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要看啊?」她羞得嗔道。
「是妳我才让妳看的,别人想看还没这个荣幸哩!」他实在很想笑,这么久了,她竟然还没察觉两人的姿势有些暧昧?没想到她也有粗线条的一面,好有趣!
「说得跟真的一样。」纪存羽手举得累了,终于决定放弃。
她的视线往下移,清楚的瞧见他的裸胸,才惊觉有些不对劲,整个人僵住。
这、这是什么情况?她居然贴在他的身上?不,谁来告诉她,这只是她的幻觉……
「妳终于发现啦?」许云赫咧嘴笑得开怀,高举的手这才放下。
「天哪……」她闭上眼,转身想逃,才发现他仍揽着她的腰。
「我还以为妳是怕我冷,好心为我取暖呢。」
「怎么可能?」抢回眼镜后,她立刻弹到一旁戴上。
「真搞不懂妳,有必要这样刻意丑化自己吗?」他一脸不解的研究着她。
「才没有呢,只是我的眼睛不适合戴隐形眼镜,度数又深,雷射也没办法完全减去度数,反正我也早习惯戴眼镜了。」她耸耸肩。
「可是老是被笑不难过吗?」
「我自己知道真相就好了,别人要怎么想是他们的事啊。」
「妳还真看得开呀。」他睐了她一眼。这女人搞不好还在暗中嘲笑大家的肤浅哩。
「是你们太注重外表了。」
许云赫笑望着她。刚洗完澡的她身上浮现淡淡的红晕,微湿的长发披在肩上,有种难以言喻的妩媚,唔……若没那副丑得让人看不下去的眼镜就更完美了。他的手再度伸上前拿走那个障碍物,之后露出满意的笑容。
「你怎么又来了?」她急忙想抢回来。没戴眼镜,她根本看不到他的表情,让她感到不安。
「也许我是肤浅,但人的眼睛本来就喜欢看美好的事物,我才不要忍受这个东西的茶毒哩!」他瞅着她慌张的模样,念头一转,坏心的将眼镜挂在腰间的浴巾上,这小女人敢抢就来吧。
「痞子!色狼!」她瞇眼瞧见他干的好事,不禁赧红双颊娇嗔,就是没勇气伸手去拿。
「我可没阻止妳,更不介意在争夺时出现意外的养眼镜头让妳免费欣赏。」许云赫说着,自在地在房里闲晃。
没想到她挺有品味的,房间虽不大,但布置得相当舒适,并不是小女生喜爱的粉色系,而是纯粹的自然风,原木家具搭配柔和的灯光,被子、床罩也是亚麻色的,正如她给人的感觉,难怪他会觉得和她在一起很自在了。
「你的衣服还要一会儿才会干,你要不要包上棉被?」
「我的美色让妳心中浮动吗?」他转身望着她,露出邪魅的笑容。
「自恋狂,收敛一下吧!我是怕你感冒,然后怪到我头上来。」纪存羽扮了个鬼脸。真受不了这痞子耶!
「纪,我实在不懂,我究竟什么时候干了什么天地难容的恶事,让妳这么讨厌我?我想了快五年,就是无法理解。」
「我没讨厌你呀。」
「说谎鼻子会变长喔。」许云赫点点她的鼻尖。
「也许你是很受欢迎,但也不能要求每个人都簇拥着你呀。」她耸耸肩,无奈的摊开手。
「什么啊?」他不解的看着她。
「真抱歉,对着你流口水这种事我真的做不出来。」
「我什么时候要妳这么做了?纪,看来我们之间误会大了。」
「你不懂吗?你身边已经有太多女人,我一点也不想凑热闹,更不想蹲在一旁当观众。我没讨厌你,只是不想沾染这些麻烦事而已。」
「那又不是我要的!」他急着辩解。
「但你已经要了,而且显然乐在其中。」纪存羽微恼的应道。
「我没有!」他也恼了,大声的反驳。
「随你怎么说。」她再次耸肩。
「纪,妳是不是还怪我害妳落水?我真的很抱歉,但妳不能要我为那些人的行为负责,我……」
「不该吗?她们是为你争风吃醋,老实说,同样身为女人,那种场面让我深深为她们感到悲哀。」
「喂,妳什么意思?」
「我认识你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你一直是害女人争吵的祸首,她们当然要为自己的举止负责,但你就不必吗?你从没想过该收敛一点?正因为那种事天天上演,我才想和你保持距离,看太多实在伤眼睛也伤神。」
「妳真的认为那是我的错?」许云赫瞪大眼,他才是最大受害者耶!这女人居然认定他乐在其中,甚至是始作俑者?实在太过分了!
