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你要我们结婚?”
“难到你想当个不负责任的混蛋,你是想让我打死你吗?”温父又说。
“不是啦,我……”
“伯父,他不用对我负责,您们不要把事情看得那么严重。”结婚!她该不会因一时的错误,而被逼婚吧!
“你若怀孕了,那该怎么办?”温母问。
“不会那么巧!”昨天发生的事太突然,他们谁都没想到,因此事先的防范准备都没有,但若真的一次就中奖,也只能说她太“幸运”了。
“我们都知道你是个好女孩,你放心,我们温家的孩子不会是不负责任的男人。”温阿祖拿出大家长的架子,替她作主。
“可是——”贝晓路看看温惟竣,期望他说说话。
“我们不会结婚。”他心里虽然想娶她想死了,却不愿在她不是心甘情愿的点头嫁给他的情况下,对她逼婚。
“你讲什么?有胆子再说一遍。”温父快气到脑充血。
“我们不会结婚。”温惟竣语气坚定的再说一次。
他一回答,温父就更加卯起来打。“平常我是怎么教你的,你竟然做出这种见不得人的事,生你这种禽兽不如的儿子,我不如打死你。”
一旁的温母见儿子快被打死,又不敢上前去拉开他,只能在一旁干著急。
贝晓路见没有人出声劝阻,而温惟竣连闪躲也不闪躲,任由他父亲数不清的拳头落在他身上。
她又急又慌,“伯父,你别打了,你会把他打死的。”
“你看看,像这么好的女孩子你还不要。”他的拳头还是没停过。
温惟竣依旧紧闭著双唇,不发一语的默默承受。
“是我不想结婚,不是他的问题。”她的话仍是无法阻止温父的怒火,不得已之下,她只好——“伯父,你别再打了,我们会照你的意思结婚。”
温父听到她答应嫁给他儿子,举在半空中的手停住了。“你真的答应要嫁给他吗?”
“不答应,他就会被打死了。”
“晓路,你根本不想结婚,你不必为了我勉强自己做不愿意的事,我被我爸爸打几下没关系的。”
“你都快被你爸爸打死了,还说没关系!”贝晓路被他的这句话,感动得忍不住哭了。
他若不是这般的爱她,又何必为了他,承受这些皮肉之痛!
“可是……”
“她都答应了,你还不想负责任吗?”
“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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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一场闹剧,很快的结束,温惟竣的家人又离开了。因为今天中午有个亲戚的女儿要订婚,他们要去给人家请客,才会一大早从苗栗上台北,还一次全都出动。
贝晓路从浴室里拿出医药箱,替他将上衣脱掉,却被他肩膀上、身上的瘀青给吓住,眼泪又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他爸爸出手还真是重呀!打儿子像是在打仇人似的,非得把他打死不可似的!
“晓路,我知道你是怕我被我爸打,才会说答应嫁给我,刚才的话当做你没说过,别太认真。”
“真的可以这样吗?”
“当然可以,你不用担心,我家人那边,我会跟他们解释。”
“你要怎么解释?”她知道他的善良会将所有责任和所有过错承担下来,而最后的结果,就是他再被他爸爸痛揍一顿。
“总之,顶多再让我爸打一顿就没事了!”
贝晓路打开医药箱,找到一瓶去瘀青的药水,倒了些在手掌心中,轻轻的替他揉著,不敢太用力,伯再弄疼他。
“这件事并不是你一个人的错,没道理让你一个人去背负所有责任。”
“假如我把持得住自己,根本不该让这种事情发生。”
“假若我下愿意,你也无法强迫得了我的。”贝晓路帮他将药水从肩膀擦到背部。“况且昨天我们都暍了酒。”
“昨晚我虽然暍了很多,可是我的意识却很清醒,我并非酒后乱性,而是真的对你意乱情迷。”
“事情发生都发生了,就不要再去追究谁的责任了。”
温惟竣发现自己真的是不了解她,虽然他早就明白她常常有一些很怪异的观念和看法,但他实在无法理解,一个女人把自己的第一次给了一个男人时,不都是想尽办法的要对方对她负责任吗?
男人或许可以因为性而上床,但大部份的女人却只会因为爱才会和男人上床。
昨晚的一切都是那么样美好,两人的结合是那样的天衣无缝,仿佛是上帝最完美的杰作!
他能感觉得到她心里也是喜欢他的,这一切都不是个错误。
问题只出在她根本不愿结婚,不愿被一个婚姻、一个男人绑住她想要的自由!
然而,即使他们结婚后,他一样不会绑住她,她的自由一点也不会有丝毫的改变,她却不能明白。
“晓路,我从来不隐藏我对你的爱,就因为我爱你,所以我更不想委屈你去做任何你不愿意的事情。结婚这件事,我们就暂时不再谈了。当然,只要你肯真心的点头嫁给我,我身份证上的配偶栏永远属于你。”
“我不入地狱,难不成真要看著你被抬进地狱中吗?”
