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可知道他为什么会进医院?」许云赫想听她亲口证实。
「当然是被坏人打的!」许昭仪仍坚持己见。
「坏人?妳知道他是在哪里被打的吗?」
「呃……」
「在永臣的房里。」
「呃……」
许昭仪的神情愈闪烁,许云赫的心也愈沉重。
「他要杀手上永臣的住处做什么呢?」
「你别听傅纬胡说八道,这小子妄想谋夺红玉集团,那些事全都是他搞出来的,你姑丈是冤枉的。」
「姑姑,妳该庆幸这件事是由傅纬负责,也该庆幸永臣没事,不然我会亲手了结林彪。」许云赫冷然的看着她。
啪一声,许昭仪一巴掌甩上他的脸。
她气得大叫,「这种话你说得出口?他是你姑丈耶!聂永臣算什么?你和他非亲非故,居然为了个外人想对付自己的亲戚?你还是不是人啊?」
她还想上前打他,立刻被许云杰挡下。
「所以他想杀永臣的事妳也知道?」许云赫执意得到答案。
「我……对!我就是知道,他一个小鬼头却阻碍你姑丈的前途,死了活该!」
「姑姑,因为妳的关系,这次的事我们不会报警处理,但没有下次了,你们若再做这种丧心病狂的事,别说姑丈,就是妳我也保不了,也不会再保妳。」
「你说什么?」
「我不想再见到你们了。傅纬,该怎么做你就做吧。」许云赫在听见她那毫无悔意的狠话后,终于觉悟了。
「了解!」傅纬微笑点头。
「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我是你的姑姑,是我把你拉拔长大,没有我哪有你?你居然这么没良心,说翻脸就翻脸,你不是人、不是人、不是人!」许昭仪疯狂的捶打着他。
「够了!」纪存羽忽然大叫一声。
许昭仪被吓了一跳,拳头停在半空中瞪着她。
「妳若真的疼惜他,就别再胡闹了,别让他对妳的最后一丝尊敬都荡然无存。」纪存羽浑身颤抖,又怒又心疼的道。
「妳是什么东西?我的事什么时候轮到妳来管了?」
许昭仪想冲过去打她,忽然被许云赫拉住。
「她说得没错,妳该知道这些年来我和大哥容忍着什么,别以为妳和林彪做了哪些龌龊事我不知道,没说不表示我们不知情,会容忍是因为妳曾经像真正的母亲般善待我,永臣容忍你们的所做所为,也是看在我的面子上,妳别再践踏别人的善意了。」
「我……我为丈夫着想哪里错了?」
「就算他想杀人,妳也替他磨刀?」
「我……」
「姑姑,别再执迷不悟了,真要我抛开对妳的尊敬,一切就事论事的话,后果不是妳能承受的。」
「你居然威胁我?」
「我一点都不希望有那么一天,所以妳千万别逼我。」
「我……呜……我死给你们看!」
许昭仪作势要去撞墙,许云赫却冷眼瞧着她。
她跑了两步,见没人挡住她,不禁又羞又恼,再次指着他们大骂。
「你们这些忘恩负义的浑球绝对不得好死!」说完,她气呼呼的离去。
没人管她一路又骂又叫,众人全担心的看着许云赫。
他两手紧握拳头,全身微微颤抖。天知道,他要说出这么决绝的话需要费多大的力气。
「好孩子,这是你能做的最大努力了。」傅纬拍拍他的肩。
许云杰则走过来用力抱了抱他,然后期许的朝纪存羽点点头,才和傅纬一块走出去。
纪存羽呆呆的看着许云赫,满脸泪痕。
他也回望着她。这丫头知不知道自己流了多少泪?眼睛又红又肿的。
她说得对,他的身边还是有支持着他的人。
「妳不抱抱我吗?」
「呜……嗯……」她又哭又笑的投入他的怀抱,紧紧的环抱住他。
「好痛!没想到妳居然是个大力士耶!」许云赫也回抱着她。
「呵……我们散步回去好吗?」她抬头笑问,眼角仍挂着泪水。
「好。」他以指腹抹去她的泪珠,握住她的手往外走。
「疼不疼?」她伸手摸着他有些红肿的脸颊。
