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很想知道牡丹的恩客是谁吗?那我就告诉你们!」众目睽睽之下,济傎蓦地搂紧她,在牡丹唇卜印下—个热辣辣的吻,吻得她忘了身在何处,只能虚弱地瘫软在他怀里,
原来牡丹的入幕之宾是克勤郡王,难怪这朵高不可攀的花儿也被人采去了!所有人均讶异地倒抽口气,何大爷更是几乎要昏死过去!
牡丹没料到他会这样大胆,赧红的小睑增添了不少风采。
「爷,您快别吓唬我的客人了,否则都没有人敢点我打茶围、坐饭局呢!」她直视著他炙热的眼神笑道。
「我只不过告诉其他客人,我是你『唯一」的恩客而巳。」他沙哑的声音略带点酸气,更一语双关地提醒想染指她的男人。「只要他们不犯到我,要点你吃饭谈心,我当然不会过问。」
她螓首微点,哑然而笑。「相信各位大爷也知道我被爷包下,就请不要再问我的夜度费了。打扰了各位,牡丹真是过意不去!」
众人点头敌去,随著歌舞表演开始,气氛旋即热闹起来,没人记得刚才的小骚动。
济傎拉她回到厢房,二诂不说便紧紧抱住她。
牡丹先是愣了一下,绝美的脸上随即浮现一抹温柔的笑靥。「郡王爷,你这回不教训我了?」
他幽幽低叹,长指滑过她的衣领,摩挲著她的后颈。「我的花魁,我何时舍得骂你了?之前是我心烦意乱才会欺负你、跟你斗嘴,现在我得到你了,当然不会再像先前一样了。」
她被调戏、问价不是她的错,只怪他没有昭告天下牡丹是他的;现在她的身分已定,就可保她不受骚扰。
她高兴地埋在他的胸前,尽情汲取他的温暖。她看见他的改变—变得信任她,也不再一味的向她发脾气。
「真难想像一个如此爱吃醋的男人会经营妓院。老实告诉我,为什么你要开欢玉仕房?难道是喜欢身边美女如云?」她打趣地问。
「上至公亲贵族,下至市井小民,哪里的美女找是没见过的?随处可见的东西我根本没有兴致收藏。」他的大手稳稳放在她纤细的柳腰上,并将她抱至自己大腿上揽著,让她和他面对面。「你真想知道原因?」
她捧住他的俊睑,笑得含娇带媚。「是,因为我怕你看美女久了,会把持不住而抛弃我!」
她此时娇羞的媚态,使济傎忍不住深深吻住她。直到她轻捶他的肩膀抗议,他才停止,改在她耳畔轻语:「是圣上授意我经营欢玉仕房。」
「为什么?」听说新登基的皇上严苛律正,他竟然容许手底下的郡王爷如此大胆妄为地经营妓院吗?「皇上不是派你去打仗吗?我一直以为你到黑龙江边关是为了当将军。」
「我不是上战场的料。」他淡淡地向她诉说原由。「自先帝病倒俊,朝野之间便波涛汹涌,没有半刻安宁详和。王爷之间的派系斗争、朝臣分党针锋相对,地方贪官污吏乘火打劫……一切都是难以解决的问题。身为臣子,当然要为皇上分忧,我也只是在克尽本分而已。」
见牡丹开姑皱眉,济傎便知道自己再多说下去。她也不会明白政治是场多诡谲的游戏。
「妓院……莫非你们藉此收集消息?」她突然觉得,她的男人和他的主子都不是简单的角色!
「你真聪明!」他高兴地亲了她一下。「无论是高官商贾还是市井小民,都会上八大胡同寻欢作乐,所以各路消息也会集中在此,哪儿发生了事情都能知道得一清二楚。」
「原来如此!」她恍然又悟,更高兴他愿意对她坦承机密。看来她在他心里还是有一丁点地位的吧?「那我也来帮你吧,只要是我能力所及的事情,都一定会尽力去做!」
「牡丹,我终於了解花大娘为何要你继承花艺舫了。」他伸手理理她微乱的鬓发,一脸认真。「袁嬷嬷老了,不能让她再为了仕房的事劳心劳力,我也个放心让外人来做,不如你就试著帮袁嬷嬷,跟我一起打理仕房吧!」
她微微—僵,一时之间下知该怎么回答才好。
「这样既能免除你被客人欺负,也能替我分忧解劳,可以吗?」
「济傎,这么大的责任,我怎么扛得起?」牡丹忧心仲仲地说。
想她由郡王府的小丫鬟到现在的青楼花魁,都是只是无关紧要的角色。即使她早有当花魁领班的野心,但那是她还在花艺舫的时候啊!来到京城之后她想都没想过……
「你那么聪颖,绝对能应付得来。」他可是她的启蒙老师呢,她的资质他怎会不清楚?
