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儿,妳今天好美。」他的呼吸渐趋沉重。
他们之间的气氛如箭在弦上,一触即发。
「不可以的,」她在慌乱下以手抵住他的胸膛,试图将他推开,但徒劳无功。
「不能在这儿,会有人进来的。」
「我已经把门锁上了。」他的唇覆上她的唇,开始深深的吻,热度和甜蜜的欲火随 着每一个呼吸进入她的肺,充满她全身。
她不再试图推开他,反而抓住了他的衬衫。
他托住她的臀部,令她的小腹抵住他的勃起处,欲望像野火般燃烧开来。
「叩!叩!」有人敲着门。
敲门声令海宁儿清醒一些。「褚凯,有人……」
但他什么也没听进去,他掀起她的裙子,将她的内裤向下拉,轻柔的进入她。
褚凯让爱欲在她的体内旋转,当他开始强而有力的冲刺时,她的身躯只能无助地弓 起,热切地迎向他。
「叩!叩!叩!」敲门声更加急促。
一个女人尖锐的叫骂声传来,「喂!里面的人在搞什么鬼,为什么把门锁上?快开 门,我要上厕所。」
「去隔壁或其它哪里都行,这裹不欢迎妳。」他沙哑地说道,动作却未曾减缓。
海宁儿的眼睛瞪得有如铜铃般大,这男人简直是色胆包天,难道他忘了他们身在何 处吗?
显然门外的女人被惹火了,仍持续地敲着门。「你到底是谁?难道你不知道这是女 厕所吗?」
「谁规定男人不能进女厕所的?八婆!」褚凯气冲冲地咆哮道。
门外传来一阵惊呼,然后是那女人一边跑一边叫人的尖叫声。
海宁儿狠狠地咬了褚凯的肩膀一口,她可以想象外头会有怎样混乱的情况……
第九章
海宁儿从未如此困窘过,当她随着褚凯一起步出女厕,外头早围满了人,从他们脸 上惊讶以及疑问的表情,她真想挖个地洞钻进去。
虽然褚凯挡在她面前,但任谁都可以看得出她和先前端庄整洁的妆扮不一样了,她 的头发有些凌乱,唇上的口红也不见了。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戴维的父亲脸上充满愤怒。
戴维连忙出声想为海宁儿辩解,「爸,我可以解释的--」但他的话马上被褚凯打断 。
「由我来解释吧!」褚凯面不改色的看着所有的人,「其实,这根本没什么好解释 的,我是宁儿的丈夫,今天的订婚不能成立。」
「什么?」林太太惊叫一声,「她结过婚?那她怎么可以--」
「伯母,我很抱歉。」海宁儿硬着头皮道歉,「一切全怪我,戴维不知情的。」她 万万没料到自己竟提前扮演了负心人的角色。
「爸、妈,不能怪宁儿,是我太爱她了,要怪就怪我吧!」戴维可把痴心人表演得 入木三分。
「胡闹,胡闹!」戴维的父亲气得咆哮,「我以后的脸往哪儿搁,教我怎么出去见 人,气死我了!」
「伯父--」海宁儿明白自己的行为为林氏夫妇带来多大的难堪,如果这是褚凯今天 来的目的,显然他已经达到了。
「妳这个女人真不知羞耻,都跟男人结婚了,居然还来诱骗我的儿子!妳走,我们 这儿不欢迎妳。」林太太下逐客令。
「不用妳说,我也会带我太太离开这里。」褚凯抓起海宁儿的手,将刚才戴维为她 戴上的戒指拔了下来还给戴维。「没有人可以抢走宁儿,你也不例外。」
要不是时间和地点不对,戴维简直想大笑出声,不过,他对褚凯可是刮目相看,这 个男人不只醋劲大,就连占有欲也是无人可比的。
「你高兴,得意了吧!」一出林家大门,海宁儿的愤怒马上决堤。
褚凯的反应只是扯一下嘴角。「有什么值得我高兴、得意的事呢?」
「你破坏了一切,你知不知道你这么做会令戴维和他的父母有多难堪,你想过没有 ?」
褚凯的心像被刺了一刀,激动地怒吼:「那妳想过我的感受了没有?我不是圣人, 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我的老婆和别的男人订婚,我有权利抢回属于我的东西。」
「我不是东西,我是个人。」她气得想再咬他一口,就像刚刚在女厕所内那样--想 到在女厕所发生的情景,她全身的血液忍不住加速流窜。
望着她羞赧的眼神,他脸上的怒气突然消失,用手臂围绕她,在她耳边轻声细语: 「妳是我最珍贵的一切。」
「该死,你为什么不能离我远一点!」她生气的打他的手。
「我就是办不到,甜心。」
「别用花言巧语来蛊惑我,」她狠狠地瞪着他,「你不会得到我的原谅。」
「宁儿……」
离我远一点!」她使劲地想挣脱他的控制,却只是白费力气。
如果说女人是八爪鱼,男人何尝不是?
