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道,大师兄竟让一名少女突破心房!
“爷,快吃饭吧!”倪小净板着俏股走进厨房炒青菜。
风十雨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对上三师弟若有所思的眼神,“她在生气,气我对人太好了。”
“哦?”静待下文。
“小净对我退让容忍的态度很不满,认为我这样会被欺负。就拿刚才的事来说吧!她认为我该对你出手,而不是任由你对我咆哮。”风十雨揉揉眉心,“其实她误会了,我之所以退让容忍是因为我懒,一旦动手就没完没了,多累人啊!”
萧之北怔了下,“大师兄,这是你对事情的一贯看法?因为你懒,所以…”
“没错。”
懒得用心、懒得争夺,反正多他一个、少他一个,江湖上一样热闹得很。
“可是,众师兄弟都服你。”
“那是因为我好说话。”试问,有哪门哪派的大师兄像他这么好说话的?
不对!他信服大师兄绝不是因为这样,而是……他永远也忘不了刚被师父带回逍遥门时,既不会武功、又不懂内功心法的他,晚上老是躲在被子里偷哭,某天夜里,有个年纪比他大不了多少的小男孩,硬是挤进他的被窝,安抚他的情绪……萧之北忆起往事。
“不,大师兄,你为什么从来不让师兄弟分担你的情绪?”萧之北有些激动地抓着他的手。
正张口咬一口包子的风十雨被他这么一扯,包子就这么塞在嘴里。“啥?”
“放开爷!”倪小净从厨房出来时正好看见这一幕,她不悦地隔开萧之北的狼手,保护意味浓厚。
“我才不管你是爷的师兄还是师弟,想伤害爷,我就教你吃不完兜着走。”
风十雨瞠大了眼,摇头叹息,“小净,他不会伤害我的。”
“谁知道?全天下除了爷之外,再也没有好人了。”
“又来了!”看来他该让她到江湖上闯闯,开开眼界。“净儿,不是每个人都是坏人。”
萧之北沉默了会,决定先问清楚眼前的事。
“她是哪来的?”
倪小净闻言,抬眸瞪了他一眼,闷不吭声。
“她是我买来的。”
唉!若不是她坚持,风十雨根本不想承认这件事,还要解释一大堆的,多麻烦啊!
“大师兄为何需要奴仆?逍遥门那么多师兄弟可供差遣,大师兄为何……”
“哦!非也,我买下她是因为那时她急需银两,而我手中正好有银子,就给了她。事后我想,有个人服侍生括起居也不错,再加上她很有练武的天分……”说到这里,身为指导者的风十雨不免骄傲起来,“三师弟,你瞧她的武功是不是不错?”
“嗯哼!所以,你就把我门中不传之秘的‘朱雀舞九天’传给她了?”萧之北实在搞不懂他心里在想什么。
“哈!你果然看出来了。”风十雨干笑两声。
“我原本只是怀疑。”
所以,还是他自己招了。唉!风十雨嚼了两下山猪肉,又说:“应该没关系吧?我想,反正这武功也没人练,而练得了的人也不多,再这样下去,恐怕要失传了,所以才让她练练看,谁知她真的练成了。”
萧之北深沉地看着他,“大师兄不会不知道‘朱雀舞九天的’来历与典故吧!”
“嘿、嘿!武功就是武功,何必想那么多呢?”风十雨含混地带过。
“大师兄想掩饰也可以,毕竟那是大师兄的私事,我也不好说什么。”
“对嘛、对嘛!呵、呵……”他笑得有些心虚。
有问题!倪小净看看风十雨,再看看萧之北,在两人的眼中看出些许不对劲,她不解地皱起双眉。他们的谈话她也听到了,但到底出了什么问题,她不知道。
只是,为奴之道就是把主子的意见当意见,爷都没说话了,她想这么多做什么?她维持淡漠的神情站在饭桌旁,随时为他们添茶。
“私事我可以不插手,可是,大师兄却不能不管接下来我所要说的事。师父出事了!”他不提,风十雨还真的忘了,个性沉稳得有如一座山的三师弟会来找他,肯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风十雨正襟危坐地开口道:“你说吧!只要不是要我接掌门主之位,其他的都好谈。”
门主是什么玩意儿?以主子的个性,肯定嫌麻烦不接的啦!不过这样也好,万一是什么落魄门派,那还得烦恼更多人的生计,怕不把爷累坏了!
“师父几天前接到师叔的来信,信上约师父半个月后在洞庭湖畔决斗。”
风十雨扬扬眉,“他们都几岁的人了,还玩这种无聊的把戏?”
