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下眼,拓拔刚将她拉入怀中轻揉她玉足。「叫我拓拔大哥,我准许妳不用以堡主称呼。」
是喔!还真和善,一副施恩的嘴脸。「哎呀!轻点,会痛啦!」
「不重揉下散妳凝结的气血。」瞧着她雪嫩的肌理,他又想要她了。
「那就不要揉嘛!反正过两天它自然会散了……」啊,疼!他一定在报仇。
怕痛的罗竹衣眼眶都红了,清泪如露欲滴不滴地噙着,看来有几分柔弱无助,让人忍不住想多疼惜她。
「别把唇咬破了,妳没有两天的复原机会。」真是孩子气,唇破了就不疼了吗?
「什么叫我没有两天的复原机会,你又在想什么事情刁难我?」她防备的一嚷,当他是十恶不赦的大恶枭。
「我要真想刁难妳躲得过吗?」脸色一沉,拓拔刚恶言恶语的斜睇。
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他几时放下堡主的身段为一名低下的婢女耗费真气,得不到她的感激反招来质疑。
说得也对,她的小人腹是想多了。「堡主大哥……拓拔大哥,你是不是发现我的好处想跟我结拜?」
有阴天堡的堡主当靠山,她什么坏事都不用做,只要打着他的名字作威作福、狐假虎威,对她的盗贼之路大有帮助。
「结拜?!」他狠厉的瞪了她一眼,力劲施压毫不留情。「妳忘了妳已经是我的女人吗?」
「什么女人嘛!你别说得太顺口,你要女人还怕不够多吗?少了一个我多了个义妹有何不妥,你根本不会在意你怀中的人是谁。」她说得很酸,一脸的不甘。
与其当众多中的一个还不如不要,她也不乏姿色不愁乏人问津,随便挑挑都比他薄情寡义的好。
「就少妳一个。」他不想说他在意她,比起其它女人,她在他的心中份量极重。
罗竹衣也有脾气,她不高兴地推推他,「难道你要娶我不成?」
那倒可以商量,以大姊的才智,再加上二姊的易容术,以及三姊的胡闹本事,他那些女人早晚被她们四姊妹吓得落荒而逃,只剩她一人独占。
「我不会娶妳。」他说得极为冷漠,丝毫不曾想过伤不伤人。
「你……拓拔刚,你很欺负人,不娶我就不要碰我嘛!你要我怎么向未来夫君交代,说我不是完璧之身请他多包容吗?」她气极之下口不择言,完全忘了一提到嫁人他就会怒火中烧。
「妳的夫君就是我,妳还想背弃我离枝别栖?」拓拔刚阴狠地捉住她双臂,目中泛着血光逼视她。
「我……」她干么怕他,横竖是一死还怕没鬼当。「夫君是拜过高堂,两盏大红喜烛,喝过交杯酒才算数,不是你随口一说就是夫,你不过聘吗?还是纳过采?」
别看她年纪小就想欺人,或许她没有大姊那令人诚服的气势,也无二姊的下毒功夫,可是她一张嘴也伶俐得很,绝不让自己吃亏。
「我可以纳妳为偏房。」这是他最大的让步,对任何一个女人而言都是娇宠的荣幸。
「偏房?!」她抽了一口气地发出气愤。
「因为我已经正式订过亲了,来春将迎娶正室入门。」那是他对某人的承诺,也是恩情。
第六章
杜遥夜,一个拥有美丽名字的西夏姑娘,豪放热情又带着大家闺秀的娇柔婉约,长相秀丽又融合塞外民族的野性,是个十分动人的美丽女子。
尤其她耍了一手好鞭,马上能拉弓,草原能牧羊;出得厅堂,入得厨房,一般西夏菜肴绝难不倒她,还会做些江南小菜,是个内外兼俱的好姑娘。
更重要的是她的另一个身份是西夏公主,为昭简皇帝的义妹,深得太后老人家的宠爱,是个不容错待的金枝玉叶。
