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确是想听他说些好听的,他之前虽然坦承说爱,但她还是想他再说一次,那些美丽又甜蜜的话,总教人百听不厌的,不是吗?
只是没料到,她要求个A,他却给了A++,瞬间晃得她一颗心直逼八级地震。
「你你你这人……你你你……」
「妳不想嫁给我?」他声音忽然变得好忧郁。
「我我我……不是这样的……」
「那就说『好』。」
「啊?那那那……我我我……好。」咦?她说了什么?呃……她好像还有事没弄懂,等等!他跟古海集团到底什么关系?古海牧说他是他亲爱的弟弟,同父异母的弟弟,他真是日本这古老家族的一员,又为何独自一个在外流浪……
「等等!等一下……我我我……」她语气软了软,有些虚弱,因男人忽然恶劣地朝着她耳后的敏感带吹气,害她差些发出丢人的呻吟。
「关震伦,你你……不要这样,我有话问你,那个古、古海……古海……」
管他是古海还是新海,古山还是新山,关震伦想放声欢呼,更想疯狂的和怀里的女人做爱,无奈这地方……唉唉唉,简直是一大败笔,他不怕被人看,就怕她被看光。
「宝琳,我想咬妳的小耳朵,我会很轻,我保证。」他低吐,含住她通红的柔软巧耳。
「唔……」怎么会这样?
尽兴的事留到别的地方去,至少,得先解解馋再说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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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日本樱花满开的季节,各家航空公司由台湾飞往日本的班机班班爆满,几乎是清一色的赏樱团。
在这样的旅游旺季,环航的日本线加开不少航班,正是人手最最吃紧的时候,
却乍见一张简洁利落的留言直接张贴在环航机场办公室的公告栏上--
众家姊妹,宝琳已在上个月底完成终身大事,我们不办宴会,不送喜饼,更不收礼金,只要各位默默的祝福,谢谢。也祝大家幸福。
「哇啊--」
「哇啊啊--」
「哇啊啊啊--」
真~~够~~酷!
环航机场办公室内,好多颗梳着空姐包包头的头颅挤在公告前,黑压压一片,
惊呼和尖叫声响彻云霄。
八卦!
烧烫烫的大八卦!
十几只指甲修得圆润润、水当当的纤手往肩包里猛摸,同时间掏出各家厂牌的手机,进入通讯簿,搜寻出同一组号码--
「唉哟~~」
「怎么这样~~」
「讨厌、讨厌啦~~」
「希拉里,妳没看见我在打电话喔?妳不要打啦!」
「妳才不要跟我抢,宝琳和我比较麻吉啦!」
「厚~~阿嘛帮帮忙,都是妳们啦,我来打就好,妳们这样搞,怎么打得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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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很暖,不热,夹着淡淡青草香,自然香气中还混合着女子蜜肌、发梢上的甜甜洋甘菊味道。
男子情不自禁深吸了好几口,近日,他一直怀疑着一个问题,这洋甘菊的淡甜味是否在她身上造成特殊的女性贺尔蒙,让他越来越难自制,嗅多了,心悸脸热,每个毛细孔全处于兴奋状态,张喊着要餍足。
