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蓉芸恼火地瞪着他。
「你在威胁我?」
「随妳怎么想。」他不置可否的回答。
此刻,机上的空姐带着亲切的笑容走过来。
「小姐,飞机就要准备起飞了,麻烦妳坐好,并请扣好安全带。」
季蓉芸在空姐的劝告及雷蒙的威胁下,只好暂时坐回自己的位置。
原本她是想等扣紧安全带的灯号熄灭后才去找思凯,没料到雷蒙似乎察觉她的计画,手就像蟹螫般的紧紧扣住她的手腕。
「你到底想怎样?」她气煞地问。
「如果妳想去看妳的宝贝儿子--可以,不过--」他停顿了下,然后接服务铃招来空姐,向她要一杯果汁。
空姐马上应他的要求,用托盘端来一杯果汁。
「妳把这杯果汁喝了,妳就可以去看妳的儿子。」
季蓉芸对他怪异的行为感到疑惑,但一心想尽快去看儿子的她不多犹豫,一口气就将杯中的果汁喝光。
「我可以去了吗?」她没好气地问。
他点点头。
未料,季蓉芸才一站起身,马上觉得天旋地转,身子不由自主地又坐回位子。
「你……可恶!」她的眼皮愈来愈沉重……
轻轻的晃动,就像回到儿时母亲温暖的怀抱,季蓉芸贪婪地想多留恋一下这已经不曾再有过的感觉……忽然,一种不祥的感觉破坏了她平静的心思……
不对!她应该在飞机上的,为什么她会有像置身于摇篮中的感觉?
她奋力地睁开眼睛,赫然发现自己竟然已不在飞机上了。
她努力地环顾四周的环境,一股似曾相识的感觉向她席卷而来--她竟然是在游艇的船舱内。
这艘游艇--
「醒了吗?」雷蒙双手环胸站在船舱口,懒洋洋地丢出一句:「妳应该记得这里吧?」
季蓉芸微愕,不明所以地问:
「我不是应该在飞机上的吗?为什么--」
他给她喝的果汁有问题,所以,她才会在喝完之后,昏睡不醒。
而他绑架了她!
「凯凯呢?凯凯在哪里?」她不放心儿子。
「他很安全,而且有梅莎的照顾,妳不必担心。」
「我不要待在这儿,我要凯凯!」她冲出船舱,才发现游艇竟然在一片汪洋之中。
「你让我回去。」她对着站在她身后的雷蒙大吼:「你无权禁锢我,你这么做是犯法的。」
「我只是想让妳重温旧梦,」他霸道地说:「何况,我也没有绑住妳的手脚,妳是自由的,我根本不算犯法。」
季蓉芸觉得脑中烘烘的乱成一片。
「你快带我回到凯凯身边,他找不到我,他会害怕的。」
「妳儿子,妳儿子!」他用力的抓住她的肩膀摇晃,活像一个七、八岁争风吃醋的小孩般吼道:
「妳心里真的只有妳儿子吗?妳少在我面前扮演慈母,如果让妳儿子知道他母亲是个人尽可夫的女人,妳想他会怎样?」
「我想凯凯有判断能力!」
雷蒙冷然而笑,
「一个六岁大的孩子有什么判断能力?可悲的是,妳居然想利用纯真的他来掩饰自己的污秽,妳配当他的母亲吗?」
「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你没有批判我的权利!」她的眼神渐渐变冷,而此刻,她的心比眼神还要冷。「我不在乎你的谩骂,也不在乎你要怎么羞辱我,以后你必定会后悔的。」
「我的字典里没有后悔二字!」他用力地拉着她往船舱内走。
「不!你不能强迫我.」她还没说完,就被推倒在船舱内的床上。
回忆像潮水般涌来,令她几乎窒息。