「没有这里疼。」他诚实的指了指左胸。
站在温家的庭院里,她左右瞧了瞧,见四下无人,突然俯身吻上他的胸口,并啄了好几下。
许云赫因她的动作愣住了。
「这样有没有好一点?」她跳了开去,不好意思的问道。
他张大嘴看着她,许久才溢出长串轻笑。「好像好多了。」
「那就好。」纪存羽伸伸舌头,羞赧的踅回来,主动握住他的手继续走。
「妳刚刚左右瞧的动作是怕被人瞧见吗?」
「对呀,万一让人发现我主动袭胸,会被笑死的。」她皱起脸蛋,觉得有些糗。
「明天妳袭胸的档案照片就会摆在傅纬的桌上了。」
「啊?」这下子换她呆住了。
「红玉山庄里别的没有,监视器最多了,它的密度可能是全台之冠。」
「啊?你怎么不早点告诉人家啦?」她追着他打。
「哈哈……我怎么知道妳会忽然袭胸呢?」
两人一路跑回许家,进到屋里后仍笑个不停。
「傅纬应该不会来耻笑我吧?」她抱着一丝希望问道。
「妳说可能吗?」
「喔!我没脸见人了啦!」她在屋里直跳脚。
「有什么关系,反正妳吻的是我,他敢笑得太夸张,我替妳修理他。」
「那就交给你了。」
许云赫带笑的嘴角渐渐抿紧,落寞再次回到他的脸上。
她心头一紧,才上前,他已激动的拥住她。
「纪……纪……纪……为什么?为什么?」他痛苦的嘶吼着,释放出所有的苦楚。
她没有答案可以给他,小手紧扯着他的衣衫,不停的抽抽噎噎。
痛苦彷佛无尽的流沙,正强力拉扯着他受伤的心灵,纪存羽慌了,她不要他沉入悔恨与自责之中无法自拔,这真的不是他的错!
她的小手揽着他的颈项,细细吻着他的眼、眉、鼻梁、唇瓣,还有他脸上的每一寸肌肤,传递着她的真情。
随着纪存羽专注而柔情似水的吻,他的痛楚渐渐消散,紊乱的思绪平静下来,她的温暖填补了他空洞的心田。
之后,他回吻着她,细细的密吻不放过她脸上的每一处,两人像极为口渴的沙漠旅人般渴求着彼此。
「纪……」许云赫的吻不停地落在她的颈项上,大掌似有自我的意识,解开她的衣扣。
「嗯?」她扯着他的衣衫偎紧了他。
「纪,趁着我还有理智,停下来。」
他边说边吻着她美丽的锁骨,甚至没发现此时自己正抱着她,边吻边爬楼梯,而她修长的双腿正紧紧的缠在他的腰上。
「为什么?」她的小手缠绕在他的后颈上,贪恋的吮吻着他的耳垂。
「嗯……」他情难自禁的溢出低吟,许久才想起要说什么。「妳如果继续在我身上点火,我就真的停不下来了。」
说着,两人已经迭躺在大床上。
「可是我不想停啊,你不想要我吗?」纪存羽不解的看着他,小手悄悄撩起他的毛衣探了进去。
「妳真的要?」
「别说得好像是我主动啦!好丢脸。」
「等等。」他突然跳下床往房门跑。
「怎么了?」她撑起身子,以为他真的不想要,不禁有点失落。
「把门锁上啊,免得被大哥撞见。他有时会被傅纬附身,很难搞的。」他重重落了两道锁才又冲回来,压上她的身子。
再次感受着他的体温,她总算安心了。
「许云赫。」
「嗯?」
「今晚你是我的人了!」纪存羽淘气的揽住他的颈项,虽然带着笑容,但脸上的羞赧显示出她有多紧张。
「是!我亲爱的女王,今晚谨遵您的差遣。」他扬起嘴角,倾身吻住她娇美的红唇。
第十章
隔天早晨,两人在梅花林中散步。
「纪,有件事我要告诉妳。」
「瞧你脸色这么沉重,你该不会要告诉我其实你已经有老婆了吧?」纪存羽好笑的瞅着他。
「嗯,也不能说完全没关系。」他要说的是他一身桃花的来源。
「你真的娶老婆了啊?」她惊呼出声。
「不是啦!妳欠扁啊?」许云赫捏了捏她的鼻子。
「是你说得不清不楚的。」
「呿!我在说之前先问妳一件事。」
「什么事?」
「妳后悔了吗?」他好担心,昨晚这丫头半夜不睡觉,居然跑到阳台看星星,难道他的表现很差吗?
