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旧情?你是指哪方面?”他瞳孔一缩,索性再坐下来听听她的目的。
想她过去用尽了多少计策诱惑他、威胁他,让他烦透了,现在一看见她,他只觉得快旧事重演了。
“当然是指你我之间的感情了,你虽不承认我们有情,可是我对你却是情深意浓啊!”她眨着一双眼,期待地看着他。
“情深意浓?”他差点儿就大笑出声,“那时候你不是和班上一位黑人同学同居吗?告诉你,很多事我只是不想揭穿,但不揭穿并不表示我不清楚。”
“我……我当初……当初只是……”
“你别跟我解释,当初我们就没有任何感情存在。”昝于臣举起手,不希望她继续说下去。
“我不信!”她站起来坐到他身侧,“若你真的对我没兴趣,你会去调查我?知道我和阿A在一块儿?”阿A就是那位黑人。
“我想你弄错了,我没特地去调查你,那些成年往事一半是听别人说,一半却是我不经意撞见的。”他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好了,你的目的始终没说出来,我要让老刘送客了。”
“你别这样,好……我说就是!我……我想和你交朋友,男女朋友,我们重新开始。”她深吐了口气,急促地说。
“男女朋友?”他回眸笑眠着她,“凭什么?”
想他要女人,如果用“伸手即来”来形容可一点儿也不为过,又怎会看上她这个女人?
“至少我长得不错啊!而且我们也是旧识,学生时期我就很爱你,可偏偏你目中无人,我才会被阿A所骗。你能不能考虑一下?至少我懂你,比其他女人都懂你。”她手足无措地说。
“你懂我什么?”昝子臣抿辱一笑。
“我……我懂你……你喜欢喝可乐。”她想半天,才挤出这句话。
“可乐?哈!我早不喝了,现在只喝白开水,偶尔会来几瓶冰酿。”他笑着摇摇头。
“我记得你好像不喝酒。”田凯玲一阵错愕。
“在社会打滚久了,多少会培养出以前不曾有的兴趣。”他眼神锐利地望着她,“我现在不想谈感情,也没空谈感情,你来找我之前该是调查过我,既然如此,我可以告诉你,你回去吧,老刘,送客!”
最后四个字下得有力十足,让田凯玲再也没脸坚持留下,眼看他跨上楼的冷硬背影,她的内心不免更着急了。
该怎么办,她该如何向阿A交代呢?
第五章
“你怎么那么没用?长得一张完美脸蛋,却不会勾引男人。”阿A操着英文,大骂着刚回到家的田凯玲。“你实在太无情了,我跟了你那么久,你说出卖我就出卖我,我……我不想这么做了。”她赌着气说,一张漂亮的脸蛋鼓涨如火。
“他不是你的爱人吗?当初要不是因为他,你也不会落在我手上。”他摸摸下巴,嗤冷笑着。
“你……”她气得火冒三丈, “反正我是不会再去了,你找别的女人吧!”
一听她这么说,阿A连忙又软化下采, “别这样,你该知道我现在就只能靠你而已了。”
“因为我还有利用价值?”田凯玲痛苦地皱起眉,回头瞪着他,“你该知道,过去我和昝子臣只是被班上的人闹说是班对,因为我们连续两年都分配在隔壁座位上,他对我可是连一点感情都没有。”
“既然你们可以如此有缘,表示你们定有情缘,凯玲,我求求你,我需要一笔钱啊!若没有钱,我会死尸阿A激动地抓住她的手, “不但我会死,你也会,别忘了你的毒瘾可不比我浅呢!”
田凯玲念书时虽与昝于臣是“班对”,可是他却对她一点意思也没有,不过她仍是爱他、崇拜他,用尽计策接近他。最后她故意找上黑人阿A,与他交好,希望能激起昝子臣的醋意,可想不到,她非但没成功让昝子臣为她找阿A算账,还在阿A的陷害下染上一身毒癌!为此,她恨阿A,连带也恨昝子臣!
逼不得已,大学毕业后,田凯玲因为毒瘾只好一直跟着阿A,可是他却不务正业,接着又迷上赌博。
在越陷越深的情况下,他将家产级光了,甚至逼她四处接客,如今毒瘾当头,又欠地下钱庄一大笔钱,她接客的钱根本不够支出,于是他才强逼着她去求昝子臣。
他明白昝子臣是一代富商,若是以女朋友的身份向他要几个钱应该不困难,毕竟商场的那些男人有几个是正人君子?只要在他们面前撒个娇,甚至将衣服一脱,个个都是花钱如流水。
“还说,我都是被你害的。”田凯玲咬着唇激动地说。
“都已经几年了,还提那些陈年旧事?你说你到底做不做?”他冷冷地望着她,试图拿他身上仅有的一包白粉威胁她。
“我……”
“你该知道瘾头发作时,可是很痛苦的。”他说进她心中的弱点。
“我……”田凯玲心口一慑。
“如果有了钱,我们要多少白粉都有,不用再苦哈哈的跟人乞怜了。”阿A非常激动地攀住她的肩,目光夹带着让田凯玲无法承受的利光。
她望着他,最后才重重地叹了口气,“好吧!我再试试,可我不知道成功机率究竟有多少?”
