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定他们赌的不只是他要多久把她钓到手,还包括何时把她给拐上床;哼,要不是他们凑巧跑来,说不准她真的会被诱拐成功还不自知呢。
要她就这样算了?
那可不行!
「你和他们赌多大?」她突然道。
「嗄?」
「我说,你和他们到底赌多大?我要一半的赌金。」既然牵涉到金钱,她也算是当事者,她想分一杯羹不为过吧。
「嗄?」埋头猛吃的三个男人莫不停下碗筷。
「不过分吧?」她冷声道,直视著他深邃眸子和不变的笑脸。
「那你得要找他们领钱。」徐慕庸笑弯了眼,压根儿不在乎东窗事发,仿佛这件事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许美乐眼珠一转,瞪著眼前三人。「把钱交出来。」
三人面面相觑,缓缓地拿出皮夹。「喂,我们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天晓得。」明明是打算来坏徐慕庸好事的,怎么现在却搞得要破财?
「早知道就不来了。」
许美乐收了一大叠千元大钞,有点难以置信。
好可恶,他们这群有钱的公子哥儿,居然以玩弄女人为乐!
「我要走了。」她收了钱,直接走向客厅,拎了包包就打算走。
「我送你。」
「你有朋友在,不方便·」她冷笑一声。
「那我们送你。」其他三人自告奋勇。
「不用了,我跟你们不熟。」
临走前,她瞥了徐慕庸一眼,恨恨地瞪著像没事人般的他。
「美乐,记得明天要上班哦。」
大门毫不客气地砰一声关上,徐慕庸缓缓地回头瞪著不请自来的三人。
「你们高兴了?」哼,居然这样整他!
「会不会太过火了?」应威在小心地问著身旁的宋湛耒,暗恼他出了馊主意。
「这……」人都气跑了,还不过火?但是话说回来,徐慕庸自己也干过这种事,他们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只不过不小心玩得过火一点点,他应该不会太计较才是。
总不可能为了一个女人坏了兄弟情分,对吧?
「这一回,我就大人有大量地原谅你们吧。」徐慕庸依旧勾著笑,掩在长睫底下的眸子闪动著精光。
她生气了,而且还相当光火,这其中除了被人欺骗的恼火之外,还有一部分应是她对他动了情;他们来得正是时候,正巧让他察觉到这一点,就算将赌金全数给她,他也觉得值得。
这下子,她逃不了了。
第七章
我爱你,这份情意绝对不假。
这是前天的。
相信我,让我宠你。
这是昨天的。
见不到你,我犹如行尸走肉。
这是今天早上的。
没有了你,我的灵魂会永远残缺。
这是今天中午的。
失去了你,心如刀割也不足以形容我的苦。
这是刚刚快递送到手上的。
那个神经病,他以为这么做很好玩吗?他到底要玩到什么时候啊?
许美乐恼火地将快堆成小山的小卡片丢到柜台底下的垃圾桶,然而一想起卡片上头都有徐慕庸的签名,又赶紧捡起来。
可恶,他到底想要怎样?打算用这堆垃圾淹没她不成?
别傻了,难道他以为送几张卡片,上头写几句肉麻话,她的心就会倒戈到他身上去吗?
这种东西对她而言,只是难以处理的垃圾。
最过分的是,每一张上头都有他的签名,这哪能让她以外的人瞧见,一旦瞧见了,岂不是要逼她去死?
他根本是在找她的麻烦,拐著弯要逼她去见他!
他以为使点小小的手段就能逼她就范?真是有够蠢的!
他连著寄了好几天,有时还附带花,她都跟他说过了,这种垃圾是她最不喜欢处理的东西,与其给她花,倒不如折合现金给她!
上面还写了肉麻话,好像她不理他是她的错一样,也不想想自己干了什么混蛋事。
他写得好似她是一个薄情寡义之人,根本是他自己混蛋,拿她的感情当赌注,她为什么要原谅他?
哼,谁理他啊?
他爱玩是他家的事,恕她不奉陪。
「美乐,花耶。」陈海薇突然从背後出声。
「嗄?」
许美乐动作迅速地将卡片塞进自己的包包里,猛地抬头,见陈海薇不知道又从哪儿捧来一束花,吓得赶忙一把接过,直往花束里头找小卡片。
「美乐,你在干嘛?」
「我在找小卡片。」可恶,到底是放在哪里?
「在我这儿。」陈海薇挥了挥手上的小卡片。
她立刻抬眼,果真见到她手上拿著一张精致的小卡片,顿时心都凉了半截。
不、不会吧?她已经防到这种地步了,怎么还是百密一疏?
「美乐,你怎么了?我觉得你的脸色不太好耶。」陈海薇担忧地道。
「是吗?」她觉得有点冷,有股寒意沿著背脊缓缓地爬上脑门。
「你流汗了?」
「是啊,我有点热,我大概是中暑了……」她嘿嘿乾笑,抬手抹去额间的细汗,双眼依旧紧盯著陈海薇手上的小卡片。「海薇,那张小卡片你看过了吗?」
「看了。」
闻言,许美乐闭了闭眼;完了……
「是送给你的。」她又道。
完了、完了!看来,她真的待不下去了,可恶,那个混蛋到底要把她整到什么地步才开心?
