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动物信任的特质。我也有!不过,你的比较快。”
他不爱听他们有共同之处,他希望他们的距离远一点。“公爵夫人,你想和我说什么话呢?”
“哦!呃,你一早就拉我们上路,然后又忽然往东转。”
“你们昨天被人跟踪了。”他的回答很简单。
“我们……怎么……嗯!他们一定离得很远,所以没有人注意到,而你走在前头——”
“跟踪你们的只有一个人。”他打断她的话。“他在你们后头一哩外之地,在你们踏上往达克森的路之后,他就走回头路跑了。”
“那么,他会报错路线了,因为我们已转向东了。”她一笑。“哦!我早知道你很有办法的,考特。我只是不知道你有这么行。嘿!别这样看我。我说了什么?”
“我不是一个向导,公爵夫人,我根本不是一个向导。我离开我的地域很远,我甚至不晓得这一路上有什么水洞、泥沼之类的障碍。我只知道山那头是新墨西哥、老圣达费小径,然后就是那片原野了,那片原野才是我熟悉的。在这地方……”他耸耸肩不置可否。
“我的天,我还以为……你是说,我们可能迷路?”
“不是迷路,不过路可能不太好走;而且,马车不见得能越过山去。”
“那么你是怎么从怀俄明来到这里的?你不是从那里来的吗?”
“我来的路线是根本不能走马车的,后来,我是跟着比利的路走,那家伙更是乱窜。”
“但是,你似乎不担心。”她指出。
“总是有通路的,只怕得花些工夫我就是了。前方不远就是阿帕契人住的村落了,到处都是老路线。”
“还有阿帕契人出没,对不对?”
“你在墨西哥更有可能撞见他们。现在,他们大都在保留区内落脚,就像这地方其它的部落一样。你该担心的印第安人,夫人阁下,是你刚遇见我的那一天,不是现在。”
她又听出他话中的苦涩了。“别这么说。”她转过身不看他。“我不会相倍你是个未开化的野蛮人,你别费心了,我不信!”
她不该挑衅的,然而,遇到这样的男人,她也毫无经验,更不知该如何对他。忽然,他推开了两匹马,两手拉着她的裙摆就要掀开她的裙子了。
“不信?公爵夫人,”他冷冷的说。“等我做了你,你再说信不信好了。”
她还莫名其妙,就被他撕开裙扣,一手硬往裙内伸。
“考特,不,我不许你——”
“女人,你无法阻止我。你没搞懂吗?当我们两个人独处时,你唯一的护花使者就是我。所以,没有人能阻挡我,明白了没?”
她推着他,不过,他说对了,她无法阻止他。
“你只是想吓唬我!”而他成功了。
“你以为我忘了那种要什么拿什么,想杀人就杀人的生活了吗?你知道,要是我在那个年代遇到你,我会怎么做吗?我们不只强暴白女人,我们还要她当奴隶。”
她担心,他真的想在这光天化日之下,在这滚滚黄沙之上占有她。不!她要的不是这样子的,她惶恐的泪水哀求着他,只可惜他没看到。
因此,她直觉的抱住他的脖子要求道,“请不要伤害我,考特。”
他立刻翻了个滚,放了她。
她吓了一跳,没想到他这么容易就放过她。原来,他“真的”只是要吓唬她而已!
“我应该赏你几个马鞭!”她站起来拍拍裙子。“你不能一直这么无礼,考特·桑德!我不允许你这么做!”
他回头瞪了她一眼,心中的热度没有减低,自我控制仍是十分的脆弱。
“你敢再撒野,我就再教你躺下!”他喝道。
她太愤怒了,竟不知该害怕。“是吗?你这个没人教养的……的……的印第安人!”
他看着她往他的马走去,她撩起长裙迅速的骑上马,他也看到她拿起他放在鞍袋上的枪。然而,他还是没有站起来,只要她没把枪瞄准着他……
“我不想让你成为山猫的晚餐,不过,我希望你回到我们那里的时候,已经冷静下来了。”
接着,她连发两颗子弹,两弹皆在山猫脚旁,吓得它拔腿就逃,连附近的蛇、老鼠都逃逸无踪。紧接着,又是三颗子弹,射中了两只兔子、一只火鸡。
考特惊讶的看着那三只不幸的小动物。
“桑德先生,当危险之物被环境隐藏之时,那才是真正的危险。等你起来之后,麻烦你把那些东西拿回去。我们的厨子,菲力浦将会十分感激的。”
然后,她就骑着他的马扬长而去,同时,她一声哨音也把她的马带走了。留下考特一人坐在原地发楞,他发楞是因为他不晓得她的枪法如此准确,几乎与他一般功力了。看来,她尚有许多专长是有待他去发掘的。
当然,他也可以吹口哨把他的马给唤回来。不过,他可不想再接近她了。再接近,天晓得他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啧!他几乎是用尽各种借口去触摸地,虽然他的确是想吓唬她,使她站得远一点,不过——天晓得?
