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人是谁?
为何要追杀他们?
而且还下此毒手?幸好被他挡了下来,若是毒针射中彩虹那瘦弱的身子,只要一针,她的小命就呜呼了。
每当一想到:他若真的死在这里,她也会被困死在此穴,那他先前的努力奋战岂不白费了?就是这股求生的力量一直在支持着他,让他从昏睡中再度醒来。
“唉!”他轻轻吐了一口气,又闭上眼睛,不再伤神想那些恼人的事情。
能熬到现在,应该没有生命危险了,虽然为了对抗针毒,内力尽失,且余毒未清,不过再休养过数天,应能很快痊愈才对。
在他脑海中还是不停地在思考着两人的“未来”。他们总不能一直躲在这里。
再过几天,他应该可以起身,也能带彩虹离开。不知那些坏人是否还在等着他们,以他现在虚弱的身子,连一个小喽罗都应付不了,更别提要保护彩虹了。算了,冒然出去外面反而危险,倒不如先在这里等待救援。
不知师父回来了没?
他深信严国师一定会赶来救他们的,而现在能做的事只有等待了。
***
洞穴内的光线变暗了,夜晚又再度来临。
她结束了祈祷,慢慢地站了起来,缓步走向他,轻轻地跪坐在他身边。
望着他熟睡的脸,她害怕起来,好怕他不再醒来。
这种恐惧催促她不得不赶紧行动。
于是,她开始替他宽衣。
或许是心电感应吧。
意识到不寻常的事情要发生了,他张开眼睛,对眼前所看到的景象惊愕不已,急忙问道:
“你在做什么?”
她没回答,还是继续解着他的衣服。
他吓得抓住她的手,试图阻止她。
“你不要这样子,佛祖会看见的,到时你就惨了。”
她甩开他的手,好像没听到他那带着恐吓意味的话,继续伸出“魔掌”。
他被她这种着魔似的举止吓呆了,只能眼睁睁地看她扯下他的上衣。
当她的指尖滑到他的腰带时,她停了下来。
他以为她会停手,却见她跪在他面前,解着自己身上的衣裳。他很想叫她停手,却又说不出口。
稍后,一件件的衣服散落下来,她身上仅剩下肚兜及薄薄的绸裤。
就在她动手脱掉身上最后的衣物时,他转过身闭上眼睛,装成一副“正人君子”的样子,叫道:
“你赶快把衣服穿上!离我远一点!”
他开始在怀疑着。她是不是中邪了?还是知道他快好了,故意要试探他一下?这可不是他喜欢的方式,他无法保证自己有那么大的克制力。
过了好一会,没听到她的声音,他以为她走开了,便回头一看,没想到她竟赤裸裸地扑了过来,紧贴着他的背。
天啊!她疯了吗?
他知道她没有,但是却这样问着自己。
“你到底想做什么?”他痛苦地问道。
这时,她才在他背后写着:
“我要救你。”
“救我?”
他实在不敢相信这是在救他,这简直是要他的命嘛!她根本不知道这会让他血脉贲张,加速体内的毒素蔓延。她又写下:“你快告诉我‘处女血’的用法。”
原来如此,难怪她会这么大胆,想必她也下了很大的决心。
“天啊!你别傻了,我是骗你的,我根本就不知道,你快穿好衣服。”
他认真地说着,她却不相信。
“你说谎!如果你不告诉我,我就这样一直抱着你不放。”
她的手指故意在他背上抚动着,逼得他快发疯了。
“你不可以这样。”
他试着推开她,又紧抓着衣裳,一副“抵死不从”的模样。
他大呼了好几口气,强忍住心中的那股欲望,还不断地劝着她:
“你是尼姑,这样做会被逐出佛门的。”
“我不管!”她又写着。
“佛祖知道也会生气的。”
“我不怕!”
“这还会下地狱的。”
“我不在乎!”
“你会后悔的。”
“我不会。”
她那副坚定的样子,竟让他“说”不赢她,甚至还开始动摇了。
“天啊!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压抑着那股即将喷出的欲望大声喊道,很想跟她说个清楚却又无从说起。
“我要救你。”她写完这些字,就在他背上轻轻地画着小圈圈。
天啊!这个不知死活的小尼姑,竟然敢这样挑逗他,她根本搞不清楚后果如何!
难道这是天意吗?
老天爷故意安排这一段,让他们无法逃躲。
他很想对她说,他已经没事了,不需要她这样牺牲,但是却说不出口。他不想,也不愿意离开她,或许这样做是让她永远留在他身边的唯一办法。
他用力吸了一口气,缓和自己的冲动,为了不想让她以后知道了会恨他,他再次强调:
“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说‘不’,我数到十,如果你后悔,就赶快离开。”
“一……二……三……四……五……”都数到五了,她还没动静,难道真的要他对她——“六……七……八……九……十。”
他已经数得够慢了,见她还不走,他真的无法再拒绝她的“好意”,便转身压着她,狠狠地叫道:“是你逼我的!”
