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会伤害你!只要你别愚蠢的想逃走,及再乱尖叫,我就放开你!”他恐吓的向她保证,见她吓得全身颤抖个不停,他减轻力道,直至她似有若无的点了点头,他才松手放开她。
“我……”克制不住自己内心的恐惧,她缓缓转过身面对着眼神忿骛得像要喷出火的他,差点被他那一脸凶恶的模样给吓昏。“我……我没有得罪你,你——不要杀我……”
燎原的怒火再度攀升而起,他厌恶她的胆怯,按捺不住愤怒的便又朝她咆哮起来。
“闭嘴!我有说过要杀你吗?”怒气腾腾的他,表情危险至极的朝步步后退的她逼近而去,并气炸的将阴狠凶恶的脸孔呈现至她眼前,只可惜隔了一层面巾,否则他肯保证她铁定会被吓晕。
“我……”被徐兆烈骇人恐怖的威胁话,吓得退出柏油路而踏进沙土中的她,由于赤脚的关系,她因踩到一粒尖锐的碎石头,而忍不住痛的皱着眉头、扭曲着睑,但就是不敢呼喊半声疼。“有……”
左媛元双唇颤抖得厉害,以至于说不出话来,纵使回答的声音如蚊蚋般小到几乎听不见,但他听力就是出其的好,一字不漏完全听得清清楚楚。
“说!何时?”阴狠的瞪着她,徐兆烈俊美的脸孔因震怒而变得狰狞,完全忘记自己曾威胁过要杀掉她。
“就……就刚刚……”畏惧于他恐怖、凶恶的怒吼声,她害怕的频频往后退去,而被小石头弄疼的双脚,因再度踩到有棱角的石头,被刺伤的流更多血来。
没注意到她轻咬着下历,忍住剧疼的痛苦表情,他十分火大的朝她逼近而去,“笨女人!你难道听不出那是恫吓、威胁你的话吗?”
“我……”极力忍住脚底疼痛的她,面对一开口就朝她咆哮、怒吼的他,霎时,觉得委屈至极又被骂得莫名所以,泫然欲泣的垂首望着沙石地。
她真的搞不懂,为什么每个人都要凶她?撇开徐兆焰不说,这个头一次才见面的陌生刺客,也不明就里的就朝她又咆哮又吼骂的,难道她真的长得一副很好欺负的模样吗?
“动不动就只会流泪哭泣的女人,实在令人厌恶!”徐兆烈误以为她在哭泣,泛着凌厉光芒的双眸倏地眯起,愤怒的脸色也跟着阴沉,“你再哭我就杀了你!”
“你——”左媛元被他的话激怒了,气炸的猛然抬起头睨瞪着他,先前内心对他的恐惧早已荡然无存,此刻的她,是气愤得巴不得想拿强力胶封住他的嘴。“别以为你嗓门大,我就会怕你!还有,别动不动就威胁要杀我!我告诉你!我左媛元才不……”被愤怒气昏头的她,在明了自己在做什么时,蓦然惊愕的恢复神智噤声不语的死瞪着他。
天啊!她在干什么?他是一个冷血凶残的杀手呀!此刻她应该提心吊胆的防备着他,并乘机赶紧逃离才对,而不是像个不知死活的疯子站在他面前与他互吼!
眸底燃着两簇怒焰,同时掠过一抹惊慌的左媛元,立刻转身想拔腿就跑,但却被洞悉她企图的徐兆烈一把捉住她的手臂。
“你以为你跑得了吗?”她想逃跑的举动,惹得他怒不可遏的又朝她大吼起来,“我警告你!再有想逃的举动,我会立刻杀了你!现在——上车!”
“不要!放开我!我……”她不依的奋力反抗,想甩掉他扣住她手臂的手,但在乍见到他冷冽的黑眸亮起杀机时,她吓得不自主噤声的胆怯望着他,同时不再反抗的任由他将自己拖上车去。
“你最好识相点,别做愚蠢之事!”徐兆烈面孔布满狂烈怒气,低沉着声慎重的警告着她,“只要你照我的话去做,我保证绝不会伤害你!”
如果一个阴狠无情的人,所说的话能信的话,那么放出来的屁都可能是香的了。所以被强制押上车去的她,渐渐忘却恐惧、害怕的睨瞪着他。
“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骗我?”他的手动非常大,捉得她手臂好痛,但她却没减半声疼,也不敢喊,只是瞪着想像中他恐怖的脸孔,评估他话中的真实性有多少,到底能信几分。
“你没有选择的余地!”突然将骇人的怒脸凑到她面前一吼后,徐兆烈便粗鲁的将她推至驾驶座中,“现在开车!”
“开车?!”像是领悟到什么的惊叫一声,她讶异得瞠目转头瞪着他,“你叫我……开车?”
“没错!”翻开后座座椅才欲躲进去的他,闻言,脸色丕变,猛然的旋回过身,咬牙低咒了声,“该死!难道你不会开车?”
猝不及防被突然转过身来的他一吼,左媛元吓了一大跳,愣了愣,也火大的朝他吼了回去,“我有说过我不会开车吗?”
