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在他以为自己就要跟一个互相厌恶的女人过一生之时,没想到上天却赐给他这么一段良缘,更让他得到了仅有的宝藏。
“讲得好象很委屈似的。”轻虹嚷嚷地叫着。
“你吵什么?我这辈子没跟女人说过这样的话,你是头一个。”一般都是女人自动攀上来的,还需要他慕玺贝勒去找吗?
她当然知道,慕玺的家世、外表,还有在皇帝、太皇太后面前都很吃香,谁不想高攀他?他一向是要什么有什么的天之骄子,没有得不到手的东西;然而他这次放下身段,肯这样跟她说,是不是代表他也一样在乎她?
轻虹马上声音软了下来,态度也变得像小女孩儿一般。“我当然知道,可是你又这么凶……”哪有人这样的。
她难得一次撒娇,可是气氛却又马上被他破坏殆尽。
慕玺的大掌正在她白玉般剔透的身子游移,惹得她娇喘连连。
原本浪漫的气氛全部都没有了。“你为什么不能好好说话?老是爱在我身上摸来摸去?”轻虹嗔骂着,没发现自己的情况已经很危险了。
他一个翻身把她压在身下,细细的抚触,就像抚摸细致的白玉娃娃一般。
她爱他吗?他不知道,但是他确定现在可以拥有她,拥有这个小娇娃。
“千万别离开我。”他轻声说完这句话,含住她珠润小巧的耳垂,强健的双脚紧紧缠绕她的双腿,想再次体验占有她的感觉。
“慕玺?”他该不会又想干什么事情了吧?
她只知道他对她露出胜利的笑容,之后,就被卷进他激狂的世界里,只能紧紧攀附着他,在陌生的激情下找寻他温暖的港湾。
* * *
“我总觉得这件事情太离奇了,是我小看了这事儿,还是看轻了慕玺了?”轻虹嘴里咬着点心,和三格格在后花园的亭子里讨论事情。
“你太小看我大哥了。”她大哥或许什么都不会,可是揪人家小辫子、揭人隐私的功夫可很了得。
“也对。”要不然也不会三两下就被慕玺发现了,而且不管什么天大的秘密他都知道,简直恐怖至极。
“对了!我这次约你出来,是想跟你道歉的。”三格格绞着手绢,低垂着头不敢看她的脸。
“作啥要道歉啊?”小三又怎么啦?“该不会你把我上回送你的小鹦鹉给弄死了吧?我就知道是你房里那只小花猫的错。”她气急败坏地跺脚。
三格格马上摇头否认。“不是的、不是的!”要怎么说才好呢?“小鹦鹉没事,它很好。我是说……”她还是开不了口。
“嗄?”轻虹挑着眉,心中正猜臆着三格格道歉的理由。
“我是说……”她咽了一口口水,才缓缓说出:“我的意思是说……上回,我大哥和我去你府上作客,结果我和我大哥狼狈为奸,偷偷地……”三格格简直说不下去了。
她起初还反应不过来,看到三格格的心虚表情之后当场拍桌大叫:“对!我想起来了,那件事儿!”没错,可恶的慕玺!
“对不起、对不起。”三格格频频点头道歉。
“作啥要说对不起?”她皱眉,一想起慕玺就失去理智。“该道歉的是慕玺,铁定是他逼你的,对不对?”
她在亭子里又叫又跳的,看得经过的奴才们都连忙躲了过去,怕被少福晋的直爽性子和火爆个性给波及。
“大哥他……”三格格欲哭无泪,不知道该捍卫自己的清白还是替大哥的行为辩解。“大哥他是冲动了点,可是,他只是想弄清楚状况而已。”
轻虹气得咬牙切齿。“做错事的是他。他男子汉大丈夫,别窝囊地要你替他背黑锅!”慕玺那个卑鄙的小人——虽然是她的丈夫。
“大哥也有他的理由。”三格格把事情从头到尾弄明白了。“我大哥就是这样子的一个人。”
三格格还想替慕玺辩解的话当场被轻虹打断。
“对!急躁、没脑子、十足的草包,一天到晚骂我,一点儿都不温柔,只知道用自己孔武有力的身材和拳头处理所有事情,就算我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都受不了他自以为是的样子;还有,昨儿个他跟我把事情摊开说明白的时候,还想用气势压过我,他就是这样——”
轻虹抱怨个没完没了,一抬头就看到三格格挤眉弄眼地频频暗示。
“小三,你是不是眼睛抽筋啦?”她关心地询问,压根儿没发现三格格努力暗示的用意,更没发现在远处花园假山后头站了个分外魁梧的身躯。
她真的会被轻虹的少根筋给打败。“轻虹,后……”
“什么呀?吞吞吐吐的干嘛?”她不解地问。“有话就快说。”
“我是说后头,后头……”三格格小声地提醒。
“我知道了。”后头是吧?后头怎么啦?“假山花园啊!不错。”
“不是啊!”三格格简直要昏倒了。“是后头有人。”这样的暗示还不够清楚的话,那轻虹被他大哥捏扁也是她的命运了。
“狼?”她猛然跳起来,抓了一手的点心饽饽到处乱丢。
“真的还假的?”平静的后花园居然会有狼?是小三吓她的吧?