无计可施之下,她用力地朝他手臂狠狠咬了下去,趁他松手之际,转身想跑开,但 褚凯用另一只手抓住她的手腕,逼不得已,她只好再出狠招--用尽全力去踢他的下腹。
「宁儿!」褚凯咬牙切齿地发出痛苦的呻吟,如果她动不动就要使上这么一招,再 多两次,他铁定完蛋。
要不是太过生气,她也不会采取这么激烈的行动对付褚凯,想必那种椎心之痛是没 几个男人可以忍受得了,事后她有些后悔,但是做都做了,只希望没让他受伤才好。
步出电梯,当她正准备用钥匙开自己住处的大门时,赫然发现门竟没上锁。
自己真是有够胡涂,居然出门前没锁门,她不禁责怪自己。
入屋之后,她并没有发现有小偷趁机闯入的迹象,让她觉得十分庆幸,但是她却发 现茶几上多出一只包装精美的盒子。
这不是她的东西,她可以相当确定,但它是如何出现在她屋子里的?莫非圣诞老公 公提前到来?当然,她早过了天真的以为世上有圣诞老公公的年纪了。
她心中充满好奇,拿起沉甸甸的盒子附在耳边,发现它并不像电影上所演的会发出 滴答、滴答的声音,显然里面并不是炸弹,她大大地松了口气。
那它究竟是什么?她看了半天,终于看到盒子上贴了张小卡片,上面写着她的名字 。字迹很潦草,但不陌生,只是一时间她无法想起是谁的笔迹。
既然指名是送她的,那么她便可以放心的拆开它。
海宁儿细心的用拆信刀割开封日的胶带,当盒子打开时,她因眼睛所看见的景象而 发出恐怖的尖叫,然后冲进浴室,对着水槽大吐特吐。
天哪!是谁做出如此残忍的事?!她跌坐在浴室的地板上,过度的恐惧令她不断的 发抖。
盒子里装的是失踪两天的宝宝,牠不但已死,还被分尸,尸体里在塑料带中,大概 是避免盒子尚末拆开前发出异味。
到底是谁杀死了宝宝,还残忍地将牠分尸?
她返回客厅,歇斯底里的哭了出来--为宝宝的死。
「喜欢我送妳的礼物吗?」忽然,一个她熟悉得再也不能熟悉的声音从屋中的角落 传来。
「你是谁?」她知道「他」就在这个屋子里,「你出来!你究竟是谁?为什么要做 出如此残忍的事?你平时用电话骚扰我,我都可以忍受,但你为什么要杀死宝宝?牠只 不过是只猫,是我跟你有什么过节吗?」
「妳说呢?」
海宁儿的脑子不断地运转着,想搜寻出她是否曾得罪过什么人,但是她想不出来, 因为她从不得罪人,而且她相信就算自己曾无心的得罪他人,也不致引来如此残酷的报 复。
「你出来,你为什么总喜欢装神弄鬼?!你的行为简直是变态!」她是故意激怒对 方。
「哈!哈!骂我变态?我会有今天,全拜妳所赐!」毛骨悚然的笑声令海宁儿的脊 背冒出冷汗。
「你到底是谁?」她根本无法从他的声音分辨出他是谁,但是从他说话的口气,他 似乎对她很熟悉。
「妳怕了吗?」
「我不怕你,你出来,你给我出来!」
「海宁儿,妳的死期到了!」男声不见了,随着脚步声传来的是一个她十分熟悉, 却好久不曾听见的女性声音。
「是妳──」
「没错,是我!」
海宁儿看着眼露凶光,手拿利刃的海燕儿出现,她的双眸因警觉而瞪大,喉咙也因 恐惧而抽紧。
「燕儿,妳已经恢复了?」不!正确的说法应该是她只有恢复说话的能力,至于她 的精神状况,非但没有恢复,反而更加严重。
现在,她终于明白一直用电话骚扰她的就是海燕儿,她竟可以伪装成男性嗓音而没 被发现,真令她感到震惊。
「海、宁、儿,今天我要为我的母亲报仇!」海燕儿逐步逼近她。
「燕儿,妳在说什么?妳母亲的死关我何事?为什么妳要找我报仇?」
她曾听过精神有问题的人容易产生奇怪的幻想,但她万万没想到海燕儿会把赵敏华 的死归罪于她。
「如果不是因为妳,我的母亲不会死,今天我要血债血还。」海燕儿举起手上的利 刃朝她刺了过来,她连忙翻了个身避开。
海燕儿丝毫不放过她,更快地追向她。
「我要妳死!」她一刀又一刀的刺过来,刀刀毫不留情。
「燕儿,妳冷静一点,妳母亲的死真的与我无关。」她拚命的闪躲,抓到东西就朝 海宁儿扔过去。
「如果不是妳,褚凯不会不要我;如果不是妳,我母亲不会带着我去找欧莱儿,求 她帮我们破坏妳和褚凯的婚姻,那她也就不会客死异乡!妳还想为妳自己脱罪吗?妳这 个贱人!」
海宁儿被她的话给震傻了。
原来褚凯说的是真话,他并没有做出对不起她的事,一切全是欧莱儿和赵敏华的诡 计,而她竟为了自己的冲动付出了惨痛的代价--失去她的孩子。
「现在我要妳死,妳死了,褚凯就可以属于我了。」海燕儿眼中露出梦幻的光彩, 「我要当他的新娘子,这是我的愿望,只要除去妳,我的愿望就可以达成了。」