「后悔什么?」
「昨夜的情况那么特殊,妳……我……」当时她也许只是想安慰他受伤的心,如今会不会觉得自己太冲动呢?
「你后悔了吗?」
「怎么可能!」拥有她是他这一生的梦想。
「那你怎么会认为我会后悔呢?」她不解的反问。
「我会怕啊!」他又恼,又不想骗她。
「我也是呀,我多怕今早你会觉得我是个随便的女人,可是昨夜我看了一会儿星星后就决定,我一定要让你知道我是认真的。」
「天啊,我怎么可能觉得妳随便?」许云赫差点失笑。
「我喜欢你,既然你也是,那么那不会是唯一的一夜,对吧?」她凑上前在他耳畔低喃,说完便跑得远远的。哎呀,到底是谁追谁啊?怎么都是她主动啦!
许云赫只觉耳畔传来的是美妙的天籁。她真的一点都不后悔,太好了!
他扬起笑容追了过去,紧紧的拥住她。
「许云赫,不是我爱抱怨,你们家西式的房子却种满梅花,实在挺诡异的。」
「别再不满了,过一阵子开杜鹃,应该会顺眼一些吧。」他轻笑出声。
「杜鹃和梅花有什么差别?」她要枫树啦!
「等会儿回去我找复古CD放给妳听,妳就知道有什么不同了。」
「许云赫,这笑话很冷耶!」她嗤一声笑出来,捶了他一下。
「纪,我真的要告诉妳一件很重要的事,事关红玉集团最大的秘密。」许云赫揽着她一起在一旁的大石头上坐下。
「秘密呀,有趣吗?」
「该说它是红玉的后遗症,妳想会有趣吗?」
「红玉的后遗症?」
「嗯。妳昨晚不是一直笑我屁股上那个红色的印记吗?」他赧红了脸,有些不自在的睐着她。
「你少诬赖我,我明明说它好可爱,哪有笑你?」
「一个大男人被说可爱比被揍一顿还屈辱,怎能说不是笑我?」他捏了她的鼻子一把。
「无聊!」纪存羽嘟嘴白他一眼。
「话说两百多年前,我们许家的某个祖先名叫许虎,他娶了八个老婆却摆不平……」
「没想到你的桃花是家学渊源呀。」
「喂,『家学渊源』是这样用的吗?别打岔啦,听我说下去。他摆不平家中事,烦得要命,就趁着出门做生意时顺道游山玩水散散心。」
「结果又勾搭上第九个老婆?」她猜测着。
「妳到底要不要听啊?」他老兄不爽了。
「不是就算了嘛,凶什么啊?」她碎碎念个不停,引来他一颗爆栗之后才乖乖住嘴。
「后来他在一间破庙里捡到一块红玉,他洗干净后觉得它色泽艳丽,立刻想到可以带回去送给老婆,这么一想,麻烦又来了,红玉只有一块,他却有八个老婆,怎么办?」
「结果就决定送给外头的情人了吗?」
「纪存羽,妳对我的祖先到底有什么不满?」
「哪有,人家是替他想解决的办法嘛。」
「昨晚真不该怕累着妳多做几次的,省得妳精神旺盛,胡扯一堆有的没有的。」
「许云赫!」她羞得抡起粉拳。
「他在回客栈的路上一直盯着那块红玉,心中忽然冒出一个念头,他想,若他有运筹帷幄的能力,不仅能解决生意上的困难,也能轻松搞定家中那八口子,日子将会多么美好啊。」
「世上哪有这么好的事?心想事成?那人人都成仙了。」