“那你他妈的就立刻给我开车!”徐兆烈怒不可遏的咆哮了声,紧跟着拳头便重重的捶击在驾驶后座的椅垫上,当场发出一声吓人的巨响来,令从未见过暴力的她着实为之一怔。
“你……”左媛元气炸了!她最痛恨被威胁了,尤其当他想以暴力来逼迫她屈服时,火气已冒出头的她,完全忘了眼前的他是个杀手,竟爬起来跪在驾驶座椅上瞪着他大吼,“你算老几?又是我什么人?凭什么命令我!小姐我不开车就是不开车,你能拿我怎么样?”
整张怒睑几乎贴上她气呼呼姣美容颜的徐兆烈,脸色不仅铁青,还布满狂热的怒气,显然他已被她惹火了,若不是自制力太好,要不然这会儿他已动手捏断她白皙粉嫩的脖子。
“除非你不要你的小命了!否则,现在就马上将车子给我开离这里!”他眸光霎时变得冰冷可怕的瞪着她恫吓、威胁道。
“你……”望着他气得咬牙切齿、青筋暴露的愤怒脸孔,她火大的差点扬起手就欲掴他一巴掌,不过在看到他双眸迸射出阴狠森冷的寒芒时,不由得,她瑟缩了下,同时打消那个不智之举的念头。
“开车!”徐兆烈阴沉着脸怒吼一声后,像是料准她会依言照做似的,便躲进后车座座椅后方。
可恶!转过身坐回驾驶座的左媛元,双眼闪着两簇熊熊怒焰瞥了眼后照镜,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后车座,气得牙痒痒的恨不得扒他一层皮,像是想发泄心中那股闷气和郁火似的,猛然将油门踩到底,便让车子如子弹般的疾射出去。
左媛元对于疾驶在这路面不平,灯光又不明亮的郊区小道路,非但不会害怕,亦没有提心吊胆的感觉,更不觉得会胆战心惊,直至转弯处突然蹦出一辆轿车迎面冲来时,她才意识到自己竟然在玩命,竟在这危险的山路中飙车!于是她放慢了速度。
“停车、停车!”
一个转弯,她看见了一群身穿李家制服的下人,堵在惟一能进入豪华别墅区的这条小路中,每个人手持电击捧,腰际间制服内侧则配带着枪械,完全将道路封锁住的一一盘检、过滤出人的人物,很显然他们正在寻找捉拿杀害李耀宗的凶手。
而那个杀手,此时则躲在她驾驶的这辆昂贵的进口跑车中。
这下子左媛元终于明白了!原来他命令她开车的原因,就是早已料到李家的人一定会在这条主要道路上严密布置缉拿他,所以由她来掩饰他逃跑,是一项最安全的脱逃方法。
“先生,有什么事吗?”她依照对方的指示将车子停了下来,且笑容可掬、十分镇定的望着过来盘查的男人问道。
表情正经严肃、手持着电击棒的男人,小心翼翼的走近车子,望了眼可一览无遗看清楚敞篷跑车内所有的东西后,觉得没有可疑之处,他才做了个手势,要她立刻将车子开走。
“呼——”外表佯装镇定,实则内心十分恐慌的左媛元,在得到可离开的许可后,才敢松懈绷紧的神经。
喘了口气,将车子驶离李家地盘后,她瞄了眼后照镜,见后车座无所动静时,她困惑的微蹙起眉头。
“喂!你要躲到何时?我已经将车子开离那地方了,接下来呢?我要怎么做?”将车子往市区方向驶去的她,有点怀疑他闷在座椅后那么久,难道不会窒息吗?
在她大吼大喊后,后座座椅依然没异样的固定在那,仍未见他推开座椅从里面爬出来。
该不会……他真的闷死在里头了?突然窜进脑中的倩测,让她的眉头蹙得更紧,也让原本就惊慌的左媛元,心中更加平添恐惧,忐忑不安的害怕起来。
他的肩膀受伤、小腿中弹,如果失血过多,再加上长时间闷在里头,恐怕此时他真的……
天啊!她不敢再往下想去,更不敢往坏的一面去揣测,方向盘一转,她立刻往医院冲去。
第六章
好冷!这是哪里?为何他会觉得如此的寒冷,而且四肢连同身躯像是被冻僵般,无论他多么的使力,身体就是动弹不得。
缓缓睁开沉重且疲备的双眼,四周是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他恐惧得想喊人,但不知为什么,就是喊不出声,只能像块木头般静静的躺在那,任由恐惧吞噬他想求生的意识,也任由冰冷的海水夺走他的体温。
他知道,他快死了,只是为什么他会在寂静黑暗的海底里呢?
瞬间,记忆像潮水般的泉涌而来。他记起所有的事了,包括在那艘前往琉球游轮后方船尾所发生的每一件事!
前一刻,展开如阳光般和煦温柔笑靥的母亲欢愉的告诉他,琉球快到了,然而后一秒钟,她的睑变得有如可怕的魔鬼般狰狞,无情的一把将他推下海去……
“不——”惊吓出一身冷汗,徐兆烈尖叫着清醒过来,无法置信他最深爱、最尊敬的母亲,竟然狠得下心害死他!
