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斯饶富趣味地看着她,「如果你怕我反悔,我可以请律师为我们的协议作见证。如果你可以善尽为人母和为人妻的义务,可以早日说服蜜儿的外祖父母答应放弃监护权,你就可以早日重获自由。」
为人母?这个似乎不难;只是为人妻……她该怎么做?难道狄斯在暗示她--
接着,室内是另一阵惊讶的沉默,最后,季蓉渲不安地开了口。
「你该不会暗示我必须和你过正常的夫妻生活?我指的是--」
「看来,你似乎也不是很明白如何扮演情妇的角色,」他果决地截断她未尽之言。「情妇是在任何时间、任何地点取悦主人,而妻子当然也必须取悦丈夫;要不然,我又何必要这个婚姻。」
「看来,我好象没有选择的余地。」她消沉地说。
「我以为这一点你早已有了认知,看来,我是不是该让你好好预演一下如何当个称职的妻子?」他勾起她的下巴,迅速地攫住她甜美的唇,尽情的品尝她的甜蜜。
他的吻让季蓉渲全身发热。她发现自己就像水,他就像火,只要他一碰她,她只有沸腾的份。
季蓉渲仍不敢相信在自己身上发生的事。
她觉得自己彷佛被卷入了巨大的龙卷风中,四周的事物,甚至连她自己都已不再是她所能掌握的。
她悄悄地垂下眼睑,注视着身上纯白雪纺纱的洋装,这是她绝不会为自己挑选的款式,因为它一点也不像她的衣服。,
和其它躺在这豪华车子行李箱中的衣物一样,全是坐在她身边驾驶座上的男人所挑选的。
GOD!几乎每一件事她都无权选择。
季蓉渲一想起他命令她试穿一件件他所挑选的衣物时,不禁露出苦笑,他甚至连她的贴身衣物都不给她挑选的余地。
只要回想他带她去买贴身衣物时,她浑身又是一阵燥热。
他像个行家,和售货员一起为她挑选款式,更要命的是,那位售货员一直鼓吹他买那些性感得叫人脸红心跳的内衣裤,甚至还拉着她要试穿,吓得她脸上的血管差点给涨破。
售货员还不断用嗳昧的口气告诉她,做妻子该如何利用性感的内衣裤引起丈夫的「性」趣。
妈妈咪呀!她真希望可以溜走,而且最好是溜到另一个星球去。
她瞥见了手上闪着光芒的钻石戒指,立刻咬了咬下唇,笨拙地以另一手掩住它。
不到一个钟头前,狄斯才将它套上她的手指,作为他向她求婚的证据。
她想不透为何他每到一个地方,他都可以伪装出一副神采奕奕的模样?他看起来就像个充满喜悦的未来新郎倌,他还对着每个人说他们即将结婚,彷佛恨不得能昭告天下。她真不明白他的意图是什么?
而她看起来却一点也不像即将当新娘的人,反而像个要上断头台的人。
「你相当安静。」他忽然打破沉默,令她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她停顿半晌。「你告诉莎曼我们要结婚的事了吗?」
「说了。」
「她有什么反应?」她想知道莎曼为何仍能如此平静地招呼她。
「莎曼没有任何反应,她祝福我们。」
天哪!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大肚量的女人?虽然莎曼只是他的情妇,但从他们说话、互相注视的眼神,她可以感受到莎曼和狄斯之间有相当浓厚的感情。
如果不是她的出现,狄斯一定会选择莎曼成为蜜儿的母亲。
莎曼应该十分敌视她的,可是恰恰相反,莎曼对她十分亲切,这一点令季蓉渲感到十分愧疚。她宁可莎曼对她冷漠,甚至尖酸刻薄。
「我已经替莎曼安排好一切了,既然你将成为蜜儿的母亲,你就该学着如何照顾蜜儿。」他的口气不带丝毫感情。
季蓉渲真为莎曼感到悲哀,更为他每一个情妇感到悲哀,他根本是个冷血动物。
「你到底有多少情妇?」她实在忍无可忍了,好歹她都要成为他的妻子了,她总有权利知道自己的丈夫到底有多少女人吧?套句话说--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她不相信每一个情妇都和莎曼一样好摆平。
咦!她管这么多做什么?反正他的情妇愈多,他就不会来烦她-可是,万一蜜儿的外祖父母因而不肯放弃蜜儿的监护权,那她不就永无获得自由的一天?!
不行,她还是必须和他谈清楚才行--这是为了保护她的权益。
「你问这个做什么?难道你想要一一向她们SAY哈罗?或是想警告她们离我远一点?」他语带戏谑地说:「我不晓得你是个醋劲儿这么重的妻子。」
「你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她气自己为什么老占不了上风,「我是怕蜜儿的外祖父母会认为你不够格当个称职的父亲,而破坏你的计画。」
「这一点你大可放心,」他不脸红气不喘的自夸,「我再怎么笨,也不会笨到让他们逮到把柄。再说,我的情妇们个个都很能配合我,她们都不想离开我而做傻事。」
情妇「们」,天哪!看来,他还真不是普通的有能耐。不过,他难道不怕自己纵欲过度而英年早逝吗?
