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儿,你别哭,有什么事慢慢说。”他的心因她的泪水而揪成一团。
“你一定要救救谅谅,她是我的命根子,我不能失去她,我不能……”她像溺水的人攀住浮木般紧紧的抓住他的手臂,狂乱得静不下来,泪水不断的滴落,语无伦次的哭诉着:“德明说有四分之一的机率,我们不能放弃,我们不可以放弃,求求你,你是她的父亲,只有你可以帮我,只有你才可以救她。”
“柔儿,别哭……”他温柔的抚慰,却令她的泪水愈涌愈多。
“我承认我恨你,恨你无情、恨你无义,可是为了谅谅,我又不得不来求你,你会救她吧?她是你的骨肉,你不会见死不救吧!”她的“恨”差点就打败了他,但是她对他仍有情的是不是?
正因为她是他的骨肉,所以他才不想失去她,也不想失去他心中的爱。所以他要放手一搏,为了将来!
“你要我怎么救她?”
“我还要生一个孩子。”她记住温德明说过的每一句话。“我不想放弃任何机会,所以我要再生一个孩子!”
一股无法言喻的喜悦自邵飞心头泛起。
但陈柔儿相继而来的话却又令他好不容易开朗的心情蒙上阴影。
“我这么做全是为了谅谅,我还是很恨你的。”
他不在乎,他相信一切会改观的,只要他们再有一个孩子,一切会变得不一样。
“我知道你恨我,”他仍以爱护的眼神凝视着她,以淡淡的笑容来掩饰心中的伤痛。“可是我真心想弥补你——”
“我不要你弥补我什么,只要你再给我一个孩子。”
“好,我答应,不过着条件。”他使出最后的杀手锏。
她愣了愣,没想到他竟会和她谈条件。
“我要娶你,我不要谅谅或第二个孩子没有父亲。”
“不!我不要嫁你,我不要!”她一个劲儿的摇头,这条件令她措手不及。
她的拒绝虽然伤人,但他不准自己轻易退缩。
“难道你不想救谅谅?”
“邵飞,你好狠心,你是她的父亲啊——”她倏地住了口。
他抓住她的语病,乘胜追击。
“正因为我是她的父亲,所以我才要这么要求。”
“你——”她咬着下唇,咬出一排齿痕,现在的她连谈判的筹码都没有,还必须立刻做出抉择。
“你难道只为自己的恨,而眼睁睁看着——”他还在逼她。
“够了!不要再说了!”她用手捂住耳朵,心杂乱得教她差点透不过气来。
看陈柔儿的慌乱与不安,邵飞自己也十分矛盾和焦急,他实在很怕她拒绝,如果她拒绝了,那他就永远失去她,也失去谅谅。
“好,我答应你。”
邵飞差一点跳了起来。
“那我们明天就去公证结婚。”他想用婚姻拴住她。
“不!”
“不?!”
“在我们未确定有孩子之前,我不会嫁给你的。”她在为自己留后路。
邵飞当然不会不知道她心里所想的。
“我怎么确定你会不会食言而肥?万一——”
“你若不相信我,我们可以订契的。”
“契约?!”他愈来愈没信心了,好像整个局势颠倒过来。
“万一我们没有孩子——”她心跳如擂鼓。
“那么不相信我的‘能力’?”一抹笑意闪过他英俊的脸庞,伸出手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托住她的腰。
陈柔儿屏住呼吸,她双眸睁大,“你……想做什么?”