“我说过,这你不必担心,我爸爸不会真的打死我的。”
“是吗?”
她真的很怀疑……
第十章
这件事,绝对只是个开始,而非一个结束。
温惟竣的家人喝完了喜酒并没有随即回苗栗去,而是在翌日星期天,直接杀到贝家去。
他们的理由是竟然两人要结婚,就趁著他们难得上来台北一趟,且温家的大家长温阿祖也在,就先到贝家去拜访一下,顺便提个亲也可以。
而昨晚,曾淑琴一接到女儿的电话说温惟竣的父母和爷爷,阿祖要到家里拜访他们,她马上打电话给嫁出去的女儿们,要她们早上早点回娘家,有的帮忙打扫家里,有的陪她去买菜,打算弄一桌丰盛佳肴请未来的亲家。
这叫她怎能不高兴,她想尽办法的想将女儿给嫁出去,现在好不容易终于有个谱了,她怎能不心花怒放呢!
约莫十一点左右,温惟竣和温惟凯分别开了两部车来到贝家。
贝家不太大的客厅上,一时之间来了这么多的客人,除了长辈之外,所有晚辈全都只能挤在餐厅里,当个纯听众。
“贝先生、贝太太,没先说一声就跑来拜访,真是失礼。”温父非常有礼貌的说。
“温先生,你千万别这么说,你难得上台北来,理该由我们作东好好的请你们去吃顿饭。”贝德至也发挥读书人的知书达礼,回应著。
“我们今天来,除了拜访你之外,还有件事想和你们商量。”
“你有什么事,就请温先生你请说,不用这么客气。”
贝晓路的父亲和温惟竣的父亲,就这么一个台语来、一个国语去,却沟通得一点障碍都没有,连翻译都免了,真是有趣的画面。
“是这样,我是希望贝先生、贝太太可以答应将你们的宝贝女儿嫁给我儿子,不知道你们的意思如何?”
“当然好,我们也很喜欢惟竣,他人长得帅,对长辈又有礼貌。又孝顺,最重要的是,他对我女儿好得不得了,像他这么好的女婿是打著灯笼也找下到的。”曾淑琴等不及老公开口,就急著将女儿给嫁出去了。
“贝太太,是你不嫌弃,我们阿竣没有你讲的这么,晓路才是个好女孩,我们阿竣可以娶到你们的女儿,才是我们儿子上辈子烧好香,修来的福气。”温母也给他谦虚回去。
“既然大家都这么满意,那就不如早点让他们结婚好了。”曾淑琴睐了女儿一眼,眼神中似乎在对她说著「终于把你嫁出去了”的感觉。
“不知道聘金方面,你们有什样的要求?”
“聘金都不用了,至于喜饼方面,在台湾我们也没太多亲戚,连同我女儿的朋友,我想大概一百盒左右就够了。”曾淑琴说。
“这怎么可以,聘金是一定要的。”
“这样呀,要不然你们就随便包个六万六,意思意思就好了。”在贝家小事都是由贝德至负责,如挡箭牌、出气筒这种小事,大事就由曾淑琴负责,例如女儿们的婚姻大事。
“贝太太真是个干脆的人。”温父见贝晓路的母亲这么爽快,高兴的朗声大笑著。“既然聘金你都不收,那我看嫁妆也免了。”
“好好好,就这么决定,那明天我就先拿他们的八字去让人看日子。”曾淑琴说。
“那就麻烦亲家母了!”温父马上从贝太太转变成亲家母,让在餐厅里贝晓路的几个姊姊面面相觐,感到不可思议极了。
都是相同的心情,难怪两人会聊得这么愉快、颐利!
