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小鹤要出书了!」
犹记得胖小鹤说这句话时所有人的呆滞表情,让胖小鹤终于吐气扬眉。
自国一开始接触小说,就深深的被书中如梦般的爱情所感动。当自己也想执笔编写一段爱情故事时,曾遭人多少白眼,被认为不自量力,差点被践踏至死。
可是,胖小鹤脸皮够厚,一直默默耕耘,把所有冷言冷语堵于门外,不闻不问,犹如东风过耳。经过五个多寒暑的努力,终于胖小鹤和书宝宝能够在〈禾马〉落地生根,那感觉就像丑小鸭变成一只小胖鹤般感动!
还好胖小鹤一向少根筋,而且越挫越勇,否则因打击而放弃写作之路,那真是胖小鹤一生最蠢的事。现在想起来,还真捏了一把冷汗。
感慨过后,胖小鹤有很多想感谢的人。家人、朋友,给予我帮助的;还有〈禾马〉的各位编编和袁姊,胖小鹤的错别字,还有情节上的矛盾和不合理的地方,都劳烦编编很多,加上胖小鹤写书的龟速也带给袁姊不少困扰,在此深深的感谢各位!
最后,希望胖小鹤今后能够和你们互相共勉,有什么不好的地方会努力改进,愿今后能够慢慢成为闪亮的小白鹤!
楔子
比武招亲?!
四个金光闪闪,闪得比黄金更闪的大字在红布的衬托下更显得耀眼,刺得左玦儿的眼睛几乎睁不开来。
作为这出闹剧的最佳奖品,她只能欲哭无泪的像一尊娃娃般任人摆放在最显眼的地方──擂台正对面的看台中央,让人评头论足。
原本瓷白的小脸硬是被妆点得娇艳妩媚,以致她脸部每做一个微小的动作,就会感觉脸上的紧绷和细微的破裂声。
她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在她脸上那些「块状物」能撑过剩下的几个时辰,不要剥落才好。
她敢以人头打赌,她那些异母姊姊一定是抹了一整盒胭脂水粉在她脸上。
若非她知道自家兄姊一向做不出这种暗算别人的下三滥的事来,否则她一定会怀疑她们是不是想借机暗整她。
面对眼前一大片极为刺目的大红装饰、面对擂台上那些打得毫无章法可言,甚至扭成一团的混乱身影、面对父兄身旁那个笑得邪佞也笑得碍眼的男人,想到一连串种种造成今天这混乱局面的原因,再想到才仙逝的娘亲……
呜、呜……她好想哭哦!
第一章
左光堂在江湖中小有名气,他的身手虽称不上是一流绝顶,但为人豪爽侠义,而且家业颇丰,年轻时便娶了一位世家小姐为妻。
可惜妻子体弱多病,成亲多年一直没有生下一儿半女,因此小妾便一个接一个地进了左家大门。
在那些小妾生了三男两女之后,正室才产下一个同她一样体质娇弱的么女──左玦儿。
当兄姊们挥洒着青春的汗水、舞弄着拳脚时,左玦儿却只能病恹恹地由下人抱着晒太阳;当兄姊们围绕着父亲撒娇争宠时,她只能待在房里陪着同样虚弱的娘亲。
曾经,她也为自己的与众不同而感到奇怪、感到难过,亦尝试融入其中,但当她发现若她不陪着娘亲,娘亲就只能孤身一人品尝寂寞的凄苦后,她就再也没想过要和兄姊们一样。
除了那幢她与娘亲独住、孤立于主宅之外的抒心园外,左玦儿唯一会去的地方就是左家那装饰性远远大于实用性的书房。
左光堂虽是性情中人,但亦是个只会习武的粗人,他那些子女也是重武轻文,叫他们扶贫济弱、上阵杀敌都没问题,头可断、血可流,连眼皮也不会眨一下,但叫他们引经据典、咬文嚼字却哭爹叫娘,万万不成!
也正因为如此,左家的大当家耻于让人知道左家的人都是胸无半点墨,便花巨资建造了一间高雅清幽的书房,更藏书上万。
只可惜,除了仆役会固定来打扫外,极少有人使用,这状况直到左玦儿六岁时才改变。
左玦儿体质孱弱,却聪颖过人,这是除了她娘亲这个启蒙老师外没人知道的秘密;平常大家各忙各的,有谁会注意到那离不开娘亲的左玦儿六岁就能识文断字了呢?
于是左家书房便成了左玦儿的秘密天地。而,也就在这个秘密天地中,左玦儿遇见了造成她日后噩梦不断的男人──雷君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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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玦儿伏在案上嘤嘤咛咛的不知哭了几回合,娘的病情又加重了,虽然大夫来看过说没事,但是她知道娘撑不了多久了。
她不敢当着娘的面表现出哀伤的情绪,只能趁自己例行看书的这一点点时间偷偷地哭。
她好难过……呜……最疼她的娘就要永远离开她了,而她却一点办法也没有,她真没用!
