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焰,你的荷官不缺吧!需要的话我可以派人去支援。”越潜天伸展长腿,慵懒的随口聊聊。
“如果我要在台湾开设赌场,清柱的量求可得伤脑筋。”
“叫三太子去,免得他整天开设公司,找你我当人头总裁。”
黑也焰笑了,下颚的深沟极具魅力,幸亏没有女人在场,否则又是口水几摊。
段夜涯可委屈死了,“喂喂!讲个道理好不好!我的科技公司哪一间不赚?只是借一下两位的名讳,每年的分红可是天文数字。”
越潜天眯着眼恶笑,“段太子爷,你向我借资的一千万美金尚未偿还。”
“嘿!我是个建筑小工,不像两位财大势大,只手可翻天。”
黑也焰刺激他的一笑,“至于你积欠‘S’的财金,我想想,没有十万也有八万美金吧。”
“喂喂喂!我给两位的人头费可是上百万美金!”小气巴啦。
“一事归一事。”两张薄唇同时开启,越潜天和黑也焰互看一眼,兄弟情尽在不言中。
段夜涯抹抹他的破牛仔裤,漂亮的丹凤眼一眨,他甩甩齐肩直发。
“两位使我好心寒啊!枉费我用尽脑汁发明一个又一个特殊器材使两位太子免于英才早逝的遗憾。”唉,还是相忘于江湖的好。
他带着笑意挥别,“我们再别于康桥吧。”啦啦啦啦……他要赶回台湾去研究他的杰作喽,那可是举世无双的大发明,人脑所不及的啊。
谁叫他是电脑魔,基因太优良,很难抱怨。
黑也焰也起身告别,他的专人飞机正巧可以搭载老三,以免夜涯老是咕哝他和潜天是冷血动物。
“暴风雨可能快来了,不能久待。”
越潜天颔首,他并未起身送行,仍然是慵懒的坐躺在沙发内。
暴风雪快来了……他不禁又思念起他从雪地里捡回家的她。
那个有着羞怯的笑、羞怯的红晕、羞怯的楚楚眼神和羞怯的小羔羊气质的小女人。
我想要你永远的记得我。她说。
邪佞的轻笑缓缓逸出,他想,她的渴望达到了,至少他想念她的次数已难计算,这两年内是如此。
女人的娇喘声一阵急促过一阵,丰实的臀肉不停的上下扭摆。
“皇,别再、呃受、受……”不成句子的娇喘心口不一的低吟。
灰紫色的瞳眸不带任何情意,随着律动的加快和强悍,他眼一眯,立时退出身下女人的身体。
诺丽亚不敢怠慢的连忙翻身下床,她点上烟草,递呈给他。
懒洋洋的睨她一眼,越潜天淡道:“你可以走了。”
如往常一般,他不需要任何女人过夜,这是所有人都清楚的事,然而她依旧黯然心伤。
“皇,我可以多待一会吗?”
“你认为呢?”