他坐在那空旷的原野之上,附近零星的散布着三只小尸体,他咒骂着,一长串、一长串的诅咒在原野上燃烧。
他的确得冷静下来,只是,他有好长的一段路程让他冷静。
天老爷!三哩远的路途,他的冷静只怕是另一场怒火的开端吧?
第四章
“等这个人开始打你的时候,看你怎么办?”
若瑟琳摇着手表示不可能。“别傻了,温妮莎,他不敢的。”
若瑟琳停下踱方步的动作,接着又不太确定的反问:“他敢吗?”
“别看我,亲爱的,玩火的人是你。我连和你那个向导谈话的机会都没有呢。不过,在你偷他的马之前,你有没有三思而行?”
“我不是用偷的,是用借的。不过,他反正活该。”
她骑他的马回来时,没人敢吭声,连比利都假装没看到。但,她已回来好几个小时了。
考特一直没现身,现在,他们都扎好营准备过夜了。她的手下开始怀疑她是把考特给甩掉了,而她则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太冲动、太残忍了。她应该把枪留给他的,反正,他也不是真心想欺负她。
“我很喜欢这张地毯,不过你要是一直这么踹,这么跺的话,可能就用不了多久了。”温妮莎说。“你为什么不过来坐一坐,喝杯雪莉酒呢?”
“抱歉。”若瑟琳并没停下她的脚步。“我知道我这几天很反常,也很无趣。”
“开玩笑,”温妮莎说。“你和桑德先生的对打,是我们一伙人最近的最佳娱乐了,比上一回我们那两个工人为了芭贝决斗还精采呢!你还没说今天的剧情,不过,看你刚才回来的模样,我大概可以猜出一点了。我真是等不及要看下去了。”
若瑟琳瞟了她一眼,不过,还好男主角来了,她又有得忙了。
“伙伴,你搞清楚,”一名卫士堵在入口处说。“你不能直接进帐篷去,得先通报的。”
唯一的回答是一种肉碰着肉的声音,很像是拳头打到脸的声音。然后,又是另一名卫士的叫声,接着有更多的打斗声,都是结结实实的拳头碰拳头。
“亲爱的,你最好把你的小手枪准备好;至少,等他冷静了才把枪放下。”
但,若瑟琳没拿出手枪,反正,也来不及了。
考特横眉竖眼的合进来,三、两步就冲到若瑟琳面前。她抱着胸,但是她没有退缩。
他摘下头上的帽子往地上一丢,接着破口大骂。
“我应该把你……你别想再……”
他两句话都没说完,因为,她实在太冷静了。
对她而言,看着他合着眼硬要把怒火吞下去的样子,实在乱有趣的,她几乎可以感受到他内心的震动。
这个人原来是个十分能掩饰情绪的人,他通常是喜怒不形于色的。最近,他常在她面前大叫大吼的。
也许,这是一种好现象。若瑟琳忖这,也许他一接近她就很难控制自己。
不过,今天已够他受了。温妮莎说得对,她不能再玩火了。
在他张开眼之前,帐篷里又多了六名卫士。
“他们来迟了。”考特对若瑟琳说。
“没事了。”温妮莎则对卫士说。
“女人,接近你实在太轻而易举了。”他威胁道。
“不见得,”她冷静的说。“你之所以能闯进来,是因为他们认识你。如果换成是一个陌生人,卫士就不会警告他,而会射杀他。你在外头伤了人了吗?”
“没有。”
“很好。”
“这是一场误会,你们放心好了。”若瑟琳对她的手下解释。“说起来是我不好,我激怒了考特。”
由于她是骑考特的马回来的,因此,大伙儿也直觉的原谅了考特的行为。
由于考特边站在帐篷里,所以,派克·葛拉汉爵士仍坚持不走。不过,由于考特已冷静下来,所以,两位女士就猛劝派克离开。因此,派克只好无奈的走了出去。
“我试着边走边冷静下来,也试着用跑的,不过都没有效果。我只想勒住你的脖子。”考特以他惯有的冷静、低沉的声音说。
温妮莎一听,又想把卫士召回来,是若瑟琳阻止了她。
“这么说,我的脖子很感激你恢复理智了。也许,我该对你道歉——”
“没错!”他冷静的又说:“该死的。”
“——但是,你也有不对。所以,我们为什么不扯平算了?”
