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不行啦……”小喜拉住她,庄子忆却拖著她前进。
好不容易来到他的书房外,庄子忆远远就见到卓任文打开窗子,立在窗前凝望著天空发呆。可恶,冯妤慧不是说要来找他吗?那女人怎么没在这里搅局呢?
“一朝为苍蝇终生为苍蝇,就算他不为所动,冯妤慧你也应该要纠缠到底,让他痛不欲生拿头撞墙才对呀!气死我了!就我烦,为何他可以得到清静呢?太不公平了!”
卓任文回神正巧见到她们,惊讶之余还赏她一个白眼,“砰”一声将窗子关上。
这举动恼火庄子忆,她甩开小喜,火冒三丈地冲进门去,指著他的鼻子开骂。
“你什么意思?见到是我就关窗?如果是陈小姐就像只哈巴狗般迎上前去,哼!难怪你要毁婚了。”
“我毁婚?你昏头啦?明明是你坚持不嫁的,为了你那恶心得要死的方沛成!”
“关他什么事呀?你你你……还跟冯妤慧不清不楚,明明就你不对!”
“真要算?那你还不是跟陈庆林拉拉扯扯?”
“少污蔑我高尚的品格,你很过分喔!居然把我跟癞蛤蟆扯在一起?”
“高尚的品格?我怎么没看见?我只看见脚踏两条船的讨厌女人!”
“你这浑球!我再也不要理你了,你……你简直比方沛成那不要脸的混蛋还可恶!是古今中外最恶劣的浑球!”她气哭了,她明明不是想说这些的,为什么总是有理说不清呢!
见到她飙泪,他忍不住心疼,开始后悔起来,再慢半拍地消化掉她话里的意思后,他傻眼了。“方沛成是不要脸的混蛋?”
“我原以为天地间就方沛成最烂最坏最该下地狱,没想到你比他还坏,我……怎么这么倒楣?”她边哭边骂。
原来她恨那男人……不对,等等,该不会是由爱生恨吧?他情急之下脱口问道:“你跟他相爱?”
庄子忆一听当场气爆了,追著他猛打,所有拿得到手的东西全成了凶器,不停地砸向他。“卓任文我真是看错你了,我跟你有仇吗?你乱怀疑我也就算了,干么还诅咒我?”
“你没爱过他?”边逃还要边躲暗器,卓任文闪得有些辛苦,可嘴角却微微扬起。她的反应是不爱那人啰?!
“你去死啦!到现在还说这种话!”庄子忆抓起桌上的大砚台就砸过去。
卓任文轻松闪过,一个闪身人已来到她的身前,立刻伸臂揽住她的腰,拥得紧紧的,幸福地轻笑不已。“你真想谋杀亲夫呀?”
“毁婚的人没资格说这种话。”她噘著嘴气道。
“你有射暗器的天分,哪天我教你吧!”她那娇俏的模样分明就是在邀吻嘛!他轻松愉快地啄了她两口。
“喂!我们还在吵架耶!”
“我已经收工了。”
“可我还在生气耶!”
“晚上我再赔你好了。”
“晚上?你要赔我什么?”
“我呀!全部赔给你,看你要怎么蹂躏摧残都可以。”
卓任文心情大好,捧著她的脸庞就想一亲芳泽,忽然传来一阵嗤笑声,两人回头一瞧,就见小喜和小马躲在门边偷窥,卓任文瞪了他们一眼,两个小鬼立刻掩上门,边偷笑边闪得远远的。
庄子忆瞧著他无奈的神情,不禁也笑了。
“还在生气吗?”他温柔问道,一手轻轻抚著她的脸颊。
“不了,想想觉得这样也好。”
“这样是怎样?”
“见到你也像凡人般会吃醋会误判,我的心里就比较平衡了。”
“喂?”
“嘻……你被我传染了,一天到晚‘喂’个不停。”
“唉!”他摇摇头发出轻叹。
“怎么了?”
“认识你之后,我的程度就愈变愈差了。”
“喂!”她的喂一出口,两人就爆笑出声,抱在一起笑得泪都出来了,总算雨过天青了。
“卓总管!”突然门外传来呼唤声。
“进来!”他一听声音立刻答道。
一个仆人走进来,发现庄子忆也在场,有些迟疑。卓任文道:“但说无妨。”
“对方行动了。”
“这么快?”
“七夫人今早趁您不在时,将印鉴及一些重要文件都偷出去了。”
“啊?我今天来就是要告诉你这件事。”她忙将她大哥听到的传言说了一遍。
“你也混太凶了吧?来这么久却到现在才讲?”
