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她该去和他说清楚,她可以靠自己的力量把仔仔带大。
“小姐,可不可以让我见齐伯彧?”她向柜台小姐请求。
“你要找董事长?”柜台接待人员露出奇怪的表情。
“是的。”心羽突然有些后悔,她是瞧不起她吧。
“你在这儿插花这么多天,难道没听说我们董事长出车祸吗?”
“你说齐伯彧出车祸?!”
“是啊,还好没什么大碍,现在回家休养了。”
担心环绕着心羽,她好想去看看伯彧,想知道他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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鼓起勇气,她再度踏进齐家,只要他再留她一次,她一定会回到他身边好好照顾他。
应门的是一位欧巴桑,大概是来照顾伯彧的。她好想哭,他到底伤得多重啊!
“小姐,请进。”
“齐先生还好吧?”
“他在楼上休息,要不要我先去通报一声?”
“不用麻烦,我自己上去。”
她直接来到卧室,推开房门。
伯彧站在窗前,右手用纱布吊着,他背着门,未察觉有人进来。
“伯彧。”心羽轻声唤着。
他未立即转身,内心却澎拜不已,这个再熟悉不过的女声,是他思念多日未见的心上人。
见他没动静,心羽心头凉了半截,原来伯彧并不想见她。
“对不起,我走了。”心羽识相的欲离去。
“那么讨厌我?来了马上要走。”伯彧轻缓吐出话语,生怕他难抑的热情,再次吓走心羽。
“我……我只是想知道你现在好不好,所以来……”
她停住口,因为她看见伯彧转过身来,眼眶含着泪光,她怎么也想不到,这么强势的男人,居然也会流泪。
“我当然不好,这么多天看不到你,当然不好。”
他脸上有擦伤,步履有些困难。
心羽走上前,扶着他未受伤的左手,他反将她手紧紧握住。
“还痛吗?”心羽关心的问,扶他到床沿坐下。
“好多了。”伯彧苦笑又说:“你怎么知道的?”
“我本来想找你谈工作的事,却意外知道你受伤。”
“工作?你不想再到公司去插花?”伯彧心想,她不可能是因为关心他而来的。
“嗯,你不用花这种钱,我会有能力养活自己。”
“我已经尽量不打扰你了,现在就连让我每天看看你都不肯吗?”伯彧用令人心碎的温柔语调说。
“我以为……以为你是怕我没能力养孩子,才给我这份长期订单。”
“你为什么永远没办法体会我的心意?”伯彧脸上有着明显的伤心。
“对不起……伯彧。”
“我这几天想了很多,了解到爱一个人并不一定要拥有,所以尝试着这些天没看见你、没看见仔仔,我相信……相信……相信日子久了就会习惯的。”
他真的决定要放弃她了?
“如果你不排斥到我公司来,希望你继续来为我们齐氏插花,我也不会再用目光打扰你,而且我不会跟你要回孩子,仔仔永远是你的。”
心羽和他目光相对,情难自禁的轻抚他脸上的伤口。
“你多保重,再见。”她幽幽的说。
背过身,心羽再也留不住眼眶中的泪,她不想脆弱的让伯彧生出一丝怜悯而匆匆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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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羽依旧每天按时的到齐氏插花,而伯彧再也没有出现在心羽的面前,他真的很守信,甚至连仔仔,他都没有再去看他。
从最初的渴望他再用以前的目光,看着她插花,到后来的不抱希望,日子又从指缝间飞逝三个月。
心羽在三天前接到唐慈云的电话,要她带儿子到淡水老家,参加奶奶七十七岁寿宴。
准时到达齐宅,客厅早已冠盖云集,这几年齐氏在伯彧努力耕耘下,日益茁壮,政商名流莫不以能参加齐氏老夫人寿诞为荣耀。
心羽未免旁人注目她与仔仔,悄悄到唐慈云身旁,轻声的与儿子跟太奶奶祝寿。
唐慈云笑呵呵的要他们先去用自助式料理。
不经意的目光交会,她看见伯彧的目光朝她这儿看,随后因她迎上他的眼而调开。
心羽有些难过,她看见他身边有个女伴,他轻搂着她的腰,和她唱着酒,两人状似亲密。
整个晚宴下来,没有人注意到他们母子俩,甚至伯彧也把他们当陌生人般看待。
“心羽,和奶奶上楼去。”唐慈云唤着正在自怨自艾的心羽。
“奶奶?”
“来吧。”她示意心羽和仔仔跟上。
到了唐慈云房间,她要心羽与仔仔坐下。
“仔仔,吃糖。”唐慈云拿糖盒给仔仔,“仔仔,怎么没去喊爸爸呢?”她注意到仔仔从进门后,一直没有去找伯彧,她知道伯彧心里很难过。
“爸爸很想你哦。”奶奶说着也顺便看看心羽。
“我有叮咛他,今天外人多,不可以喊伯彧爸爸。”心羽替仔仔解释道。
“这就是你的不对,父子亲情怎能由你说得如此简单。”,奶奶责备心羽,她气这两个年轻人老往牛角尖钻。
“奶奶,我不认为伯彧重视什么亲情。”
“凭哪里看出来?”
