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劫停下脚步,眼光朝身后暗处某个地方望去
倏地,两道骠悍身影在暗处消失。
目光调回眼前的柔美俏脸,他道:“小姑娘可愿赏光同在下一块儿晚餐?”
陆可欣根本没机会点头或摇手。方才被放开的手腕,此刻又被攫在一只大掌里。她仍被他莫名其妙地拖着走。
“先生……”没几步路,她已经气喘吁,香汗淋漓。“放……放手啊!”好喘!
郎劫又停下,回头看她,神情似是不悦,冷冷地道:“又有何事?”若不是前来人界取回“金石令”,一时无聊,忽而起了逗逗这个天真女娃的念头,他根本不会想去搭理她。
陆可欣吸了几口氧气,才觉得好了些。
“我不认识你,很抱歉,不能陪你一同晚餐。”终于挣开被箝住的手腕。男女授受不亲的观念自小便深植在她的思维之中,即使会被人嗤笑八股,她也不改这观念。更何况,是在她知道自己即将有未婚夫的现在。
“我是郎生,不过你可以叫我郎劫。”他伸出胳臂将手缠上她不盈一握的纤腰。“现在,你认识我了。”
“呃?”
“你呢?”他温热的鼻息喷在她敏感的耳后,喃喃低语:“告诉我你的名字。”空闲的一手缓缓沿着背脊来到她柔嫩洁白的颈背。这女孩有一副相当成熟的躯体。
“我是……陆可欣。”阵阵战栗让她忘了该推开他的双手。
郎劫黑色如漆的双眸中有抹邪意。“如果,我想索讨在画廊的救命之恩呢?”本来只想逗逗她来打发时间,却意外地被这副身躯撩拨起一身欲火。
“你说什么?”天真不解世事的她听不出他的弦外之音。
他抬起她光滑的下巴,望进她水漾的美眸。
就是这对清新纯净的眼睛引起了他想逗她的兴味!
摧毁掉这双无邪眼眸会是怎生的快意?他是很想尝尝那种快意,可惜这里是人界,这女孩不在他的统辖范围内,他不碰不属于他的任何东西!
但,尝点甜头又有何不可?
他俯下脸。“这是你欠我的——恩情。”灼热的吻炙烫在她柔嫩生涩的樱唇。不这么做,怕是平息不了在他体内狂肆漫烧的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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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隆重的订婚宴才告完结,陆可欣便拖着疲惫的身躯回房。
匆匆沐浴过,换上睡衣,她便扑倒在床上。
好友个个都怪她口风过紧没有事先告知,吓了她们好大一跳。其实,她自己也才知道订婚消息一个礼拜。
瞥见手上那只璨亮戒指,心中竟然有股淡淡的怅然。
为什么她会有这种不踏实的感觉呢?
她应该是很幸福的,不是吗?父母的疼爱,亲友的祝福,未婚夫的深情温柔……有这么多的幸福围绕着她,为何心中还会觉得怅然若失?
今晚的宴会中,她一直不敢看程伟杰,她总觉得自己有愧于他。
她的唇已经先他而让别的男人占了去。
因为她没有反抗郎劫的轻薄,才更让她觉得愧对于自己的末婚夫。
浓浓的倦意一波波向她袭来,只觉眼皮沉重不堪,四肢虚软……
嘿嘿……
她又听见一阵嗤笑声,但疲累的倦意让她的意识逐渐涣散。
会是她的错觉吗?应该是吧……
嘿嘿,又该是我苏醒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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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只是为另一个堕落沉沦的世界拉开序幕而已。
暗黑之中,三道颀长身形在暗巷之中疾速奔驰。
一个拐弯,追了许久的黑影顿失踪迹。
两名手下听候郎劫的指示,静立一旁。
“你们先撤下吧。”郎劫一挥手,身后两名大汉随即消失。
他本欲跟着离开暗巷的步伐,因为鼻端嗅出空气中一股熟悉的气味而停顿。
郎劫微眯起眼,推开一家舞厅的铁门,走了进去。
阵阵金属的声音如利刃刺人耳膜,又吵又乱;台上台下挤满了疯狂舞动身躯的男女。
他的目光定在台上一抹妖娆冶艳的火红身影。她在这种地方做什么?
正在台上放浪狂舞的陆可欣也发现了他,她朝他抛来一记飞吻,眼神妩媚放荡。
台下响起一阵狂浪的口哨声,有欢呼助兴,也有鼓掌吆喝的。
陆可欣一边对台下猛抛飞吻,一边朝着郎劫走来,挽着他的臂弯走出舞厅。
暗巷中寂静得吓人。
她将柔软胸脯挤向他宽硕的胸膛,拉下他的头。
“郎劫……”娇媚的低语在暗黑之中撩动出一股暖昧的情潮。
“你在诱惑我吗?”郎劫抬起她的下巴,清楚的看见她眼底那抹完全属于妖野气息的光芒。纯真、妖艳,哪个才是真正的她?亦或是,两个都是她的真面目。
她温润的舌头在他弧形优美的唇上轻轻描绘。
“这是你的游戏吗?我奉陪。”
灼热的气息自她口中灌人,野性的激荡充斥整个口鼻。
他的强悍尽在她唇舌之间占据,缦绕再缠绕。粗厚的手掌已然攀上一只柔软高蜂,恣意轻薄。
她细碎的吟哦声在在地刺激着他,另一只手顺着滑嫩大腿而上,滑进她的紧身裙里——
一只藕臂阻止他猛浪的动作。“哎呀,别这么急嘛。”陆可欣狡狯地娇嗔着,抓下她在胸前放纵的大掌。她得走了,时间到了!