他死不瞑目!她是他母亲呀!为何她忍心杀害自己的儿子呢?
他承认,他是爱玩了点,所以才会不小心引起那场火灾,但绝不是他无法无天放火烧房子的,还有,或许是他不学会被人拘束,所以对待那些言行拘谨的长辈们,他的态度才会那么的恶劣,只是……爷爷会摔下楼去,纯料是意外!他真的没有推爷爷,是爷爷自己气得差点中风,双脚站不稳跌落楼梯的。
然而,就由于在外打架伤人,在内不小心放火烧掉房子,出言不逊的气死爷爷,大家就一致的认同他是恶魔转世,来破坏徐家安和快乐的日子,便将他孤立起来,因此,他乖戾的性情就从那时开始愈变愈壤,恶劣的行为也从那时转为凶残,如果要论及是什么原因造成他今日这般的愤世嫉俗,恐怕只能说一切都是他母亲所害!
所以,他怨、他恨、他怒,他要报仇!在痛苦的咽下最后一口气时,他对自己发誓,就算做鬼也不放过她!即使她是生他、养她的母亲又如何,就是因为她是他最至亲的人,他才心寒失望透了!
是她让一个七岁大的小孩,体会到什么叫作残忍、冷酷!什么又叫作绝情、寡义!如今他会这样的心狠手辣、阴狠无情,全是拜她所赐!是她让他看清了人类虚伪外表下的丑陋脸孔,在一张里着糖衣的和善面具下,是一颗如蛇蝎般狠毒的心!
他恨她!他真的很恨她!就算他死了,也要化为厉鬼来报复她,同她索命!
然而,可笑啊!他没死!他竟然还活生生的待在他记忆中的房间里?!
怎么会变成这样子?他不是已经死了吗?早已葬身在深不见底的海里了吗?怎可能还能好好的站在这?难道……他没死?不!那是绝不可能的事,他很清楚明白,自己早已不在这人世间了,只是……为何他会有这肉体?难道……他的灵魂窃占了弟弟的身体?
他想起来了!没有错,在断气的那一刹那,紧握住他的手不放,欲将他一同拉上船去的亲爱弟弟,亲眼目睹了母亲的残忍,任由他在海里自生自灭,看着他被无情的大海所吞噬,而也就在弟弟情绪溃决的那一刻,他飘离身躯的灵魂,被弟弟哀恸的哭喊声所吸引,莫名的也不知如何的被卷进弟弟的体内,意外的,他们的灵魂竟能相容并存于一且一躯壳内,从此,他便出不来的长居在这夺走所有人对他的爱和关怀的弟弟身躯内。
如此说来,他到底是死了?还是仍活在这世间上呢?
脸色苍白难看的徐兆烈,抡起拳头猛然就往墙壁一击,而这么剧烈的动作,扯开了他肩膀上的伤口,也令他小腿的中枪处微微发疼,不过这都比不上他内心那像破了个洞的重创痛楚。
“啊——”抓狂的声嘶力竭大吼了声,囤积压抑在心中十九年的愤怒情绪,终于再也遏不住的爆发出来了,“为什么?既然要我重生,为什么不一并将躯体还给我?为什么——”
纵使这已是定案不能再改变的事实,但徐兆烈就是无法接受老天这样的安排!尤其当月光透过明净的玻璃窗,照射在一面镜子让他看见镜中那他所憎恶、怨恨的面孔时,他抄起床旁几架上的小台灯就砸去,彷佛在发泄满腔的怒意,又彷佛在怨对老天为何要让他变成这令他痛恨的模样!
“砰!”正上楼来欲探试他病情的徐老夫人,着实被他混合咆哮声和破裂四散的碎镜片声给吓了一大跳。
“到底发生什……”拄着拐杖缓缓的走进来,她一看见情绪激动的砸东西泄恨的孙子,严肃的老脸突然间征了下。“你是……兆烈?”
颓丧的将睑埋进双手中,坐在床边极力想控制住紊乱心情的徐兆烈,一听到这熟悉的声音,他抬起头来,讽刺的摇头讥笑出声。
“我是徐兆烈吗?奶奶。”望着只有关心他的奶奶,他像个旁徨无助的小孩,害怕知道结果,却又想知道答案的急于向她求证,“我真的是徐兆烈,是不是?奶奶?”
“我……”不知该如何回答的徐老夫人,只能无奈的轻叹着气,哀伤的看着他。
“你为什么不说话?奶奶,告诉我!我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我还没死,是不是?我还活着!那么……我的身体呢?”昏迷醒过来的徐兆烈,像换了个人似的,情绪完全失控,变得有些歇斯底理。
“兆烈……”看着爱孙这么伤心、凄惨模样,徐老夫人心痛不已。
“回答我!奶奶!”她悲伤不已且无奈的眼神,使得他心冷了一半。他果真是死了,顿时,无法承受这个打击的他,终于崩溃的捶打着这不是属于自己的身躯,“我不要这种结果!这不是我的身体,我要我的身躯!我不要待在他的身体里!我的躯体究竟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