「我从来不强迫女人,妳也不会开先例的!」他放肆地盯着她的身体,令她一阵寒颤。
「既然如此,你就放我走!」她坚定地说,但心底却已经不停地打哆嗉。
雷蒙以一种看透了的眼神斜睨季蓉芸,漫不经心地说:
「走啊!如果妳自恃泳技过人,可以游回去,妳就自由了,不过,可别怪我没先警告妳,这附近的海域有鲨鱼,到时候妳要是有个万一,可怜妳的儿子会成为无父无母的孤儿!」
季蓉芸整张脸顿时毫无血色,她觉得自己像是落入蜘蛛网陷阱里的小昆虫,而渐渐察觉出雷蒙所说的每句话都是为了某种目的……
「识时务者为俊杰,显然妳够聪明。」他掀起得意的笑容。
季蓉芸不但没有被激怒,反而一脸同情的看着他。
「你别得意,我说过,你会为自己的行为感到后悔的!」
「妳居然敢威胁我,哼!」他怒目圆瞪,抓住她的手腕往后一扭,痛得她咬牙忍泪。「如果妳再提及后悔二字,妳就等着承担后果,懂吗?」
季蓉芸正要问「什么后果」,颈背上给他的大手一抓,她想挣扎,长发却被拉住,愈挣扎愈紧,她的头不得不往后仰,正好和雷蒙正面相峙。
雷蒙面无表情地端详她疼得发白的脸庞,好久不吭声。
他想从她痛苦中找出畏惧的表情,他失望了,她只是一个劲地咬牙忍痛,不吭一声。
「好!」他舒一口气,缓缓地靠近她。「看来,我是低估妳了,或许妳就喜欢这种调调,性掺杂暴力,爱吃辣是吧?那妳一定喜欢这个。」
雷蒙望着她的神情像极了嗜血腥味的野豹,正虎视耽耽地看着垂死的猎物。
他的唇重重地压在她的唇上,极尽折磨地辗转、攻掠,纵然季蓉芸愤怒得血脉债张,却抵不过他滑软有劲的舌尖竭力挑逗。
如果他要已逼她动情来惩罚她的话,雷蒙的算盘打得真是太精了,经过多年的分离,渴望与思念早已渐渐难抑,她只能无条件地接纳他进攻她身上任何一处敏感地带,脑中完全一片空白。
雷蒙的舌尖蠕动得快且敏捷,骚扰得她从头到脚酥麻麻、软绵绵的,六年前,她也有过这种经验,当时她是甘愿献身,而如今这算什么?
「够了!」她奋力地狂嚷道。
「好东西等下回再赏给妳吃,这回只是要让妳记住--别跟我的耐性开玩笑,不然,妳可有苦头吃了。」他边说边推开狼狈不堪的季蓉芸。
「不过,如果妳天生喜欢这种待遇的话,那就另当别论了!」
雷蒙走开了许久,她仍动也不动一下,深怕牵扯到受重创的身心,就此一发不可收拾。
但她就算再怎么苦、怎么痛,也不愿让雷蒙驱使她的情绪。
第五章
「这是哪里?」
当游艇一靠岸,季蓉芸原本满怀希望的心再度落空。
她以为雷蒙会将游艇驶回蒙地卡罗的海岸边,没想到他竟驶到这一个四周环海的陌生岛屿。
这岛屿的沙滩全是白色的贝壳沙,在阳光下,闪着耀人的银白色光芒。
「这是一个无人岛。」他径自走下游艇,一副她一定会跟着他走的自信模样。
纵使心不甘、情不愿,季蓉芸只得无奈地紧跟在他背后。
这个岛并不大,小巧玲珑,岛上有许多椰子树,而在树丛的最末端,有幢白色的小别墅。
「别找了,这里是私人的岛屿,不会有其它人来的。」他掏出钥匙,打开别墅的铁门。
她终于恍然大悟,他--是这个岛的主人。
他该不会想将她囚禁在这里吧?她心中的警铃大作,一个反身,她拔腿就往游艇停泊的方向跑。但很快地,她就被雷蒙给抓住了。
「不要,你不能把我关在这儿,不要,不要!」她用力地捶打他。
