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皱皱眉,“嗯。不过,不知道是谁打伤了那个坏胚。”
“管他是谁。”反正是报应嘛,也就不用他们伤神了。“刚好趁乱把你姐姐带走。”
元沧海满脸兴奋,“你说要马上带走姐姐?”
太好了,她没有想到事情会这么顺利,看样子就算他不肯当她师父,她的心愿也能一一达成吧?
“对,免得夜长梦多!”他笑了笑,“阮天祥重伤,阮家如果现在丢了人,应该也没空详查。”
“对,而且阮夫人一定会很高兴姐姐不见。”她想到就生气,“那个夫人最坏,老是欺负姐姐。”
“没关系,有机会再帮你姐姐出气,走吧。”
他握起她的手,快步的走着。
元沧海从来没有这种感觉,她知道自己已经对他动了心、乱了意。
他的手让她感到安心而信赖,他帮了她这么多忙,她要怎么样才能报答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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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通铺上躺了十几名女子,姿势各异,但都睡得有如死猪。
因为都在睡梦中被贝阳谷点了睡穴,睡得更加不省人事。
元沧海眼睛扫了一遍,轻轻的摇了摇头,“姐姐不在这里。”
“是现在不在而已。”贝阳谷指着一个明显空出来的位置,那个铺盖有睡过的痕迹。
“这么晚了,她会去哪?”她担心的说,很是烦恼。
“再去抓个狗头来问问。”
他拉着她走出小屋子,突然听到咚的一声轻响,似乎有什么东西倒地。
这么快就有狗头自己送上采?
“那里好像有人。”贝阳谷说道:“我过去看,你在这等。”
“好。”她乖顺的点头,看着他转过屋角,心里的忧虑慢慢的扩大。
不知道为什么,找不到姐姐这件事让她有种不祥的预感。
才一眨跟的工夫,贝阳谷已经又奔回来,手里还抱着一团
白色物体。
“喂!沧海,快来看!”
她连忙迎上前,大惊失色,“姐姐!”
原来他所抱的是—个脖子上还套着半截绳圈的女子,赫然是她姐姐元秋水。
“果然是她。”他就说嘛,半夜不睡觉,一定没好事。
“为、为什么?”元沧海泪如雨下,轻轻的摇着她的身子,“姐姐,你干么要做这种傻事?太过份了!”
“你先别哭呀,她只是一时闭气,昏过去而已,不用担心,我们先离开这吧。”
她含泪点头,眼里充满感激,“谢谢你,救了姐姐一命,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才好。”
如果不是他,姐姐早就香消玉损一命归阴了。
他叹了一口气,“对呀,你欠我这么多,我也很担心,不知道你要怎么报答我呀。”
她微笑着摇头,眼里还含着泪珠,“你这人……。”
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元沧海觉得,能够在最艰难的时刻遇到他,是她这辈子最幸运的事。
他就像是老天爷应了她的祈求,派下来拯救她的神将呀。
贝阳谷将元秋水负在背上,一手牵着元沧海,快速的回到旅店。
睡眼惺忪的勤书看他带了两个女子回来,都是明艳动人,一个昏、一个醒,一个他识得、一个很面生,忍不住觉得奇怪。
贝阳谷对他摇手,“别问,在外面等着,我有事交代你。”
这下子他也只能摸摸鼻子,到外面等了。
他将元秋水往床上一放,元沧海坐到床沿,握着她的手,轻轻的喊,“姐姐、姐姐……”
贝阳谷握着元沧海的手,把她当作传导物,将内力送进元秋水体内,元沧梅只觉得全身暖洋洋的,有说不出的舒服。
半响后,元秋水缓缓的睁开眼睛。
“姐姐!”元沧海大喜,“姐姐醒了!”
“那就没事了。”贝阳谷放开她的手,“你跟她说说吧,我出去一下。”还有事得安排呢,唉,英雄真难当,半夜不能睡觉。
元秋水有些茫然,“沧海?”
怎么地府里也有沧海?还是阎罗王长这样?
“姐姐!”她又哭又笑,“你怎么这么坏?为什么要做这种事?我讨厌死你啦!”
“难道我没死?”她眨眨眼,苦笑了一下,“唉,我这人做什么都不成,连寻死都失败。”
“我才不许你寻死!还好贝阳谷出现得巧,不然我要气你一辈子啦。”她嘟着嘴说道。
元秋水一脸疑惑,“贝阳谷?”
她笑了笑,“嗯,他是杜书豪的朋友,本领很大喔。“
一听到杜书豪三个宇,元秋水当场泪如雨下,“沧海,别再提他啦,我心里难受。”
“姐姐,你怎么这么傻?难道你是为了他,这才不想活了?”