“我想证明我的能力。”他俯下头亲吻她的双唇,感觉她柔软的嘴颤抖着。
他的手紧贴在她的腰上,丝毫不让她挣脱,透过衣服,她烫热的身体令他体内的某部位隐隐作痛。
无法控制地,他的手慢慢地滑动,开始抚摸她的背、她的臀,像恨不能把她融入自己的体内。
她应该要推开他,可是她却无法控制自己的意识,只知他的手如火种,引燃她身上的烈火,一发不可收拾。
不!这件事不该发生,不能允许它演变至此。
可是这微薄的抗议声却丝毫不能克制柔儿已意乱情迷的思绪。意识模糊中,她任他宽解下她的衣服,他的唇开始慢慢滑下她的下巴、脖子……胸前。
“不……”她咬着唇,闭上眼睛,抗拒着体内不断上升的欲火,但是炽热的火焰顿时烧遍她的全身,令她喘息不已,脸颊也染上一片滚烫的嫣红。
“你不是想要一个孩子?”他的话令她的脸蛋扭曲。
是的!她要一个孩子,想到谅谅,想到那四分之一的机率……
她终于为自己的激情找到藉口了。
☆ ☆ ☆
纪威华把拟好的合约书分别放到邵飞和陈柔儿面前,对陈柔儿,他可是印象深刻。
五年前那个一脸纯真的小女孩,已摇身一变成为韵味十足的小女人了。
她那哭得柔肠寸断、撕心扯肺的模样,至今他都还记得。
刚才他们走进办公室时,他一度以为这对有情人终可成眷属了,却万万想不到竟是来签一份令他好奇又啼笑皆非的合约。
“如果你们对内容没有异议,请签上名字,合约马上生效。”
陈柔儿没有犹豫的签下自己的名字,看着她签下名字,邵飞心中的大石头终于落下了。
“恭喜,希望你们快点‘做人’成功。”纪威华带着诚挚的笑容向他们道贺。
“我会多加努力的。”邵飞笑笑。
陈柔儿狠狠瞪他一眼,为什么他可以表现得如此轻松自在?难道他一点也不关心女儿的病情?
邵飞自知自己有点得意忘“形”了,赶紧改口对她说:“我们到医院去看谅谅吧!”
算你还有点良心!陈柔儿心里哼道。
到医院,陈柔儿才推开病房内,沈馥马上将她推了出去。
“你还来这儿做什么?”
“我来看谅谅——”
“唉呀!你别担心她,我和怡芝会把她照顾得很好,你还是赶快生个孩子吧!”
如果不是因为谅谅,她真要怀疑这到底是什么世界,好像她只是生孩子的机器。
“我们已经在努力了。”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沈馥睁大眼睛,“柔儿,你和他——”她看向她的小腹,好像已有个孩子在她体内形成似的。
“沈馥!”她又气又恼又羞的。
“邵飞,没想到你的动作如此迅速,恭喜了!”又是道喜!
看着沈馥的态度,陈柔儿心中满是疑问。
恭喜?何来之喜?在这节骨眼上,沈馥的表现令陈柔儿大感不满。
“谅谅还好吧?”她说着又想往里面走,沈馥马上拉住了她。
“她刚才好不容易才睡着,你别进去吵她了——呃,我是怕你会忍不住哭了出来吵醒她,我看这儿交给我就行了。”她期期艾艾。
“这怎么行?”
“为什么不行?”沈馥挑眉瞪眼。“难道你不相信我的能力?还是你怕我会照顾不好谅谅?”
“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我没见到她,怎么放得下心?”
“放心,放心,放一百、一千、一万个心,你若太紧张是不容易受孕,为了谅谅,你一定得加把劲儿。”沈馥说着煞有其事的红了眼眶。“我现在只要想到谅谅有一天会……呜,我就好伤心。”她简直要为自己的一流演技喝彩了。
她的话也惹得陈柔儿忍不住落泪。“沈馥,你别哭,我相信谅谅不会有事的。”
“你别安慰我,现在谅谅的希望全在你和邵飞身上,你们可别教我们‘失望’啊!”她边挤泪水,边用眼角余光向邵飞发出讯息。
“柔儿,我们回去吧!”邵飞收到讯号了。
“这……”
“回去,回去。”沈馥像迫不及待要她离开似的。“这几天你也够累的了,你现在不能再出什么状况,千万要健健康康的为谅谅添个弟弟或妹妹,只有健康的身体才会生下健健康康的宝宝,这样对谅谅才会有帮助。”她从来不知道自己的口才是如此滑溜。
陈柔儿被她给说服了,“那我明天再来!”