「你知道中国古代的皇帝为何会容易早死吗?」
「呃,为什么?」他一副洗耳恭听的神情。
「因为他们--」她真想咬断自己的舌头算了,她对他说这些做什么?
「他们怎么了?」
「他们都纵欲过度。」她豁出去似地说出口。
「你是怕我和他们一样?」他斜晚了她一眼,然后大笑出声。
「你笑什么?我是好心提醒。再说,现在AIDS如此猖獗,你最好小心一点。」
他停住笑声,但声音里仍有忍不住的笑意。「如果你是怕我不能尽到丈夫的责任,这点你大可放心,我平时对自己身体的状况是很注意的。俗话说的好,男人有健康的身体,才能给女人幸福,相信我,你会是个幸福的妻子。」
「我才不要!」她当然不会傻得连他的暗示也听不出来。
「有些话不要说太满,免得以后后悔。」他嘲弄地弯了弯嘴角。
「哼!」她涨红双颊撇过脸去,决定终止这个话题,要不然,他一会说得更露骨。
蜜儿的确是个十分叫人疼爱的小女孩,即使她和季蓉渲第一次的照面情况很糟,但是小孩子是不记仇的,她很快又和季蓉渲亲近起来。
当然,爱孩子的季蓉渲是很容易获得蜜儿的信任,一度她还怕蜜儿会排斥她而念下心不安,没想到蜜儿对她的态度竟远远超过她原先想象的。
蜜儿并没有因为莎曼的离去而感到难过或不适应,她把所有的往意力全放到季蓉渲身上。即使季蓉渲尚未和狄斯举行婚礼,她仍左一声妈咪,右一声妈咪的叫,叫得季蓉渲好窝心,渐渐地习惯了当她母亲的角色。
狄斯似乎很忙,忙得好几天不见人影。八成是去安抚他那些情妇「们」吧!
季蓉渲原以为可以不和狄斯相处,日子会好过一些,但不知为何,只要想起他可能正与众位情妇之一缠绵的情景,她心头上就像打了五味瓶似地。
「妈咪,你再教我画画好不好?」
自从她为蜜儿画了一张画像之后,蜜儿也变得喜欢画画,而画画就成了她们每天必做的事。
「不行,你该午睡了。等你睡醒之后,我再带你到公园去画画。」
即使狄斯的别墅有很大的花园、院子,可是,季蓉渲还是会带蜜儿到附近的公园去玩。她可以感觉到蜜儿十分孤单,而公园内有与她年纪相仿的孩子可以和她一块儿玩,也可以培养蜜儿的人际关系。
她发现狄斯虽然很疼爱蜜儿,但他毕竟是个男人,不懂孩子除了需要充裕的物质生活,还需要精神生活。
「你陪我睡好不好?」五岁大的孩子正值会撒娇的年纪,尤其是像蜜儿这样的孩子,她的撒娇泰半来自她缺乏母爱太久了。
「好啊!」她实在不忍心拒绝蜜儿的任何要求,她可以了解这种想要妈妈陪伴的心情。
记得当初她母亲离开她们姊妹时,如果不是有蓉芸代替母职,她真不知道自己要如何度过那段没有母亲的日子。
「夫人,你吃饭吧,」管家玛莉见她中餐几乎没什么吃,自告奋勇地说:「我先陪小姐去睡午觉。」
「我不要!」蜜儿就像橡皮糖似地,紧紧黏在季蓉渲身上。
「反正我也吃不下,我陪蜜儿就行了。」不是她胃口不好,而是她发现自己的日子快跟猪过的没两样了。
每天她几乎过着茶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别墅里的佣人各司其职,她根本插不上手。
这似乎是狄斯的用意,他只要她好好地照顾蜜儿。
照顾蜜儿--倒不如说是陪蜜儿来得恰当。
终于,蜜儿在她的哄骗下沉沉睡去,但小手仍紧紧环住她的手臂。
现在不只午睡要她陪,就连晚上,蜜儿也要她陪着,甚至还不准她回自己的房间睡。
她曾暗暗高兴,也许以后她就有借口不尽妻子的责任,但是狄斯会放过她吗?
反正他的情妇那么多,他应该不会在乎有没有她吧?
玛莉在房门上轻敲了两下,打开房门,开口无声的请她到外面。
她小心翼翼地抽回口口己的手臂,确定蜜儿已经熟睡了,才放心随玛莉来到大厅。
一到大厅,她马上见到有个十分精美的大型礼盒摆放在桌上,还有两名穿著打扮十分明亮的陌生女子。
「这是婚纱礼服店送来的礼服,这两位是发型设计师和化妆师,是主人要她们来替你设计新娘造形。」
一度她还以为狄斯根本忘了他们要举行婚礼一事。
「呃。」反正有专业人士在场,她只能像个木偶般任由人摆布。唯一令她不得不赞美的是,穿在她身上的新娘礼服是如此漂亮、合身,彷佛是专为她设计似地。
穿上婚纱,与心爱的人携手走向红毯的另一端也曾是她的梦想。
然而她身穿婚纱,与她携手的却不是她心爱的男人,她的梦想成了大笑话,成了买卖!