不过话说回来,他对自家老婆疯狂发情,也全在情理法的范围内,行为不该被限制,春天嘛,本来就是个属于发情的季节。
此时,河滨公园的堤道青草坡上,男人让女人枕着健壮的臂膀,任由暖暖日阳烘着,他另一手悄然地爬上她的腰,温柔地将她揽近了些。
「手机呢?」
「唔……忘了带耶。」她半侧身躯,半瞇着眼,整个人懒洋洋的。
他咧嘴无声地笑,这难得的悠闲,他可以和情人老婆慢慢磨蹭。
「震伦……」她软软娇唤。
「嗯?」他哑哑应声。
「晤……那个古海牧……昨天晚上又打电话来了。」
「那家伙又想干嘛?」他语气陡硬。
这古海集团也实在神通广大,他娶老婆,完成人生大事,应老婆大人的要求,只低调地宴请女方的几位亲友,凑凑人数还不到三桌;那个该下地狱的古海牧也不知在他身旁安插了多少眼线,喜宴才吃到一半,已接到那家伙打来的越洋电话,说是为了祝贺他新婚,决定将古海家族在台北阳明山委托私人购得的一处豪景别墅充当礼金,要挂在他名下。
他直接挂了那家伙电话,不想再和古海家有什么牵扯,可恶的是,对方转移了目标,开始三不五时来「骚扰」他的亲亲老婆。
真是孰可忍,孰不可忍也。
舒宝琳抬起眼睫静谧地笑了笑,手指轻抚着他纠结的眉心,一遍又一遍。
「他说你个性别扭,脾气好坏,但好歹也是他弟弟,结婚结得这么不象样、这么寒酸,已经够委屈新娘子,你不要那份礼金,他只好把那份礼金送给我,聊表古海家一点点心意。」在她一改云淡风轻的姿态,兼之死缠烂打之下,好不容易才从他口中逼问出他和古海家的爱恨纠葛。
「呵呵呵……你知道吗,那份位在阳明山仰德大道旁的大礼金如果折合现金,至少值两亿市值耶。」她比出两根手指,在他眼前晃动。
会积极地去弄懂,只因为她想明白他心底沉藏的秘密。
他说,他的母亲爱上古海家的男人,那男人早有妻室,给不起她任何承诺,却用感情将她锁困。
她想断,男人不肯,牵扯纠缠了许多年,直到后来母亲带着十几岁的他避回台湾,然后,他分赴美国和德国求学,之后又长时间在各处流浪,对于古海家和那个他该称之为父亲的男人,早丧失了情分。
他说,他对母亲的感觉很复杂,有爱有恨,也带着愧疚,母亲是坚强的,但面对男女感情时,却太过优柔寡断、太失个性。
然而,在他体会了个中滋味后,似乎能够明白母亲当时的心情,爱上一个人,很多时候是奋不顾身的,不能容允你缜密思绪。
「怎么不说话?」舒宝琳干脆趴在他胸上,小嘴凑去亲亲他铁青的脸,「生气了?」
「没有。」口气超闷。
「没有才怪。」捧住男人的两颊,对准他抿成一线的唇重重地啵了一下,「我们说好了,生气时,不把话藏在心里,你想违背诺言呀?」
他深黝的瞳盯住她,僵持了几秒,终于掀唇,「妳要阳明山的豪景别墅,我自认有能力买给妳。」
她心里偷笑,有只小恶魔在里头跳舞,「唔……也对啦,你是有那样的能力呀,可是如果要背贷款,那很累耶。」
「我可以把之前投资的基金和股票脱手,和银行解掉几笔定存,再把美国那边的一栋海边小屋出售,加上目前手头的现金,应该只需要再贷款三千万左右,就能凑足妳要的两亿。到时,妳想在哪里买大房子,都随妳高兴。」
她玩着他耳边的发,用手指卷弄着,不住地温柔卷弄。
心房啊,已被他严肃的神情拧得微微发痛,跟着,那只长角的小恶魔得意还不到几分钟,就被天使降临的圣洁光辉电得不支倒地、口吐白沫了。