见她低下头,落了泪,阿A虚伪地上前伸手拂去她眼角的泪水, “谢谢你,凯玲。只要你骗了钱,可以再回到我身边,我将会好好爱你一辈子,善待你永生永世。”
田凯玲倚在他怀里,什么都不敢奢求,只希望他别再逼迫她,一次次做出出卖灵肉的事……
下班之后,昝子臣前往饭店与日本客户一边吃饭,一边商谈前阵子忙碌的合约内容,直到所有的事都谈妥,他也有些醉意,于是让司机开车送他回家。
可就在路经通往艾菲住处的路口时,他突然喊道:“老于,停车!”
“先生,怎么了吗?”老于赶紧将车开到路边停下。
“从这条路走吧!”他指着右侧这条小路。
“这里?为什么?”老于愣住。
”你开就是。”昝子臣不耐地说。
“呃……是。”老于只好领命往那小路开去。
就这样,开了好久,老于忍不住又问: “先生,这里已经离市区很远了,而且越来越暗,我们踅回去好吗?”
“你先回去。”昝子臣凝声说。
老于猛地煞住车子, “什么?先生,你要留在这里?”
“你先回去。”他打开车门,走了出去。
“嗯……先生,那么晚了,你还要去哪儿?让老于载你过去。”这里有些偏僻,他怎能让先生一个人独行呢?
“不用了,我要去的地方就在前面,你快回去。他沉下脸。
老于不好再持下,于是只好叮咛了几句,才缓缓将车开走。
昝子臣朝着艾菲的住处走去。现在已经十点半了,不知她睡了没?这阵子他心情极闷,很想找她谈一谈,可始终找不出时间,好不容易今天将合约谈成了,他第一个念头就是想来看看她,不知她过得好吗?
她住处没有半点灯光,或许她睡了吧?
才打算四处走走,突然远远看见一辆轿车的远光灯往这里照了过来,他赶紧往旁一闪,躲在一棵大树下。
不久,他看见艾菲从一辆车内半醉的走了出来,接着一个男人也从驾驶座下来,急急搀扶住她。
“艾菲,你还好吧?”
“我头好痛,你……为什么要让我喝那么多酒?”她有点排斥的想推开他,可是却力不从心。
“我……我喜欢看你醉意醺然的模样。”他笑了笑,望着她晕红的双腮,照在月光下是这么的美。
“可是醉了好难过。”她从皮包掏出钥匙.将门打开,“刘经理……你……你不用跟我进去了,太晚……”虽醉了,可她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你一定累了,让我照顾你。”刘强硬是抱住她,,要将她推进屋里。
艾菲顿觉不对劲,抓着门框说什么也不进去,“刘经理,你想做什么?请你离开。”
这时的他已敛起平日有礼的模样,换上一张奸佞的表情,“你这女人还真固执,我看上你可是你的福气,有多少女人沉迷在我斯文的外表下,你该取悦我才是。”
见他一把抓住她的衣领,狠戾的目光着实让艾菲酒醒大半,她吓得直推抵着地,“你走……你滚!”
“我要是一走,你马上又会失业,到时看谁还用你?”他俯下身,凑近她的脸, “你不是说你相貌平平,找工作很不顾遂吗?”
“那也是我的事。”她揉着太阳穴,多希望这一幕只是她的幻觉,可惜不是,真是他……是他想欺负她。
眼看他渐渐逼近自己,一步步将她往屋里推挤,艾菲再也忍不住大声呼救;“救命呀……救……”
就在下一秒她身上的重量突然没了,就听见几声拳脚相向的声音。她不停眨眼,仔细看过去,这才发现救了她的人是昝子臣。
昝子臣一把揪住对方的衣领,狠冷地说: “滚,你这个瘪三!”
才几个拳头,立刻将刘强吓得拔腿冲进车子,踩下油门就逃。
直到他彻底消失后,昝子臣才走上前将艾菲扶进屋里。
“谢谢……谢谢你……”艾菲扑进他怀里痛哭失声,“我好难过,真的好难过。”
“别哭、别哭,都过去了。”对于她的投怀送抱,他有点错愕的僵在那儿,只好拍拍她的背,安抚着她。
艾菲抬起小脸,近距离地看着他, “你真的好好,每次在我需要帮忙的时候就会出现。”
他瞧着她醺然的表情,“你不该喝那么多酒。”
“我也不想喝,是他……是他逼我的。”她蹙起双眉,抽噎地说。
“不管怎么说,以后还是要防范。”昝子臣说不出当他瞧见她被其他男人载回来时,心头的感觉有多沉重。
“我从没想过……呃——”她打了个酒嗝。
“想什么?”他赶紧轻拍她的背脊。
“从没想过会有男人想非礼我。”她的双眸错愕中带着朦胧,“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为什么?”
