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萝一双大眼泪光盈盈,像是要哭了,“阿勖,她……”
“阿丽,你吓到人家了!”他立刻走向阿萝,拍拍她的肩膀,“别怕,你说吧!什么事?”
“我家的羊栅坏了,你可以来修吗?”
“不可以!”水旖丽又跳出来反对,“上次他教你爸和叔叔们怎么抵制‘五湖帮’那帮坏蛋压低笋价,你一毛钱也没给,现在还想来占便宜!”
看到她又将这个小姑娘吓得发抖,钱灏勖不禁皱起眉,回到她身边,低声说道:“别这样,你以前不是一直帮着被……被钱灏勖压榨的人吗?阿萝她家也是钱家的佃农,现在你怎么就变得这么狠心呢?”他越和这些苗人相处,越觉得钱仁利用他们的单纯赚钱实在太没天良了。
水旖丽看到阿萝对着她露出胜利的笑容,心口的酸醋更加波涛汹涌。“钱家的蓄生已经被我打跑了,现在哪有人压榨他们?”她挣扎着要起身。
“别动,想进房吗?我抱你……”
“不必!”她猛地推开他,硬撑着站起来,“我这样替你着想,你却说我狠心?阿勖,你——你这个笨蛋!”
这时她的身子倾了一下,“小心!”他急喝着伸手扶住她,但又被她恨恨甩开。
等得不耐烦的阿萝干脆跑过来拖住他的手,“阿勖,你再不去,我的羊就要跑光光了……”说着,又红了眼眶。
由于赎罪心切,他浑然没有发觉她的诡计,便当着水旖丽的面说道:“好,等我将阿丽抱进去,我就帮你修……”
什么,他还是要去?!水旖丽立刻火冒三丈,“放手,不要碰我!”
???
“可恶、傻瓜、白痴!”水旖丽一拐一扭地跑进房里,坐在榻上等他来劝哄,但等了大半天却不见他进来,便又出来看看,却发现他真的跟走了,气得破口大骂。
“谁都知道阿萝最会装可怜,偏就他会上当!哼!说不定他也知道,但被阿萝迷得东倒西歪,所以才会笨笨地去做白工!果然男人都是好色的猪哥,不可靠!”
她气得受不了,便将扫把抓来当拐杖,一跛一跛地爬向屋后方的高岗上,一直来到一座种满花卉的孤坟前停下。
立在高岗上,她望着北方好半晌,心情终于慢慢平静下来,然后在坟旁的大石上坐下,语气有些悲伤:“阿娘,阿爹还是没回家,你在这里可有看到阿爹吗?我有事要告诉你,最近……我抓到一个男人,他跟阿爹一样是汉人,但比阿爹好看,也比阿爹会甜言蜜语。
“有一晚,他为了帮我裹伤,将他唯一的一件衣服撕了给我包扎,而且还……还亲了我,那时我的心好热、好热,就跟捉到一百条银环蛇一样的感觉。我想开始对他好一点,可是他……他居然为了阿萝那个小鬼骂我,我的心又好痛、好痛,比被阿金的妈妈咬到还痛!阿娘,你说,我是不是喜欢上他了?可是,我不想跟阿娘一样喜欢上狡诈的汉人……阿娘,你说我该怎么办?”
等了许久,她只听见风掠过她耳畔的呼呼声响,听不到任何答案。
将坟地附近稍作整理后,她依依不舍地对母亲说:“阿娘,我回去了,下次再来看你……”
第五章
“你又要去找阿萝?”才刚吃过晚饭,水旖丽看到他正在穿靴子准备出门。
他笑着摇头,“嗯!昨天我到她家,发现那附近长有一种香蕈,但他们不知道这东西在长安很值钱,若能让他们改种这个,我想,他们很快就有钱将地赎回来了。”那他也不必再继续愧疚下去了。
“阿勖!”当他们要出门时,她忍不住叫住他。
他停下步,转头看着她,“怎么了?”
“你过来。”
她的脚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应该不需要他抱来抱去了啊!但他还是走到她身边,“什么事!”“我要你说实话,”她表情坚决地看着他,“阿萝是不是……是不是给了你什么天大的好处,所以,你才这么为他们卖力?”
如果钱灏勖今天才认识她,那他会认为这话当中有浓浓的醋意,可是他了解她对钱的狂热,所以,他认为她怀疑他收了阿萝的暗盘,却没跟她分帐。
“阿丽,相信我,阿萝没有给我任何报酬,我会帮他们,纯粹是因为想替我自己……呃,我是说,助人为之快乐之本!既然我有办法让他们免于被钱家压榨,何乐而不为呢?”说毕,他就急急忙忙出门去了。
可疑,相当可疑!
水旖丽仔细咀嚼刚刚在他脸上看到的不自在与闪烁的言辞,她更加认定他跟阿萝之间有暧昧关系。
说得好听,救他们免于钱灏勖的压榨?鬼才信呢!谁会分文不取的去替人家跑腿!一定是阿萝跟他勾搭上了,他才会愿意当冤大头!不对,阿勖又不是瞎了眼,阿萝身上有的东西她一样也没缺,还比她的好耶!他去找那个小鬼做什么?一定是那臭丫头诱之以利,他才会老往她那里跑。
哼!既然阿萝能用这种方法要他做东做西,她又不是没钱,她也要。
???