「唉……」她软软叹气,眸光柔得像要滴出水来,瞬也下瞬地望进他抑郁的眸里,唉唉唉,怎么办?她就是抵挡不了他忧郁又性格的模样。
「傻瓜……关震伦,你这个大笨蛋……」她又是叹气,菱唇勾起笑了。
「我要那么大的别墅干什么?那整理起来很累耶,我哪有那个美国时间?还有,如果请欧巴桑来清扫,又是一笔花费,何必?干脆省起来养小孩。那个古海牧差点在电话里哭着求我,我还是狠着心肠,没答应呢!」她发出咯咯笑声,「晤,不过我告诉他,如果他愿意天天帮我们清扫别墅,我或许会考虑接受他那份大礼金,结果,他竟然破口大骂,说我和你一样别扭,唔……我好可怜。」
关震伦浓眉高高挑起,发怔地回视着她。
她依旧笑咪眯的,俯下娃娃脸,软唇微掀,在他耳畔吐气如兰道:「我只在乎你,我们现在这样很好了,真的很好了……我觉得很快乐,爱上你是一件快乐的事。」她爱的只是他,简简单单的,多好。
忽然,她惊呼一声,下一秒,人已被他整个锁在身下,他火热的眼直勾勾燃烧着她,比春阳还暖,将她的心融化。
「妳故意逗我,看我笑话?」他瞇起漂亮眼睛。
「哪有?我好认真呢,我在乎的只是你这个人,喜欢的也只是你这个人,难道你又以为我在作面子给你呀?」她葱指刮着他的俊颊。
他脸微赭,「不是这件事,是别墅,妳妳……我以为妳想要。」
她但笑不语,摇了摇头,静望着他片刻,小手绕到他颈后,将他缓缓拉向自己,用柔情似水的眸光蛊惑着他。
「我想要的只是你……你明明知道的……」
随即,她的瑰唇被他的气息融含了,两人四目近得不能再近,瞬间穿透了对方的灵魂,然后,轻轻地为对方合起,唇舌间的交缠却激动起来,彼此吞噬,毫无保留地分享。
阳光这么暖,气氛这么悠闲,河滨公园的青草坡上,两条身影彼此攀附着、抚触着,在草香弥漫的翠绿地皮上滚过来又滚过去,一下子女的在上面,一下子又让男的夺回主控权,动作越来越大胆,行为越来越十八限,野火燎原似的,要喊「卡」还真不容易。
直到,桃红色的三吋高跟鞋踩在柔软草地上,一路走来,无声地踱到他们身边,站着三七步,遮住他们上头那片暖洋洋的日光。
「两位这么做,都不觉得过分了点吗?」来人先是假咳了咳,猛地丢下爆弹,炸得正缠绵悱恻的一男一女低吼加惊呼,爱抚的手僵在对方身上。
「胡黎晶?!」关震伦扬首怒吼,龇牙咧嘴,「妳来干什么?」
全身桃红、充满过年气氛的大美女两手扠在蛮腰上,瞇眼瞪回去,「你能来,我就不能来吗?这块冬天用来晒太阳的地盘还是我和宝琳先开发的,你是鸠占鹊巢耶,懂不懂呀?」
「哈哈。」男人铁青着脸,冷笑了两声,「不好意思,宝琳现在是我家的老婆,版权已经卖给我,只有我能用,谁是鸠、谁是鹊,妳到底了不了?」
大美人气呼呼嘟着嘴,干脆一屁股挨着舒宝琳坐下,两手还过分地抢来舒宝琳一只手臂,紧扯着乱蹭,好哀怨地嚷着:
「妳嫁了人,不要变得有异性没人性啦,呜呜……妳好讨厌,在机场办公室随随便便贴了一张纸条,结果现在全base的空、地勤都在找妳,那些人找不到妳,我就惨啦,一直逼问我是不是有去参加妳的婚礼,还问我新郎倌什么模样,呜呜……我好惨,为妳吃了那么多苦,替妳瞒了那么多事,妳家老公还来惹我生气、欺负我,呜呜……人家跟他不对盘,他好凶,一点也不懂得爱屋及鸟,妳不要理他啦……」
哇哩咧!存心搞破坏啊?关震伦几乎要瞪出两颗冒火的眼珠,磨磨牙正要开骂,却被舒宝琳警告的「温柔」眼神给制止了。