“别想那么多,我扶你回家睡觉。”见她醉言醉语的,他眉头紧蹙的将她扶起。
“喂!你会不会想非礼我?’’才走了几步,她忽然回头看着昝子臣,但一瞧清楚他脸上震惊的表情,不禁大笑出声。
“你笑什么?”说他不被她调皮淘气中浅露的酣醉柔颜所吸引是骗人的,但他能说吗?说出来,不吓坏她才怪。
“我笑我吓到你了。”艾菲依旧捧腹大笑着。
什么?他还没吓她,她居然说已经吓到他了!
“怎么说?我没被你吓到啊!”好不容易将她带进房,她却坚持往另一边的落地窗走去。
“你要去哪儿?”他只好跟着她跨出去,这才发现外头有一个小后院,虽然很小……可种了几株桂花,隐隐散发着诱人的香味。
“我常躲在这里看天上的星星,虽然只有这么一小块天空,看不尽一整片银河,可我已经很满足了。”
由于这里的屋子一间一间贴得很近,后边的小院子自然就和邻居紧邻,所以仰望上去多半被别人搭建的铁皮屋挡住,能见范围就只有一小块。
昝子臣学着她仰头看向天际, “你还没告诉我,你吓到我什么了?”再回头看她,可她却眼眶红红的,见她这副样子,他可有些无措了, “你怎么了?就算被吓也是我,你哭什么?”
艾菲走向他,依凭着一丝丝酒胆,将身子靠向他,“求求你,抱抱我好不好?”
昝子臣伸手紧紧将她扣紧,“想说什么就说吧。”
她欲言又止,抬起脸看着他,“知道我今天为什么会喝那么多酒吗?其实我平常是滴酒不沾的,除了上回和你吃晚餐那回。”
“为什么?”他问。
“因为今天是我二十六岁的生日,所以刚刚陪刘经理与客户应酬时,人家叫我喝我就喝了,我告诉自己生日快乐嘛!”她举起双手,看着天上的星星,大声喊道:“祝我生日快乐、祝我生日快乐……”
事实上她今天一点也不快乐,不但差点儿遭到玷污,还丢了工作,顺便认清了一个男人的真面目。
一想起这个,她忍不住由原来激昂的喊叫中转为痛哭。
昝子臣看了看表说:“应该还来得及,我们走。”他将她拉着,走出大门。
“你要带我去哪儿?”她愣了下。
“机车借一下。”看见她停在屋外的机车,他快速牵了它,“把门锁上,快上来。”
虽然她仍搞不明白他的目的,但还是傻愣愣的照做,一上机车,又听见他说:“把我抱紧。”
像是得到允许,她便大胆地伸手环住他的身躯,这时昝子臣的车速也蓦然加快,那速度还真是让艾菲不敢恭维。
她紧紧抱住他,大声喊道:“你要带我去哪啊?”
“待会儿你就知道了。”
“你的速度能不能放慢点?”疾风拍打在她的脸上,很凉,酒也醒了不少,可是好冷。
“再不快点,怕来不及了。”他边加速边说。
“来不及?来不及投胎吗?”她愤愤地说。
昝子臣只是撇撇嘴,不再解释,因为车速太快,他得专注路况,好让两人能平安抵达。
见他不语,艾菲也不愿多说,只顾着紧紧抱住他,但是小手些微的抖颤仍是让昝子臣发现了。
“尽量贴近我!将我抱紧些。”
艾菲勾起嘴角,抿在唇间的笑意带着一丝淡淡的暖昧。既然他这么说,那她可就不客气了。
于是她又挪近他的身体,上半身紧紧地贴着他的背,感受他的体温、他的魁梧,还有纠结的背肌。闭上眼细细感受这份属于纯男人的温度,艾菲竟觉得好温暖,不知不觉中都快睡着了。
突然间,机车猛地停下来,没注意的艾菲往后一弹,差点掉下来,还好昝子臣及时握住她的一只手臂,才让她没有用这种奇怪的方法下车。
“为什么不骑了?”她还没坐过瘾呢!
“到了。”他指了指右侧一整片山岩,其中嵌着一道石梯婉蜒而上。
老天……原来他们已经骑到这么远的地方了,看来她方才抱着他还当真睡着了呢!
“这里是哪儿?好像是很郊外很郊外的地方。”
“没错,从这个石阶爬上去就会看到一个许愿池,听说只要在生日当天在那里许愿,愿望都能达成。”
“真的?”艾菲赶紧就着车灯看了一下表, “啊!还差十五分今天就过去了耶!”
“没错,所以我刚刚才会骑那么快,就是为了把握这最后的几分钟。”说着,昝子臣便抓着她的手往阶梯上爬。
艾菲拉起裙摆,卖力地跟着跑,好不容易跑到最上面,她终于隐隐约约看见一个范围不大,却好美好美的小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