「是人事部的杜副理唷。」陈海薇笑著将小卡片交到她手中。「对不起,你别生气,我看了你的私人信件,实在是因为我最近收了好多花,每束花里都没有卡片,碰巧这一束有,所以我就忍不住想要确认一下,没想到是你的……其实,有人送你花也很正常啊,像我这一阵子收到那么多没署名的花才奇怪咧。」
许美乐眨了眨眼,接过卡片随意地瞧了一眼,高悬的心总算安稳落地,这才发觉自己出了一身冷汗。
人事部的杜副理?他是谁啊?莫名其抄送花给她做什么?害她吓出一身冷汗,还以为东窗事发,准备好好想想辞职之後的生活要怎么过……
真是的,近来为了老妈和徐慕庸的事已经够烦了,现在还跑出一个姓杜的,简直是找碴!
她苦笑著,蓦地听到电话响,一抬头便见陈海薇已经接起电话,而电话上头亮著内线的灯——许美乐心里隐隐浮起不安。
「喂,您好,有什么能替您服务的?」陈海薇好听的声音逸出口,随即沉默了半响,突地——「徐秘书?」
陡然拔高的声音把一旁许美乐的心也拉高,她难以置信地瞪著电话,不敢相信他居然连这种贱招也使得出来。
「美乐,你的电话。」
陈海薇笑得魂不守舍的美颜凑过来,仿若止不住雀跃的心情,快要飞上天了。
她苦笑地接过电话,还没开口便听到电话那头传来徐慕庸的声音。
(美乐?)
「有屁快放。」她咬牙低骂了声,眼角余光瞧见陈海薇惊诧地睇著自己,忙改口:「请问有什么能为你服务的?」
可恶,要不是顾及陈海薇在旁,她连理都不想理他,更别想要她开口。
(我很想你。)带著淡淡笑意的嗓音还多了分柔情。
「嗄?你说什么?」她粗声应道,忙又收敛地轻笑掩饰,随即听到电话那头传来他好听的笑声。
啐!老天真是不公平,怎么会有人完美到这种地步?
身家背景好、未来远景好、脸蛋好、身材好,就连笑声都好听,真是太不公平了。
(美乐,什么时候回来上班?)
「嗄?」她不是天天都来上班吗?「我不懂你的意思。」
突地,她省悟过来,他指的是另外一份工作。
混蛋!问那是什么鬼话?遇到那种事,谁还要回去上班?
「你不是缺那一份薪水吗?」
「再缺也不会到你那边去!」她咬牙恨恨地道,瞥见陈海薇在旁偷听,忙又放软了声调。「不用了,谢谢你的好意。」
听到他可恶的笑声,她气得牙痒痒的,却又不能发作。
(难道你怕我?)
「我干嘛怕?」她不禁低吼,声调压得极低。
(既然不怕为什么不来?还有,你该不会忘了我们还是男女朋友吧?)
「我们不是,从一开始就不是,所以我不去跟这件事无关。」可恶,她可以想像他现在笑得很得意的模样。
(那么又是为了什么不来?)他轻快的嗓音不愠不火,却带了几分挑衅。(说穿了,你根本就是怕我。)
「我怕……」偷觑了陈海薇一眼,她压下满腹怒火,咬了咬牙道:「我告诉你,我向来天不怕地不怕,我怕什么?」
(当然是怕把持不住爱上我罗。)听得出笑意甚浓。
太挑衅、太自大、太不要脸了!
「你想太多了……」她笑得很狰狞。
他凭什么以为她一定会爱上他?拜托,她和他根本没那么熟好不好!
(但是你给我的感觉,像是因为你太在乎我了,才会不满我和别人打赌,因此刻意避不见面。说到底,是因为你已经发现对我产生了些许情愫,不是吗?)他说得理直气壮,几乎认定事实便是如他所言。
「你说那什么鬼……」完了,再忍下去,她真的要吐血了。「事情根本就不是你想的那样,你不要再做不必要的揣测。」
那种鬼话亏他说得出口,而她偏又不能辩驳。
(要是你一点都不在乎的话,你又是为什么不面对我?)
哇咧,太过分了!
听听他这种说法,拜托,他未免也太自命不凡了吧,难道所有女人一见著他,就一定要巴著他不放吗?
她无奈的翻翻白眼,突然见著陈海薇羡慕的小脸,不由得叹了一声。也难怪他会这么自以为是了,她身旁就有个活生生、血淋淋的例子,莫怪他会以为她也是这样的人;但实际上,她不是啊,她真的不是。
真是见鬼了,要是不跟他说清楚,他真的会以为她是因为爱他,所以无法面对他……不行不行,怎能被他这样误会?