海宁儿真的很同情她的痴心,却不能原谅她因爱而做出这么可怕的事。
「燕儿,褚凯不爱妳,妳为何还执迷不悟?」
「贱货,妳给我闭嘴,是妳抢走褚凯,我要妳把他还给我。」说完,她又再度用利 刃攻击海宁儿。
海宁儿拚命的闪躲,随手拿起玻璃鱼缸往海燕儿砸了过去。
鱼缸破了,妹妹在地上挣扎了几下,终于因失去水份而死掉。
现在,她终于成了凶手,妹妹为了她而死,还有宝宝……但妹妹的牺牲没能救得了 她,海燕儿被激怒了,疯狂地继续用刀刺向她。
她不能坐以待毙,为了求生,她只有强力反抗。
「妳别做垂死的挣扎了!」说完,海燕儿手上的刀又刺了过来,她虽然躲过,但手 臂却被划了一刀,鲜血流了出来。
见到了鲜红的血,海燕儿像受了莫大的刺激,不断的尖叫,手上的利刃也随之掉落 在地上。
海宁儿趁她不备想夺门而,但她马上扑了过来,将海宁儿压制在地上。
「救--」海宁儿欲张口求救,随即被海燕儿用手掩住她的嘴巴和鼻子,不让她尖叫 及呼吸。
一个精神失控的人力气是正常人的三倍,海宁儿根本挣脱不了海燕儿的箝制。
就像溺水的人一般,有一股原始的恐惧涌上海宁儿的心头,她不断的挣扎,只想得 到一口气。
她不能死,也不想死。
她要向褚凯道歉,她甚至还没向褚凯说出「我爱你」三个字,她不能死。
但是此时此刻,谁来救她呢?
褚凯,救我,褚凯……海宁儿使尽全力扭动身体,但是从体内涌上的黑暗却包围住 她。
她只感到自己往下沉,不断往下沈……褚凯在急救室外踱来踱去,他心中的无助和 虚弱不是外人可以感受得到的。
他闭上眼睛,脑海再度浮现那烙在心底永远也挥之不去的一幕。
海燕儿疯狂的掐着宁儿的颈子,她就像死去般毫无生气的倒在地上。
如果他再迟些时候赶到,那么,他可能就永远失去宁儿了!想到此,他彻底地被击 倒,彷佛一只巨掌攫去了他的灵魂,不停地扭绞、扭绞,直到他的心因充满恐惧而冰冷 ,颓然地把脸埋在手心里。
他向来是不懂害怕的人,但是此时,他却害怕得无以复加。
急救室的门在他身后打开,他立即转身,看见医生走了出来,他的双腿几乎因恐惧 而发软。
「医生,我太太怎么样了?」他的声音沙哑。
医生拍拍他的肩,露出微笑,「没什么事了,她已经醒过来,不过,她大概受到过 度的惊吓,一直哭着要找你,你快进去安慰她吧!」
听到医生的话,他彷佛被注入新的力量,迅速地冲进去。
「宁儿!」他轻声呼唤。
海宁儿一见到他,迫不及待地投入他的怀中,她的身体还因流连不去的恐惧而颤抖 。
「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我好怕,我真的好怕。」
一阵极大的喜悦席卷了褚凯,温暖的满足感盈满在他心底。
「我说过,没有人可以把妳从我身边抢走,就算是死神也是一样的。」他紧紧地拥 着她,紧得彷佛一松手就会失去她似地。
其实,他心中仍有恐惧,海宁儿知道。
「你怎么会及时救了我?」她从他怀中抬起脸。
「我本来就不放心妳一个人独自回家,所以--」
「所以你又跟踪我?」
「别用跟踪这两个字行不行?活像我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我可是护送妳回家的 。」
她应该感谢他的细心。「那为什么我没发现你?」
「我看妳进屋之后便走了,我可不想再挨一脚,妳知道,男人的那个部位是很脆弱 的。」他语带双关地说。
她红霞满面,了解他话中的含意。「对不起,我又不是故意的,你会原谅我吗?」
「我怎么舍得怪妳?是我的疏忽,如果我没离开,妳也不会遭到燕儿的攻击,幸亏 我开车开到一半,忽然好象听到妳在呼唤我,我觉得事有蹊跷才又折回。」
这大概就是俗话说的--心有灵犀吧?
「燕儿怎么变得那么可怕?她是受了什么刺激,为何她要置妳于死地?」
海宁儿叹了口气,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叙述了一遍。
「一切都怪我,要不是我没弄清楚一切就误会你,也不会失去我们的孩子。」
她深深的自责,流下愧疚的眼泪。
「都过去了,只要妳肯相信我没做出对不起妳的事就行了。」褚凯怜惜的为她轻拭 泪水。「只是万万没想到妳的继母竟然如此恶毒,还有燕儿--不过,她们都得到报应了 。」
「燕儿呢?她现在人在哪里?」虽然燕儿差点害死她,但她不怪燕儿,相反地,她 很同情燕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