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你立刻给我醒来!要不然我会让你好看!”他非挖她起来不可的原因,不单是为了晨跑而已,其实他主要是为了她的作业。
“我好困……”耳边不停的传来如雷响般骇人的怒吼声,他成功的吵得左媛元不能睡觉了,不过即使意识已半清醒过来,她仍想赖床,“你再让我睡五分钟,五分钟就好……”
“起来!”他没时间陪她耗,一手就掐住她的鼻子,不让她呼吸。这下子,他就不相信她不睁开眼来。
气愤的打掉他的手,她缓缓的睁开冒火的双眼,即使视线有点模糊,看不清楚他的脸孔,但她就是知道他是谁。原来不是菲佣美娜在吵她,而是这个让她气得咬牙切齿想揍他的家伙!
他真是个恶劣的小流氓!也不想想看,昨晚到底是谁一直在踢她,害得她提心吊胆怕被他踹下床去,根本无法人眼的只能半睡半醒的提高警觉防着他的双脚,直至快天亮时,她才抵不住排山倒海而来的睡意,深沉的睡着了。
“你的数学作业都没做!”徐兆焰拿着她的数学习作,像大人指责小孩般的在她面前扬了扬。
“你偷翻我的书包!”揉了揉睡眼惺忪的双眸,一看清楚他手中的东西,她倏地坐起身,十分生气的瞪着他。
“你居然没写作业就睡觉!是忘记还是故意想被老师处罚?”会偷翻她的书包,纯粹是因好奇,只不过他万万想不到,她什么作业都写完了,就惟独数学习作没做。
“你管我!”左媛元伸手抢回自己的数学习作,气冲冲的跳下床,赤着脚跑向放在椅子上的书包。
望了眼戴在左手腕的米奇卡通表,发现时间已快五点五十的他,放弃了今早的晨跑。
“我看——你是不会做吧!”嘴角勾勒出一抹邪恶的笑,徐兆焰不放弃可取笑她的机会,坏坏的讥诮出声走近她。
“你……”可恶!居然被他说中!
她难堪的低垂着头,气得脸一阵红、一阵青的,简直羞得快无地自容了。
没错!她的确是讨厌数学,讨厌到什么程度呢?讨厌到连数学课本、数学习作和数学作业簿都不愿意去碰。
“拿去。”他将自己的数学习作递给她。
呃?她错愕。呆愣的看着他将他的数学习作放在她手上,不晓得他为何这么做,她实在想不通。
“你该不会笨得连抄都不会抄吧?”徐兆焰受不了她的迟钝,一翻白眼,讽刺的冷哼一声。
“抄?”她还是有点反应不过来。
“白痴,抄袭啦!”他将话说的更明白一点,忍不住怒火的又朝她低咆了声。
她还不是普通的笨蛋,居然迟钝到这种程度!迟早有一天,他一定会活活的被她给气死的。
受不了他那如狮吼般的咆哮,她双手捂住耳朵的低垂着头,根本不敢领教他火爆的脾气,尤其是他那一张发起火来,比地狱阎王还吓人的森冷睑孔,很可怕的!
“你嫌时间太多,是不是?还不快去抄!”见她杵在那动也不动,徐兆焰按捺不住火气又一吼。
“你……凶我……”委屈的皱着一张小脸,左媛元指责的望着他。
“凶你又怎么样?”他还被她的迟钝气得想掐死她呢!
呜……她就知道,他是那种说话不算数的人。
“你还骗我……”她真是笨得可以,才会相信他为了安抚她的那些鬼话。
“我什么时候骗你?!”徐兆焰双眼冒火的盯着她,手指头关节更是故意在她面前弄得喀喀作响,“说啊!我骗你什么?怎么不说?突然变成哑巴,不会说话?”
“昨晚……昨晚……”左媛元很生气,但对他又莫可奈何,只能咬牙切齿的怒瞪着他。
而就在不畏惧的迎上他那危险至极的眼神,和笑得颇为阴森的表情时,她想抵抗他恶势力的勇气,不知道为什么,就在听见他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可怕冷哼声,莫名的消逝殆尽了。
“你口吃是不是?昨晚什么事也没发生!”徐兆焰当然知道她要说什么,只不过昨晚是昨晚,今天是今天,他根本就没有骗她,何况,没错,他是答应让她回家去一趟,但他并没有言明日期是哪一天,所以自己没有说谎。
“你……你可恶!”直视着他闪烁精明光芒的双眸,她突然明了一件事——昨晚她被骗了。“你这个奸诈小人!居然不守信用!”
“不是可恶,也不是奸诈,是卑鄙!”徐兆焰纠正她的用辞,得意的咧嘴一笑,“不这么办,你会留下来吗?”
“你……”他说得不仅有几分道理,还该死的让她无话可反驳。气死她了!
