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田业迟疑了一会儿,才低声地开了口,「我们看完舞台剧出来,就被一个身着武士服……」
「你是说那个武士的灵魂又出现了?」他话还没说完,永泽樱便猜到了下文。
「她为了救我,所以被砍了一刀。」
她望向昏迷中的洪芮仪,「那她现在怎么样了?」
「刀口很深,几乎见骨。」想到送她来医院时,他有看到她的伤口,看得令他心惊,也有着他不解的心疼。
为了他,她伤得这般严重……
「那现在呢?」
「她大量流血,送来医院时已经休克,之前输了两袋血,病况并不是很稳。」
永泽樱沉吟了一下,「看来……那个武士非要你的命不可。」
森田业不语,面对这样的事情,一向不信这方面事情的他:心里着实矛盾。
且不论他自己是否能完全接受这怪力乱神之事,但是那个该死的武士的确是伤了芮仪,他根本无法让心中那股愤怒平息下来。
下次若再遇见那个该死的武士,他不会轻易放过他的!
「不行,我们得赶快采取行动了。」永泽樱下了一个决定,并转身对着跟自己一起来的原裕贵说着,「裕贵,你赶快把芮仪弄醒,我们得要加快动作了,不然再这么下去,我们都会有危险。」
原裕贵迟疑了一下,立即关上房门,并走到病床前。
他伸出手轻抚上洪芮仪的伤口,接着他聚精会神地一动也不动,没一会儿,就见豆大的汗珠,不断地从他的额际间渗出、流下。
看着这样的情形,森田业是一头雾水,「他……」
「别说话,让裕贵专心一点。」永泽樱打断他的问题,轻声地在他耳边说着。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只见原裕贵的汗水像下雨般地滴落,而洪芮仪原本苍白的脸色,则是渐渐地红润。
眼见这一切的变化,森田业有点傻了。
许久,原裕贵收回了手,轻喘了一口气,「没事了。」
「把汗擦一擦吧。」永泽樱体贴地递出面纸。
「谢谢。」接过面纸,他擦拭着汗水,「真是累死人。」说着,他又喘了一口气。
「她多久会醒?」
「差不多了吧。」
「是吗?」永泽樱伸手摇摇她,「芮仪?芮仪?」
在叫唤声下,洪芮仪紧闭的眼皮动了动,接着她缓缓睁开了眼,「小樱?」
「妳可醒啦。」一见到她醒来,永泽樱露出了微笑,「醒来了就好,我们回去吧。」
「她伤得那么重,妳要她现在出院?」森田业讶异地开了口。
这个永泽樱是疯了不成?
「你哪只眼睛看到她伤得很重了?」她白了他一眼,「你以为刚才裕贵是在对她做什么?」
「她的伤没事了。」原裕贵拍拍他,要他安心。
「我受伤了?」洪芮仪坐起身,回想起昏倒前的情形,「我……好像被砍了一刀……」她应该是受伤了吧?当时那要人命的痛,她现在似乎还可以感受得到。
「没事了。」永泽樱边说边举起她的手,并将她手臂上的纱布层层拆下,「相信我,妳的刀伤已经没了。」说完,也快速拆完了纱布。
果然,在纱布下的手臂是完整无缺的,一点刀伤的痕迹都没有。
彷佛那一刀,从来都不曾发生过。
顿时间,森田业是看得几乎说不出话来了。.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明明看到她那道骇人的刀伤,但是现在……一切看起来似乎什么事情都不曾发生过!