“阿丽,我回来了!”钱灏勖将手里的馒头放在桌上,随手抓起一个咬了一下,语音模糊道:“李掌柜……送了我们几个馒头,你快出来,趁热吃……”但她一出来,他就被她一身盛装给震慑住了。
她心头忐忑不安,却装作不在乎地问:“怎么了?我这样很奇怪吗?”
他放下咬了一口的馒头,有点结巴答道:“没、没有,只是看惯了你露手臂、露腰的,突然你穿上衣服……有点不习惯。”怪了,她没事穿这么隆重作什么?
她微抬起下巴质问道:“你说,我穿这样比阿萝好看吗?”
这时,一道灵光忽地穿透他的脑袋——她在跟阿萝较劲,她在吃醋!
想到这里,他不禁笑了起来。
“喂!你笑什么?好不好看,你倒是说啊!”她心急地催着。
他摸摸下巴,昧着良心说:“嗯!还好啦……不过,阿萝长得秀气又温柔,好像比较适合这种衣服。”
瞬间,她脆弱的自信心碎了一地,她迅速背过身去,藏起她红了的眼眶,倔强地说道:“哼!那是你没眼光,我觉得我这样美丽极了!”
他从她抽颤的肩膀看出她的情绪,“别的女人再如何美丽都跟你无关。”因为他眼里只有她。
“对啦!你就是喜欢那种装可怜的小鬼!”她自行断章取义,气得大叫。
他忍住几欲迸出的笑声问:“我喜欢她让你很嫉妒吗?”
“谁嫉妒了?”她才不会承认,好让他得意洋洋呢!“我根本不在乎你喜欢谁!”
她转过身,倔强地抬高下巴睨着他,“我只是想问你,如果我给你钱,你也肯跟我做吗?”
“做……咳!”他被口水呛了一下,“你要给我钱跟你……做?”她说的“做”是那个意思吗?
他一脸震惊的表情教她更没有信心了,“不愿意是吧?好,阿萝付你多少,我加倍给你!”在他还弄不清楚她的意思前,整个人就被她抓过去强吻了。
她的唇吻乱了他的脑子,不过,他还是在失控前停下来问:“等、等——唔……”
他想将她推开,但她热切地吮吻着他的下唇,他又努力了一遍,才让自己的嘴从她需索的唇上退开,狂喘着气问道:“你知道……知道我们再继续下去,我、我会对你……做什么吧……”
他对她的渴望已到了极限,如果没法做完“全程”,他宁可现在就停止。
她娇喘连连,“我知道,我在林子里看过两只鹿骑在一起……”她又搂住他雄健的腰,急切地扯拉开围在他下身的兽皮。
钱灏勖穿梭花丛也有相当的时日了,他以为自己已听过最煽情的言词,可是这么希奇古怪的话自她嘴里说出来,却他的情欲一下子就烧窜过全身!
他迅速攫住他腰间颤抖的小手,低咆着警告她,“够了!不准再碰我!”
她双颊绯红,眼波潋滟的望着他,“我……我要你抱我!”
瞅着她热情洋溢的模样,让他迫不及待地将她打横抱起,朝她的卧房走去。
一路上,他几近膜拜般一一吻过她的眉心、她的脸颊、她的颈间,一边喃道:“阿丽……阿丽,我美丽的阿丽……”
她一心想要将阿萝比下去,于是热烈地反应他的吻、他的抚触,“唔……阿勖,快……抱紧我……”
她的催促声,加上颤抖、扭动的身子,实在教他无法保持足够的冷静,“阿丽,我……天,我真的没法等了!”
被欲火煎熬的他,立即将火烫的手探入她的裙下,粗蛮地把亵裤扯下,接着拉开自己的裤头,握捏起她弹性十足的丰臀,将硬挺得发痛的欲望迅速推入她紧热的双腿间。
“啊!”一记摧心裂胆的惨呼声自她的小嘴里逸出,控诉他的孟浪。
“噢、该死!”他发出如野兽般的低吼,硬生生将极欲狂驰的身子缓下,“阿丽,抱歉,我不晓得你还是……我以为你跟那个阿金——哎!我真的没办法,原谅我……”他继续朝她的体内深处缓缓挺进,一边挑吻着她,希望能帮助她适应。
他巨大的欲望烧得她忍不住呼疼,“跟阿金?我怎么可能跟……啊!停、停下来,好痛!我不要了!”
她弓身试图坐起来,一手更伸向腿间握住他,要将他偾张的欲望抽出她的身体。
分身被她握着,他差点就要爆炸在她的小手里,此刻,他压根儿不想也无法停下来,但看到她满布痛楚的脸蛋,他又相当不忍;于是他先将身体缓退出一半,装出现实的口吻对她说:“是你不做的,所以钱还是要照给喔!”