“六点多了,快将作业抄一抄吧!免得吃不到早餐,上学也迟到了,那可丢脸了哦!”他故意激她,嘲弄的睨了她一眼,才转身走出房,下褛用早膳去。
“可恶、可恶、可恶!卑鄙小人!我揉死你!”再也难抑心中的愤怒,左媛元气得咬牙切齿的用力搓揉他的数学习作,彷佛将数学习作当成是他般的发泄心中囤积已久的怒气。
而为了不让他看笑话,她以最快的速度抄完作业,并下楼用早餐。
“早,媛元,昨晚睡得好吗?”正在吃粥的徐老夫人,见她提著书包迎面走来,早已把她当成徐家一分子的她,以眼神示意左媛元坐在她身旁。
“很……很好。”她虚笑应对着。其实她很想说不好,但在一道警告她最好少开口乱说话的视线注视之下,她不得不说出违心之论。
“来!这是徐伯父特地命主厨熬你最爱吃的丝瓜粥。你尝一尝,看合不合你的口味。”把她当成女儿般看待的徐清煌,没留意到老婆那不悦的眼神,热切的要她快尝尝下人端上桌来的美味丝瓜粥。
十分吃味的看着左媛元被他们左来右去的嘘寒问暖着,连虹不是滋味的气得牙痒痒的瞪着一脸可怜样的她,着实的打从心底排斥。
“数学习作还我。”用完早膳,喝着果汁的徐兆焰,突然微掀半垂的眼睑,冷不防的迸出令人丈二金钢摸不着头绪的话来。
“咦?”听不懂儿子在说什么的连虹,停止用餐,纳闷的来回看着他和头愈垂愈低的左媛元。
知道这是他们两个小孩之间的事的徐清煌无意插手介入,遂不理会的继续看着他的报纸。
现场气氛一阵诡谲。
尴尬得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能低垂着首,默不吭声吃着粥的左媛元,实在很想当作没听见他所说的话,但她就是装不出来,而且他也不可能会就此善罢甘休的。
“发生什么事?兆焰。”徐老夫人一边饮着茶,一边不是很感兴趣的问道。
“那个笨蛋不会做数学习作里面的题目,昨晚功课没写完就跑去睡觉,今早被我发现了。”他很恶劣,故意不给她面子,要让她出糗的向大家抖露出她是数学白痴的事来。
“所以,你就将你自己写好的数学习作借给她抄袭?”声音有着掩饰不住轻蔑的连虹,逮住机会要让左媛元难堪的将话挑明讲。
“没错。”徐兆焰嘴角微扬露出一抹坏坏的笑容,双眸则闪烁着达到目的后的胜利光芒。
这小小的羞辱,只是给她一个警告、教训罢了,谁教她不将他这个主子放在眼里呢!
“哼!什么人生什么小孩,像尹韵蝉这种只有美貌没有大脑的女人,能生出什么样聪明的小孩来?可想而知了。”讥笑了声,难得有这么大好的时机,连虹岂可能会放过。
即使才十三岁,但左媛元听得出讲话恶毒的连虹,像是料准她不会反击似的,故意的在她面前攻讦她母亲。
的确!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这道理她还懂,所以她忍住怒气,不正面与徐伯母起冲突。反正他们徐家除了徐伯伯和徐老夫人之外,其余的人心肠都很坏,尤其是徐兆焰,不仅行为恶劣,讲话毒辣,心地更是阴狠。
“说得是!”斜睨了眼宛若无事般的左媛元,徐兆焰不相信她真有如木头般无知觉,更是得理不饶人的尽情羞辱她,“有美貌的人,通常都是不怎么聪明,但如果没有大脑的人,连美貌都不俱备的话,那么她天生可就真的注定是笨蛋了!”
微愕的看了眼儿子,脸上有着隐饰不住高兴的连虹,终于冷冷的讪笑出声。这个不将她这个母亲放在眼里,老爱与她针锋相对的儿子,说了那么多次惹她生气的话,就数这一次最动听,最合她的意。
可恶!想不到他的嘴巴还真毒,竟然评批她是既没美貌,又没脑子的笨蛋!他简直欺人太甚了。
气得用力舀起一汤匙的粥塞进嘴里,左媛元火得差点顾不得面子当场离席,不过基于礼教,和为了表现出左家有大度量的风范,她咬牙忍住这股怒火,硬着头皮待了下来。而对于他们母子俩一搭一唱的讽刺,她既不能出声喝止,也就只能选择充耳未闻,不予理会。
“哑伯,备车!”见徐兆焰用完膳,一旁服侍他的程岗,马上吩咐待命在一侧的老司机。
朝他们行了个礼,无法开口说话,年已五旬,有点驼背的哑伯,立刻步出用餐厅驾车去。
“我吃饱了,上学去了。”缓缓的站起来,在程岗为他拉开座椅后,徐兆焰转身欲走出用餐厅,不过就在经过左媛元身旁时,他刻意的停下来,怨声指责她,“鸵鸟心态!你以为强忍住怒气就可逃得过别人的羞辱?不,那只会让羞辱你的人变本加厉,认为你无用可欺的更加恣意妄为,而且过于胆小不敢反击,下场也只有落得任人宰割的命运!”