杜遥夜原是都统大人之女,过着极其平凡的官宦女子生活,从未想过有一天会扯进宫廷是非,甚至成为别人摆布的棋子。
那年春天杜都统奉命守护皇上的安危,谁知遇刺来袭而碰见另一个他也该效忠的尊贵男子,不打不相识的揭开一场身世之谜。
为了帮那人脱离卫笑生的掌控,合其它人之力诛杀老谋深算的奸孽,他战到最后一刻力竭而亡,口吐鲜血只交代了一句遗言便与世长辞。
那一句话改变了她的一生,也让她由一位官家小姐荣升成娇贵的公主,出入随从动辄上百,毫无个人生活。
因此疼她的罗太后为免她宫中待久了会觉得沉闷,特别颁旨允许她可以出宫小住,与自己的未来夫君多相聚一些时间,免得成亲后会不适应。
所以她几乎是三个月住西夏皇宫,三个月待在阴风堡,如此轮替谁也不开罪,也能为彼此传递消息,互通有无为西夏国尽一份心力。
「啧!妳还有闲情雅致在这里赏鸟弄笙,咱们的拓拔堡主都快被野女人抢走了,妳这公主就要成为弃妇了,没人理会只能玩鸟。」
一见一道艳丽身影翩然而至,眼生厌色的杜遥夜放下手中逗弄的鸟儿任牠高飞,低头收起皇上哥哥送她的笙乐佯装没瞧见她。
若说在阴风堡有什么不适,除了堡里的人较冷漠不擅与人亲近,让她非常不习惯外,这个爱嚼舌根、老爱搬弄是非的无耻女人便是她心头最大的一根刺,不时让她日子难过。
「别以为我在危言耸听,无的放矢地说些风凉话来让妳难堪,妳随便捉个人来问问,看他身边的女子是谁,同进同出比妳这位公主还受娇宠。」
妒忌是女人的本性,不信她无动于衷。
「让开,别挡我的路。」他的女人多如繁星,她才不在乎是谁受宠。
一见她刻意挡在面前流露出幸灾乐祸的表情,对于一个月见不到未婚夫婿三次面的杜遥夜而言,她的得失心反而没有卫夫人季宁儿来得重。
婚姻大事没她作主的权利,当初爹亲的遗言已为她安排好一切,她只有逆来顺受的接受已定的命运。
若说她对拓拔刚有些感情的话,还不如说她对皇上哥哥的情意较深些,起码她想见他的时候便能见到,不用苦苦守候等他的一时兴起。
不过真要她有所选择,她宁可不要西夏公主的封号,当个寻常百姓比较自在,不必时时担心政局有变。
「哟!端出公主的架子呀!我是为了妳好才特意来知会妳一声,免得妳被人抛弃了还不知情,有失妳皇家的颜面。」呸!她当自己是真公主吗?真不害臊。
「这是我的事用不着妳费心,妳该担心自己几时会被扫地出门,毕竟妳只是个留下来吃闲饭的闲杂人等,我一声命令就能让妳在街上行乞。」
当公主没什么了不起,但能显显威风治她大不敬的罪名。
「妳……」季宁儿杏目怒瞠,银牙暗咬把一口怒气往肚里吞,时不我予就得忍气吞声。「公主,等妳入了门好歹也称呼我一声义母,侍奉翁姑的入门规矩妳不会不知道吧?」
「等我入了门再说,卫夫人的年岁大了,大概忘了卫堡主是怎么死的。」虽然当时年幼未能目睹,但多少知个七、八分内情。
杜遥夜不是能受气的女子,在罗太后的宠爱下有些公主的骄气,官家小姐的出身只是点缀,她已经有着皇家公主的气势。
何况面对她所厌恶的人,口气自然不会好到哪去,想欺到她头上并不容易,宫中嫔妃的争宠手段教会她自保之道,人在孤立无援的情况下就要懂得反击。
杜都统死的时候她才八岁,随即被带入宫由罗太后抚养,自幼与母分离连她最后一面也见不着,对于一个孩子来说她并不好过。