“谁教你要跟我吵?气得我都忘了,我折回来就是要告诉你这事的,被你一吵又忘了。”
“好好好!不怪你,反正被偷也是应该的。”卓任文拍拍她的头安抚道。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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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来办正事,你来干什么?”两人躲在草丛里,卓任文很无奈。
“满足我的好奇心呀!”庄子忆却是一脸的兴奋,不时地引颈张望。“你一点也不紧张,东西被偷却当作理所当然,仿佛一切都在你的算计之中,害我很想见识一下,你究竟有多奸诈。”
“我可以把它当作恭维吗?”卓任文睨了她一眼,她吐吐舌头,两人不禁相视而笑。
两人躲的位置是叶师君藏身的小屋的后方草丛,由这里可以看到屋里的情况。
“所有的地契房契都在这里,还有印鉴,已经盖了章,如今陈府名下所有财产全都是你的了。”七夫人将所有都献给那男人。
“我的就是你的。”
“就知道你对我好。”屋里两人亲热地抱在一起,没多久就天雷勾动地火了。
“陈老爷对她就不好吗?这没良心的小贱人!”庄子忆气愤地骂道,她恼火的模样惹笑了身旁的人。
“啊?脱衣服了耶!”卓任文见他们猴急地宽衣解带。
“真的耶!”庄子忆伸长脖子目不转睛地瞪著。
“别看了,这等戏码以后我们自己演比较刺激。”他失笑道。
“那现在怎么办?等他们偷完腥再进去抓人吗?还是要直接杀进去坏他们的好事呢?”
“反正他们是坏人,就坏他们的好事吧!”他站起身。“你别现身,我搞定它就是了。”
“哦!”她点点头。武侠小说里那种高来高去的场面,她的确看看就好。
就在卓任文飞身进屋的同时,叶师君察觉了,翻身提剑防范,却没将七夫人纳入保护的范围里。
“啊!”七夫人尖叫,胡乱拉好衣服,愕然地看著心上人。他居然不保护她?
卓任文直接向叶师君出招,两人在空中交手有如闪电般快速,庄子忆连人影都分不出来,只能从衣服的颜色分辨两人的位置,到底谁比较占上风呢?
虽然说过了七年,卓任文的功夫应该已不输叶师君了,但她还是紧张地随手抓起屋旁一根木棍握在手中,以防不时之需。
打了许久,屋里家具坏得差不多了,叶师君交手间已中了卓任文好几掌,甚至还吐了好几口血,突然他窜到七夫人身边扯住她就往后扔向火炉。
可恶!他若不接下来,七夫人不死也半条命!电光石火间,卓任文只得冲上前接住了七夫人。
就这瞬间停顿,已让叶师君有了逃脱的机会,他倏地窜出窗外,就要飞身远飏,突然一阵风扬起,接著是木棍狠狠地横扫过来。
“噢──”原已身受重伤的叶师君低吼一声,应声倒地!
情势急转直下,卓任文错愕地看向窗外那个将木棍扛在肩上的心爱女人。
他正要漾开笑脸想称赞她,木棍女已发出怒吼:“你还要抱多久?”
“啊?”卓任文一愣,低头才发现怀里仍抱著七夫人,而她还一脸陶醉地倚著他痴笑,他一阵恶心,手一松,直接把人扔在地上。
突然,杂乱的脚步声冲了进来。
“这是怎么回事?”陈老爷由大队官差带领著来到小屋前,见到里头混乱的场面,不由得震惊地大吼。
第十章
“七夫人嫁进陈府没多久,就和叶师君有所勾搭,他们的目的是拿下陈府所有的财产。”卓任文简单说明。
“不可能!”陈老爷无法承受这个打击,凝望著被官差架住苦苦喊冤的七夫人。
“老爷自己看就知道了。”卓任文指向桌上这几年来他苦心搜集的证物。
“天哪……”陈老爷看过后连退三大步,若不是陈庆林扶住他,只怕他要昏过去了。枕边人居然就是最大的敌人,他真的老了吗?
“哈哈……就算你现在发现也已经来不及了,所有财产全都登记在我几个儿子的名下了,他们早逃得远远的,一见不到我就会立刻把这些田产脱手。”已经醒来被官差捆绑在一旁的叶师君狂笑不已。
“什么?你不是说要过到你的名下?我们共享?”七夫人冷汗直流。
“怎么可能?我有妻小,你不过是我的一颗小棋子罢了,真以为我是为了你吗?”叶师君露出残酷无情的本性。
七夫人两头落空,尤其被心爱的男人骗了七年的残酷事实,让她再也承受不了,当场昏厥。
“你真的以为都到手了吗?”卓任文忽然露出浅笑。
一个寒颤窜过叶师君的全身,惊恐万分地瞪著他。难道这个他以为没什么本事的总管一直都在算计他?这些年来他一直都能很容易地在帐册上动手脚,慢慢亏空库房,难道是这个总管故意用零头的损失来引他现身放手一搏?