诺丽亚抚着心,娇艳的她一下子失了血色。
据说服伺皇的其中一个女子因为提出过夜的恳求而惨遭永不“录用”的命运,最为悲哀的是凡接近皇的女人无一不交心,皇是个令人沉迷、堕落深渊也心甘情愿的男人。
哎,的确,她们和皇的关系不是情爱,只是再寻常不过的买卖,她们卖身,换取丰厚的奖金,然而交易的过程中她们全都情不自禁的卖出她们的灵魂。
她滑下泪水,以极迅速的手势擦去。皇从不对女人的眼泪波动心绪,甚至他十分的不耐,女人的眼泪在他眼中都是矫揉造作的手段,妄想猎取他的铁汉柔情。
她的爱廉价到只有她自己珍惜,凄楚的折磨她的青春芳华。
然而她离不开他,除非他开口终止这项交易关系,主控权在于他呵。
如果他当真开口了呢,她想她一定活不了,唯死一途。
即使她的哥哥是日本的红黑会社的社长,掌控全日本二分之一的财势,面对皇,恐怕连哥哥也必须哈腰鞠躬,不敢不敬。
“穿好衣服了?”没有温度的声音。
这问句隐含的意思使诺丽亚浑身一抖,她手忙脚乱的梳理衣妆,顾不得丝袜未穿,也顾不得她的粉底因汗渍而模糊得难看。
“对不起,我现在就走。”好想再温存一会,但是皇把所有女人当作工具,犹如他必须请厨子和钟点佣仆一般。
诺丽亚依依不舍的抓着皮包和大衣走了,她不能气馁,至少她是皇所录用的床伴中维持最长时间的女人。
或许皇对爱情不屑一顾,但是他毕竟是男人,气魄体格一级棒的年轻男人,欲望的旺盛力是她可以努力攻陷的罩门。
加油,她必须鼓励自己。
暴风雪快报。
即使街道上、屋顶上早已白雪皑皑,气温直逼零下十度,屋内却是舒适的温度,越潜天望着窗外的厚雪,曾经熟悉的揪心感又袭向他的意识。
当时她的最后一眼所带给他的疼痛感从不稍减,梦里的魂牵总是使他蓦然惊醒。
难道真是白蚁所说的中国人那一套中邪?
他哂笑。
门铃响起,他不禁蹙眉,这栋二十九层楼高的大楼乃是十二鹰帮的重地,安全设施不比寻常,光是警卫组织便足以媲美FBI干员,这也是夜涯以前“好心”的替他设计一套指纹加足声辨别系统之所以遭他婉拒的原因。
按铃的是何方神圣?没有任何属下胆敢在他未召唤的时候扰他清静。
他迈开长腿,开门的那一刹已思忖着是否先擒住对方的喉口。
“我好想你,越潜天。”
他的大手停在半空中,意外着这一张灿亮的丽容。她是谁?为什么知道他的真实姓名?他的越姓是跟着父亲的四分之一的血脉的其中一脉。
娇人儿弯身,穿过他的臂下,仿佛她是这里的女主人一般的随兴自在。
他关上门走到沙发旁,居高临下的睥睨着窝进沙发里的陌生女子,然而他竟觉得有几分似曾相识…………
他绷着嗓子,“你怎么进来的?”除非她是鬼,才能不惊动警卫网。
“白蚁给我一支银钥匙,他说只要拿着它,十二鹰帮上上下下都会听我的任何指示,哦,你例外,你是万万人之上嘛。”
白蚁!那家伙不是忙军火忙翻了!这女人是白蚁的谁?
看出他的疑虑,她傲然的抬起美丽的下巴,“我是白蚁的大嫂。”未来的。
他的脸色突变,如魔似的凄厉,“白蚁是孤儿,他没有大哥。”
“你是他的大哥啊!”结拜的也算。
“可惜,我绝不会娶你。”莫名其妙的女人,八成有妄想症。
她的眼睫毛掀了掀,须臾,一滴泪珠晶莹的闪烁着,滚呀滚的滑下她的腮畔。
“你忘了我。”软软的轻叹中有着哀伤和指控,怨恨的指控。
这两年来她没有一天不想他,他的眉眼、他的神情、他的磁嗓,她牢牢的记忆着,她常常想他想到心快碎了。
可是他忘记她!他怎么可以忘记她!
他的无心使她心如刀割,剐骨刨肉的痛也比不上。
越潜天瞪着眼,这女人的话简直是荒天下之大谬!他和她相识吗?哪里蹦出来的忘记控诉?
她从大包裹拿出一件男衬衫,幽怨的瞅着他。
搞鬼啊她?他嗤邪一笑,“这衬衫是送给我的见面礼?”而他竟然没有轰她出去,没有拧碎她的脖子,并且和她蘑茹了几分钟。
“这是你的衬衫,是你收留我的时候让我换穿的衣服,我一直保留着。”睹物思人。
他一凛,心底深处的什么被掏翻出来了。
“你是珀珀?!”女大十八变,娇小的平板小女生转变为娉婷玉女。
她立即跳起来,像一只无尾熊似的跳抱上他的腰身,她的双手紧紧的搂抱住他,就怕他把她撇掉。
狂喜呵!这一刻就算要她香消玉殒她也愿意。
“你记得我!原来你还记得我!你也和我一样想念得紧吗?”