尤其是内有皇亲意图篡位,拉拢罗太后心术险鸷,以其世功要挟皇上哥哥,使其母子失和难有天伦之乐,夹在其中的她难以做人。
她常在想若爹亲在临终前未曾托孤,或许她就不用饱受两相煎熬之苦,得以自寻其爱在草原放牧,与辽阔天地共舞四季之曲。
其实这公主她当得挺哀怨的,一点也不符合她外放的性格,要她中规中矩的循礼而行简直是一项酷刑,偏她又不得违抗。
她是个羡慕飞鸟的西夏公主。
「妳说我老了?!」她才三十出头而已,容貌未减如貌美少女。
得天独厚的季宁儿确实有她骄傲之处,她原本是卫笑生收养的义女之一,肤白胜雪娇艳欲滴,与当时年幼的拓拔刚感情甚笃,一度有可能成为少年夫妻。
但是一日被酒醉的卫笑生凌虐后,她淫秽的本性被激发出来,使计毒杀了当时已然失宠的卫夫人,佯称有孕坐上堡主夫人之位。
原本她的快活日子该由此展开,可惜她的堡主夫人美梦只维持短短一年时光,她就由云端跌入凡尘,成为带孝的寡妇。
「妳都说妳是我的义母还能不老吗?等我当上堡主夫人会好好的伺候妳。」她拿她最在意的事刺激她。
「妳这贱蹄子真当自己是公主吗?给妳三分颜色就拿起乔了。」有她在的一天,她休想称心如意。
哼!露出原形了。「注意妳说话的态度,我随时能拿妳问罪。」
她还是个西夏公主。
杜遥夜并未做任何动作,但她身后的侍卫和婢女已上前一步,就等她一声令下好教训出言无状的「平民」。
「呃,开开玩笑嘛!我见妳一人独处也挺寂寞的,故意逗逗妳罢了。」一见刀剑相向,季宁儿的气焰灭了几分,适时地收敛起张牙舞爪。
但她表面是忍让,心里却想着总有一天要她好看,让她再也当不了高高在上的凤凰女。
「开玩笑也要有个限度,瞧我身边的婢仆如云怎会寂寞,倒是卫夫人妳可别爬墙,让死去的老堡主绿云罩顶。」她的那点肮脏事只怕瞒不了人。
脸色一变的季宁儿暗自心惊,笑得阴骛的直盯着她。「公主的玩笑话才真是吓人,我怎么会让老堡主蒙羞呢?」
在他活着的时候她就让他戴了绿帽,何况他都死了十年,已成一堆白骨。
「最好要懂得擦嘴,妳知道拓拔大哥最讨厌女子水性杨花,胡乱勾搭男人。」话不必说得太明,大家心里有数。
她背地里和堡外人士搭上是她的本事,但不是完全天衣无缝无人知晓,只要稍微留点心便能看出端倪。
每当她笑颜如花地拢拢云鬓,不带架子的逢人便笑嘻嘻地打招呼,意满志得的模样便是刚从男人身上得到满足,脸带霞色好不快意。
反之她处处挑人毛病,见人就冷嘲热讽寻晦气,下给他人好过一刻,不用多想也猜得着她体内的淫荡作祟,找不到男人与之燕好。
哼!这贱丫头敢暗指她不守妇道,死了丈夫就不能再嫁吗?「呵……公主别再逗我发笑了,我要是妳就赶紧去守自己的夫婿,女人若是不使点手段是留不住男人的心。」
「妳在说妳吗?卫夫人。」像她铲除异己的伎俩就太不入流了,丑陋而令人作呕。
「虚心给妳的忠告妳姑且听之,为妳也为我好,妳晓得对自己没利益的事我是不会去做。」想跟她斗还得多学几年。
「妳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听来像是暗藏玄机,让人听了很不舒服。
以退为进的计谋奏效,她趁机进言的说道:「妳见过堡主亲自为一名女子穿鞋吗?」
「穿鞋?」眉一拢,杜遥夜眼中出现讶然,
「还让她坐在他腿上与他分食一碗滋补的热汤。」这该是她所享的宠幸。
「什么?!他们共享一碗汤?」够吃吗?阴风堡的财务状况出了问题不成?