郎劫的墨瞳泛起一道强悍,他知道她的意图。
“休想!”撩起他的欲火,她就得背负灭火的责任。
他将她推压在墙,狂恣地占住她的唇,狂索不停。
“不行,我得走了!”再不走,“她”就要醒过来了!
推拒不开的壮硕身躯突然撤开,他目光凌厉的盯视住她。
“很有趣的游戏,不过——很可惜,不能陪你玩了。”
即使对他的乍然停手感到困惑,她仍是快步离开暗巷。她可不希望让‘她”太早发现自己,她还想多制造些“丰功伟业”好向那个善良纯真的“她”大肆炫耀一番呢!太早“她”发现,“成绩”太少,一点成感也没有。
火红身影离去后,郎劫才对着静谧的空气说道:“出来吧。”
“王。”两名大汉在黑暗之中现身,单膝跪地。“狐族在我边界借故滋事,请王即刻回国处理。”
郎劫眼中带有一抹残酷,冷冷扬起唇角。“走吧。”
“是!”
迷离的夜幕吞没三道身影。
暗巷中,只残留三缕袅袅白烟。风一拂来,全化为丝线散尽。
第三章
浑浑噩噩醒来,望向窗外一片鱼肚白——探头看时间,才五点而已。
今天起得好早。陆可欣深深打个呵欠,从被窝里坐起来。
和以往一样,脑中又是一片空白,眼睛还在半眯半睁之间,模模糊糊的。
又打个呵欠钻人被窝,手往旁边一捞,将心爱的泰迪熊抱搂在怀,准备来个回笼觉。
惺松睡眼在模糊之中忽然自眼角余光瞥见一抹火红,她再次由被窝里坐起来。这回半眯的眼已然睁得又圆又大,直直盯住衣柜后方角落边缘的一团绛红。
那是什么?混沌的脑海快速地运转,不断搜索所有的记忆档案。
她拉开簿被下了床,往衣柜处走去。
唔……今天仍是觉得全身酸痛,活像运动过度似的。
在角落蹲下身,她伸手将那团皱巴巴的绛红扯出来——
衣服?她眉心间堆出一个皱摺
一件衣料又少又紧身的红色连身短裙……她房间里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她向来很少穿戴这些色泽艳丽的服饰呀,这应该不是她的衣服吧。
想了又想,她终于理出一个结论——
这件性感又暴露的红色紧身短裙,大概是佣人进来打扫时忘在这儿没带走的
她记得……阿萍就很喜欢穿红艳的衣服,大概就是阿萍忘在她房里的吧!
她起身拿了纸笔,写了“给阿萍”三个字,然后将纸条放在那件红裙上面,等阿萍进来打扫房间看了自然就会取回。
经这么一折腾,脑细胞已经苏醒,身子骨也都活络了,她的睡意全消。
脱掉睡衣正打算穿上衬衫时,意外的在胸前发现一抹淡淡指印!
这是……
抬头看见镜子映照出自己胸前有个微微泛红的指印,她着实地诧愕住。
不是刮痕,也不是抓伤,是一道被人揉按过的痕迹!
这下子,她的惊讶非同小可。就算她再怎么迷糊,也不可能不知道自己的身体有没有让人碰触过,她还不至于迷糊到这种程度哪!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谁来告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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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夏荟一通电话把她找了出来,明亮干净的咖啡店里飘散着浓浓的咖啡香。除了满怀心事兀自发怔的陆可欣之外,其他三个女孩正热烈讨论着失踪的好友怕菌菌。
“果然出事了。”柯以文微微蹙拢的眉头,锁着一份对好友的忧心。
“老天——”杜夏荟的大嗓门引来好几道探索的目光,她赶紧将音量压低:“失踪耶!这事可大可小!”