“争门主之位。”这才是重点。
“师叔要就给他吧!”反正师叔和师父的武功和才能相去不远,唯一差别的是人品的高下。 “如果事情有这么简单就好了。”萧之北说来不免有气。
“师叔当年没当上门主,就出走逍遥门,在西域一带自立门户,创立了七星门。逍遥门在师父手中日渐强大,七星门却逐渐没落,师叔心有不甘,于是回头找上师父,要求让出门主之位。”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莫说师父已选定门主的人选,就连武林中人也不会认同师叔的行为。
风十雨沉默了会儿。“以师父的武功修为,应该不会输才是。”
“可是,师父却在几天前中了剧毒。”
“什么?”风十雨大惊。
“师父中了毒,已经昏迷了好几天。”
“我立刻回去看看。”
“五师弟已经在救治师父了,只是,目前还无法得知师父是中了何种毒,所以,只能暂时压制住,不让毒素发作。”言下之意就是,有医术甚佳的五师弟在,他这个大师兄就不用劳烦了。
“那你来找我做什么?”
“请大师兄代替师父去赴约。”
风十雨闻言不禁愕然。
“你有完没完?连你们师父都没辙了,让我家的爷去不是摆明了送死吗?我就说你这个人没安好心,看爷好说话就什么事都往爷身上推。你的武功不是很强吗?干嘛不自己去?如果怕死,就不用谈什么尽忠尽孝了。”倪小净火大地吼道。
“小净儿!”风十雨垂眸低斥,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他这么恶劣的对你,你还……”
“那是因为我是他们的大师兄。”应该的啦!
“可是”
“师叔的武功和我同出一脉。’他应该可以应付。
“但是……”倪小净还想劝他。
“顶多就是毒术防不胜防。”这也是事实。
“看吧…”
“所以,我得好好地研究一下医术,顺便开炉再多炼几颗解毒丸。”这也是他的兴趣呵!
“这才是爷的主要目的吧!”哼!她就知道。
喂,有没有人来敲开爷的脑子,看看里头到底装 了些什么?
温湿的小火慢炖,摇扇的手有一搭没一搭的扇 着,手的主人又开始神游物外了。
“爷。”炼丹房的门被推开,倪小净端了冰镇梅子 汤让主子解渴,顺便休息一下。
“谢谢。”风十雨接过梅子汤,两、三口喝完,却’见到她接去了他的工作,一时间有点愕然。“这么晚 了,你该回房睡了。”
“爷也是,这么晚了,爷为什么还不回房休息?” 倪小净慧黠地反问。
“这个……”他不知该如何回答。
“爷打算不告而别?”
呵!相处久了,她连他肚子里的肠子绕几个圈、 打几个转都摸得一清二楚。
风十雨搔搔下巴,“是有这个打算,但还没有决 定。”
“那就是这么想了。”
“小净,其实我一直在想,你已经长大了,不再是当年那个无助的小…小女孩,现在的你有能力自己生活,何不离开,去追求属于你的幸福?”
他在拒绝她的陪伴!倪小净闻言抬眸,只见他的眸光很温柔,却又如此无情。
她低下头,“不,你是我的主子,哪有小奴离开主子的道理?”
“我并没有把你当成奴仆。”
“我知道,所以,我更不能在你需要我的时候离开。”
风十雨沉默了,懊恼自己在她面前无所遁形。
“爷要去对付的人是不是很厉害?”
“或许吧!师父会栽在他的手里,我大概也逃不过。”这就是他不想接掌门主的原因,嫌烦!不过,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
“既然没有把握就不要去了。” 打不过可以躲呀!这不也是爷教她的?
“我不去,其他师弟们就遭殃了,所以还是由我去比较好。”谁教师父硬是把门主之位丢给他呢?
“爷,拜托你不要这么悲情好不好?人家摆明了要取你性命好当上门主耶!情非得已,稍稍退让一下,不也是你的为人处事之道吗?”倪小净不放弃地说。
和强者硬碰硬,那是笨蛋才有的行为。
可是,偏偏有些笨蛋就是会这么做。
“我也是这么想啊!可是这次真的不能不去。”风十雨懒洋洋地支着下颚,看着她发笑。
事关逍遥门,再怎么样,风十雨也不能坐视不管,更何况,还有众多师弟需要他的保护,由不得他再懒散下去。
“爷,真的不能不管?”
“恐怕如此。”他也是千百个不愿意哪!
倪小净帅气地一甩头,“那就不必说了,我现在就去准备东西,明天一早我们就上路。”
“嗄?”这么快。
“反正都是要走这一趟,早点上路还可以打探一下对手的状况。”既然要出手,就要经过审慎的评估,这才符合她倪小净的个性。
“不需要吧…”
对方是他的师叔,学的武功、用的招式,还不是跟他的一模一样?
“是吗?如果这么简单,那你师父为什么会被下毒,到现在还下不了床?”
呜!好狠,不过也是一针见血。
“这丹药还没炼好……”他顾左右而言他,好歹也可以防止对方下毒的手段吧!