“别操心,这儿全交给我和怡芝,把心情放轻松,才容易‘做人’成功,嗯?”
虽然忧心忡忡,陈柔儿还是被沈馥的话给劝离开了。
病房里的谅谅正吃着吴孟远为她削好的苹果,烧已经退了,就等着看她是否出疹子。
“柔儿走了?”吴孟远问。
“大妈咪,我妈妈呢?”谅谅也问。
“回去努力生一个弟弟或妹妹给你作伴。”
“真的?!”谅谅天真的问。
“小傻蛋,大妈咪会骗你吗?”沈馥点点她的小鼻尖问道:“你喜欢弟弟还是妹妹呀?”
“妹妹可以陪我玩,弟弟也不错,最好妈妈可以生两个,这样不就什么都有了吗?”她的童言童语惹得两人莞尔。
“贪心的小萝卜!”沈馥看着一旁的吴孟远很认真的问道:“那你呢?”
“男的、女的我都喜欢,只要是你生的,是我们的孩子,我就心满意足了。”他满怀深情蜜意的搂住她的腰。“你什么时候为我生个孩子?”他一直希望可以拥有自己的孩子。
“你说呢?”她不答反问。
“应该不会太久吧!”对他那个不值得留恋的婚姻,他已经有了腹案。
沈馥把头枕在他的肩上,她何尝不希望不会太久,她等得好辛苦、好辛苦。
☆ ☆ ☆
也许她是真的累了!
一上车,陈柔儿马上睡着了。
邵飞小心翼翼的抱她进屋子回到房间。
被抱着的陈柔儿像个小猫咪,紧紧偎在他的怀中,他把她放到床上,却听见她喃喃低语着:“不要离开我!”一颗似珍珠的泪珠由她眼角滴落,落在他的手臂上。
“不会的!再也不会离开你。”他用唇吻去她湿润的眼角。
像得到无限的安全感,陈柔儿唇角放松,弯起一个漂亮的弧度继续沉睡。
他突然感到好妒忌、好妒忌。
她梦到了什么?她的梦中是否有他?
见她发出似满足似喜悦的嘤咛声,他只觉得一阵烈火在胸口逐渐燃烧起来,瞬间遍布全身。他想要她!
但是见她如此疲累,他努力的克制自己。深吸了好大一口气,拉过薄被为她盖上,她却像个小孩似地一脚把被子踢开,那白皙匀称的腿露了出来,令他眼底燃起一簇火焰。
“柔儿,乖。”他再度将薄被拉了过来。
“不要……”她嘟囔着,身体轻轻扭动着。
“柔儿!”他轻抚着她的发丝。
“嗯!”在睡梦中,她慵懒的回应他,眼睛还是紧闭着,他知道她以为是梦中的他在叫她,他忍不住轻啄了一下她可爱的双唇,一下,又一下……慢慢地如雨般地轻吻着她。
她嘤咛着轻轻扭动,启开双唇迎入他的舌。
原本邵飞还有心抽身,可是在她热烈的回应下,他的双手不自禁地探入她的衣服内,轻轻解开她内衣的扣子,她丰满的乳房在他的挑逗下愈显硬挺,熟睡中的她似乎陶醉在他的吻和爱抚中。
她似睡似醒地以迷惘的眼神凝望着邵飞。
“是你吗?”她轻叹了口气,仿佛陶醉在梦幻中。
“柔儿,你爱我的是不是?”邵飞捧住她的脸。
“是,我爱你!”她再度轻叹一声。
邵飞感到喉中一阵哽咽,心中的喜悦几乎淹没了他。
“我也爱你。”他把她圈进臂弯中,这一刻即使教他死去他都心甘情愿。
☆ ☆ ☆
为了隐瞒谅谅的病情,大伙儿好不容易说动陈柔儿和邵飞到南部度假、散散心,也好尽快地“做人”成功。
果然,陈柔儿走后的隔一天,谅谅身体便有了变化。
四个人看着谅谅身上、手臂上,甚至小脸蛋上冒出一颗颗的小红疹,不禁同时松了口气。
“真的是玫瑰疹。”温德明替她检视后十分确定的说:“只要这些疹子冒出来后,谅谅就可以恢复健康。”
这原本是件值得兴奋的事,但是却不由得令每个人陷入另一种忧虑之中。
“那是不是表示出过这些小疹子之后,谅谅就得出院了?”林怡芝的话正是他们所忧虑的事。
“其实她早就该出院了,要不是这小儿科的主任休假由我的同学代理,恐怕几天前就让她出院了,现在医院里的儿童病床可是很缺,我们也不能让谅谅老待在医院,毕竟这儿有许多病菌,对她会造成不良影响的。况且她已经一个礼拜没去上课,就算是幼稚园也会赶不上进度的,是不是?”