“天哪!”她救不了轻虹了。
“你说的是真的吗?你可别吓我啊!小三,你干嘛快要昏倒的样子?你怎么啦?”瞧她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不是有狼,是有人……”她到底有没有危机意识?
“不是狼,是人?”她马上呼了一口气,紧绷的身子瘫软了下来。“那你干嘛口齿不清的吓我?有话好好说嘛。”她又坐下来,啜了一口好茶。
冤枉啊!她从头到尾都说人,是她耳背听成狼的。
“我……”她又望了一眼花园假山后头站着的魁梧身影,决心拯救不知死活的轻虹。“大哥……大哥在后头。”
“又怎么啦?”她说这么小声是说给谁听的啊?“我听不懂啦!”
“我大哥啦!”三格格简直快被她气死了,一口气吼了出来。
“你大哥算哪根葱——”她当场大咧咧的说出话来,却在话说完时喷出口里的好茶。“你大哥?”
她手上捧着的茶碗摔在地上,当场碎了一地。
三格格艰难地点头。
她不敢回头。
自己刚才在慕玺背后喳呼了一大堆他的坏话,现在她哪敢回头啊?而且三格格一脸惊恐的表情,简直是把她打入十八层地狱。
“我先走一步,我忘记房里还有刺绣没绣好。”
她连忙丢了一桌的小点心、小酥饼,起身就要离开,却被背后巨大的身影给逮个正着。
“小轻虹,你要上哪儿去?”慕玺来到她身边,揪住她的后领子,冷笑着问。
糟糕,逃不掉了。“慕玺,你早朝回来啦?”她赶紧笑道。
“怎么?你也会结巴?”慕玺一字不漏地把他听到的全都说出来。“刚刚是谁口齿分外伶俐,说我急躁、没脑子、十足十的草包、一天到晚骂你、一点儿都不温柔……只知道用自己孔武有力的身材和拳头处理所有事情,就算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都受不了我自以为是的样子?”慕玺笑开了一张脸,活像一头猛狮要猎杀猎物一般,让轻虹汗如雨下。
“我……我只是……”
“只是什么?”他一脸无害的笑容看起来更让她毛骨悚然。
轻虹知道惹毛了这头火爆狮子的下场不是悲惨可以形容的。
“我只是实话实说。”干嘛逼她。
“很好,我看你还有什么话说。”既然都听到了她一番言论,就让他再一次公诸于世。“昨儿个和你把事情摊开说明白的时候,我是不是还凶恶地想用气势压过你啊?”
怎么会这样?不该让慕玺听到的,他都听到了。
豁出去了。“你简直不要脸!为什么要偷听我和小三说话?”气势绝对不可以被慕玺压过去,要不然就没有翻身的余地。
反而换她对他吼了?她到底有没有搞错?“搞清楚状况,我下了早朝后找不到你,我难道不能找你吗?”枉费他一大早进朝堂时还想着她,一路急着回家,回到府里却看不到她,怎么可能不四处找人?
“你……我只是……”她不知道怎么骂回去,只能脸红脖子粗地噘着嘴。
“我看你是欠揍,刚刚明明说得很好,现在怎么结结巴巴?”他摆出一副嘲讽的表情,让轻虹的火气更盛。
“你管我这么多,偷听别人说话就是不对!”
“我就不能管你吗?”他把她拉到跟前来,和她眼对眼、鼻对鼻、额头抵着额头,看似慵懒,却让轻虹吓得魂飞魄散。
看见她被慕玺恫吓的窘状,三格格忍不住见义勇为出面搭救被困在猛狮利爪下的小猎物。“大哥,大嫂她是、是……”
“她就是碎嘴嘛!”慕玺饱含欲望的眼神看起来恐怖极了。“我很乐意帮你洗洗嘴,如果你不介意的话,你会知道在别人背后说人坏话的‘
好处’。”
轻虹当然知道他话中的涵义,马上摇头。“不用了。”这种尊荣的享受,她还是承受不起,她可以建议他换个对象。
“我会彻底让你知道,碎嘴婆子你是当不来的,三姑六婆更不是你的本领,尤其是当你正说着自己夫婿不是的时候。”慕玺咬牙切齿,却佯装一脸开心。
可恶的慕玺,老爱耍着她玩。“我才不吃你那一套。我就是碎嘴婆子,你要洗嘴,麻烦请你洗你的莺莺燕燕的嘴去,我讲的也许不是你,你又何必自己承认?”