“南茜为他怀了孩子,可是从没听他说过要负责的话。”
“南茜告诉你的吗?傻心羽呀,你真容易上当。”
“难道不是?”心羽皱眉。
“伯彧以前和不少女人闹花边,可他从不和她们发生关系,这是我那乖孙子让我放心的地方。”
“她骗我!”
“当然,她早拿了钱去过舒服的日子,就你最傻,什么也没拿到,不过却得到伯彧的死心塌地。”
“我不相信他会全心全意对我。”
“唉!有时候我真替他不值呀,你真迟钝,他为你差点命都没了,你还不相信他。”
“发生什么事吗?”心羽心焦的问。
“三个月前他发生了车祸。”
“这件事我知道。”
“就是因为他那天有个应酬,没有待在公司看看你,所以应完酬,他还开车去你公寓楼下观望。碰巧下起雨来,他带着酒意,再加上视线不佳,开车撞上安全岛。”
“他怎么不上公寓找我呢?他应该休息的。”
“那时候他怕你不接受他,一不小心又会把你吓走。”唐慈云拍拍心羽的手,“奶奶活到这么大的岁数,知道感情是很微妙的,要好好把握,我可不希望仔仔没爸爸。”
“奶奶,我……”心羽急了,总不能现在让她去向他表白吧。
“再不主动,他就要娶别人啰。”唐慈云故弄玄虚。
娶别人?那个被地搂着和他谈笑的女人吗?
心神不宁的走下楼,心羽恰好看见伯彧和那名女子走出客厅,和她擦肩而过装作不认识。
心凉了,心羽饮尽一杯杯苦酒。
从来就滴酒不沾的心羽,在心情郁闷之下,很快的让酒意击倒。
步履不稳的走近她的小车子,胃部一阵翻腾让她呕吐在草地上。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钥匙从皮包掏出来,而仔仔早已不见踪影。
突然,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站在她身后,颀大身材造成的阴影挡住她的视线,她眯着眼,钥匙却怎么也插不进钥匙孔。
“请你走开些好吗?”心羽微怒的转身看向那个男人。
接下来她只感到一阵昏眩便不省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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仔仔在庭院寻找着伯彧,最后在凉亭找到他。
“爸爸。”
正和人交谈的伯彧,被稚嫩的童音惊扰而回头。
“我以为你不要爸爸了?”他欣喜的抱起仔仔亲吻他,然后紧紧拥住,“你今天都没来找爸爸。”
“爸爸,妈妈喝醉了。”
“她在哪里?”
“她要开车回家。”
“她--快带我去找她。”伯彧顾不得友人讶异的表情,丢下他们去找心羽。
伯彧拉着仔仔往车库方向冲过去,仅仅几步之隔--他眼见一个高大男子抱着心羽,坐进一部厢型车加速驶离齐家大宅。
“心羽--”
“妈咪--”
父子俩同时对着驶出大门外的陌生车辆呼喊着。
尾声
心羽奋力睁开眼,头痛欲裂让她一时还弄不清楚身在何处。
揉揉太阳穴,这才想起在奶奶寿宴上喝醉的事。她惊惶环视着四周,发现身处于全然陌生的环境,看屋内的摆设似乎是在饭店里。
正当心羽心慌之时,房间门被推开了,首先映人眼中的男人,让心羽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跟在男人身后走进来的,是一个气质出众的中年美女。
“醒啦?”妇人轻声细语说着,随即转身示意跟在她身后的另一个男人,“去把早餐端进来给小姐用。”
“你是谁?我怎么会在这里?”心羽不解的问。
“心羽,你不认得我了吗?”
“不认得。”心羽摇摇头,可是这位妇人的面容却让她感到相当熟悉,温柔的声音又像在哪听过。
“我是姨呀,心羽四岁以前都是姨带你的,记起来了吗?”陈秀华掩不住忆起往事的悲伤。
“啊……真的是姨吗?”心羽仔细瞧着陈秀华,二十年的孤单寂寞顿时化做清泪而决堤。
陈秀华和心羽紧紧相拥而泣。
“夫人,餐点送来了。”
放开心羽,陈秀华亲手舀起一匙清粥,送到心羽嘴边。
“喝点稀饭吧,你昨晚喝醉了,怕你伤了肠胃,来,吃点清淡的。”陈秀华慈母般的呵护心羽,思绪又飘回当年她喂小心羽吃饭的情景。
“我不饿,待会儿再吃。”
心羽沉定心情后才想起,这骤然的相逢应该不是偶然。“姨怎么找到我的?”
“我找你找了半年了,直到最近才确实掌握你的行踪,也弄清楚你的状况。”陈秀华转头看着最先进屋的男人说:“亏大伟想得出来,昨天晚上看你喝醉了,干脆省掉解释半天的麻烦,直接把你带回来。”
心羽这才明白会对那个大个子,有似曾相识的感觉,原来都是昨天的印象。
“姨知道我昨天在齐家?”心羽又被弄胡涂了。
“知道你的住处和近况后,我一直派人跟踪你,无非是想保护你。”
心羽突然想起她遗失了最重要的宝贝。
“姨,我的仔仔呢?有没有看见他?”