呜……她的心好痛啊!是不是不久她也将追随娘而去了?若真是如此,也不失为老天对她的怜悯吧。
「又不是死了人,干嘛哭得那么凄惨?」一个温文的男音挟带恶意地道。
「哇……」左玦儿被突来的声音吓得惊跳起来,一时受惊过度反而忘了哭泣。
「你……你是谁?」一向只有她会来的地方居然出现了一个明显不是仆佣之流的人,这叫天性胆小的她如何不惊,如何不怕?
「我?」男子轻笑,起身离开软榻向前走了几步,轻佻地用折扇挑高左玦儿秀气的下颔,细细地打量了她泪涟涟的小脸一番,颇为讶异左家居然还藏着这样一个宝。
在江湖中小有名气的左家根本不入他的眼,左家老小在他眼中更是杂草一堆,若非姨娘硬是要嫁给左光堂做二房,他大概一辈子都不会与姓左的这种粗俗的人有任何牵连。
「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妳为何哭得如此伤心?」原本在睡眠中被打扰的他有些微恼意,但在看见那张我见犹怜的清丽小脸后,便马上转为有如情人般的亲昵呢喃。
不要怪他见色心喜,毕竟美女就是有那个优势,哭得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还可以被形容为梨花带雨,而他也只是个「惜花」之人罢了。
「嗯……」左玦儿眨掉眼中的泪花,看清眼前的人后不由自主地倒吸了一口凉气。
好美!
白皙的肌肤如同上好的瓷器,彷佛一碰即碎;突出的五官,有如刀刻却又不见丝毫冷硬。
就像「她」的唇,既薄又柔软,让人禁不住想试一试它到底是何滋味;而「她」的鼻子大概是这张柔媚的俏脸上唯一的败笔,太挺了,似乎很少有女孩子鼻子生得那么好的。
最突出的则是「她」的眼,略微狭长的丹凤眼斜飞入鬓,释放出几分妖魅之感,眼光流转间更是散发出一缕缕魅惑人心的意味,让人在不经意间沉溺其中。
她只见过二娘有一双美丽的丹凤眼,但那双眼与眼前这双比起来显然逊色得多了,至少二娘的眼就没有勾魂摄魄这项作用。
而此时,她几乎溺毙在这张阴柔绝艳的脸蛋中。
「怎么了?不舒服吗?」又是一个拜倒在他脚下的小小崇拜者。男子戏谑的弯下腰──配合她娇小的个子──深深吸进一口淡淡的馨香,并有意无意地朝着她小巧的耳垂吐气;反正已被她吵醒了,逗着她玩解解闷也是好的。
「姊姊,妳好美!」完全是崇拜加羡慕的语气。
左玦儿十三年来的活动范围只有抒心园和书房,连左家大厅都很少经过,所见自然有限。
对男子的认识也只局限在父兄的身上,现在见到一个完全超脱她理解范围的人类,在分辨其性别上自然偏向于她更想要的美丽「姊姊」上。
毕竟读了那么多书,「男女授受不亲」这点她还是懂的,但如果是个「姊姊」,那倒是没有多大问题。
在左玦儿叫出「姊姊」的那一剎,雷君毅迅速石化了。
在他二十年的生命中,由于他那张脸而误解他性别的人多不胜数,却没有一个人敢当面说出这个疑惑。
毕竟雷家没有必要把女儿当儿子养,而且雷二少的能力是有目共睹的,他那些红粉知己也都能证明他是堂堂男子汉大丈夫。
今天,他遵从母命来到姨父府上探望微恙的姨娘,姨娘是没什么大碍,他却被左府中他那些名义上的表弟、表妹给缠上了。
作为京城第一世家──雷家中新一代的杰出人才,他自然是人人称羡、个个巴结的对象。
好不容易摆脱那些缠人的表弟、表妹,想在左家唯一称得上清静的地方打个盹,谁知居然碰上个没眼光的小丫头,冲着他这个身长八尺的大丈夫叫「姊姊」?!
他从未想到自己的男性自尊竟然有被一个小丫头给踩在脚底下的一天!岂有此理,真是孰可忍,孰不可忍!
「妳到底看我哪里像『姊姊』了?」雷君毅阴森森地说,并抓起她的手放到自己宽阔而平坦的胸膛上。
「妳全身都像姊姊啊!」不会看人脸色的左玦儿老老实实地回答。
她实在看不出「她」有哪里不像「姊姊」的地方,而且这个「姊姊」好高哦!她的头只到「她」的胸膛,而「她」的胸部摸起来好舒服,虽然硬,却有弹性又有热度,不像她软绵绵的。
「我不是『姊姊』,我是『哥哥』!」努力压抑急速上升的怒气,雷君毅特别强调「哥哥」两个字。
他告诉自己不要跟一个臭丫头一般见识,因为他是花国中出了名的翩翩公子,犯不着为了一个没见过世面的臭丫头损坏自己的优雅形象。
「姊姊,妳为什么想当『哥哥』?」左玦儿歪着小脑袋狐疑地瞅着雷君毅,还是不太理解「她」想当「哥哥」的心理,是不是像她小时候羡慕兄姊,曾经有一度希望变成他们的想法一样?