她幽幽的望着妹妹,哽咽的说:“你不懂,你不懂的。可我希望你永远不会懂,我懂,是我的命苦,这种伤心,我已经承受不住了。”
“姐姐!”她抱住她:“我知道他辜负了你,娶别的女人让你很伤心,可是你不能这样就走绝路呀。”
她摇头,泪珠纷跌,“不,我不恨他娶了别人。沧海,我想他有苦衷,可是他已经完全忘了我、不在乎我,不、不爱我了……我就……”
他回山海卫来做官,却从没想到她,仿佛他们过去的那场爱恋、那些山盟海誓,都是一场梦。
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开。
“不!他没有忘了你。”她急切的说:“等我一下。”
她跑出去将站在门外的贝阳谷拉采,没注意到勤书不见了。
“你跟我姐姐说,杜书豪对她念念不忘,对不对?你到这里来,就是要帮助姐姐和他完婚的,你快说呀。”
“……对是对啦。”
只是还有一些小问题,例如说他老姐天敏郡主。
“真的吗?”元秋水语音发颤,双手微傲发抖,恳求的想得到更确切的答案,“你没骗我?他真的还、还挂意我?”
“姐姐,你真傻!”看见她那么高兴的样子,元沧海忍不住轻叹一声。
这世间呀,情是什么东西呢?
看到姐姐如此煎熬,她倒真希望自己永远不懂。
英名的,她看了贝阳谷一眼,又是轻叹一声。
第六章
阮常的愤怒已经到了极点。
他的独生爱于被人打成重伤,凶手逃逸无踪,而碰都没碰过的小妾平空消失。
大总管说是被人给杀了,但却没有血迹、尸体,他气得将他狠揍了一顿。
但心里的怒火和窝囊的感觉,却没有消失。
这阵子来的倒楣事接二连三,他已经闷得不能再闷,得找个人来出气。
偏偏他又不能对小王爷怎么样,呕得他差点没吐血,想到爱于是在当铺附近被打伤,立刻迁怒到元富发身上。
“来人!带齐家伙,通通跟我来。”
阮常已经很久没有亲自率众出来了,而这阵子一群凶恶的走狗,也是闷得快死了。
一听见主人召唤,要去找人麻烦,个个喜孜孜的跟去。
一群人浩浩荡荡的来到财神当铺。“元富发,大老爷到了,还不滚出来请安!”
元富发正在里面擦着他的宝贝银两,一听喊,连忙跑出去迎接。
他一拱手,喜不自胜的说:“老爷,您老人家好。”
“好!”阮常才说了一个好,出拳就打得他翻了个筋斗,“总算没被你气死,当然好!”
元富发挨揍挨得莫名其妙,跪在地上不敢起来,“老爷别生气,是属下做了什么错事惹得老爷不高兴?”
阮常又是一脚,将他蹋倒在地,“给我打,打到他把人交出来为止!”
一群人立刻围过去,元富发被殴得连声惨叫,“哎唷……老爷,你要我交什么人呀?”
“你们干什么?!”元沧诲仓皇的声音响起,挤开看热闹的路人,飞扑到她爹身边,”快点住手!”
她忙了一个晚上,虽然累,但也因为姐姐脱离魔掌而感到开心。
而贝阳谷安排勤书窟车带姐姐即刻北上躲藏,让她又更加放心。
没想到才刚到家门,就看见老爹被殴,心疼得不得了。
她忍不住想,他一定是知道姐姐不见了,所以来找爹出气。
都是她没想周全,所以连累了老爹。
“沧海,你让开!”阮常对美女很有爱护之心,一看见这个标,致的小姨于出来,怕她受到拳脚波及,连忙说:“老爷只要教训你爹,不想伤到你。”
“老爷。”跟随在元沧海后头的贝阳谷笑嘻嘻的说:“你这句话不对吧?你要揍人家亲爹,叫她在旁边看,太说不过去了吧?”
阮常怒道:“你知道什么?元富发纵人行凶,打伤了我的爱子,我向他索命有什么不对!”
因为知道他是小王爷,阮常才跟他说话,要是换了别人,早就已经被一拥而上的家丁乱棒打死,教训他的多话了。”
“你看到了元富发纵人行凶?”贝阳谷摇摇头,“要栽赃也得有个凭证呀。”
“我这许多人都是凭证,我儿子就是让元富发当铺里的乞丐给打伤的,现在那乞丐不见了,我当然找他抵命,不然,他交出那个乞丐,我就不追究。”
元沧海连忙辩解,“不是、不是,我爹根本就不认识那个伯伯,怎么能要我爹负责?再说那个伯伯也叫人打死了,我爹怎找得到他?”
阮常脸上杀气一现,“死了?这么说我就相信吗?”
“是真的!”元沧海强调的说:“我跟贝阳谷葬了伯伯,在十里坡后面,不信你去看。”
他使个眼色,立刻有认得乞丐的家丁跑去,要证实是真是假。
“管他信或不信。”贝阳谷接口道:“他儿子在当铺附近被人打伤就要当铺的人负责,天下没这个道理。”
“就算不是被他所伤,也是因他而起,他为什么要让个臭乞丐赖在当铺,让他有机会伤人。”
元富发苦着一张脸,“冤枉呀,老爷,我真的是不知道呀。”
他要是知道有乞丐,老早就拿扫把赶人了好吗!