他……他在说什么?左媛元惊愕得呆傻住,有点怀疑自己听错了。
是没有错,遇到困难、无法解决的事,她总是以默不吭声来逃避一切,可这不叫作鸵鸟心态,她也曾有过想反击的念头,只是碍于他是主子,她是下人的身分,所以她没得选择,只有任由他欺负她。
不过有一点倒是挺教她吃惊的。他居然教胆小的她要学会如何反击?他是头壳坏了,还是脑筋不正常了?如果她要反击的第一个对象,也绝对会是他,然而,他不可能不知道这一点的,只是他为何要这么做?她实在想不通。
“你的头快碰着碗了!吃饱了就走吧!再不走,我可是不会等你的。”睨了眼头愈垂愈低的她,他将话说完后,顺手拿起她搁放在书包上那本自己的数学习作,便步出用餐厅。
“我……我也吃饱了。”难堪得几乎不知该如何面对连虹的左媛元,受不了她那两道喷火的灼热视线,不再停留半秒,立刻提起书包随着他后头走出去。
而至于气得想杀人的连虹,目皆欲裂的直瞪那一前一后走出用餐厅的两个小孩,尤其是她所生的宝贝好儿子!她顶多不过说了那小妖女几句,就居然叫那小妖女出言反击她?
简直是反了!气死她了!
第四章
“作业不写,你在发什么呆啊!”下午最后一堂课——自习,做完回家功课,拿出一本课外英文书籍温习的徐兆焰,不小心睨见她垮着一张脸,两眼眨也不眨的瞪著书本时,他才不管这里是学校的教室,扯喉就朝她大吼。
而当这在A班无人敢领教的怒吼声骤然响起时,立即引来四面八方同学们那既好奇又害怕的眼神注视。
此刻,已有不少人开始庆幸自己好运没与那暴狮坐在一块,否则光是被他这怒吼声咆哮上几句,怕是耳朵不聋掉才奇怪。
至于得承受如雷响般骇人吼声的左媛元,则羞愤的敛下眼睑,低垂着头直想挖个地洞躲起来。
倒楣!她是不是倒了八百辈于的楣啊?要不然为什么连到学校来,厄运还是如影随形的跟着她,非但摆脱不了这小暴君的纠缠,还衰透的被老师刻意安排与他同坐一桌!
当听到这爆炸性的消息,她一脸错愕得怔住了,但她发誓,她真的看到了他嘴角露出一抹贼笑,由此可证明,这一定是他早先请求老师做如是安排的诡计。
天晓得,凭他那张述死人不偿命的出众俊脸,再加上显赫的家世,班上多的是长得足以匹配他的名门千金小姐想与他坐在一块,而他,居然不屑到连瞄都不瞄一眼便直接选择她。
这该说是她的荣幸,还是她的不幸?
“这数学题目……太难了,我……不会做。”知道不老实说,他铁定会追根究底问个明白,所以她坦白的向他招了。
“你还真的是笨蛋!这么简单的题目也不会算,你脑筋是不是打给了?真怀疑老师在上课,你究竟在想什么?根本就不专心上课!”说话锐利带刺,恶毒中带嘲讽,这就是他徐兆焰的另一个脸孔。
在校外,他虽是个爱打架滋事的小流氓,但在校内,只要不招惹他,通常他也会很给面子的安分守己做个好学生,不为难训导主任,也不会让教师担心。
或许,这是个例外的案子,很少有出了名的恶劣小流氓,同时也是个成绩优异的好学生,但他徐兆焰就是这样一个人。
他智商很高,若要将他归类成哪一型人,他百分百绝对会被列为天才,这点根本毋庸置疑,可由他傲人的成绩单可看出科科都是杰出的满分,每学期排行榜上的第一名,永远是徐兆焰这不变的三个宇。
那么一个成绩这么优异、功课这样顶尖的人,照理应该是个品学兼优的好学生才对,可为什么他会被教师们列为头疼的人物?
难不成真印证了不知是谁说过——天才都是寂寞的这句话?所以当功课不再具有挑战的诱惑力,一成不变的生活则愈来愈单调乏味时,他转移目标寻找另一种比较刺激,需要冒险的打架,为枯燥的生活增添一点情趣外,顺便打发令人闷慌的无聊时间。
不过这些情况就在巧遇左媛元之后,他有了很明显的转变,不再找人单挑,也不再惹是生非让教师们烦恼。原因无他,无非他又厌倦了打架,再度找到一顶薪奇的事物——左媛元。
如果说,当初是因为她无助、可怜兮兮的表情才吸引住他的注意力,那倒不如说是认为她怕事可欺,让他感到新鲜、好玩还来得恰当点,所以他才会改掉恶习,当个教师们心中品学兼优的好学生。
“不会……就是不会,你骂我,我还是不会。”难道不会做也是一种错吗?左媛元心生纳闷,像做错事般羞得不敢见人的低垂着头。
“不会做?你不会学呀!难道你没生嘴巴吗?不会开口请教老师?或者问我也行!”只要她开口问他,他一定会教她的。