之后,她就掉入他的陷阱中,无法再逃脱了。
***
翌日初晓,她在他怀中醒来,羞愧地将脸埋在他的胸前不敢抬头。
他知道她醒了,也不惊动她,就顺着她,让她继续躲在他怀里。她总不可能一辈子都这样吧!若真是如此,他也愿意。
她知道他早已醒来,便在他胸上划了一个小小的“?”,想探问他的伤势如何,但他装作不懂她的意思,轻轻抬起她的下巴,看着她反问道:
“你是在问我的伤势?还是昨晚的事?”
这句话叫她原本等着他回话的她,又害羞地躲了回去。
昨晚——那是多美好的一夜。
她不知道那种令人羞于启口的解毒秘方是否是真的,但是她知道他活过来了,她相信她没做错。
“我弄痛你了吗?”他体贴地问道。
她虽摇头,却伸手按着微痛的下腹。这个小动作逃不过他的眼睛,他拉开她的手,大手轻抚着她的腹部,他的唇贴在她耳际低声说:
“你已经是我的人了,我很想再跟你……”
她娇羞地推开他,对他比着:
“你不是已经好了吗?”
“才不呢,我只是醒来罢了,说不定待会儿我又昏迷,再也醒不过来了。”
他说着说着,就闭上眼睛装成昏死的样子,一动也不动地躺在她身上。
见他又突然昏迷不醒,叫她急得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只能紧紧抱着他低泣。
欧阳剑修不忍心见她落泪,便缓缓地挪动身子,轻轻地将她拥入怀中,用吻舐去她脸上的泪,然后俯身压住她,叫她再也不能挣脱出他的怀里,任由他……
接下来的几天,他们沉浸在无人打扰的两人世界中。
而他也藉此表明他的心意,企图说服彩虹跟他回宫中。
可惜,他没能成功,她依然执意要回禅寺终尽余生。
第七章
呜——
呜——
数日后的黎明,一阵阵刺耳的声音吵醒尚在睡梦中的两人。
“哇!得救了!那是我国军队的号角声。”
欧阳剑修欣喜地跳了起来,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
应该是严国师来找他们了,从那吵杂的声音听来,他应该还带了不少人马过来。
他惊喜地催促彩虹起身穿衣,还高兴地站在水边猛踢踩着水花。
而,彩虹却是如临大难似的呆滞,由着他着装,然后被他拖着往水里跳。
当他们浮出水面时,严国师早在一旁等待,还命令数名侍卫下水接他们上岸。
“王子,老臣来晚了。”
严国师一见到欧阳剑修上岸,便跪地请罪。
“师父,您不必自责,我们没事了。”虽然在众人面前,他还是行师徒之礼,并无意改口。
“你是不是受伤了?”严国师见他气色不好,前去搀扶并关心地问。
“师父,我中了毒针,差点没命。现在还有余毒留在体内,请师父医治。”
听他这一说,严国师也紧张起来了,立即差人送他进入营帐,准备为他解毒。
据严国师多年的经验判断,这种独门奇毒,是由数十种毒物所炼制的,欧阳剑修能侥幸保住一命,堪称奇迹。
在湖畔的主帐内,严国师以银针为欧阳剑修逼出余毒,又为他准备了解毒药及一大桶药浴。
“修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数日前的夜晚来了好多奇怪的人,他们好像是针对明心而来,非置她于死地不可,我只好带她逃了出来。那时外面正下着大雨,我在湖边跟他们打斗,一不小心就中了毒针,只好拉着明心跳入湖里。”欧阳剑修舒服地泡在严国师为他准备的药浴中,述说着这场劫难。
“修儿,你的毒是谁帮你治的?幸好未伤及心脉。”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活过来的。当我一中毒针,立即拔出并自封穴脉,到了湖底的密穴内,才割开伤口,是明心帮我吸出部分毒血。”
“这种奇毒岂是如此轻易能解。”
欧阳剑修想了一下,又道:
“大概是明心的祈祷让佛祖听到了,我才保住性命;不然就是她的护身符真的有效。”
他不敢说出彩虹为了救他所做的“傻事”,怕严国师责骂。
“护身符?”
他取出胸前的项链。
“就是这条项链,您不是看过了吗?”
“原来如此,还好你跟明心在一起,而她又在无意间把这条项链给了你,才救了你一命。”
“这条项链真的那么神奇吗?”