已经很久不知道哭是什么滋味的季蓉芸,这会整个人都崩溃了,先是无声的啜泣,然后是强隐忍着的轻泣声,再下去,就如同受伤野兽般的哀嚎。
雷蒙微带怒意的任由她捶打,一直到她累了,也停止哭泣,之后,才将她抱回别墅内。
她长发凌乱地黏在泪水干涸的颊上,楚楚可怜的模样,彷若被人遗弃的破布娃娃。
「我要凯凯,凯凯不能没有我!」剎那间,她的眼泪再次扑簌簌地流出。
雷蒙忍住脾气,拿起无线电话拨了一组号码,然后把电话丢给她。
「妳可以问问看妳儿子想不想妳。」
季蓉芸像溺水之人遇见浮木般紧紧抓住电话
喂了一声,一听到儿子的声音,才恢复一点精神。
「凯凯……嗯,是妈咪……你乖吗?好……知道了,妈咪爱你。」
她心寒的发现儿子居然一点也不如她一样地想念他,电话中,儿子的声音充满了兴奋之情,不断地告诉她,蒙地卡罗哪里好玩,还要她不用担心。
第一次,她的失落感这么重。
「有其父必有其子,妳也不必太伤心。」雷蒙收回无线电话,幸灾乐祸地斜睨着她。
「这全是你一手策划的!」她气他不知用了什么方法,居然可以把他们母子耍得团团转。
「现在,妳知道妳儿子很好,妳可以安心了吧?」
「你什么时候带我回去?」
「要视我的心情好与坏,如果妳聪明,那么就少惹火我,也许我就可以早日让妳自由。」他语带警告。
「你……你太过份了!」
「比起当年妳的所做所为,我一点也不过份。」他讥讽地道。
「你是在我离开你之后就计画好这一切的吗?」她贸然的问道,马上就被他冷峻逼人的目光吓住。
「没错!」他狠狠的说。「我发过书,就算我要下地狱,我也要拉着妳一块下地狱。」
她的心像被十二月的大雪给覆盖……
冰凉的海水,消除了季蓉芸心中的燥热。
她索性把鞋子脱掉,在浪中快乐的转圈嬉戏,就像个无忧无虑的海中仙子。纵使全身上下已被海水打得湿透,她仍站立在浅滩中,任及膝的海水一波波涌到她的裙边,激起一朵又一朵美丽的浪花。
海风吹得更猛烈了,冷得她忍不住打了个哆嗉。
突然,一只温暖的手抚上了她的颈子,手心微微的温度,令她忍不住闭上眼睛向后微仰,渴求着更多的温暖。
修长的手指滑过她冻得如冰雪般的双颊,似春风吹过冰封的大地,心中的燥热再次被燃起,蠢蠢欲动。
季蓉芸像被点了穴似地脑中一片空白,但是心已乱了……
强壮的臂膀揽上了她的肩头,温热的唇吻上她的唇,风声渐息,涛声渐远,宇宙间似乎为了这一记绵长的吻而保有此刻。
他的手滑过她身上一切的弧线,彷佛紧贴在她身上的衣物不存在般,他的热力直接穿透了她的内心。
蓦然,他掀起她的裙子,抚摸她如丝的大腿……
「不,不要!」在陷入更深的欲涛之前,她勉强自己恢复了理智。
但她反抗得愈厉害,雷蒙的动作却愈激烈,他开始伸手探入她的衣襟,毫不留情的占领一座高峰。
「放开我,不能在这里……」她避无可避。
「别怕,这里只有我们两人。」说完,他便轻咬着她小巧白嫩的耳垂,用舌尖轻轻舔得她痒痒的,令她整个人几乎要瘫软在地上了。
「不……」她唯有的一丝理智在他的吻中瓦解了,她的上衣滑落到地,接下来是她的裙子、胸衣和衬衣。
雷蒙轻轻将她放到沙滩上,他的手穿过她浓密的发丝,轻轻执起,深深地吸取它的气息。
「为什么想留长发?」他问。
长发为君留--但她不会告诉他的。
「我喜欢妳留长发的模样,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不可以剪去它,知道吗?」