狄斯的确请了律师作见证,律师也让他们在一张合约上分别签下了字。
合约是容易建立起,自然,当它的价值消失时,也很容易背弃的,不是吗?
三天后举行婚礼!这是从玛莉口中得知的。
在狄斯忙着安抚他的情妇们时,狄斯似乎怕会冷落她这个妻子,经常请人送珠宝、鲜花,或是一些小礼物给她。
但是却从没打过一通电话给她,他的心态令她感到相当气愤。
他还真以为那些珠宝、鲜花或小礼物是她想要的吗?他以为他把对情妇的那一套用在她身上,她就会乖乖匍匐在他的脚下吗?
猪!自大的沙猪!
她把他送的珠宝及小礼物不屑一顾地扔进抽屉,然后把他送的花请佣人插起来,放到厕所去除臭。
她的做法令所有佣人大惑不解,八成以为她头壳坏去了呢!
这一天和平日一样,她带着蜜儿到公园去。
但这次,她特地为蜜儿买了双溜冰鞋教蜜儿溜冰,两人在公园玩得几乎忘了太阳已下山,玩得全身都被汗水给浸湿了衣衫,甚至还跌倒了好几次,而让身上、脸上沾满了灰尘才回去。
玛莉一见到她们两人脏兮兮的模样,又气又好笑地直催她们快点梳洗、换衣服。
运动过后,泡个热水澡的确是一大享受,尤其是在狄斯房间浴室内的按摩浴缸泡上一个小时,绝对可以让自己通体舒畅。
狄斯的房间位于别墅的顶楼,不论是视野或光线都是一流的。他的房间整个格局都经过精心设计的,黑色似乎是他的偏好的颜色,但是过度采用之下,使得整个房间的气氛变得阴沉沉,即使经由阳光照射,也无法带来一丝温暖。
更绝的是,连浴室也是采用黑色系列,要不是阳光可由那大一片的落地窗透射过来,打死季蓉渲,她也不会进来泡澡。
因为躺在黑色的按摩浴缸即使舒服无比,但是却令她联想到自己躺在冰冷冷的棺材般不舒服。
泡在热水中,汗水不断由她的毛细孔冒出,加上刚才在公园溜冰也流了不少汗,她顿觉自己需要补充一些水份来平衡一下。
狄斯绝对是个很懂得享受的男人,即使在浴缸旁也摆了各国的名酒。
令她不禁好奇地幻想狄斯一边洗澡,一边轻啜美酒的景象。
有美酒,当然少不了美女的。她想起自己曾看过一部电影,电影中的男主角就是在浴缸内一边和美女耳鬓厮磨,美女还不时将美酒含在嘴中,然后又将口中的酒……哇!停,停!她对自己脑中的遐想及时喊停。
她是怎么回事?脑袋里愈来愈不清纯了,净想一些有的没有的。
幻想也不是一件坏事!她心中出现另一个声音,况且,现在又没有其它的人在,她又有什么好在意的?
像鬼迷心窍似地,她任由自己的脑海中浮现出电影中男欢女爱的缠绵景象,甚至不由自主地偷偷喝起酒来。
以前,她曾有被酒呛过的经验,所以,她对酒的味道并不喜欢。
但不知是狄斯珍藏的酒比上一次她喝过的酒好喝,还是自己太渴了,她喝完了一杯仍意犹未尽。
事实上,她搞不清楚酒的名字、年代,之所以选中这瓶酒,完全是因为装酒的瓶子深深吸引了她。
没有苦涩,有的是芳香甘醇的香味,她像喝上了瘾似地,一杯接着一杯喝。
酒精开始像个恶作剧的小精灵般在她体内捣蛋,她的体温在酒精和热水双重的带动下,不断地上升、上升……
一种奇怪的感觉在她体内不断地高涨,就像是有条蛇滑行过她全身似的诡异气氛刺激着她的感官,她的脑海也深深地停在一种梦幻的折磨之中。
一滴酒液不小心自唇隙滴流下她的颈部,她不自由主地想用手拭去滴落至她胸一前的酒液,可是,当她的手轻触到自己的双峰时,她竟惊慌地发现自己的身体愈来愈燥热。
季蓉渲脑海里顿时浮现狄斯吻她时所带来的悸动,她不由自主地意识到自己的身体内,竟然深藏着一个她从来都不了解的境界。
她尝试地用自己的双手轻抚自己完美的曲线,她脑海里面的想象早已失去方向,狂放地奔驰在她无法控制的境界。
模模糊糊间,她彷佛睡着了。而狄斯好象走进她的梦中,他正轻柔的吻着她的唇,慢慢的往下滑,他身上特殊的气息让她全身所有的细胞都活了过来。
她的身体也在这种如梦似幻的境界中得到一次又一次的愉悦。
在梦中,她迷失在狄斯充满魅力的诱惑里,她体会到自己完完全全是个渴望被人抚摸、被人需要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