「我只想安心地住在这里,好好待在你身边,这样我就心满意是了。其他的,我不想多想。」
他深深凝视她,沉默了一会儿浅笑道:「我在乎的只有你喜不喜欢我,有你这句话,其他事都不重要了。」
也好,他希望她安全无恙,不想她瞠浑水,有时候知道太多只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远萨突然敲门。「爷,袁嬷嬷突然昏倒了,现在已送回她房间休息,您要不要去看看?」
闲言,两人对看一眼,立即赶往后院——
第七章
相传从江南而来的花牡丹,凭著倾城倾国的绝色容貌、能歌善舞的才情,以及灵巧周全的手腕,成为京城第一花魁,后来更得到一位势力非凡的入幕之宾相助,掌管了这家欢玉仕房,使欢玉仕房的名声更为响亮。
相往常一样,今夜的仕房仍旧笙歌鼎沸,灯火通明。随著乐声,身段窈窕姣好的牡丹如美丽的蝴蝶般,在偏厅中回旋超舞,吸引住众人的目光。
这是八大胡同中最受欢迎的表演之一,每逢十五都会由她亲自上场表演,所以这一天的欢王仕房显得特别热闹。
她千娇百媚的舞姿让众人惊叹不已,一曲舞罢,宾客们皆为她欢呼。她朝众人一福,便翩然走出偏厅,在菁菁的陪同下回房间梳洗换装。
半个时辰后,她再度出现在充满醇酒美人、杯觥交错的主楼中,如蝴蝶般地穿梭在前来寻欢的客人间招待迎送。直至接近子时,她才有空在花园凉亭歇一会儿,透透气。
「今天辛苦你了。」男人蓦地从后环紧她,轻啄了她红艳艳的唇瓣一下。
牡丹看都不用看来者是谁,敢在这里这样碰她的,就只有他而已。
「不辛苦,都快一年了,我也会习惯的·」她偏过头,轻笑著对他说道-
济傎坐到她身边,怜惜地审视她的倦容。「自从袁嬷嬷卧床休养后,你就接下她的工作,打理仕房的大小事务,好不容易清闲了,还要去跳舞……有时候我真后悔让你这样劳禄。」
「我再怎么劳碌,也比不上你劳神。」她倚进他怀中。与他的高大壮健相比,她更显得单薄柔弱。
她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和他一起看著满天繁星。「扶桑贝勒现在生死未卜,惟经贝勒那边好像也因为缉捕乱党一事而惹上麻烦,我想你是为他们的事在奔走烦恼吧?」
「嗯,连带进宫的次数也多了起来。」他的语气既无奈,又有一丝自嘲。「我终於不再是『闲来没事忙,最爱跑仕房」的郡王爷!」
「瞧,我可比你悠闲多了!」她拉过他的大掌,把玩他的玉扳指。「你不要多花心思在我身上了,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
能够这样平静地依偎在他身边,一起聊聊天、看星星,知道他关心著自己,就已经是够了。尤其近来看到其他贝勒爷都在情路上接二连三地出了岔子,她就特别珍惜能和济傎相处的时间。
「会好好照顾自己?那你手上的伤是怎么回事?」他眼尖地发现一道血痕,攒眉抓起她的手不放,「让我看看。」
「天气乾燥,一下小心就擦破皮了,你不要紧张嘛!」在他的注视下,她一点小事都瞒不了他。
他拉起她的手,轻轻吻著上头的伤口。「我一个不留神,你就给我多一道伤,你啊,叫我怎么能不挂心?跟我回房敷药吧!」
看著他呵护地搓揉著自己的双手,牡丹感动得鼻头一酸,紧紧地抱著他。
「济傎,你知道吗?这是我最幸福、最快乐的日子。」
济俱怔了怔,无限的爱意涌上心头。「我的牡丹,你太容易满是了,还有更好的日子在等著咱们呢!」那就是他迎娶她的那一天!
「只要……你一直这样宠爱我,我就很满是了。」再抬起头时,她的眼底已蒙上一层水雾。
从小她就知道,出身尊贵的他一举手、一投是,都是众人注目的焦点。即使她从未进过皇宫,也知道八旗闺秀中有许多女子对他倾心,他大可坐享齐人之福,但他们重逢后,她从未见他在乎过哪个女人,眼中似乎只有她……
数不清的甜蜜日子,让她越来越沉醉其中。越来越离不开他,只想永远和他在一起,这样她便心满意是了,不敢再奢望更多!