「跟冠仪吵架啦?」她问,抬起手揉揉大美人乌黑亮丽的卷发,瞥见老公气闷地抿着嘴,像个要不到糖吃的孩子,害她心里一阵失笑,只好悄悄伸出另一手,悄悄地握住他温厚的掌,随即,感受到他有力的反握。
胡黎晶粉脸贴着她的上臂,摇摇头,「没有哇,我和冠仪妤得很呢!」提到爱人,嗓音甜蜜蜜,忽然不再呜呜乱嚎了。
「那怎么突然跑来我这儿,还可怜兮兮、没人疼似的?」她眸光带笑,凝向男人,后者脸色稍霁,也定定的、深刻的凝视着她,许多情感尽在不言中。
大美人根本没察觉气氛的微妙变化,娇憨地轻扯舒宝琳的手臂,软软地说:「我们是好朋友,最好、最好的那一种咩,虽然妳结婚啦,身为好朋友的我还是三不五时要来看看妳,确定妳嫁的这个家伙能让妳过得幸福又美满呀!」
「妳别来捣乱,我们就能过得幸福又美满。」关震伦冷哼,终于忍无可忍,「战事」一触及发。
「喂,姓关的,你能追到老婆,我出的力气可不少耶。」大美人调过小脸瞪人,「你不懂感激,你你你你……可不可耻?」
「可耻的是妳,别来跟我抢宝琳,放手、放手!她是我老婆,妳巴她巴这么紧,想干嘛?」
「要你管!我我我……我就是要巴着她!」
「妳们给我分开!」
「偏不!」
「我爱宝琳,宝琳爱我,我们之间是爱的誓言。」
「我更爱宝琳,宝琳更爱我,我们之间已经搭起好几年的爱的桥梁。」
男人呼吸粗重,胸膛剧烈起伏,双目浮现红丝,忽然,强而有力的臂膀也学起大美人,紧紧巴住舒宝琳的另一边不放。
「哇啊--」胡黎晶大叫,「学我!你学我!没创意!」
「谁说我学妳?我是百尺竿头,更进一步!」丢下话,他倾靠过去,深深、深深地吻住老婆的小嘴。
拜托……这到底闹哪一出呀?
舒宝琳好气又好笑,夹在中间被扯着玩,实在无力。
不过,她得承认,她真爱他的吻。
她真爱他。
【全书完】
后记
那子乱乱谈 雷恩那
宝琳对吉儿、瑟西、雀莉、酷老弟等等同期姊妹来说,是高了六个期数左右的大姐姐,那子会想写她,完全是受她超酷的个性所吸引。
她有一张娃娃脸,眉宇间和影星阅芝琳以及陈宝莲有几分像,圆亮的杏眼,秀挺的鼻子,略厚的瑰唇,一直都削着短短的发型,她不太笑,做事很利落,说话只针对重点,给人的感觉礼貌而疏离,但那子挺喜欢她的。
在航空公司,空服员姊妹中要是有人结婚,有个不成文的做法,就是事先会贴一张表格在公告栏上,让当天想参加、也能够参加婚礼的人将名字填上,因为大家总是飞来飞去,要完全联络上是比较困难的,但每个人回到机场办公室来,都绝对会去检查公告栏,看是不是有什么新消息该注意。
然后,这位喜事将近的空服员会在某一天,让饼店的人将一箱箱的喜饼送达机场办公室,这时,会看到公告栏前面的地上,排着好长好长的红礼盒,一袋袋喜饼全立正排队,让每个上机工作或下机休假的姊妹自动领取。
有时,有些待嫁新娘不喜欢传统式礼饼,会改成送精致的巧克力,或其它比较特别的蛋糕礼盒等等。
然后咧,如果妳是登记要去参加婚礼的人,就会在自己的mailbox里收到新娘子姊妹发给妳的喜帖。
再然后咧,为了参加婚礼,众家姊妹又开始绞尽脑汁,准备当天从头到脚的行头,务求艳光四射、精彩夺目,但彼此都有一个默契,就是再怎么美,都不能把新娘子的风采抢得精光,总要给主人家留点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