「有没有错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并不想看到那些事,更不想受牵连。」她老实的说道。
「原来如此!从妳进高中那一天起,妳就认定我是这种货色了吧?」他终于懂了。
他眼里燃着熊熊怒火,步步朝她逼近。
「妳以为我变态的享受着那种随时被人骚扰的感觉?妳以为我是那种为了突显自我魅力,不惜让女人大打出手的浑球?」
「我……」她被他的模样吓着,一步步退到墙角。
「哈!原来在妳眼里我是这么不堪的人,而我还天天巴望着和妳成为朋友,我真是世上最蠢的傻蛋!」
许云赫设想过各种原因,就是没想到答案会是他最不想听见的两个字--花心
他还以为她会是那个唯一了解他的人,没想到她也和一般人一样,以为他欣然享受着满身的烂桃花,天知道他有多痛恨这件事!
想到自己近五年来一直自作多情,妄想着与她成为朋友,他的心口不住地抽痛,怎么也无法抚平。
他走向干衣机,拿出仍有些湿的衣物匆匆换上后,便一言不发的离去。
被他大受打击的神情骇着,纪存羽呆坐在墙角。
难道她真的看错了?他和爸爸真的不一样?
「可是那些画面……我怎么可能弄错?」
天哪!若她真的误会了,她说那些话岂不是对他很残忍?
纪存羽心中深深感到不安。她是不喜欢他,但也不希望伤害他,毕竟他从没对不起她,刚刚甚至救了她……谁来告诉她,该怎么办好呢?
第三章
直到毕业,纪存羽都没机会印证自己的对错。
因为那天之后,许云赫不再追着她跑,在校园里相遇也只是冷淡的朝她点点头。
同时,他对那些追着他的女生们更冷漠了,之前他至少还捺着性子花时间听她们废话,如今却当她们空气似的,视而不见。
然而他的冷漠并没有令她们却步,反而更加疯狂的迷恋他。
其中的代表非陈晓云莫属,她从国中开始就追着他跑,偏偏实力不够,没能考上同一所大学,但她锲而不舍的花了三年的时间终于转学成功,再次荣登「追赫一族」的首领,这些女生对他的狂追迷恋也算是学校里的一大特色。
这些近乎荒唐的事迹,让纪存羽更难分辨到底真相是什么。
不过,他既然刻意拉远彼此的距离,她也没什么话好说了。
毕业舞会上,许云赫并没有为这个特别的日子作任何打扮,他身着轻便的牛仔裤坐在角落,目光不由自主地梭巡着纪存羽的身影。
「奇怪了,多年来也没有哪个女人能左右我的情绪,为什么这个可恶的女人却轻易的做到呢?」
这两年来和她保持距离,是因为不想再受伤。
虽然不再追着她跑,并不表示他已然放手,她所有的动向他依旧了如指掌,包括这些年来有多少男生追过她。
他不懂自己在听见这些传闻时,干嘛一肚子火烧得没日没夜,更不明白为什么在知道她没被追走时又开心得要命。
尽管他不太想承认,她确实能牵动他的每一根神经,左右他的喜怒哀乐。
「学长,陪人家跳一支舞好不好?」一位学妹来到他面前紧张的问。
许云赫只是冷淡的瞧了她一眼,没答话,目光越过她,继续追寻着纪存羽的身影。
正因为今天学校的女生几乎全到齐了,他坚持不在今天干那件「蠢事」,就是不想被太多女人围攻,但效果显然不佳,这些女生不论在何年何月煞到他,之后就没有降温的迹象,实在让人受不了。
他在看她。
纪存羽已经很久没有这种感觉。她不是头一次被他灼热的视线紧锁着不放,却是头一遭让她深觉不自在,害她连路都不知道该怎么走了。
他今天是怎么了呢?怎么又注意起她来了?他们就要毕业,之后他去当兵,而她即将出国,今后两人也许再无交集……她心中五味杂陈。
「存羽,和我跳支舞吧?」追了她许久的同班男同学走向她笑问道。
「呃,好呀。」她决定借着跳舞转移对许云赫的注意。
她噙着笑和男同学走进舞池,随着悠扬的音乐翩然起舞。
许云赫蹙起眉头。
这两年来,她渐渐摆脱以往的土相,眼镜换成了无框细支架的时髦样式,没了难看的粗框眼镜,她细致的五官和无瑕的美肌再无遮掩,有眼睛的男人都会对着她流口水的,而她现在竟然在那个蠢男人的面前笑靥如花,显然很开心。
不爽!超不爽的!她的美应该只有他能欣赏才对!
此时,他份外怀念她的那副丑眼镜。
「云赫?」
陈晓云在一旁叫了他好几声,才让他回过神。
「要跳舞吗?」她期待的笑问。
他又瞧了纪存羽一眼才冷淡地响应,「有何不可?」
毕业舞会上,他第一次跳舞,立刻吸引了众人的目光,成为全场的焦点。
陈晓云乐翻了,觉得自己比金像奖女主角还要风光,笑得花枝乱颤,得意得不得了。
然而许云赫的心思全在数尺外的佳人身上,全然没意会自己身上聚集了多少爱慕的视线。
她为什么不看他?至今她还是那么讨厌他吗?