他瞪着她的瞳眸。是了,就是这一双黑钻般的眼睛令他辗转难眠,他对一切一向是掌控自如,除了她的“侵略”以外。
她变得太亮丽,从一个发育不良的小家伙变为男人极想缠绵的小女人。她的丰盈酥胸正抵靠着他,即使隔着衣服。
他的尊容仍是狠戾的,但是他的灰紫色眼眸泄露了他的感情。
珀茨幸福极了,原来不是只有她一个人在单恋,满心涟漪的人也不是只有她呵。
她忽地哭泣起来,极度压抑忍耐的情思一旦找到出口,她便再也克制不住了。
越潜天拧着眉,“不准哭。”她的泪水是他的死穴,从两年前便是如此。
“我好爱你唷。”她甜甜的撒娇。
他应该无感无觉,应该,但是他竟怦然心动,二十六岁的他竟然像个情窦初开的少年般悸动不已!
问题是他和她八字还没一撇吧。这句中国话是白蚁的口头禅。
他连吻她都没有便已沧陷了,可笑至极,他怀疑他的情潮汹涌只是雄性激素使然。
“吻我。”她凑上芳唇。
他的浓眉蹙得更深,她太大胆,也太开放了,虽然十八岁的现代女孩大都如此。
眨眨眼睛,她可怜的瞅着他的无动于衷。
“面对一个美丽淑女的勇于追爱,你应该感动,而且赶快用行动证明。”而不是凶恶的瞪着她。
“倘若我的行动证明是把你丢到床上呢?”
咬咬唇,珀茨十分慎重的回答,“我不反对,反正我要嫁给你。”这是她唯一的志向。
他笑,“我没有说要娶你吧。”婚姻不过是两张契约。
“可是我会努力的让我自己嫁给你。”人家白先生都喊她小嫂子了耶。
相信以她的痴情一定能够感天动地,以及他这个唯己独尊的皇。
心弦被拨动了下,他的冷寡孤狂全破了功,败在她的款款柔情之下,她的天真无邪之外其实是野蛮的霸道。
她霸道的要攻占他的心,完完全全。
“闭上眼睛。”
“嘎?”怎么是这四个字?
“你不是要我吻你吗?我不习惯吻一个睁大眼睛的女人。”
他要吻她了!不再是擦拭她的牛奶渍。可是她的心为何抽痛起来。
“越潜天,你常常和女人亲吻吗?”
“祝珀茨,你的问话未免扫兴,没有女人会像你这样……”这样的独特,这样的令他割舍不下。
凄美的一朵笑挂在她的唇边,她用力的宣誓,“没关系,正常的男人都会有情欲的,我不会乱吃飞醋,总有一天你会爱上我。”只爱上她一个,而且要很爱很爱。
她闭上眼睛,心跳急速,这一刻将是她人生最初、最美好的记忆。
他一手扣住她的后脑勺,一手环抱她背腰,他的唇贴上她擅抖的甜香嫩口。
其实他的紧张更甚于她,因为这是他第一次的亲嘴,他担心他的技巧…………
夜已深沉,屋外雪花飘飘,当她的足音在他房外时,他已含笑等她。这大胆的小家伙,居然要爬上他的床。
她不怕他把她吃了?或者这也是她的诡计之一,她说过她要赖他一辈子。
珀茨站立好一会才适应黑暗,她爬上床,钻入被窝,但半晌后她不太满意两人之间的小小距离。
于是她拉扯他的臂膀,一番折腾之下她又像一只无尾熊似的抱住了他。
嗯!他的心跳声好迷人,他的体温好舒服,连他的呼吸气息都叫她恋恋不已。
满满的幸福使她很快的进入梦乡,她要在梦里想念他,如同往昔的七百多个夜晚。
越潜天却是苦笑得不知如何才好,珀珀真是看得起他的超凡忍耐力啊。
“你不吃早餐?”他看着她手中的咖啡杯。
珀茨娇羞的甜笑着。“这两年我都是以黑咖啡当早餐,和你一样。”如此她才觉得和他接近。
夺心攫情的小家伙。
他哑声,“白蚁跑到加拿大找你?并且主动把他的银钥交给你?”