「妳错了,能让人心想事成的是有求必应的凤淇,至于接近成仙的是能预知未来的永臣。」
「啊?」
「我家那无聊的祖先许的是拥有运筹帷幄的能力。」
「许云赫,你是在说故事对不对?怎么会提到他们两人呢?」
「妳听下去就知道了。」
「快说!」纪存羽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许虎回到家中后,干脆将那块红玉拿来当灯笼,挂在哪一房的门上就上哪一房过夜,倒也相安无事。后来,怪事发生了。」
「风流成这样还能有什么怪事发生?」
许云赫假装没听见她的评语,又接着说下去。「他的妻妾们个个乖巧得让他有些害怕,而他的生意愈做愈好,什么危机都能巧妙地度过,他突然觉得他的人生好风光。」
「这叫怪事?」
「当然了,以前他在家中老是被妻妾们吵得头昏脑胀,他说一句话就被堵十句回来,如今她们安分得不象话,而他的生意本来快倒了,如今却扩大了好几倍,还不算怪事?」
「既然如此,那怎么叫红玉的后遗症?」
「因为真正的麻烦在后头。他发现他真的有了运筹帷幄的能力,可是每当他使用了那个能力,就会招来一堆桃花。」
她张大了嘴。他也是一身桃花?
「而且都是一些烂桃花。他家里的那些妻妾虽然不吵不闹,却开始天天以泪洗面,没多久,有些被心疼的父兄领回去,有些受不了逃走了,最后只剩元配留在他的身边。」
「她挺有情有义的嘛。」
「不是,因为她生病了,没法子离开,也没空理会他的桃花。」
「好吧,这个故事到底要给我们什么启示呢?」
「路上见到不明物品别乱捡。」许云赫说罢,敲了她一记。「什么启示?我故事还没说完啦!」
「喔,请继续。」纪存羽捂着头,委屈的瘪着嘴。
「许虎有些受不了不断缠身的桃花,心想自己也累积了不少财富,干脆退休,带着老婆隐居深山,把事业交给儿子打理,连红玉都留给了他。哪晓得孙子出世后,身上居然有个红玉的胎记,也继承了他运筹帷幄的能力,还有让人受不了的烂桃花。」
「这种事能遗传?」她怪叫。
「不是遗传,该说是红玉本身的力量,它似乎给了人什么就会要定什么,就算它不见了,那诡异的影响力还是存在,我身上的那个印记就是证明。后来我们三家人巧遇后,才发现彼此家中都曾先后拥有过那块红玉。」
「你刚刚提到永臣会预测未来,凤淇能有求必应,全是那块红玉搞的鬼?」
「嗯。我们每一代都会出现一个受害者,我是满身桃花,永臣则是每动用一次能力就生一次病,凤淇则是倒霉得快挂了,说来都挺不幸的。」
纪存羽呆呆的看着他,小手不自觉扯着他的裤子,想再瞧瞧那个鲜红的印记。
「妳想继袭胸事件后再来一次袭臀案吗?」许云赫好笑的问。
「啊?不是啦,我只是不懂,那不过是个胎记,居然有这么大的神秘力量。它会跟着你一辈子吗?你若不用它呢?」她的小手仍摆在他的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