“别炼了啦!谁不知道这药吃不死人,却也不能医病。走啦!我知道爷是为了让爷的三师弟放心,才故意说得这么轻松,还装作在炼药,其实爷根本没把握,对吧?”倪小净的大眼睛眨啊眨的,早已看穿他所有的心思。
呜呜呜!真的好狠,把他炼的丹药说得如此不值,不过,这也是事实。
“唉!小净,我没答应让你去,你留下来,或许……”他正想着如何开口谈她的终身大事。
倪小净不屑地哼了声,“不让我去,爷一个人应付得来吗?”
本想对她开示人生的大道理,被却她反驳回来,风十雨又是一怔。
“爷的武功荒废已久,一旦面对敌人,恐怕会败得很惨。”她就事论事地说。
“这个……说得也是啦!”
所以,他才不想让她去嘛!真是的。
“身为小奴,有责任保护主子,想伤爷,先撂倒我再说。”她坚决地说。
“嗄?”她到底知不知道他的对手是谁?
“等等。”
“别再等了啦!再等下去,天都要亮了。爷,我这就去收拾东西……不,为了避免爷跑掉,小奴还是跟着爷好了。爷,现在还要炼药吗?”
凝视她那双大眼,风十雨的头又开始疼了。
“不用了!我要回房睡了。”
先睡一下,明天再找机会摆脱她,或者干脆半夜溜走。
“我跟爷一起回房。”她拖着风十雨往外走。
“啊?”
“确保爷不会开溜啊!”
“可是”
“没关系啦!反正我们以前也一起睡过嘛!”
“嗄?”
萧之北半夜睡不着,见炼丹房还亮着,正想举手敲门,门便自动打开,那句话就这么传进他耳里。他怔了怔,对上大师兄那双凤眼,竟看到他眼中闪过一丝羞赧。
原来他们是这种关系啊!难怪大师兄会对这名少女敞开心胸了。
原来如此啊……
第三章
凉风徐徐吹来,却吹不散风十雨脸上的火热。天哪!他在三师弟面前已经形象全无了,光想到昨晚三师弟暧昧的表情,他就忍不住呻吟。
呜!他没脸见人了。
“怎么了?爷。”驾着马车的倪小净将小脸探人车厢内询问,而他的俊脸又红了些。
“没事、没事,我只是………头疼。”
“啊!那还是别吹风得好。”她赶紧将车帘放下。
车帘一放下,风十而懒洋洋地躺在半旧的毯子上长吁短叹。
老天,昨晚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但是,更令他担心的是,当三师弟回到逍遥门后,他会不会就此麻烦缠身哪?
“大师兄,原来你一直不回去是因为她啊!”萧之北问。
“别这样说,她只是……”风十雨涨红了脸。
“你的小奴?”
“对啊!”风十雨笑得有些尴尬。
两师兄弟撇下站在一旁的倪小净,直接辟室密谈。
“呵、呵!大师兄,你这个小奴正值年轻美貌,又是神功传人,说是你的人也不为过,何况……”
“停!谁说我们是这样的关系?”
“你们不是都一起睡了?”
“那是……”他那时又不知道她是女人。
“江湖女子虽不拘小节,不过,我瞧她并非武林中人。大师兄,既然她的武功是你教的,你对她就有了责任。”逍遥门中的七名弟子都一样,不轻易认定外人,一旦认定就是责任问题。
“我没打算耍赖,等处理完师叔的事,我就替她寻找婚配对象。”如果他还活着的话。
“大师兄,我以为你跟她……”
“怎么可能嘛?寻常女子年过十七才婚配是有点晚,不过,我的小净儿生得小巧可爱,就算年纪大了点还是可以找到丈夫的。”他是真的把她当晚辈了。
萧之北的表情就像生吞了一颗鸡蛋似的,久久才问。“那大师兄呢?你不想跟她在一起吗?我以为你找到能练那神功的女子,就等于承认师父当年所说的事了。”
“我?我是不成亲的。”他笑道。
“为什么?”
“哎呀!是小净儿的脚步声,我得先去睡了,明天你跟不跟我们走?”他不着痕迹地转移话题。
“不,我要回去看师父。”他很担心师父的伤势。
“好,那我们就此道别吧!”
“可是大师兄……”萧之北皱紧双眉,“我想知道为什么?”
风十雨笑而不答,被倪小净拉回房间强迫休息了。
为什么?他在心里问自己。
因为不想吧!与其过着安定的生活,他宁可流浪飘泊,而小净儿未必适合跟着他四处闯荡,而且当初他会收留她,也是因为她无处可去,如今的情况已经不同,他更该放手才是。
想起三师弟对她修练“朱雀舞九天”颇有意见,唉!谁练还不是一样,何必局限于师父的那番话?
若有一天,你找到适合的女子,就让她练“朱雀舞九天”吧!这功夫和你所练的“南溟火”大有关连,如能夫妻共同修练,威力将难以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