「我本来就是哥哥!不是想当哥哥!」面对这个有理也说不清的丫头,雷君毅几乎要尖叫出声,但还是被他过人的自制力控制住。
他虽然为自己颠倒众生的外表洋洋自得,毕竟天下间有几人拥有他这样男女通吃的好皮相呢?但这并不代表可以让人随便的用「漂亮」这种形容词来侮辱他!
「哥哥就哥哥嘛,你要我叫妳『叔叔』都行!」看见对方有抓狂的倾向,左玦儿还慷慨的供他多一款选择。
反正只是个称呼而已嘛,看两人的年龄差距,对这位「姊姊」尊敬一点她并不吃亏。
「哥哥就好,我还没有资格当妳叔叔。」虽然看出她仍然不信任他,但总比她张口闭口的叫着「姊姊」好。
不知为什么,一想到她叫他叔叔他就浑身不舒服,即使他们年龄有一段差距,但叫他一声哥哥也不为过吧?
「我叫左玦儿,哥哥你呢?」解决了似是而非的性别问题,接下来就是礼貌性的交换姓名。
基于对方是个想当男生的「姊姊」这先人为主的观念,左玦儿并不觉得互通姓名有何不妥。
「左玦儿?」雷君毅略感诧异地挑了挑在他那张脸上除了鼻子外,最为男性化的剑眉。
她就是左家最小的女儿?!
本以为这小丫头只是个婢女,没想到却是左家名正言顺的小姐。不过这就能解释她为何穿着一身样式虽朴素,但料子却是上乘的衣衫了。
看看她那一群粗犷有余而斯文不足的哥哥、姊姊,再看看这清丽过人的小女娃,这只证明了一件事──牛粪堆里还真的能奇迹地冒出一朵小小的鲜花来!
「我是雷君毅,妳可以叫我雷大哥。」面对清秀小佳人,他开始发挥花花公子的猎艳本色,把一直握在大掌中的小手移到唇畔,细细品尝那温润细致的触感。
左玦儿浑然不觉自己被调戏了,只是仍满脸不相信「姊姊」就是「哥哥」的疑惑。
「永远不要怀疑我的性别,小玦儿,妳会发现那将是妳今生最大的错误!」雷君毅放开她纤细嫩白的手,转而抚向她同样细致白嫩、让人不禁想浅尝一口的小脸,满意地感觉到如同他想象中一模一样的嫩滑。
可惜就是瘦了点,虽然她的病态更能诱发男人的怜惜之情,但他还是希望她健健康康的。这张苍白的小脸上若加上一抹红润,那又将是怎样的一番风情呢?
这下左玦儿终于有一点女性防卫意识了,就算是同性,也没必要如此接近吧?更何况她一向少与人接触,现在却与一个初次见面的人如此亲昵。
最叫她不高兴的则是他对她的称呼,小玦儿?
「我不叫小玦儿!」该抗议的就要抗议,她虽然胆小,但并不表示她懦弱、没主见,只是平日里没人听得到她的呼声罢了。
看到小丫头退后两步,离开他伸手可及之处,雷君毅也不急着逼上去;猫捉老鼠就是要有放有抓才好玩,只是不知为何她的回避居然让他的右手有空虚之感?是他的错觉吗?右手虚抓了几下,雷君毅决定大方的略过这个小问题。
「妳年纪小,加上妳的名字叫『玦儿』,不叫妳『小玦儿』要叫妳什么?」
「那我也叫你『小毅子』才公平!」咦?怎么听起来像是她在戏文读本中皇帝老爷对那些公公的称呼?
「呵……」雷君毅笑开了脸,没想到小丫头也懂得反击,看来他得对她另眼相看了,不过也正因如此,游戏才会更加好玩。
「那好,妳说我该叫你什么?『娃娃』好不好?」反正他就是想拥有一个她的小名──一个他专属的小名。
「娃娃」这个名字很适合她,她看起来就是一尊精致无比的玉娃娃,甚至连微低的温度都像上好的温玉。
「不要,叫我左玦儿就好。」不明白为何他要为她安个小名,虽然「娃娃」的确比「小玦儿」好很多,但她还是喜欢自己的名字,因为那是娘亲帮她取的。
「妳有字吗?」他的名与字虽不同音却相同,所以他也懒得浪费口舌,向一些不相干的人解释一些有的没的,叫什么都一样。
她摇摇头,「没有。」
「那好,我帮妳取一个,就叫『娃娃』,而且只有我能叫哦!」帮别人取字还不忘宣示所有权,也不想想名字就是要给别人叫的。
「不要!」哪有人的字叫「娃娃」的,他分明是在耍她。
「要也得要,不要也得要!」雷君毅把隐藏在那张绝艳皮相下的霸道个性表现出来,「不叫『娃娃』妳就等着被叫『小玦儿』!」
「好嘛,『娃娃』就『娃娃』!」在坏人的恐吓下,左玦儿没胆再对峙下去,反正让他叫两声又不会少两块肉。
「乖,以后妳要叫我雷大哥,我就叫妳娃娃!」非常满意自己的嗓门能镇住这个小丫头,雷君毅如同变色龙般地恢复以往的潇洒姿态。
看看天色,他该走了。
他再弯身在左玦儿细白的小脸上轻轻印上一吻,「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