“原来这就是任文坚持要我换掉所有文件的理由!”陈老爷恍然大悟。
“什么?”叶师君惊喊出口。
“早在三年前我房契地契之类的重要文件就都换过了,连印鉴也更改,摆放地点也不在总管书房。留在书房里的是你手上这份过期无用的,这件事只有我和任文知道。”
叶师君没想到自己七年心血瞬间化为鸟有,发狂地大吼大叫,一切都完了。
陈老爷至此终于全部明白了,他向官差点点头,叶师君和七夫人立即被带走。
“这就是你当初决定留下来的原因吗?因为发现七夫人的阴谋?”陈老爷感叹地望向卓任文。
卓任文只是笑了笑,并没有承认。
“是我太小看你了,以为是赏你饭吃,没想到是你救了陈府!”陈老爷感慨万分。
“老爷,因为是你,我才会留下的。”他淡淡地笑了笑,这是他报恩的唯一方式。
“你既然这么神,为何东西还会被偷?差点让他们都逃跑了?”陈庆林可不愿承认受了他的恩惠,更对自己是唯一继承人却被排除在秘密之外很不悦。
“自然是有人绊住我了,反正这戏也该落幕了,就顺水推舟让他们偷了。”他冷然地睨了冯好慧一眼。
“你这贱人!”陈庆林顺著他的目光发现妻子不安的神情,恼怒地赏了她一耳光,还想追著她打。
“好痛!”冯妤慧又痛又怕,跪在地上缩成一团尖叫。
庄子忆见状火冒三丈地冲过去,狠狠给了他一记右勾拳,直接揍上他的鼻梁!
卓任文今晚第二次见她出手,兴味十足地瞅著她笑,这样聪慧过人、直来直往真性情的奇女子,他这辈子再也遇不上第二个了。
“你敢打我?”陈庆林捂著鼻子大怒。
“你敢打我妹,我为什么不敢打你?”她两手握拳瞪著他。
“这贱人帮著外人偷家产,打她算什么?我要休了她!”陈庆林破口大骂。
冯妤慧吓得脸色苍白,吃惊的同时,更没想到大姊会护卫她。
“就算她真的做错什么事也全都是你害的,你敢休了她,我就搞垮你陈府,任文,你说对不对?”庄子忆怒道。
“你说了就算!”卓任文忍不住笑开了。
他走过来握住她的手,温柔地掰开她紧握的拳头,见到她的小手微微泛红,狠瞪了陈庆林一眼才柔声道:“以后你想揍谁,告诉我就行了,别自己动手,万一弄伤弄痛了,我会心疼。”
“就凭……你……”陈庆林被卓任文瞪得有些发毛,当场气弱下来。
庄子忆怒道:“你这笨蛋,当初是为了什么娶她的?甚至不惜伤害别人也要跟她在一起的心情跑哪里去了?放著心爱女人不疼,却到处搞七捻三、乱上妓院,你们陈府交到你手上还能有几天的好光景?到时候也用不著我动手了。”
将那两个笨蛋狗血淋头地骂了一顿,庄子忆和卓任文扔下还在惊愕中的众人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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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府
“没想到你这么强。”
久违了的爬墙行为再次出现,卓任文依然神不知鬼不觉地又躺到她的棉被之上。
“怕了吧!那可恶的方沛成就医经被我打断过鼻梁,还进了医院呢!”她得意洋洋地诉说当年的英勇事迹。
“怕死了!”他哈哈大笑。
“听说真正的冯瑜格个性超好,温柔烂淑,气度高雅,不会粗鲁的乱揍人,你会不会巴不得是真正的冯瑜格做你的妻子呢?”她有些别扭地道。她知道自己学不来温柔的女孩样……
“喂!自从昨天不得已抱过七夫人之后,你就给我乱吃醋,明天要换谁了?路口卖菜的大婶?还是桥边卖花的小丫头?你也节制一下行不行?”他又好气又好笑地捏捏她的小俏鼻。
“谁教你要抱她那么久,又假扮斯文对著每个人乱笑,一双双爱慕的眼睛全盯著你看,我多呕呀!”她推开他翻身背对他。
“你管他们干什么?我只要你!”她的醋劲十足大大满足了他的虚荣心。“而且冯瑜格才没你说的那么好,她那哪叫个性好,那叫没个性好不好?老是一脸可怜兮兮活像全部的人都对不起她似的!”
“你真的只要我?”她的眼睛发出光亮。
“当然,所以别再吃醋了,你一吃醋我就好累,太不划算了。”他翻身把她压在他身下,心猿意马地想要把手探进她的胸前。
“这样就不划算?你怎么这么爱计较?”拍掉他的贼手。
“本来就是!我什么好处都还没拿就累个半死,哪里划算了?”
“跟我在一起你还没拿到好处?!”她的便宜都快被他占光了耶!
“本来就是,这里、这里、这里、还有这里……我都还没碰过,我拿了什么好处?”他的狼爪沿著她曼妙的曲线由胸口一路往下摸,脸上全是又坏又恶劣的笑意。
“你这只大色狼!”又痒又酥麻的感觉窜上她身子,她不禁羞窘了脸,缩著身子躲避攻击。
“反正我们三日后就成亲了,色不色有什么关系?”他掀开被子盖住他俩,和她藏在被里玩闹。
扭动的被子终于停了,随著里面人儿的气息缓缓起伏,她柔声道:“我没想到你会坚持完婚后再离开呢!”
“如果只是我们当然不必管这么多,可你顶著冯瑜格的名字,除非你这辈子不再来扬州了,不然还是成了亲再走比较好。”他掀开被子拿衣袖替她拭去额上的汗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