在震惊之余,见到洪芮仪的伤消失了,他心中的一块大石也松了下来。
她没事了……
「妳得要好好谢谢裕贵喽。」永泽樱笑着对她说,「要不是裕贵帮忙,妳现在还躺着昏迷不醒哪。」
「是吗?」洪芮仪眨眨眼,想到她似乎跟自己提过原裕贵的超能力,「谢谢你了。」她诚心地向他道谢。
「不用客气。」原裕贵一笑,接受了她的道谢,「其实只要没有生命危险的人,我都不会轻易再出手,只不过现在情况不太一样,要不然我不会耗这么多的精力,让妳这么快地完好没事的。」自己一向不喜欢这么做的,毕竟每个人的体质不同,大伤之后,马上要恢复原状,有时反而会造成当事者本身身体的伤害。
「你们……真的是人吗?」看着这一切,森田业心里只有这么一句话。
「废话。」永泽樱再次丢了个白眼给他,「我们当然是人,难道还是鬼吗?走吧!我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哪!」说着,她拉着还没从惊楞中完全回复回来的森田业,走出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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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洗了个澡,洪芮仪便收拾着自己的行李,
一个敲门声响起,在她应门之后,森田业由外开门走了进来。
「妳没事了吧?」一进门,他的目光直往她的手臂瞧去。
「没事。」她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臂,「好像那个刀伤从来没发生过一样。」
森田业点点头,沉吟了一下,刻意压低了音量快速说着,「妳以后别再做这种让人担心的事情了。」
她微微一楞,「担心?」她有那么一点听不懂他的话。
「妳照顾好妳自己就好了。」他一副大男人的口吻,半似命令着,「我不需要妳这么为我挨一刀。」那一刀到现在,还令他心有余悸。
当时那一刀若是偏了,她可能小命就没了。他可不想再有像今晚那样恐怖害怕的回忆。
「你这是关心我,还是自大的男人心作祟?」站起身,她走到他的面前。
多亏了原裕贵,刚才回来连她那只象腿也治好了,不然她现在还是跛子一个。
森田业撇撇嘴,面对她的问题,他的神情闪过了一道不自在,「这不关妳的事……」
「怎么?不好意思承认你关心我?」看到他的不自在,她贼贼一笑,「因为我不计前嫌救你逃过一劫,所以对我有好感了?」
「妳少自以为是。」他否认着。
要他承认对一个女人关心,他办不到。
「干么?要你承认关心一个人有这么的困难吗?」她仰起小脸,注视着高了她一个头的森田业,「做人要老实一点。」
「别以为妳替我挨了那一刀,就可以对我这么嚣张。」他的脸微微一沉。
「我哪有嚣张?」微嘟起小嘴,洪芮仪咕哝着,「只不过要你承认一件事实,你这么凶干么?承认你关心的人又不丢脸。」这个人怎么个性这么古怪?坦承对别人的好感还有关心,有这么难吗?瞧他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就像小樱说的,他一点都不可爱。
「我不需要妳来说教。」
她做了一个鬼脸,吁了一口气,「算了,你这个人还真是别扭!总之,我知道你是关心我的就好了。」
「谁关心妳了?」他翻了个白眼,「妳少往自己的脸上贴金了。」
「我有吗?」她眨眨眼,「不然……那就再试试看吧。」
森田业眉头微微一挑,不太明白她的话。
「下次那个武士出现,拿刀要杀你的时候,我就再当一次你的挡箭牌,替你再挨刀--」
「妳少有这种乱七八糟的想法!」打断了她的话,森田业语气不悦的说,「妳以为那是可以开玩笑的吗?」那个武士可是真的要杀他的,而她居然天真地想再为他挨刀?
就算那个武士不想杀她,他也不准她再冒这种危险。
晚上她挨的那一刀,已经让他吓得心惊肉跳、六神都快没主了,那样惊惧的心情,他不想再来一次。
「我当然没在开玩笑。」洪芮仪一脸的认真,「反正裕贵会救我的嘛,挨一刀又不会死,只不过会很痛罢了。」
「妳少把挨刀当成游戏在玩。」森田业沉着一张脸低喊着,「我不准妳再替我冒这种该死的危险,拿妳自己的生命开玩笑,听到了没有?」他冲动地说了出口。
然而一出口,他就开始深深地后悔了,尤其当他看到洪芮仪眼中闪烁的得意。
该死的!认识这个女人,还真的没一件好事发生,让他一向冷静的情绪,老是莫名其妙地脱轨。
「为什么?」她眼中带着笑,「反正你这么讨厌我,如果我真的被武士杀死了,你应该很高兴--」
她的话都还没说完,冷不防地就被森田业紧紧拥入怀里,一张开开阖阖的小嘴就被他狠狠地吻住。
他的吻像是惩罚性般的霸道,没有温柔,但是却在几秒的时间,这个吻就轻易地席卷了她所有的心思,让她的脑子一片空白,任由他像暴风般地吻着她。
许久,森田业放开了她,凝视着她傻傻的面容,还有那已被他吻肿的双唇。
「我不准妳再有这种该死的念头。」他低哑着声音道,「我不需要女人来保护我。」
「你……」迎视着他深沉的目光,洪芮仪还是傻呆呆得说不出话来。
刚才,只不过是半开玩笑地逗他,而他却……
「早点上床睡觉,明天一早还要早起。」森田业丢下了这么一句,人便转身离去。
伸手轻抚着被吻肿的唇瓣,她的心跳快速地跳动着。
他居然吻了她+而她竟然没有抗拒?!他那霸道的吻……彷佛让她觉得她是他的……
老天!她的心似乎有种被他征服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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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城县·栗原郡
搭乘着森田业的房车,经过了五个多小时的车程,一伙人来到了日本东北部的宫城县。
「到底是到了没有?」看着车子已经行驶到宫城县的仙台市中心,但是看森田业并未有要停车的意思,几乎快瘫平在后车座的永泽樱虚软的问。
一路的山路,弯弯曲曲的,让一向有晕车纪录的她,再次画下一笔深刻印象。
原本只有三个多小时的车程,因为她的晕车,不时得要停车,让她在路边大吐特吐,休息一会儿才能再上路。
所以整整开了五个多小时,一行人才来到了仙台市。
从后照镜看了眼半瘫的永泽樱,森田业紧抿的嘴角只牵动了下,「还早。」
「还早?」她微睁大了眼,「什么还早?」不会吧?都已经到仙台了,他的老家都还没有到?