“那伯伯是当铺的客人,生意是我做的,跟我爹爹没关系。”元沧海硬气的说:“你要找人算帐,找我好了。反正你坏事做得多了,还怕因为欺负一个弱女子给人家笑吗?”
“你!”阮常生气的举起手来,“放肆!信不信我一掌毙了你?”
“慢着、慢着,”居然在他面前动沧海?存心把他当透明人呀?“我说你真是糊涂透顶、乱七八槽!冤有头债有主,你要找人讨公道,也要找对人呀。”贝阳谷摇着头,一副教训晚辈的口吻。
“与其怪元朝奉,倒不如怪这家当铺,干么开在这里,让苦哈哈的穷人有地方当东西?”
“要是没有当铺,那凶手不会来当东西,他不来当东西就不会遇见你儿子,你儿子也就不会驾鹤西归、早登极乐……,还没死是吧?说来说去,都是当铺不好,不如一把火烧了吧!”
“要是大老爷你还不满意,就再去找把当铺开在这的人,为难人家领薪俸的总比不上找正主子痛快呀。”
大家都知道财神当铺是阮常的产业,他这么说不就是要他自己找自己麻烦?
有得人觉得好笑,忍不住笑了出来。
“你!”阮常气得满脸发黑,激动得唾沫子乱飞,“老夫对你客气礼让三分,是念着你祖上的余荫,可不是怕你,你要知道才好!”
言下之意就是,对你客气是看在你后台硬,不是怕了你这个后生小子。
“那拜托你别对我客气。”贝阳谷诚恳的说:“我到山海卫来,听见的都是阮大爷你对人如何不客气,偏偏只对我礼让有加,害我好生失望,真是见面不如闻名呀。”
阮常气得火冒三丈,“小王爷,你是决心要插手这件事了?”
“没有、没有。”他双手连摇,否认得很快,“我命只有一条,不敢乱管闲事,怕被你买了。只是说句公道话而已,应该罪不至死吧?” · ,
小王爷?元沧海瞪大了眼睛,眨也不眨的望着他。
他会是小王爷?不像呀!什么王爷大官的,不是应该趾高气昂、不可一世吗?
“好,既然小王爷这么说,如果我再追究下去,你要说老夫不给你面子。”阮常连哼几声,“闲事你可以管,难道家事你也插手吗?”
贝阳谷呵呵笑着。这家伙恼羞成怒,看样子是要找别的事情来发飙了。
他看了一眼元沧海,那纤小的身子仿佛有着无限的勇气,她是坚强而固执的,永远不会向恶势力低头。
如果今天他不在这儿,以她的脾气,一定是拼着一死,也要保护她的亲人周全。
“元富发!”阮常喝道:“你把女儿嫁蛤我,她却不要脸的背夫与人私逃,今天你不给我个交代不行。”
“你不要含血喷人!”元沧海火气上澜,“你说我姐姐与人私逃,你说是跟谁?’
“哼哼,她水性扬花、人尽可夫,我怎么知道会是谁?”
“既然你不知道是谁,又怎么知道她是与人私逃?”元沧海含泪控诉,“姐姐嫁去年余,爹爹从没见过她,以为她在阮家享福,原来早巳不见。”
“你把我姐姐弄丢了,我们还没向你兴师问罪,你倒好意思要我爹负责?”
大家一听,都在心里想,这元秋水八成叫阮夫人给虐待死的,阮常这招是恶人先告状呀。
“阮大爷,听起来是你不对耶。人家女儿嫁给你,你本该好好照顾呀。人又是在你家里不见的,怎么听都觉得你有一点过错。”贝阳谷也在一旁扬风。
“秋水不见了?!”元富发虽然爱钱,但也是疼爱女儿的,一听到她不见,忍不住一把眼泪一把鼻涕,“这可怎么办才好呀?”
他虽然有听闻阮夫人的凶恶,可是他想,阮老爷岂是怕老婆之流,才让秋水嫁去的。
这一年来,常听人家说秋水可怜,不过他把那当谣言,觉得人家是见不得他好,才故意这么说想使他心里难受。
现在女儿不见了,他才知道真的有问题。
看父亲着急,元沧海却也不能说破,只好安慰道:“爹,你不要着急,阮家一定会给我们交代的。”
“阮老爷,究竟我姐姐是生是死,你行行好告诉我们吧。”
“我……”阮常吃了个哑巴亏,气到头晕手抖,“罢了、罢了,我们走!”
人家有小王爷撑腰,此时此刻他是无可奈何的,没关系,他忍一时之气,这个小王爷总有人可以对付。
他京里那些高官朋友也不是白交的。
贝阳谷对着他的背影又说了一句,“阮老爷,你回去可得想清楚,把人家女儿弄到哪去了,得给个交代呀。”
看他满脸写了恨跟气,心里一定在问候他老妈,为了沧海连累了他娘,他还真有点过意不去呢。
“沧海,你姐姐的事,你说爹是不是做错啦?”元富发满腹担忧的说。
她点点头,眼泪成串的滚了下来,一滴清落在黄土里。
元沧海拿着跌打药酒,在元富发的瘀血上不断的推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