她没有回答,亦没点头。
他惩罚似的将唇移到她喉间敏感的凹处,滑到她胸前柔软的山谷,然后吻上一个花蕾,停在那里,用他的舌齿戏耍。
季蓉芸只觉得身体变得轻飘飘的,她闭着眼,让自己感受他在她体内引起的骚动。
「回答我刚才的问题。」他仰起头来,双手开始探索着她的双掌,在他温柔的抚弄下,她的蓓蕾变挺变硬。
「我……答应你。」此刻,她的声音浓浊,不再像她自己。
雷蒙喉里发出一声低笑,似乎对她的屈服感到满意。
「告诉我,这六年来,妳跟多少男人好过?」他的话像一盆冷水由她头上淋下,而他脸上罩着的寒霜更是令人胆战心惊。
「你……」他迅速转变的表情令她惊愕,胸口感到一股寒意直往上窜。
「别告诉我这些年来妳一直守身如玉。」他的音调冷得冻入人心。
「好,你想知道是不是?」她绝望的想挽回一点自尊,所以冷着嗓音说:「这些年来,我和许多男人做过爱。」
「有几个?」他咄咄逼人地质问。
他怎么知在她说谎的表情下,一双紧握的手正发着抖,眼中的一片水雾则是彻底的伤心。
「很多,很多,多到我数不清了。」她气得口不择言。
「果然是个人尽可夫的婊子!」新仇旧恨一起涌上,他如同受伤的猛兽夹带着愤恨的报复,长驱直入女人的圣地。
季蓉芸痛心及愤怒地捶打他的背。
她的挣扎,对雷蒙而言,不啻是一种无言的鼓励,他狂暴地展现他的雄风,直到释放自己。
她欲哭无泪,只感到、心中一片茫然。
「我恨你!」她只能羞愧、愤怒地喊出这三个字……
「这件衣服洗得不干净,拿去再重洗。」雷蒙将雪白的衬衫大力地甩在季蓉芸身上。
季蓉芸沉默不语的捡起落在地上的衣服,转身就要离开
「等一下,」雷蒙咬咬牙,颐指气使道:「我肚子饿了,妳去给我做饭。」
她还是没有说话,只是深深地瞅了他一眼,她已经很习惯面对他的愤怒和折磨,所以她没有说话,只是用沉默来表示她心中的抗议和委屈。
自从沙滩上的那一夜之后,雷蒙变得更加暴躁,他像个霸王似地将她当个小婢吆喝来、吆喝去的。
季蓉芸的转变却与他形成对比,她不再对他剑拔弩张,她变得温驯,但是,却再也不曾开口对他说话。
她的沉默惹得雷蒙暴跳如雷,却又无可奈何。
他开始对她所做的每件事挑剔,他想激起她的反应,但却徒劳无功,这比她用言语或行动来抗争还让他气愤。
季蓉芸几乎没有怠慢地做了三菜、一汤上桌,她还把饭替他盛好,筷子摆好,然后不发一语地带着他刚才要求重洗的衣服走入洗衣间。
「哐啷」餐厅内传来摔盘子的声音。
季蓉芸只是漠然地用力搓洗着手上的衬衫,但她冷静的反应,却引来更多摔盘子的声音。
「季--容--芸--」凌厉的叫声从她背后传来。
「该死!妳居然还在洗这件衬衫。」雷蒙暴跳如雷的抢过她手上的衬衫,甩在地上,然后将她硬拉出洗衣间。
餐厅内只有四个字可以形容--惨不忍睹。
所有的盘子碎成一地,而她所做的每一道菜也都散落在地。
这已经不是头一回了,反正她做什么他都不满意。
「妳是故意惹我生气的是不是?妳看看妳做的是什么菜,根本不能吃,我要妳重做。」他是没事找碴,其实,他放意图很简单毛工只想惹恼她。可惜的是,她的反应仍旧没有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