“尼尔弗烈德……”周芷萱口中喃喃念道,像正在思量着什么。
杜夏荟和柯以文一起看向思索着的周芷萱。
“有什么眉目了吗?”杜夏荟问道。她们都知道,芷萱对于各国的民俗文化及地理概念颇有研究,有什么地理方面的问题找她准没错。
周芷萱啜口咖啡,才缓缓说出她的看法。“据我所知,尼尔弗烈德是个充满神秘色彩的国家,她曾经找遍各大小书籍,对于尼尔弗烈德这个国家的认知仍然少得可怜,只知道那是一个非常特殊的国度,“要进这个国家可不大容易哩。”她又补充了一句。
沉默了会儿,杜夏荟忿忿开口道:“是哪个混蛋把茵茵捉到那种古里古怪的地方?混蛋透顶!”两只手掌交叠发出喀喀声响。
“还好你的礼仪老师没在场,否则准被你的粗鲁言行吓得昏过去。”柯以文顿了下,又说:“会不会是怕家的对头?”柏家有着黑道背景,这个可能性极高。
“我说——”杜夏荟一手横到陆可欣肩膀,将她拉了过来“可欣小公主,你元神出窍啦?”她终于注意到陆可欣的默然。“打从你进门到现在,不见你吭声干嘛?想未婚夫啊?”摆明了是调侃她。
陆可欣没说话,三人以为她在害羞。
“你呀!真是幸福啊!刚刚订了个优秀的准夫婿,明儿个又要跟父母前去中国游玩一番。唉,哪像我们——没有王子也就算了,好好一个暑假,还要家人硬捉到公司里头实习兼磨练,忙个半死。你喔,真是太幸福了!”杜夏荟的羡慕眼光直盯着陆可欣。
“说到咱们文化悠远的中国,奇异玄奥之处可也不少哩。”周芷萱也看向陆可欣,戏说道:“可欣,你可别在那儿乱跑啊,要是不小心碰上什么稀奇古怪的事可就不好了。”
“稀奇古怪的事?”陆可欣在心里苦笑,她早就碰上了。自从过了十八岁生日以后,她总会在睡醒时发现身上有一、二个小刮痕、破皮什么的,还有全身酸痛、胸前的指印、左手食中指的烟草味……更甚至,偶尔会听到一阵女人的冷笑声在耳边回荡。如果不是她太神经质,就是太会胡思乱想导致产生错觉。
“好了,你们两个别吓可欣了。”柯以文嗔两人一眼,回头看看白了脸色的陆可欣。“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你脸色不太好。”
陆可欣轻轻摇头。“大概是……昨晚没睡好。”她随便找个理由搪塞。
杜夏荟斜睨她,坏坏的奸笑,“没睡好?八成是想他想到睡不着吧?”伸出手推推她胳臂,意有所指地。
“谁是‘他’啊?”周芷歪着头问。
“还会有谁?不就是拐走纯情小百合的程公子伟杰少爷罗!”
一片嘻笑声中,陆可欣苍白的笑容下隐藏一抹无奈。
她的确想着他……那名神秘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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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可欣回到家时已经是晚餐时间。
她在玄关换鞋,发现了一双不属于父亲的男皮鞋。
正好阿萍走来,告诉她程伟杰来了。
“对了,小姐。”阿萍又踅回来,开心地说:“谢谢小姐!”没想到她也能有穿昂贵衣物的机会呢!小姐对她真好。
“没什么,你不用这么见外的,阿萍。”只是举手之劳而已。
阿萍乐得眉开眼笑,“小姐对我太好了,送我这么昂贵的衣服,我当然要向小姐道谢呀!”
看着蹦跳走开的阿萍,她整个人直直僵住。
衣服不是阿萍的?那会是谁的?
在陆家的佣人中,只有阿萍年纪最轻,身材最接近那件红色紧身裙的尺寸;此外,就只有自己……她茫然地走进客厅。
“可欣。”程伟杰温和儒雅的脸映人她眼中。“你回来了。”
“可欣,快进来,人家等着你一起吃饭呢。”宋斐若拉起女儿,走进饭厅。
饭菜陆续上桌。席间,程伟杰和陆可欣父母说说谈谈,不时有笑声传出;唯独满怀疑思的她食不知味。
本想向父母询问,自己最近是否有什么不对劲的言行或举止;但因为不是问话的好时机而暂时作罢。
“怎么才吃这么一点?”程伟杰忽然将目光调向她,语气呵护地道:“是不是身体不舒服?”他很自然地要伸手探向她额头,她却向后退开,他伸出的手便尴尬地悬在半空中。一时之间,气氛显得有些窒闷。
“对不起,我……我只是一时吓到了。”陆可欣察觉到自己莫名的反射动作太过突兀,忙低下头掩饰眼底的慌乱。她是怎么了?伟杰是她的未婚夫呀!她干嘛像避瘟疫似的躲开他的碰触?
“没事,别放在心上。”伟杰不忍见她自责的模样,反而柔声安抚她。
晚餐过后,四人移到客厅。
陆仲群接过佣人瑞来的茶,喝了一口,道:“可欣,公司临时要召开一个重大会议,爹地和妈咪明天一定要出席。所以,明天先让伟杰陪你过去,我和妈咪再搭后天的飞机过去跟你们会合。”
宋斐若也是公司的董事之一,虽然只是挂名,但毕竟是重大会议,不出席是不行的。
“伟杰,麻烦你了,真不好意思。”
“您太见外了。”程伟杰和煦一笑,看向陆可欣,“可欣是我的未婚妻,保护她、照顾她是我的责任和义务;我一点也不觉得麻烦,反而还觉得荣幸之至呢!”情缠的目光深深绕在柔美娇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