那些悲呀愁的情绪了,我在你身边,不要老是去想那些没有答案的问题,多放一点注意力到我身上来,OK?否则我会嫉妒的哟!」
「有啊!我就是一直在担心你,所以……」丹奥把脸藏在她怀里。「你能不能退出SA的工作?」
最担心的就是他提出这个要求,他果然提出来了。
沉默数秒,「你不再那么爱我了吗?」莎夏平静地问。
「不是,我……」把脸藏得更深。「我只是害怕。」
沉默得更久。「让我考虑一下好吗?」
「考虑?」
「我总要想想,不作SA以後,我要干甚么吧?」
丹奥惊喜地仰起脸来。「你真的愿意考虑?」
除非不适任,否则SA并不是那么容易退出的,不过有丹奥在,当然没甚么问题,只是……
「我会考虑。」
丹奥立刻笑开了,而原先在他脸上的忧愁则转移到她脸上肆虐。
不作SA?
那她能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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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常一上完课,莎夏总是立刻冲回美茵堡,但最近一个多星期以来不同,她不但不急著回去,还慢吞吞的摸去大浴室冲浴,慢吞吞的换衣服,慢吞吞的晃出去,却见尼基若有所思地倚在校门边等她。
「你在等我?」
「你今天是怎么了?」今天的战术课,若非他一再掩护她,她早就game over了,可见他们之间的默契的确有够深……不,是可见她有多么心不在焉。「不,应该说是,你这个星期以来到底是怎么了?简直像是掉了魂似的,你不怕被教官揪去碎碎念一顿?」
莎夏没精打采地瞟他一眼。「陪我去喝杯啤酒如何?」
十分钟後,他们在校外一家小酒馆里坐定,各叫了一杯啤酒。
「说吧!究竟是发生甚么事了?」尼基又问了一次。历经一次生命中的大转变,能够自谷底再爬上来,他成长得更成熟、更坚强,现在,他已经能够将感情隐藏在心底深处,把莎夏视为纯粹的好朋友、好搭档。
未语先叹。「丹奥要我退出。」
「咦?为甚么?」
「因为……」
前因後果一五一十地说完後,啤酒正好喝完,於是又叫了另一杯。
「我说啊!他真是想太多了。」
「不,他担心的没有错,」尼基深思地否决了。「这件事我也听说了,事实上,学校里有大半数的人都知道了,最近几个月到非洲出任务的SA都是在冒极大的险,甚至可以说是自投罗网,他们没有一个能回得来,不是死就是被抓,大家都在担心下回是不是会轮到自己!」
「欸?我怎么都不知道?」莎夏吃惊地放下刚送来的啤酒。
「你太专心在丹奥身上,我看就算地球爆炸了,你大概也不会知道。」都这种时候了,尼基居然还有兴致调侃她一下,活该惹来无核白果两颗。「总之,他顾虑的没错,你最好仔细考虑一下他的话。」
双眉一挑,「你也同意我退出SA?」莎夏不敢相信地问。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既然你们在一起,无论你作甚么决定,最好先考虑一下他的心情。」尼基忙道。「或者你也可以换个方式来想,如果他才是SA,而你是乖乖待在家里等他出任务回来的老婆,你的感受又会是如何?」
先是一怔,继而拧眉,「老实说,我从来没这么想过,不过……」莎夏果真认真思考起来了。「如果说那是他想做的事,我也没理由阻止他,可是一想到那回他受伤……」
她忽地打了个哆嗦,「不,我不想再看到那种事了,我到现在还记得当时我是如何……」蓦又顿住,几秒後,她瞥他一眼,目光尴尬,又搔搔後脑勺。「啧,真伤脑筋!」
尼基露出了解的笑容。「所以说,你最好站在他的立场为他想一下,不要只想到该如何说服他,打算不顾他的感受勉强他忍耐你的工作,这样未免太自私了。」
「喂喂喂,你也别说得那么难听嘛!人家只是没想到那么多而已嘛!」莎夏辩解道。「不过话又说回来,你之前不是很讨厌他吗?现在又这么替他说话,干嘛,头壳坏去了?」
尼基淡淡一哂。「因为他提醒了我一些不该忘记却被我忘得一乾二净的事,又明白的点出我逃避的心理,硬是把我从自怜的情绪里揪出来,让我能够重新再站起来。我想,外表上他虽然是个懦弱无能的家伙,但在思想方面,他的确比一般人思考得更细密、更透彻,也许是因为他『看』得比任何人都多的缘故吧!」
「像他那样敏感的人,看得越多就了解得越多,也就……」莎夏若有所悟地低喃。「更忧郁了。」
「如果你真爱他的话,就不应该更增添他的烦扰,我以为……」尼基摸著下巴沉吟了下。「你们最好坐下来平心静气地好好商量商量,直到找出一个能满足双方的办法来,或许这才是最好的方式。」
莎夏深思片刻,而後颔首。
「对,我们应该坐下来把彼此的想法都坦白出来,再从中找出一个最折衷的办法来,双方都不要勉强对方,毕竟我们是要相处一辈子的。」
「很好,这样想就对……」
尼基还没说完,莎夏已经迫不及待地起身准备离去。「我要回去了。」
不敢置信地望著莎夏匆匆离去的背影,尼基哭笑不得。「喂喂喂,不付我顾问费也就罢了,竟然还要我帮你付啤酒钱?搭档是这样做的吗?」
啧,有这种搭档,真亏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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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急著想和丹奥谈谈,莎夏又犯了老毛病——爬窗。
但环视办公室一圈後,除了发现办公室里更杂乱之外,丹奥并不在,於是喃喃念著,「他真是邋遢!」莎夏从办公室门出去进入主堡大厅,还是没人,她再上楼找,依然不见人影,猜想他或许又跑到溪边去了。
可是当她在主堡大门口碰上史提夫时——
「他回来没有?」
「谁?」
「丹奥啊!」
「没有,里头没人。」见史提夫一脸慌张,莎夏忙问:「怎么了?校长有急事找他吗?」
「没有,校长没事,可是……」史提夫无措地猛扯头发。「从中午开始我就找不到他了,我一直找一直找,想找他吃午餐,可就是找不到他!」
「中午?」心中倏起一阵不安的预感,莎夏喃喃道。「现在都快五点了呀!」
「所以我才急啊!」史提夫懊恼地说。「我正打算这一趟回来若还找不到他,最好去报告校长,让大家一起出去找人,气象报告说今天晚上山那边还会下一场小雪,气温会变得很低,如果他没回来的话……」
「等等,你有没有到溪边去找过?他最喜欢到那边沉思了。」
「整条溪都找过了!」
强压下心中的忐忑,「你去通知校长吧!」莎夏镇定地说。「我先去找他。」语毕,她即回头去多加一件大衣再背上背包,又匆匆忙忙弄了一壶热腾腾的咖啡,塞了一大袋小面包和火腿香肠,然後出发去找人。
她还是往溪边找去。
以她对他的了解,他不会跑去别的地方发呆,只会往溪边去,至於史提夫为何会找不到他,那只有一个可能——
他沿溪走进山里去迷路了。
所以她也沿著溪边找去,并一路寻找他曾经过的蛛丝马迹,然後,在一处岔路口,她停了下来,循溪是往右,但左边看去半山处,那儿有一株很奇怪的树,不是枫树却叶红如火,在满山枯树间别有一股凄艳的美,於是她不由自主地往左边山径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