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对!」丁维希附议。「如果艾宝贝不是你的女友,那么庄建邦要拿什么来威胁你呢?他再派人去骚扰艾宝贝也显得无趣。」
「我觉得这个烟幕弹的可行性很高,你觉得如何?」童威廷抚着下颚。「如果你想这么做,我可以替你炒作这个话题,让大家知道你们分手的事。」
「如果我是真心想这么做呢?」路允玺道。
路允玺心中有了决定,他和艾宝贝的爱情是走不到终点了。
曾经,一个是法律界的正义之神,一个是医界的爱心天使,他们的爱情就像美丽的童话,完美得令人欣羡!但他太高估自己的能力,在这段感情里,他非但没有保护她,还让她生命受到威胁。
她罔顾自身的安全支持他的理想,而他回报她什么呢?
思及自己再也不能和她在一起,路允玺的心紧紧抽痛着,阴郁的眼底汇聚着酸楚。
「为什么?」丁维希讶然,谁都明白艾宝贝爱他爱得死心塌地。
「只要我当一天的律师,她就得受一天的苦,不如放手让她幸福。」
「别傻了,你要是真的放手,才会后悔一辈子!想再找个这么爱你的人是不可能的事。」丁维希劝着。
要是艾宝贝真的和路允玺分手,那艾安儿从加拿大回来后,肯定第一件事就是先砍了他,怪他没好好维系他们两人的感情。
「而且这是过渡时期,民众是健忘的,今天他们记得路允玺是谁,但官司结束后,新的话题出现,他们就忘了。」童威廷站在媒体人的角度客观分析。
要是他们两人真的分手,那他不就成为坏人姻缘的程咬金?!当初可是他提议要路允玺担任此案子的辩护律师。
「你不要太冲动,不如就先演一场假戏,让狗仔队拍一下照片,让庄建邦和相关人士误以为你们分手了,和艾宝贝暂时撇清关系,等案情结束后再讨论你们的未来。」丁维希建议道。
「我考虑看看。」
「反正你们协商好再通知我,我会负责派记者跟拍,替你炒这个话题。」童威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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晕黄的水晶灯映在艾宝贝娟秀的脸上,水汪汪的大眼盈满浓切的情意,义式餐厅里,驻唱琴师演奏着一曲曲醉人的情歌。
他看着她笑得傻傻的,心里又是一阵温柔的牵痛。
「你怎么了?东西不合胃口吗?」宝贝用叉子卷起面条,看着他几乎都没有动到眼前的食物。
路允玺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冰凉的钥匙,放置在桌上。
倏地,笑容冻结在她的脸上。
他的沈郁寡言,让她的心惶惶然地发颤,一股不祥的预感窜上脑海。
「这是什么意思?」那是她家的备份钥匙。
「妳的钥匙,物归原主。」
「我不懂。」
「我们之间最好到此为止。」
「我做错了什么?」她的小脸一片惨白,声音在发颤。
「妳没做错什么,只是我们之间不适合。」
「哪里不适合?」她慌乱得不知所措。「是不是因为我被威胁的事件让你自责?我会更注意自己的安全,如果你还担心我的安危,我可以先停诊,等案子结束,官司告一段落,我再开业。」
「当医生是妳的理想,妳想为此放弃?」
「为了你,我什么都可以做。」
「妳有没有想过,现在妳为爱情放弃这么多,委曲求全,有一天,妳要是后悔了怎么办?」
「我不觉得委屈,我也不会后悔。」
「难道妳生命里除了爱情,就没有别的事情吗?」
「我这样单纯的想爱你,有错吗?」她被数落得极为难堪。
「是没错,只是妳的感情让我负担不起。」
「我知道跟你在一起之后,会变得很危险,可能必须放弃我原本平静安全的生活,就像走在钢索般,一不小心就会粉身碎骨,但我不在乎。」
她真挚的告白,让人感动得想哭。
任何男人被她这般美丽的女人如此掏心掏肺、无怨无悔的爱着,都会心软,偏偏他无福承受。
若有再一次的选择,在事业与爱情之间,他会毫不保留的选择她。
「妳可不可以冷静下来?」
「我一直都很冷静,爱你是我生命里最明智的选择。」她握住他的手,郑重地承诺。「我喜欢你,只知道没有你,就算拥有全世界,我也不会快乐。」
「妳清楚地看着我,我并没有妳想象中爱妳。」
「我不在乎。」她知道他在说谎。
「一开始,我是被妳的美丽和独立所吸引,但最后妳爱黏人得让我受不了。」
「那我可以不这么黏你。」她退让着。
「妳还很无知。」
「你说女人不用太聪明,只要笨对人就好。」她把他的话视为圣旨。
「那是我在安慰妳、在骗妳、在哄妳,妳怎么连这个都不懂?」
「你不要这样……」她哽咽地求他。
他话讲得如此薄凉,眼神这么冷,会让她的心里难过;一难受,她的眼泪就会不受控制。
「妳看看这一切,除了我,还会有许多男人愿意爱妳。」
「我什么人都不要,我只要你。」
「很抱歉,我一直没爱过妳,或许曾动过情,但是妳这么美丽,男人会动心是正常的生理反应,妳懂吗?」
「你以前说要爱我一辈子,陪我到世界末日的话,算什么?」
「傻话,用来调情的,不具任何意义。」
她难堪得无地自容。
若是真心爱过一个人,怎么舍得用如此丑陋的字眼伤害她呢?