要是她什么都不说,岂不是等於认输,要她怎么吞得下这口气?
何况,她真的需要再多一份薪水……
「明天。」她突然道。
(嗄?)
「明天星期六,我晚上会过去。」她捣住话筒,鬼祟地说。
挑这种最容易惹人生疑的时段去,为的就是要证明她一点都不在乎。
(我等你。)徐慕庸笑得眼都弯了,唇角拉出漂亮的弧线。
搞定了!他早说过,谈判是他的强项,而她……太嫩了。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叮叮叮——
门铃声响著,站在大门的许美乐手上提著几个大袋子,等著屋子里头的人帮她开门。
他是死在里头了不成?她都说了晚上要过来找他,他应该在家的。不过现在才五点多,她会不会来得太早了一点?
正疑惑时,她却发现大门突地自动打开,她推门入内,却没见著人。
怪了,难道这门是自动门?
许美乐满心疑惑的踏入玄关,却发觉里头一片黑暗。奇怪,采光有这么差吗?外头还有淡淡的阳光,里头不该暗到这种程度的。
她才刚拐进客厅,便见到客厅的四周布满了点点星火……不,仔细一瞧,是蜡烛,一根根点著的蜡烛排出了她的名字。
美乐,Sorry……这是什么阵仗?
她眯起眼仔细地瞧著,突地感觉身後有人,还来不及转头,便教人从身後抱起,吓得她尖叫连连,
「美乐,我好想你。」徐慕庸低哑的嗓音仿若裹著致命的毒,经由空气钻入她的四肢百骸,教她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
「你……」好卑劣的手段哪!
他以为她是谁啊?难道他以为随便弄点东西,再往她背後一搂,便能够骗得她心软?
许美乐恼火地想拨开他的手,谁知他动也不动。「徐先生,能不能麻烦你放开我,不然我没有办法做菜。」他以为这样很好玩吗?她想到待会儿要整理这堆垃圾,她就觉得头痛。
闻言,徐慕庸乖乖地松开手。
许美乐头也不回,往前直走几步,打开了电源,满室亮光取代了点点烛火,她随即转头睇著他。
「希望你以後别再制造脏乱,我不想额外处理这些东西。」虽说这是她分内的工作,但他不恶搞,她也不会多了这些工作。
「收到。」他淡淡地笑,带著几分苦涩。
唉,没想到她居然没有半点浪漫因子。
「在我动手做晚餐之前,我想先跟你报备,我明天要请假。」她走向厨房流理台,瞧都不瞧他一眼,开始著手准备晚餐。
「请假?」她已经旷职数日了,还要请假?
他缓步走到她身旁,发觉她从头到尾都没瞧他一眼。是在闪避他吗?
「我有事。」感觉到身旁的阴影,她下意识地往另一头闪。
「什么事?」他得理不饶人地再逼近一步。
太过分了,没见到她正在忙吗?他凑什么热闹啊?
「就是有事嘛。」不要再靠过来了,再靠过来的话,就不要怪她……
「跟老板请假的时候,没提出假条,好歹也要交代一下理由吧。」他轻而易举地将她逼人流理台与橱柜之间的死角。
她瞪著握在手里的菜刀,咬了咬有点发酸的牙,蓦地抬眼怒咆:「你有毛病啊?就跟你说我有事了嘛!」
她不想瞧他,他偏要惹火她,逼得她不得不抬眼对上他的眸子,看著他勾著浓浓笑意的唇角,她的心没来由地跳了几下,暗地里直呼不妙。
完了、完了,这肯定是他的诡计,她一对上他,前景……堪虑。
说了不看他的眼、不理他的笑,现在非但全瞧见了,还莫名地想起那一天他放肆的吻;真是该死!
「难道我没有权利知道吗?」他低哑喃道,充满慵懒气息。
「你有什么权利?」
许美乐将手不著痕迹地抚上胸口,想要控制跳得太急的心跳,努力地张大双眼与他对视。
不能输他,绝对不能输。
先移开眼的人就输了,她怎能懦弱地转开眼?
可是心跳如擂鼓,震得她双脚有点发软,脑袋里一片乱轰轰,不断地想起他吻她时的放肆和霸道。他明明就像个再斯文不过的绅士,为什么会有这般惹人意乱情迷的本事?
她绝对不是夸他,那一日是她没有防范,一时被他有机可乘而已。
「我有身为你男友的权利。」他温热的气息不断地侵袭她。
「什么男友?我根本就不承认!」仿若要压制不受控制的心跳,她怒声一吼,企图宣泄压在胸口的压力。「你不过是为了赌约而接近我,你根本……」
「你说对了一半。」
「嗄?」她一愣。「你承认了?」
好样的,居然当著她的面承认得这么理直气壮,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可恶的男人?
「我说你说对了一半。」他微微俯下身子,将她逼入方便他掌握的死角位置。
「那有什么差别?」她怒瞪著,却发觉他的脸愈靠愈近,鼻息之间皆是他淡淡的气息,搞得她浑身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