许云赫强烈感受到他的自制力正逐渐消退,心中的愤慨和妒意有狂泄而出的迹象。
纪存羽当然也瞧见他们了,却不愿再往他的方向看。
她不懂刚刚窜过心头的那阵疼痛所为何来,脸上仍挂着灿烂的笑容和男同学说笑。
之后又跳了几支舞,纪存羽些累了,正想悄悄离开,却在走廊上被一只手拉进隔壁的贮藏室。
喀答一声,门被落了锁。
「怎么……」她的唇被捂住,身躯被困在那人和墙壁间动弹不得,她张大眼瞪着对方,黑暗中只见对方晶亮的眸子正炯炯有神的瞪着她。
「今晚玩得很开心?」他讥诮的讽道,仍没放开她。
「许云赫?」她柳眉微蹙。
「我没冤枉妳吧?妳跟每个追求过妳的男人都跳了舞,没想到妳也挺长袖擅舞的嘛。」为什么她对其他人总是笑咪咪的,唯独不给他好脸色看?
「这是舞会呀,跳舞很正常,不是吗?」
「若是我邀请妳呢?妳会跳吗?」
「问题是你并没有邀我呀!」
「回答我!」
她踌躇了,多年来的经验让她很不想和他有太亲近的接触,免得成为同学们嫉妒的目标,而且她也没想过这个问题,因为她认为他不会邀她跳舞。
「妳真是个有双重标准的偏执狂!」揽在她腰间的手不爽的捏了一把。
「啊?」她很怕痒,他的力道虽没弄疼她,却让她全身没了力气。
「妳以为出国就能永远摆脱我吗?」
「你在胡说什么?」
许云赫瞪着她戒慎的模样,更恼了,倏地俯身贴上她的红唇。
这是报复的吻!
在他挂心了七年之后,她居然连支舞都不肯跟他跳,她欠他的绝对不是一个吻还得完的!
纪存羽呆掉了。
这家伙居然吻她?
而且这算什么?吻得又凶又狠又粗鲁,这哪叫吻啊,分明想把她的唇啃个精光嘛!
他的怒气来得快去得也快,四唇相接的柔软很快的让他的怒气平息,他的吻渐渐变得缠绵,想记住她的美好,永不忘却。
他没有紧缚住她,却让她无法逃离,她只觉得自己处在全是他的世界中,意识渐渐模糊,迷蒙中听见了一句霸道的宣告。
「就算妳讨厌我,我也要让妳一辈子记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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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后
「拜托,许大总裁,你的办公室有我的两倍大,请你乖乖留在那里,别跑来跟我抢地盘好不好?居然还把文件丢得到处都是,我连路都没法子走,搞什么啊?」傅纬踏进办公室,瞧见这一团混乱,急得直跳脚。
「那个花痴是谁搞的鬼?」许云赫沉着脸,两手摆在沙发扶手上,跷着二郎腿没好气的问。
「哪个花痴?」傅纬很懂得装傻这门高深的学问。
「杵在我办公室里流口水的那一个。」
「奇怪了,能到这层楼来的都是精英中的精英,不可能不知道你的品味,怎么还有人敢调花痴上来呢?」傅纬叹口气,装傻是因为知道那是谁搞的鬼,而那个人他现在还不想对付。
「请你搞清楚,我可是三个总裁里唯一愿意来上班的人,你最好别搞花样,弄得我不爽跷头了,届时可别又找我大哥哭诉,怪我不分担你的重担。」
「那个花痴不关我的事,不过你需要一个秘书却是真的。」看着满地的重要文件,傅纬只能摇头。
「不想我来烦你,就别再让任何花痴进入我身旁十公尺的范围内。」许云赫优雅的起身。
「你分明是刁难我。」他自己去跟那个人说比较快吧?
「傅纬,没有花痴等于没有垃圾,请你记住了。」他自在地在那堆文件上印下串串脚印后才往外走。
「等等,那个花痴走了吗?」傅纬哭笑不得的看着那些文件。那些可怜无辜的经理们收到时会是什么样的表情呀?
「谁知道?」他脚步没停。
「那你还敢回去?」
「不,我提早下班了。」许云赫回眸赏他一个冷得不能再冷的笑,砰一声将门甩上。
「这浑小子!明知我需要他的协助就这么欺负我,我一定要找个人来整整他!」傅纬气呼呼的道。
许云赫年纪虽轻,但已是红玉集团三大总裁之一。其它两位总裁只是挂名,并不参与公司的运作;只有他在当完兵后便正式进入集团工作。除了傅纬这个执行长,许云赫的兄长许云杰也在集团中担任要职,三人算是红玉集团的核心。
傅纬看着美国分公司传来的企画案,一个满熟悉的名字映入他的眼帘。
他眸中精光一闪。他都几乎忘记还有这号人物了!
纪存羽拿到硕士学位后就进入红玉集团美国的分公司,一直在企画部门任职,表现相当亮眼,嗯……把她调回来吧,她绝对是那小子唯一的克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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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存羽从国外回来了。
虽然她和母亲及两位哥哥已经移居美国,但工作归工作,既然她一直想在红玉集团里有所表现,那么总执行长希望她回总公司,她当然照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