他老家是在什么偏远的鸟地方啊?
「我老家不在仙台。」森田业简洁地回应着,「在距离还有近两个半小时的花山村。」
「两个半小时?!」永泽樱听得脸色顿时变得苍白了。
不会吧?居然还要再坐两个半小时的车?老天!这简直是慢性杀人嘛!
「妳不想去,待会儿我会放妳在仙台车站下车,妳自己坐新干线回东京。」
「你……」好样的!听他的口气就是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你是故意的。」
森田业挑挑眉,「故意?」
「你一定是故意把车开得比山路弯斜,本来山路没那么弯的,可是……」好想吐,「你一定是故意的,想向我报复。」一定是这样子的!
嗯,好想吐啊!
「报复?」森田业冷哼一声,「无聊。」
「明明就是,你别想耍赖。」
「随妳怎么说。」这个凶女人,自己体质不好,容易晕车,干他什么事?居然把这种莫名其妙的罪过,都往他身上推?
山路本就弯曲,若是要开直一点,那不是连人带车,直接摔下山崖或是撞山壁了?
真是蛮不讲理。
「我看要不要路边停一下,买个冷饮给小樱喝?」坐在一边的洪芮仪忍不住开口建议,「这样也许比较好。」
一是啊。」坐在前座的原裕贵也附和道,「刚才小樱沿路一直吐,身体电解质不平衡,买瓶运动饮料喝喝会比较舒服一点。」
森田业没有开口,对于他们两人的建议,他默然接受,开着车子在路边的一家便利商店前停了下来。
「小樱,妳休息一下,我下车帮妳买饮料。」说着,洪芮仪拿了钱包就开门下车。
然而她才一下车,森田业的动作更快,人已经挡在她的面前。
「你做什么?」盯着他,她口气软软的,「别挡住我的路啦,」一路的颠簸,再加上小樱一直吐的影响,连带的她都觉得很不舒服。
「妳不舒服,到车子里坐着,我去买。」他丢下了这么一句,人便往便利商店走去。
望着森田业的背影走进商店,洪芮仪有点楞楞的。
他怎么知道她也不舒服?
「别看他一副不爱搭理人的样子。」原裕贵对着坐回车子里的她说着,「他其实是嘴硬心软,不想让别人看出他的真实心情而已。」
「是吗?」
「妳的脸色很不好看。」
洪芮仪微微一怔,随即倾着上半身,将脸凑近后照镜瞧,只见镜子里的她,脸色有点苍白。
呵!她都不知道自己的脸色不好看,居然给他注意到了。
「他其实人不错的。」原裕贵半转过身,向后座两个对森田业超有意见的女人们说着,「别一直欺负他了。」
以他同是身为男人的眼光,他真的觉得森田业算是个不错的男人,至少比老爱找他碴的唐本刚好多了。
「欺负他?」微微扬高的音量,显示永泽樱很不以为然,「我看是他欺负我们还差不多。」看他把一条山路开成那样,让她一路由东京吐到仙台来,虽没吐死也只虚软得剩下半条命,这还不叫欺负吗?
一个大男人这么整女人,真不是男人。
「小樱,妳对他的偏见很严重。」
「不是偏见严重,是我看他那副目中无人的高傲态度不顺眼。」
原裕贵听着她这么说,忍不住笑了,「他的高傲,没比老大严重吧?」要和老大那种人处得很好,实在很难。
提到坂本翼,永泽樱虚软的面容上,浮现一抹温柔,「那可不一样。」
「都是男人,有什么不一样的?」还不都是一对眼睛、一个鼻子和一个嘴巴?只是大小Size还有形状不一样罢了。
「我说不一样就是不一样,翼的高傲让人不讨厌,但是森田业的高傲,让人想痛宰他一顿。」
原裕贵摇摇头,叹息一声,「情人眼里出西施,这句话还真没说错。」就算是豆花脸、孔龙妹,都还是有人会认为他们是再世潘安、沉鱼落雁的。
「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你的意思是说,翼是长得很吓人的难看啊?」如果他敢说对的话,她一定要跟翼告状!
「我可没这么说。」原裕贵连忙否认。
谁敢说老大丑得吓人?而且说实在的,老大虽然不是像森田业和唐本刚那种美男子型,只能说他是属于刚毅俊朗型,再加上他全身散发出的王者气势,是属于那种不怒而威的人,尤其当他处理事情的专注与绝对,说真的,连同为男人的自己,都觉得老大很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