他只是瞪着她,不表示意见。她想和他比眼神是不太可能的,因为她一看到他那蓝色的眼,脑中就浮现几个小时前,他压在她身上的感觉。那个时候,他掀起了她的长裙,手触及她腿上的肌肤。
一想到这一幕,她不禁两腿发软。而他似乎也想到这一幕了,若瑟琳暗叫不妙。
她一转身发现温妮莎惶恐的表情,不禁又觉得好笑。温妮莎算是见识到考特的怒火了,不过,目前那把火又埋入心中了,危险性可以说是暂时消失了。
“伯爵夫人刚刚才提醒我,我还没有为你们正式介绍呢!考特·桑德,这位是我最好的朋友与伙伴,温妮莎·布利登夫人。”
“夫人。”考特不忘点个头。
温妮莎这才开心的回答,“很荣幸,桑德先生。”
“哦!他不喜欢人家叫他先生,温妮莎。叫他考特或桑德,他才会回答。”
“不喜欢这尊称?好奇怪。”
“不过,他那方式也不错,对不对?感觉很亲切、很平易近人。”
“失陪了,女士们。”
他掉头往外走,却教若瑟琳跑去挡在前面。
“但是,你还不能走。你可以留下来和我们一道吃晚饭。”
“一定要?”
她垂了眼,考虑了一下。“请你留下来好吗?”
“我不——”
“你一定……”不能命令这个人,不过,他铁定是渴了。“我们有雪莉酒……不,你不会喜欢的。温妮莎,你去找珍娜,看看我们有没有什么提神的饮料好吗?”
“你还没得到教训吗?你不明白与我独处是危险的?”
若瑟琳回头一看,温妮莎出去了;此时,他们的确是独处了。
“她马上就回来了,而且……”她偷看他一眼。老天!又是那种眼神,那么……坦白,坦白得教人心慌。“而且,你自己没得到教训吗?我不是那么容易被欺负的人。”
“你只是疯了而已,女人……而且,是自找的。”
她是自找的,但是,他为什么非得如此冷漠、刻薄?莫非,他天性如此?不,乔治先生是不会去亲近一个刻薄冷漠的人,她的马她十分清楚。
“考特·桑德,”她上上下下的看着他,柔声地说,“我不是疯子,我是一个十分迷——”
“珍娜得等一下子才能来。我要她去找你从英格兰带来的白兰地——哦!我……我没打扰你们吧?”温妮莎问。
若瑟琳红着脸,摇摇头,她刻意的离开考特几步。“没有,当然没有。”她差点就向他承诺自己迷上他了。
这是不对的,当对方情意不明时,她怎可先表白。老天!还好温妮莎来了,否则,她碰了一鼻子灰不打紧,万一又教他尖酸刻薄的说,那是你的问题,那才真没面子。
“温妮莎,你进来得正是时候,我正好在问考特,他昨天为什么避过那个小镇。你对这问题也很好奇,不是吗?”
“是的。”温妮莎心虚的回答。
很明显的,这是若瑟琳编出来的,温妮莎猜想,不过考特的神情不太一样了,变得很友善。事实上,当苦瑟琳没注意到考特的表情时,他看着她的模样很……老天,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了?他的眼底盛满热情,一种很特殊的热情。
他一下子似乎没反应过来,因为他太专注于看着若瑟琳了。于是,温妮莎再问他一次。“是什么理由呢?啊?考——特。”
不耐烦的瞄她一眼,然后又盯着若瑟琳了;不过,此刻,他眼里的火也淡了。
“我不让你们住,是因为在野外比较安全,在野外敌人来了可以随时看到。要是在城里,你们根本无法防卫,你们不晓得敌人的长相,也不清楚他的党羽。在这野外,任何接近车队的人都值得提防。这是很简单的预防措施,公爵夫人,你可以记住。”
“好了,温妮莎,你看这不是一个很好的理由吗?还有,那长鼻子暂时会跑错地方,这就得归功考特的调虎离山之计了。我们再也找不到更好的向导了,你说是不是?”
温妮莎点点头,但是,她仍注意着考特,等待着他的反应。
考特就是不明白公爵夫人要他的动机,他作梦也没料到,夫人要的是他的人,不是他的枪法或判断力。而他意接近她,就愈想得到她。他错了!他根本就不该在这地方的,是怒火使他失去理智。现在,火退了,他也该走了。
他正想开溜,却遇见捧着银色托盘进来的女仆,托盘上放着白兰地酒瓶与酒杯。
“夫人们,谢了!”临出门前,他不分青红皂白的就拿走那瓶酒。
※ ※ ※
接连几天,若瑟琳一直没见到考特的影子,要不是别的人一再的告诉她考特没走,她真会以为他溜之大吉了。据说,他每天都在她起床前离开,然后在她就寝后回来。在这荒野的阿帕契村落,她该担心的人不该是考特;只是,这三年来她初次有了注目的焦点——一名特别的男性,一名令她心仪的汉子。
因此,当某一天下午,考特再度在车队前头出现时,若瑟琳他们一伙人都认为他也许有什么指示,或有什么新消息。也许,是有不太好的情况。
于是,她趁温妮莎在车内小睡时,要车夫停车,她好骑马追上考特一探究竟。
然而,他这个下午更难亲近,心事重重的似乎在等待什么大事要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