“这两年他常常打电话给我。”不像你,狠心的不理睬我。
微酸的异样情绪使他口气恶劣,“白蚁不会是打你的主意吧?小心羊入虎口。”
“他希望我嫁给你呢,他说你空闺寂寞太久。”况且她已经爱到不能休了呀。
或许当她在抱住越潜天的腿乞食的那个时候,她就无法自拔的把心遗失在他的身上了,爱情是何物她真的懵懂,直到她被他捡回来。
越潜天笑了下,白蚁那小子别的本事没有,就是擅长替人撮合,改天他命令他去当媒人公。
“这两年你过得如何?寄养父母好吧?”其实是多余的问句,那一对夫妇原就是爱心泛滥,何况他们也不敢不遵照皇的命令。
“好,也不好。”
“什么?”
她诚实的道:“物质上的一切好的不能再好,可是我好想你,这种折磨生不如死。”
老天!她真是擅长甜言蜜语,不能否认的,他的“矜持”一点一滴的消失了,迟早成为绕指柔,只为她一人柔情似水。
“我要忙一些事,你如果想逛逛,我让桀森陪着你。”
她很乖巧的说:“不用了,我会待在屋子里等你回来。”像个小妻子一样。
他站起身,揉揉她的长发丝,怜爱她的情意深浓到连他自己都意外。
她向他乞吻,“出门前和回家的第一作事!”恩爱情侣之间总是吻个不停。
他吮吻了下,就一下,不能深吻,免得他的渴望吓坏她。
她是他专属的珀珀啊。
第四章
原本她是要乖乖当个等待爱人回家的女人的,可是当她在越潜天的房间角落发现一条女用丝袜后就受不了的往外冲。
雪鞋踩在雪地里,她沉重的步子亦如她的心。
白蚁说过,皇所录用的床伴来来去去,不知几几,可是皇的内心是空虚的,并没有任何女人进驻。皇的灵魂是寂寞的…………
她也明白,一个大男人一定有正常的性欲出口,她不气他,真的,可是她的泪水还是滴落在雪地里。
“给我食物啊,小姐。”粗哑的声音震撼着她,她抹抹泪,朝着声音的来源跑去,那是一个穿着破破烂烂,身体散发臭酸气的老婆婆。
她蹲下身,用英文问道,“婆婆,您是中国人吗?”
老婆婆吐气如丝,回以中文,“我是台湾人。小姐,你可以买吃的给我吗?”
珀茨连忙点头,立刻跑到最近的面包坊买面包和奶汤,她递给老婆婆,两人一块儿坐在阶梯上啃面包,由于天寒地冻,路上的鸽子都躲起来过冬了。“婆婆,您的家人呢?”
“我只有一个人,今年七十岁喽。”
“您的家呢?”
“唉,我住在福利处,和一堆老人嗑牙度日。”
好可怜,这个世界贫富不均,像皇,财富惊人就罢,还是一帮之主,威风得叫人欣羡。
她看着老婆婆皱巴巴的干脸皮,怜悯之情充斥心内,她掏出口袋里的美金,全数放到老婆婆的手掌。
“我没有很多钱,可是我希望您不要再饿肚子。”那可是难受的经验。
老婆婆盯着她,眼神威严,“你不嫌弃我身上的臭味和我一起坐了这么久,善良的好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