“好棒喔!爹地,我终于可以去上课了。”真是小孩不识愁滋味,一听到可以上课,谅谅马上欢呼鼓掌。
“可是谅谅一出院,万一我们的计谋被柔儿识破可怎么办才好?”
“现在担心这个问题不嫌太晚?当初你们不是信誓旦旦的吗?”温德明嘲讽的。
“怡芝,你别担心,你没听过船到桥头自然直的吗?”沈馥一派乐观的安抚着她。“就算柔儿现在识破我们的计谋,恐怕也来不及了。”
“什么来不及?”林怡芝愣了一下,发现每个人都以一种奇异的眼光看向她,忽然恍然大悟的说:“你是说柔儿她……她……”
“真是孺子可教也,我们很快就会有个干儿子或干女儿了。”沈馥向他们眨了眨眼。
“万一没有成功呢?”
“耶!怎么可以说这种泄气话?喏!”她抱着谅谅信心十足的说:“这就是最好的证明,相信我,铁定会有好消息传出的。而且小孩的嘴最灵,谅谅说她希望同时拥有弟弟妹妹,看来这次柔儿是跑不掉的罗!”
☆ ☆ ☆
是什么味道这么熟悉?柔儿在睡梦中隐约地闻到一股气味。
又是什么东西在她鼻子、唇上轻拂,好舒服、好柔软,像是羽毛,又像邵飞的吻……唉!这一定是梦,她轻叹了一口气……但那感觉却是一直存在的,她从未有过如此真实的梦幻。
不!这不会是梦。
因为她深切地感到一阵温暖,轻柔而相当美的感觉,加上那股熟悉的味道……她睁开眼睛。邵飞带笑的眼睛映入她眼帘。
自从来到垦丁度假后,柔儿总是愁眉不展,而邵飞却极具耐心地讨好她、呵护她,令她一度以为又回到了五年前日子……
“嗨,睡美人!”看见她吃惊的表情他笑意更浓了。
她发现自己被压在他身子底下,不安地挪了挪;不挪还好,这一挪,邵飞敏感的部位正紧紧地贴靠着她。
“别动!”他用戏谑淘气的口吻警告着她。“你知道你现在的模样有多诱人?”
“该死!你就不能‘自制’一点吗?”
“那你能吗?”他暧昧的笑了。
“我能,如果——”她的话被他的吻给截断。
他是如此缠绵、热切的探入她丰润的口中,她的吻一点一滴的转换为一股焦躁的饥渴。
“告诉我你还有‘自制力’吗?”他沙哑的声音令她颤悸不已,在他的直视下变得脸红耳赤。
她想说“有”,但是他的手正托捧着她的胸脯,手指在她的丘壑中逗弄流连,引得她娇吟连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