这一招正中她的罩门,她立刻强烈反对,“这样就想赚我的钱?不,我才不给……可是好……好痛……”
他低头吻去凝在她长睫上的泪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只收半价……”嘴上是这样,但下半身已不受控制,再度充实她紧窒的体内。
想到可以省下一半的钱,她就有支撑下去的力量,“是你说的……不许懒帐喔!”她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
原本应是浪漫火热的气氛,经过这番讨价还价已被破坏殆尽,他忍不住笑了出来,“呵呵……就算我赖尽天下人的帐,但你放心,我绝不会赖你的帐!”
他伸手就要扯开她的衣襟,但她却出声制止,“别扯!撕破了可要你赔!”
“唉!真不知老天爷怎么会造出你这样一个怪女人来?”但他还是乖乖的动手解开扣子。见一对丰润饱满的双峰挺立眼前时,他立即贴吻上去。
她倒抽了一口气,连忙抓住他的头发,急喘道:“你、你又不是小娃娃……别这样……那些鹿也没这样……”
“我们又不是畜生——”天呀!这女娃对这档子事一知半解的,他快受不了了!于是他对她下最后通牒,“你再罗嗦,我就要涨价了!”
果然,她立刻闭上嘴,让他“继续工作”。
她身上的衣物在他的吻和奇妙的双手中一一卸下,也渐渐地让她感受到床第间的亲昵与欢愉,全身的肌肉亦不禁松缓下来,使他的进入不再那般困难。
他尽可能将她的膝弯撑开来,再极慢地款摆腰臀,一面以手指不住逗引她敏感的蕊心。
很快的,她紧绷干涩的身体就变得比较盈润湿滑了,勉强让他昂扬的欲望进入。
他边吻边承诺道:“现在……应该不会更痛了……”他开始深浅不一地在她柔韧的腿间抽送起来。
就如他所说的,酥痒的奇妙感觉减低一部分的痛楚,随着一波一波教人失神的快感袭来,她情不自禁地将四肢紧攀锁着他,要他给予更多。
在这样的激励下,他抛去一切顾忌,加快他的速度、加重他的冲刺,让早就蓄势待发的热情,瞬间在小小的斗室中漫烧开来。
他失控地在她身上狂驰起来,令她在猛烈的激情中忘情地高声娇吟;肉体的欢愉主宰了他们,理智早已远离,此刻,一切都不再重要了……
???
柔和的晨曦映入窗来,洒在榻上那对相拥而眠的男女身上;但前一晚的激情使他们筋疲力竭,毫无察觉太阳早爬上山头。
直到日光发挥它真正的威力,越来越亮、越来越热,水旖丽才在一双硕壮的臂弯中睁开眼。
吓!太阳已经爬这么高了?!她几乎是自榻上蹦跳起来,糟糕!都这么晚了,她怎么还在睡大头觉?!一只不满足的大手自后悄声接近,将她的腰扣住,重新拘倒在榻上。
“早,阿丽……”钱灏勖一下子就翻身压住她,手唇并用,想来场火热的缠绵,以振奋精神。
她却迅速推开他的唇,“早?不早了!快点起来,我们还有事得做呢!”说着就挣离他的怀抱。
“起来?”他抓着她的手朝他的腿间摸去,“我这不是起来了吗?”然后在她惊诧中再度扯她入怀,舔吻她的耳缘,“我们就照你的话来做吧……”
可是,她又推开他,“我说要的事不是这个,快放开我啦!”
他边笑边将她紧搂,“但我只想做这个耶!”
“那是你的事!”她薄斥道,已挣扎着下榻,开始着装。
她昨夜还热情如火,怎么天亮后就变脸了?“阿丽,难道昨晚对你一点意义也没有吗?”
“意义?什么意义?”她忍着腿际的酸痛,弯身拾起裙子,“你弄得我又痛又累的,还害得我睡过头——快点,真的要来不及了!”
“可恶!阿丽,你怎么能……”
正当他要驳斥她的话时,她却大喊着:“噢!不,不,这太过分了!”
看她一副深受打击的模样,他更是气急败坏,“阿丽,过分的是你!昨晚你不分青红皂白的就扑上来……”
这时,两滴眼泪自她眼眶落下,他从没见过她哭,登时吓得手足无措,“好啦、好啦!就算我过分、都是我不好,你不要再哭了!”赶紧搂她入怀,好声安慰。
她瞪着他,嘟着嘴数着,“当然是你不好,弄痛我不说,还弄脏了我的裙子!”
她将白底的绣花裙亮给他看,“沾到血了啦!”
一时间,他真的不知道该有什么反应,是该为她污损了一件裙子同表哀伤呢?还是该对得到她的贞操而得意地纵声大笑?
“洗洗就好了,何必哭成这样?”他爱怜地抹去她的泪珠。
“血耶!很难洗的!”她兀自心疼不已。
他知道她小气成性,于是说:“那昨晚的钱我不收了,当作是赔你这件裙子,好吗?”反正他本来就没想要用这种方式赚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