「甜言蜜语就像空头支票,永远无法兑现。」他怕她不死心,用言语的利刃,再往她身上捅了一刀。
她的眼流着泪,而他的心在淌血。
「不要再说了,我不想听--」她摀住耳,心痛得喘不过气。
「是妳想听实话的。我再告诉妳一点,妳知道男人最想要女人的什么吗?」
「心!」而她早就剜给他。
「错,是身体。」
唯有伤了她的心,才能保全她的命。
「因为那颗牙,我们相遇,也因为如此,我和丁维希打赌,我说自己一定可以追上妳。恰好妳被抛弃了,一个脆弱的女人最容易动情,所以我不费吹灰之力就得到妳的心,包括身体。」
她隔着泪幕瞅着他朦胧的脸。
多奇怪啊,一个性感的唇可以温柔地吻递她的身,也可以说出如此残酷的话?
「你好残忍。」连回忆都不留给她,狠心地掏空一切,让她的心成了一座空城,只留下怨。
「妳知道何学启为什么要劈腿吗?因为对男人而言,一个女人是不够的,我们渴望多元的关系,只是妳太单纯才会没发现。」
「那你现在告诉我这些,又有什么用意?」
「只是让妳知道事情的真相。」
「你怎么可以毫无歉意,理直气壮的伤害我呢?」她握住水杯的指节微微泛白,强忍着把水往他脸上泼的冲动。
她到底是爱他的,即使在气愤中仍顾全他的面子。
「我从不怨你,在事业之中牺牲掉我的爱情。」
「所以我现在放妳自由。」他努力不让她看穿自己的心绪。
「你替无辜的受害少女安萍伸张正义,但谁来替我主持公平?」她字字犀利的嘲讪,一滴伤感的热泪凝在眼角。
「对不起。」
「我说过,这辈子我最不想听的就是这三个字。」她怨恨的低吼。
「我曾告诉妳,要先学会爱自己,才有余力再去爱其它的人,妳就是听不懂?」
「我不想听!我只想知道,伤害我真的带给你这么大的乐趣吗?」
「除了抱歉,妳在我这里听不到任何话。」
「路允玺,你真的好狠!」她将手中水杯的水,悉数泼向他,奔出餐厅。
路允玺看着她离去的身影,定格成一幅风景,深深地烙印他的心版上,他用自以为是为她好的方式,放她自由。
奔离餐厅的艾宝贝鼻头一酸,眼眶氤氲起泪光,打从心里感到一阵冰凉,在人群浮动的街头弯下腰,抱住发颤的四肢。
明明是三伏天,气温高得可以将人逼出一身汗来,而她却心寒得发抖。
她忍下住掉泪,以为这份爱可以到天荒地老,但世界还没毁灭,他就变心了。
感情不过是生活的一部分,爱得这么用力做啥?既费神又伤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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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走了,她的心碎了。
失去路允玺的爱,让艾宝贝深受打击,她找不到快乐的理由,眼里看不到这城市的繁华。
街头的霓虹灯再灿烂,也照不亮她黑暗的心;丰富的餐点再美味,也诱惑不了她的味蕾。
她痛苦得快发狂,不敢相信真心爱上的男人竟然如此对待她?!
她一直以为遇上了生命里的真爱,而他的推拒却将她带往一条通向地狱的道路,先是教会她快乐、亲吻的甜蜜、涨满的幸福、肉体的愉悦,却也同时教会她什么叫空虚、孤单、痛苦、眼泪、悲哀。
她的爱情就像一朵绽放的玫瑰,从热恋的娇艳,到失恋的枯萎,随着花期的消逝而徒留枯枝。
最可悲的是,他们分手的画面定格成一帧帧照片,成为八卦周刊的封面。
顿时,爱心牙医诊所又成为观光景点,邻居和病患不断对她投以同情的目光,数落路允玺的错和负心。
「什么王牌律师,我呸!」小芸气愤地在路允玺的照片画上乌龟。
「我还正义之神哩,明明就是欺骗艾医生的感情。」小妮也加入批斗大会,为艾宝贝出气。
「艾医生,妳不要为这种人难过,像他这种负心汉根本配不上妳。」
「对啊!不如妳今晚跟我们去联谊,凭妳的美貌和职业,一定有一拖拉库的男人想爱妳,那个路允玺连替妳提鞋都不够格。」
「不用了。」她萎靡不振地坐在办公室里。
「要不然我们陪妳去喝酒?」
「我不想去。」她好想哭,好想见到路允玺,即使他对她这么无情,那么残忍,她还是想念他,想他的吻,想他的声音,想他现在做什么?