“放心,齐伯彧待他好得很。”
“为什么没把仔仔一起带来?”
“我就是不想让仔仔绊着你,你该让他回到生父身边,而你还有大好的日子等着你呢!”
“姨……我不能没有仔仔啊!”
“我已经决定了,你被齐伯彧欺负的事我全调查清楚了,跟我回日本,永远离开台湾吧!”
“姨,你夫家不会反对您来台湾找我吗?现在您又要带我回日本,他们会不会不高兴?”
“我公婆都过世了,多年媳妇熬成婆,不然我怎么可能到台湾找你呢?”想起方家两者不近情理的作为,她至今仍气愤在心。
“可是……我真的放不下儿子。”
“别傻了,仔仔跟着爸爸才会幸福,而我的心羽该过过好日子了。”
心羽看陈秀华脸上写满着坚持,她只好哀求说:“离开台湾之前,让我再看一下仔仔好吗?”
陈秀华勉强答应:“好吧!不过我要跟着去。”
见心羽面有难色,陈秀华了然于胸,“放心,我会躲在暗处,让你好好的跟齐家两个男人话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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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伯彧度日如年,好不容易捱过了三天。
眼睁睁看着她被别人带走,却无法得知对方是谁,他的内心无法停止的往坏处想。
电话铃声忽然响起,吓醒了胡思乱想的伯彧,这些天他都假设心羽被绑票,却迟迟未接获歹徒勒赎的电话。
他匆忙执起话筒,“喂,齐伯彧。”
“伯彧,我是心羽。”
“你在哪里?有没有怎么样?”
“我很好,想约你见个面谈一谈。”
“好,在哪里,你说。”
“就在‘迪菲亚’吧,我在露天馆B区等你,等会儿见。”
想要齐伯彧带着仔仔一道来,但是陈秀华怕仔仔会紧缠心羽,让心羽动摇去日本的决心,所以只约齐伯彧出来,等见完齐伯彧后,再找时间到学校偷看仔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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迪菲亚露天馆B区
心羽点了一杯花草茶等候齐伯彧。
“心羽。”再见到她,让他冲动的想紧拥住她。
刻意的疏离已经让他伪装的好辛苦,他再也不要掩饰心意。
“伯彧,请坐。”心羽似乎看出伯彧的倦怠,让她心猛然抽痛一下。“我想和你谈仔仔。”
“仔仔一直是你的,我不会跟你争。”
“我想把仔仔还给你,我要离开这里。”
“你要丢下仔仔?”还有我--但,这句话他没有说出口。
“他本来就该认祖归宗,我没有丢下他,只是论他选择更好的生活方式。”
“奶奶说的?”他终于明白心羽指的女友是谁,那是刚从美国回来探亲的表妹。
伯彧恍然大悟,明白一切都是奶奶的用心。“那你认为呢?”他试探着她的反应。
“我替你高兴。”心羽难掩悲伤落寞。
她垂下眼睫,泪珠沾湿浓密的睫毛。
这次,他终于可以清楚明白心羽的心,她为这件事难过掉泪,如果他没有猜错,她也为此而喝醉。
“高兴的让你喝得酩酊大醉?”伯彧笑在心里。
他倾身向前拥抱住起身欲离去的心羽,“心羽,没有人能取代你在我心目中的地位,除非你不要我,要我去娶别的女人,我才会考虑。”
他吻掉她的泪,轻啄一下她的唇。
“你看看我,多像个傻子,你只要不想见我,我就躲得远远的,你准许我见你时,我才敢靠近你。”
“我……”心羽嚅嚅的说:“我没有要你离得远远的。”那个美貌女孩让她不放心。“那个女孩是谁?”
“从美国回来探亲的表妹,一切都是奶奶的苦心,她老人家只想点醒你要及时把握,却没想到反倒让你愈逃愈远。”
“我看不见你的真心,所以没有勇气。”
“你还要我受多大的煎熬才能看见?明明知道你就在眼前,却还要视而不见,曾经有多次在公司恨不得冲到大厅看你,终究用了极大的自制力克服它,这全因为我怕再次把你吓走。”
“我以为你已经放弃我了。”
“傻心羽,这辈子我都不会放弃你。”
心羽将脸深深埋进伯彧宽厚的胸膛,感受真实的依靠。
“我也要向你解释,我和唐耘没有男女间的情爱,有的只是朋友间的感情。”
“我相信。”感性的嗓音从头顶传进心羽的耳里。
“那天,唐耘只是来看看仔仔,因为他就要离开台北,南下定居。”
“我相信。”他的语调柔似春风。
“你知道他为什么要到南部吗?”
“为什么?”伯彧继续拥着她,柔情的氛围环绕着两人。
“因为我跟他说,我的心里早已被一个男人占据,永远不可能接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