她如果不回嘴,等会儿就很难再发出声音了。
“好个小轻虹,有勇气。”居然敢正面和他对峙,简直找死。
“你以为我不敢吗?去!去找你的莺莺燕燕!我才——”
温润的小嘴一句一句地骂着,骂到一半时却突然脸色发白,然后转紫,慕玺突然感觉到不对劲。
“轻虹?”他看着她原本红润可爱的小脸蛋霎时转变,原本青葱般的玉指急速颤抖着,连指甲也变得紫红;腥红的血从她的眼、鼻、口、耳,甚至于指甲中涌出,汩汩流着。
“轻虹!”慕玺的身上染了她一大片血渍,震撼于她突如其来的状况——轻虹流了好多的血。
“大嫂!”三格格拿着手绢帮她止血,却徒劳无功,连手绢都沾满了她的鲜血。
“叫大夫!来人啊!叫大夫!”慕玺抱起她瘫软的身子,向四周狂吼。
他没有一次像这样子如此失控!他的轻虹怎么了?是发生了什么事,让她像是中了邪一般七孔流血?
“轻虹……”他拍打着她苍白的小脸蛋,连双手都染红了。
不!不可以,不可以让轻虹死。
“轻虹!”
第十章
轻虹满身是血的事情马上传遍王府上上下下,众人皆议论纷纷。
当天,连大夫来看都没有用。
轻虹虽然血流不止,但状况缓了下来,克罗王爷连忙进宫延请御医来诊治,而克罗福晋也请了萨满太太进行驱鬼仪式以驱除不干净的东西。
直到许久,轻虹血流不止的情况终于改善,停了下来,但这个有活力的小东西却死气沉沉的像娃娃一般,动也不动,只是紧闭着双眼。
三天了,已经整整三天了,萨满太太每天都来驱鬼,轻虹的病情却没有改善;而慕玺就在她的身旁守着她不放,搓揉着她冰冷且苍白的小手温暖她。
恐怖的记忆缠着慕玺不放,他现在一闭上眼,就看到轻虹浑身是血的可怕模样,让他差点崩溃。她在他面前是多么无助,然而他却没有办法帮助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轻虹在他面前日益憔悴。
他该怎么办?这是第一次他知道失去最宝贵东西的感觉;轻虹突然发生的可怕情况,让他慌了手脚,他不想失去她,一点也不想。
“醒来,清醒一点。”三天来他被折磨得不成人形,只想看她苏醒,然后跳起来对他大笑说:慕玺,你被我骗啦!
可是,三天来,他始终盼不到这一句话。她甚至连手指都没动一下、眼帘也没掀一下,什么回应都不给他,只留给他冰冷的躯体和微弱的呼吸。
若不是御医及时救回她,他俩现在已是天人永隔。
“轻虹,你醒来,张开眼睛看看我。”蓄满胡须的下巴看得出他的憔悴,握住她小手的大掌只想尽点力量帮助她。“我……我不能没有你,你若是听到就快回答我,别让我担心。”
躺在床上冰冷的身躯真的是他拥抱过的温暖娇躯吗?为什么现在会变成这样?
没有回应,什么回应都没有。不管慕玺如何呼唤,轻虹依然听不到,两个人仿佛身处两个世界一般,无法沟通。
若不是有浅浅的呼吸,他会以为她早已死了。
他该如何才能挽回她脆弱的生命?他知道轻虹的情况绝对不是病,而是一种无法解释的离奇状况,这种离奇不是大夫、御医可以治愈的。解铃还需系铃人,他必须捉出暗地里伤害轻虹的人!
“贝勒爷,您还是得顾着身体,这些事儿交给咱们奴才就可以了,您去休息吧!”
“滚开,通通滚开!”他低吼一声,没有回头,可是口气却让小鲁子却步。
“慕玺贝勒……”少福晋变成这样,最难过的就是他了吧!
他不再说话,只是静静地陪着她,让她在冰冷的世界里,还能感受到他的一点点温暖、感受他不放弃她的决心。
她这样的情况,使得他的心一阵阵绞痛,只能任由痛楚蔓延全身,麻痹他所有的感觉。
这几天仿佛在炼狱一般难熬,他摸不着头绪,根本不知该如何救她,只能傻傻地在她身旁,感受她脆弱的生命逐渐雕零。
他爱上她,然而命运却打击他,这是什么道理?
早在那一夜的巧遇,她的身影就烙在他心坎上,久久不忘。
他努力想压抑喜欢她的心,可是自己的心却被她的一颦一笑吸引,跟着她欢喜、跟着她伤悲……他早就爱上她了,只是他一直都在骗自己!
现在他要面对现实,早在半年前、甚至于更早之前,他对轻虹就有极强烈的印象,要不然也不会注意她这么久,甚至连她的每个行为、动作都不放过!
他告诉自己这只是厌恶她的反应,但骗得了自己一时,却骗不了一世。
现在说爱她,还来不来得及?
难道他第一次的专情,就要以悲剧收场?
“轻虹,你醒醒。”他不知道要如何救她,只能不停的呼唤。
她是这么的小、这么的虚弱,是谁如此狠心伤害她?
“贝勒爷……”连身旁的小鲁子看了都心酸,心疼慕玺。
他回神,头也不回地询问:“小鲁子。”三天了,他的轻虹什么时候会醒?
“我叫你查的事情,查得如何?”他要彻底揪出幕后黑手,永绝后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