「艾医生?」小芸十分担心她的状况。
「我没事。」
「妳这样还叫做没事?妳的黑眼圈都快比熊猫还黑,连声音都哑了,瘦得一阵风就会把妳追跑,还说没事?!」小芸心疼着。
「我进去里面坐一下,有病人来再叫我。」宝贝进入专属的办公室里。
掩上门,阻隔了小芸她们的关心,忍不住打开抽屉,拿出杂志,看着路允玺的相关消息。
曾经他们靠得那么近,现在只能透过媒体看到他。
明明是该恨他的,但又忍不住想起他,她讨厌自己的不争气。
第八章
艾安儿在地球的彼端得知姊姊又失恋的消息,心里气愤不平,心疼她的处境;而且抛弃姊姊的还是她的老板,更让她不能忍受。
她气得跳脚,拨打电话回台湾,也不管现在时间是台湾的凌晨。
「丁维希,我要跟你分手!分手!」艾安儿在电话里吼道。
丁维希爱困地从睡梦中醒来,接起电话,劈头就听到她的吼叫声,错愕地问:「发生什么事?」
「我要分手!」
「分手?!我做错什么事了?」
「因为我姊姊被路允玺抛弃了,所以我也不要再跟你在一起。」她气得浑身发颤。「都被你们这些臭男人给害死了,当初我姊姊跟路允玺在一起时,你还替他背书,说他是好人……」
「安儿,那是妳姊姊和允玺的问题,跟我们之间没关系。」丁维希耐着性子,安抚道。
「对,那是我姊姊的问题,跟你没关系。」她冷哼着。「那我姓艾,你姓丁,我跟你更没关系!」
「话不是这么讲,感情是他们两人的事,我们外人不容置喙。」
看到好友为了正义而将自己曝露在危险之中,为了保护自己心爱的女人而牺牲爱情,最后却落得负心汉三字,丁维希备感无奈,也颇替好友叫屈。
「最好是这样啦!」
「安儿,拜托,妳讲讲道理……」丁维希道。
「我哪时没讲道理了?我姊姊跟我说,你和路允玺打赌,看他能不能把到我姊。你怎么可以这么过分?把我姊姊的爱情当成赌注?」她愈想愈心疼。「我们两姊妹哪里对不起你了?你居然……呜……」
艾安儿在电话那端泣不成声、止不住泪水,干脆嚎啕大哭。
她一哭,丁维希的心就拧了。
「安儿,妳别哭……」
「呜……你跟路允玺一样坏,居然这样羞辱我姊姊的感情?!什么不好赌,拿这个来赌?」
「我没有。」他百口莫辩。
「你有!」她大声指控,迅速擦干眼泪。「路允玺都跟我姊说了,他说他记恨自己被姊姊拔了一颗牙,于是就跟你打赌,看是否能赢得她的芳心?」
「根本没有这件事。」他从床上跳起来,打开台灯。
「有!丁维希,你再装就不像了。」
「没有。」
「你最好从实招来,你跟路允玺的赌金是什么?还有发生的时间跟地点?路允玺这么做到底有什么目的?你们这件事背着我偷偷进行多久了?」
「没有就是没有,妳要我怎么招来?!」
「我再给你一次申辩的机会。」
「我想这中间可能有什么误会。」
「丁维希,你只有一次机会解释,否则一审判决之后,不得上诉。」
都还没进入侦察庭调查清楚,就要判决,这是哪门子的法庭?他忍不住抚额哀叹。
「你到现在还为了那个臭男人不肯说实话……」艾安儿的情绪比三月的天气还变化多端,现下已是一把鼻涕、一把眼泪。「我就知道你从来都没爱过我,你是不是也跟别人打赌,说你能不能得到我的芳心?」
丁维希被她的交叉逼供法,弄得一个头两个大。
「你不说话就是心虚,心虚就是默认!好,我懂了,我们之间到此为止,我会留在加拿大不回去,你也别来找我。」
「安儿?」
「不要叫我的名字,也别再写信来,信寄来我也是不会看的。」她已经自己「演」起分手的戏码。
「我真的没跟他打赌,真的没有。」丁维希再三发誓,心里却想着,这年头谁还寄信啊?打电话还比较实际。
「那为什么我姊姊为路允玺付出那么多,被恐吓、骚扰,甚至连诊所都差一点闹到停业,他怎么狠得下心抛弃她?」
「聪明的安儿,妳仔细想想,就会明白。」
安儿开始仔细回想,当初姊姊失恋的消息,是诊所护士小芸很担心艾宝贝的状况,于是打电话通知她。
起初她不信,因为路允玺和姊姊的感情甚笃,但小芸寄来周刊杂志上的照片,图文并茂,证据确凿。
「你是说……路允玺故意演给媒体看?」她在心中推演着真正原因,照理说路允玺应该不是那么绝情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