严国师很想说出实情,让欧阳剑修知道这是他送给彩虹郡主的满月礼物,但他还是决定保密。
“这七彩石跟彩虹草是有异曲同工之妙,都能解天下奇毒,它所产生的磁力帮你护住心脉,你才能活到现在。但若要完全治愈,需花上一段时间,加上你的内力大受影响,最快也要调养半年才行。”
一听到要养伤半年,欧阳剑修就静不下来了。
“师父,这几天我躺得骨头都快散了,要是再躺半年,那我岂不成了废人了。”
“那可不。不过依你好动的个性,只要别到处乱跑就行了。”
“这还差不多。”欧阳剑修满意地回话。
在主帐中疗伤已过了两、三个时辰,欧阳剑修都没见着彩虹,他焦急地问:
“师父,明心呢?我要见她。”
“修儿,你现在的身份是北境国王子,不宜与她过于亲近。”严国师避重就轻的挡下他的问题。他们孤男寡女的独处已违礼教,况且,她又贵为郡主,若让人知晓此事……
“我才不管那么多,现在我以王子的身份命令你带她过来。”此时为了彩虹,欧阳剑修不得不摆出王子的架势说话。
“王子——这不妥,万一传了出去,对你们不利。”
“我才不怕,谁敢乱说,我就斩了他!你快去把她带来。”
见他激动的模样,严国师不免起了疑心,担心地问:
“王子,你们之间……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欧阳剑修心知纸包不住火,早晚都会被发现的,也不敢瞒着严国师,便道出实情:
“师父,她已经是我的女人了。”
天啊!好小子,让他们单独相处是要培养“感情”,现在居然都快养出“孩子”了!这叫他如何跟庆亲王交代?
严国师满腹自责却仅化为一句:
“这件事万一让庆亲王知道就糟了!”
“这跟他有什么关系?”欧阳剑修不解地问。
“嗯——”
一时间,严国师也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解释才好,就听到欧阳剑修很高兴地说道:
“让庆亲王知道最好,认为我有很多女人,一定很花心,他就不会把彩虹郡主嫁给我。这样一来,我就可以安心的把明心带在身边,永远跟她在一起。”
“这——万万不可……”严国师试着阻止他,毕竟一切还是要照“规矩”来办,让彩虹郡主光明正大地嫁到北境国来。
“您是指她是女尼的事吗?我相信佛祖会原谅我们的,父星跟母后那边我也会解释清楚,您就别管那么多了,快去帮我找她来,不然——我自己去找。”欧阳剑修任性地说着,根本不容任何人反对。
为了让欧阳剑修专心养伤,严国师只好顺着他的意思了。
“唉!天意。”
严国师丢下这一句话后,就摇着头走出营帐。这些意外是他千算万算都没算到的,接下来的“善后工作”可让他大伤脑筋了。
***
在另一座营帐中,彩虹坐在地毯上,手里握着一把梳子。她静静地梳着自己的长发,那一头如丝绸般的青丝柔顺得像是道瀑布落在她肩上,连梳子都无法在上面多停留一会。
灯火下闪闪发亮的乌丝是男人渴望在手抚弄的,然她的头发只许一个人把玩,只是从今日起,他再也不能……
因为,天一亮她就要离开。
过了今夜,他再也见不到她了。
今早欧阳剑修一听到军号声,就高兴地拉她跳入水中游出洞口,并未察觉她是如此的不愿意……
正当她陷入沉思时,有人走入营帐。
无须回头,从脚步声就知道是严国师来看她了。
她站了起来对他轻轻颔首,等待着严国师带来有关欧阳剑修的消息。
而严国师却只淡淡说了一句:
“郡主,王子有请。”
见她定在原地不动,严国师又劝道:
“王子现正吵着要你去他的营帐中陪他,请郡主动身吧。”
她摇头,拒绝他的请求。
“你不想见他,是不是觉得不妥当?”
她轻轻地点了下头,默然地看着衣角。
“我也这么认为,但他执意如此,如果你不去见他,他一定会来找你的。”严国师又说:“既然你们相爱,就该照着原来的约定完婚,别再蹉跎了。”
她摇头。
“你不想嫁给他吗?”
她点头。
“还是以前那些理由吗?你们相处了这么多天,你还没打开心结吗?不管你有何缺陷,他都不会介意的,而且他绝不会让你从他的身边逃开的。”
她想了一下,才在地上写下:
“我会跟他说清楚的,我不希望跟他再有任何牵连。”
“然后,你打算怎么办?”
她抹去地上的字,考虑了好一会,才见她又写:
“我往何处来,便往何处去。请您明早送我离去。”
这时,帐帘被人用力拉开了,一个人气冲冲地冲了进来。
欧阳剑修一见到地上的那些字迹,心中大怒,他狠狠地踩踏,一手抓起她,忿忿地说道:“我不许你离开我!”
他的样子好像要把她吃了似的。
“王子,请别动怒,这会加重伤势的。”严师父在一旁劝道,深怕欧阳剑修会伤害她。
“我不在乎!”
“王子,明心只是个小女孩,你可别吓坏她了。”严国师一面护着她,一面担心地说着。
“师父,您错了。我还没吓她,就先被她吓死了。她居然想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