「不只呢!我听说堡主还将他喜爱的古剑送给她当古玩,娇宠之心天可明鉴。」而她只要一近藏剑居就会被驱离,连门都碰不到。
越想越气的季宁儿拧着绣花手绢,不甘心自己押错宝下错赌注,将大好青春葬送在一个糟老头手上,而放掉到手的大鱼。
她怎么也想不到当年对她言听计从的义弟会变成今日六亲不认的大魔头,对她不闻不问还刻意冷落,只给她温饱不给她一个痛快的折磨她。
想来她不过是做了件错事而已,有必要耿耿于怀定她一辈子的罪吗?也不想想他刚来的那段日子她对他有多好,常和他睡在一起聊聊心事。
说实在的,若非他当时年纪尚幼不懂男女情事,她肯定会一时把持不住地勾引他,两相厮磨。
「拓拔大哥舍得将他收藏的剑送人?!」杜遥夜惊讶的瞠大眼,不太敢相信她的说词。
对于一个将剑视同手足的收藏者而言,拿走他一把剑等于要他断手或则足,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人都给了她还在乎一把剑吗?妳这公主再不出面恐就后悔莫及,没了夫婿事
小,要是他起了异心不再力挺妳的皇上哥哥……』季宁儿阴阴地发出低嘲笑声。
说穿了她只是一颗受牵制的棋子,她一点也下放在心上,必要时她会如法炮制在她饭菜里加料,让她和年老色衰的卫夫人一样消失。
杜遥夜哎呀的惊呼一声,「妳没提起我倒忘了这件事,皇上哥哥有口信要交代。」
瞧她这急性,真是好日子过多了,人跟着把胡涂。
「对呀!别把自己的身份给遗忘,快去争取堡主对妳的注意,不要平白便宜别的女人。」先攘外,再治内,让她去做替死鬼。
为了汝娃一事,季宁儿表面上未受责罚,拓拔刚只是口头上要她闭户简出,少在堡内走动,没有连坐罪地任由她无法无天。
可是她清楚得很这是变相的幽禁,即使她仍有行动的自由,但是暗地里有多双眼睛在一旁窥伺,监视她的一举一动好立即回报。
她不是傻子,岂会看不出这点小把戏,目前她只能安份守己的等待时机,静观其变的怂恿别人去试探一、二,她才好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该出手。
呿!她倒挺热心的。「妳也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义母大人。」
「妳……」好,山不转路转,有一天落在她手中,她非要她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公主别尽跟我计较,真正让妳感到麻烦的还在后头。」
她会让她笑不出来,泣不成声地悔不当初。
「我的事我自有主张,妳可以退下了。」一看她那张虚伪的嘴脸,她的好心情全被破坏了。
「妳……」竟敢以嫌恶的神情命令她!
「怎么,要我命人用八人大轿抬妳不成?」她还没那么大的面子。
季宁儿忍着气呵呵一笑,「好、好,我这就走,等妳哭得泪眼汪汪时别来找我诉苦,我绝对不会同情妳。」
一说完,她甩着手,恨得牙痒痒的离开,末行君臣之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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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拔刚的心思全绕着一名女子转,以一个正在裁制嫁衣好赶在来年春天出阁的新嫁娘而言,理应愁锁双眉、郁郁不乐,或是愤慨难当,急于铲除对己不利的人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