贝晓路看著那一群长辈们,彷佛要结婚的是他们,瞧他们愈聊愈起劲,所有婚事的细节、举行的方式,连一句都没问过她和温惟竣这两个理该是婚礼中的主角,就这么擅自决定了。
瞧他们说得兴高采烈、激昂沸腾,仿佛是几十年没见的老朋友,好不容易再见面般,欲罢不能的叙起旧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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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好日子,婚礼就决定在五月的第二个星期天,这一天刚好是母亲节,同时也是她和温惟竣认识的第一百天,一个非常特殊的日子。
整个婚礼,除了拍婚纱、试礼服之外,包括之前的订婚和明天的结婚典礼,一切的一切完全不需要他们操心,两家的家长就全都安排得尽善尽美。
因此,贝晓路直到结婚前一天还在公司上班,晚上甚至还加班,一直到受下了母亲的夺命连环C邑,她才在十点左右回到贝家。
她像个洋娃娃,任人摆弄,喜宴就在温家的三合院前搭篷子办桌,她听雅瑜说,婚宴总共席开一百二十桌,而婚礼上所有各种颜色的玫瑰花,全是温惟竣的大哥送给他们的结婚贺礼,据说共有上万朵。
而在前一天下午,温惟竣便招集所有的兄弟姊妹们,以他画的设计图连夜布置完成。
第二天一大早,十二部迎娶的宾士礼车,浩浩荡荡的从苗栗出发到台北迎娶她。
晚上,一百二十桌的酒席让她穿著三寸高跟鞋,为了要敬酒差点都把脚给站断了。
然而在敬酒的时候,不停的听到客人向温父恭喜,夸赞新娘子很漂亮,直说新郎新娘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设的一对,就像最前方,地方县长送来的喜挂上写的珠联璧合一样。
婚礼结束、喜宴结束,一对新人回到温父特别请人再重新装潢过的新房,虽然他们以后并不会住在苗栗,温家人却还是多花一笔镘将房间重新装潢。
贝晓路累得一进房就往床上一躺,连动不都不想动,闭上眼睛,心中真是五味杂陈,心情更是错综复杂呀!
谁也想不到,一向铁口不想结婚的人,竟会和一个才相识一百天的男人结婚。
更糟糕的事,婚礼中虽然让人累到不想讲话,但她却不得不承认,结婚的感觉并没有她想像中的坏和糟!
三天俊,回门做客,做完客后,他们再回苗栗住了一个晚上,就回台北的家,真正开始两个人的婚姻生活。
由于温惟竣之前研发的产品因测试失败,找出原因再改过之后,过一些时候又将开始进行第二次的测试,因此他们两人决定暂时不去渡蜜月了。
两人工作一样忙,温惟竣给予她的自由一样没变,她晚回家,只会问她吃了没、累不累,就算她有时和同事、朋友去吃饭,他也只会叮咛她开车小心点,从不限定她要几点回家,更不会过问她是和男性朋友或女性朋友出去。
给予她的自由百分百,对她的信任更是百分百!
因为他的好,贝晓路感受到了,心中对他也充满著无限的感激。
她不再常常留在公司加班,若有未做完的工作也都带回家做,若是他提早下班回家,她会煮一顿温馨的晚餐两人一起吃,若他又加班,她会在他快到家时,帮他煮好消夜。
温惟竣真想大声说:“他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人,结婚的感觉真好!”
然而,结婚一个月后,在他们之间又发生了一件让贝晓路感到措手不及,又变得神经兮兮的事。
她——竟然怀孕了!
除了第一次,他们后来做那档事都有用保险套,而她的经期是属于那种四季型的,三个月才来一次。
算算时间,肚子里的孩子就是第一次时有的。
之前陆陆续续发生让她应接不暇的事,才会让她忘了,早该来的“好朋友”竟然忘了来找她,难道肚子里的这个小孩,也算是一种贺礼吗?
温惟竣一回到家,就看到贝晓路一个人坐在沙发上,不停的哭、不停的哭,他万分不舍,心疼的将她搂著,语气温柔体贴的问她,“发生什么事了吗?告诉我,我帮你解决。”
“你没办法解决的。”她也毫不客气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全往他雪白的衬衫上抹,弄得他的衬衫又湿又黏稠。
“你说说看,也许我可以。”
“我怀孕了,你可以让这个孩子变不见吗?”她在他怀里微仰著头看着他,眼神中有著期待。
温惟竣一听到她怀孕了,先是稍稍一僵,接著高兴得想将她紧紧的抱住,好好的吻她吻个够。
然而,当他接触到她那不安,惶恐和慌乱的眼神,却不能将他心中的喜悦表现出来。
“晓路,你真的不想要这个孩子吗?”
“不只孩子,我连婚姻都不想要,你为什么要把我原本固定在轨道上的人生,弄得乱七八糟呢!都是你,你混帐、王八蛋。”贝晓路因为害怕和不安,只能将气全都出在他的身上,双拳不停槌打他的胸膛,打累了,又靠在他的怀里继续哭泣。
温惟竣并没有阻止她,只是静静的让她发泄。的确,她的人生因为他而不再在原来的轨道上行走,然而换了一条更宽广的轨道,由原先的单轨变成了双轨,不是应开可以走得更平稳不是吗?
或许是她哭累了,啜泣声没了,他将她抱进房间里,让她在床上躺好。
“晓路,如果你真的不想要这个小孩,明天我请假陪你到医院把孩子拿掉。”
她并没有回答他,因为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不想要肚子里的这个孩子,或许这个孩子来得不是时候,是个意外,却又实实在在是他们两人的爱情结晶。
在他进入她身体里的那一刻,她是真实的感觉他是真的毫无保留的爱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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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惟竣请了假,陪著她来到之前检查的妇幼医院准备将肚子不到三个月,未成形的胎儿拿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