济傎紧拥著她,无语地点头。他会一直一直爱著她,只是她还没有认清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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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朝后,济傎迈著优稚的步伐,朝太后居住的慈宁宫走去。
济傎从小就在宫中进出,当今太后更是他祖母的姊妹,一向把他当作亲孙子般地喜爱他,所以每逢进宫面圣后,只要时间许可,他必定会跟太后请安,与她老人家聊聊天、喝喝茶。
走在回廊上,他身后蓦然传来一道女声。「克勤郡王吉祥!」
济傎一转头,只见一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少女在宫女的簇拥下,脚踏花盆底鞋子,缓缓朝自己走来。
「臣向沅公主请安,沅公主占样。」他拱手行礼。
「不必多礼……」沅公主欲上前接近济傎,一急之下却不小心一个踉舱,直倒向他。
这一下来得突然,在宫女还末反应过来前,济傎已迅速扶好摇摇欲坠的女子,让她站稳。
「公主请小心,没事吧?」他露出疏离但却不失礼的笑容间道。
「多谢郡王爷关心,沅沅没事。」沅公主嗲声晔气地回话,羞赧地半垂眼睫,看起来有著说不出的娇羞。
济傎对她这样的态度心知肚明,但不代表他要有所回应。紫禁城中的公主格格都是从小就认识他的,他和她们有如兄弟姊妹般,绝无其他情感,但这个沅公主就是例外。
面对济傎的冷淡,沅公主心中有说不出的不甘。她是什么身分?她可是康熙遗落在民间的女儿,去年被八皇兄寻回后,进宫被封的公主呢!
大臣与嫔妃们都无不前来巴结讨好她这宫中新贵,论辈分、地位,她都比这个过於年轻的克勤郡王高贵得多。凭什么地要忍受他的无礼?难道只因为他自出生起就锦衣玉食,身分尊贵;而她进宫前则餐风露宿,卑贱低下?
但她偏偏就看上这个生得俊美无俦、风流倜傥的男人。他总是能轻易攫住所有人的目光,听说北京城中有不少名门千金皆拜倒在他跟前,只有这样出色的他,才配得起飞上枝头的自己!
当侍女前来告知她济傎进宫的消息时,她连忙梳妆打扮一番,要用最美的面貌迎接他的来临,让他眼睛一亮,岂料他现在竟一点惊艳的表现部没有!
「郡王爷是要去向太后请安吧?那正好,沅沅也要去请安,不如就顺道一块走吧?」她大胆地邀请。
「公主误会了,臣只是有事要去懋勤殿找翰林大人讨教。既然公主有事在身,那臣就不敢担误了,请容臣先行告退。」说毕,他正准备迈步离开,不科却被她敏捷地拦下。
「等等,找有事要问你!」
「臣不敢,公主请问。」他低头,望都不望她精心妆点过的脸蛋。
她扫视了他的俊脸一眼后,高声间道:「你明知道我的心意,为什么却老是回避我,对我装出这副冷淡的面孔?」素闻这男人性好渔色,几乎每天都往花街柳巷跑,又怎会不对她这个美人动心呢?
济傎勾起淡淡的冶笑,这个新任公主终於装不下去,露出本性了。
「公主乃千金之躯,臣实在没这等福气,能得此厚爱。」
「大胆奴才!「沅公主气愤地甩掉手上的帕巾,指著济傎骂道:「本公主看上你是你上辈子修来的福气,你竟敢不把我放在眼里?」
「公主又何须妄自菲薄?」他神色泰然地直视著眼前这趾高气扬的女人。「就当作是我瞎了眼吧,不懂得欣赏金枝五叶,只爱村姑野妇,所以不论是格格还是公主,我一个也看不上。」
「反了反了!你竟敢出言污蠛我?你根本没有把我当作公主看待,你心里一直是瞧不起我的对不对?!」他是第一个敢这样对她说话的人!
「公主请自重,我想你也不希望引来侍卫吧?」他受够了她高八度的尖叫,仿佛不这样,就没人能听见她讲话。「既然辛辛苦苦进来了,就应该学著遵守宫中的规矩,否则很容易被赶出宫去的。」
他的语气并不严峻,但沅公主的心底却冒起一股寒意!
「承蒙公主错爱,臣感激不尽,可惜臣已经有喜欢的姑娘了,所谓情人眼里出西施,很难再容下其他人,请公主另觅佳偶吧!」他毫不在意地笑笑,就要越过这半路杀出来的麻烦女人。
还是把话说得绝一点比较妥当,最好能让她死心、不西来纠缠他,免得浪费他的时间。
这话犹如平地一声雷,炸得沅公主一时之间无法言语,妒忌和怒火不断侵入她狭窄的心。他竟坦承从来没将她放在眼里?这羞辱要她如何吞下去!
「我偏要你娶我,当我的额驸!」
「够了!」济傎霍地转身瞪著她,拒绝为这种女人继续浪费他的耐性。「你已经当上尊贵的公主,难道还下知满是吗?这种为达目的下择手段的把戏,你自己留着用吧!」
「你以为我办不到?」沅公主露出诡谲至极的笑容。「我倒要看看,究竟是我这个当公主的大,还是你这当郡王的厉害!」
济傎垂在身侧的手不断地握紧、又松开,竭力克制著快要爆发的怒火。他实在个想在人前对她动气,免得有人趁机参他一本,给他安上一个不敬的罪名!
济傎神色一凛,目光凌厉地扫向那蛮横的女人。「公主要如何便如何吧,臣干涉不来,请恕臣先告退。」
他丢下话后,便头也不回地拂袖而去,留下郡睑色一阵青、一阵白,咬牙切齿的沅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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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姑娘,郡王爷有请,要你到克勤郡王府一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